“感谢大家来参加文依静小姐十七岁的生日会,可以跟我们一起见证这美好的时刻。说起来我也只有十七岁,也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龄……不过这个年纪应该可以订婚了吧。文依静小姐,如果你答应成为我的未婚妻的话,就请你戴上这枚戒指。”郑俊成微笑着说,一脸志在必得的表情,优雅地张开手掌,手心里的心形钻戒闪闪发光,显然可以与文依静颈上的钻石项链配成一套。
全场哗然,谁都没有想到郑俊成会对她这么认真,竟在这种场合公开求婚。四下一时私语纷纷,有的嫉妒,有的羡慕。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转到文依静身上。
文依静羞涩地站在原地,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惊喜,抚摩着颈上的项链,嗔怪地说:“怪不得你坚持让我戴上这条项链……我……”她迟疑片刻,终于朝郑俊成走去。
那个瞬间,郑俊成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他也走向她,将她的右手放在自己掌心。
紫陌下意识地望向李寅夕,只见他僵硬的脸上透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眼睛里的疼痛真真切切。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他一向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喜怒哀乐都不形于色。可是这个瞬间,他就这样呆呆地站在这里,茫然地望着文依静,就像一个忽然失去方向的小孩。
在众人的欢呼下,郑俊成微笑着,正要把那枚戒指套在文依静的左手上。
李寅夕背过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他哭了吗?紫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心像被什么狠狠抽了一下,被撕裂似的疼痛。
“寅夕……”紫陌冲口叫出他的名字。
全场的人都望向她,包括台上就快订婚的郑俊成和文依静。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冲动,紫陌一个箭步冲到台上,抢过郑俊成手里的戒指,用力抛向半空。
“郑俊成,你不可以这样!”紫陌一字一顿地说。
说完,她飞快地奔向大门。
此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不能让李寅夕就这样难过地走掉。
“寅夕,你等等我。”紫陌艰难地跟着李寅夕的步伐,可他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着,从繁华喧闹的商业街到安静幽深的僻静小路,不论紫陌怎样呼唤他的名字,他始终不曾为她放慢脚步。
走到泛着花香的街心公园,李寅夕终于停下来。
“让我静一静,别再跟着我。”
“我不是想跟着你,我只是……”
“我没事,你回去吧。”
“你别这样,我……”
“快点消失。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李寅夕转身离开,冰冷的声音里不留一丝余地。
紫陌叹口气,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月色融融,花香寂寂。
从街心公园又回到繁华的商业街。微凉的夜风抚在脸上,李寅夕就这样不知疲倦地走着,仿佛海轮失去了灯塔,没有终点。他走着走着,忽然意识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已经中断了许久。
紫陌一直跟在身后,他是知道的。也不自觉地渐渐习惯了她的脚步声,习惯了有她在身后的感觉……
李寅夕回头,看见紫陌坐在远处的地上,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双手轻轻揉着脚踝。
穿七寸高的鞋子走这么远的路,难怪她要扭到脚了。
“上来。”李寅夕走到紫陌身边,背对着她单膝蹲在地上。
“不用了……我没事的。”紫陌下意识地拒绝。她只是想默默地陪着他,并不想给他添麻烦。
“快点上来。我背你。”
“真的不用……你先走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就行了,真的没关系……”紫陌忙不迭地拒绝。她知道他现在很烦,她知道他现在很想一个人静一静……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默默跟在他身后,呆呆地望着他孤单的背影。
“我的脚没事,一会儿就会好了。我自己可以回家的,你先走吧……”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李寅夕转过身来,淡淡地打断紫陌。
紫陌怔住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重重一颤。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霎时侵入她心中,每一寸犹豫与防备都悄然瓦解了。
李寅夕叹口气,看着盐柱一样僵硬的紫陌,放弃了把她背起来的念头。
俯身把她横抱在怀里,转身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紫陌顺从地环着他的颈,浑身无力地靠在李寅夕怀里,可以清晰地嗅到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淡淡的,直直地沁人心脾,就像牛奶与薄荷混合的甜香……
心里忽然堆满了飘忽的幸福感,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她仰头看着他好看的侧脸,只记得他说——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