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香格里拉中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钟左右。香格里拉一片萧条,天空中一片灰蒙蒙的,偶尔有一两朵雪花飘过。冬季的寒风一直往我们车玻璃上打。
“胖子,我们还是返还昆明了吧?这要冻死人的。”我裹紧了羽绒服跟胖子说。
“都下来了,你们就应该有所准备;在昆明的时候,你们就应当想像得到香格里拉的天气。现在就将就了;而且我都给人家约好了。到我一个叔叔家过年。”
“那你不早说,早知道就不来了。”张尚哲抱怨了一句。
“你哪有那么多废话,来了就安心的过年。”胖子皱着眉头说。
那天晚上,我们就留在了中甸。胖子在中甸的一家酒店开了四个房间;杨和他夫妇住一间,张尚哲与熊雅丽住一间,李霞和高兮云住一间,我跟胖子住一间。
“你应该留些空间给我们,我和李霞。”我试探性跟胖子说了一句,其实我是在问他跟高兮云到底是什么关系。“晚上要做做床上运动才能睡着。”
“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开车。”胖子打了一个哈欠说。
第二天七八点钟,胖子就开始打电话催人起床。
“你能不能消停一下,又不是赶着去投胎。”我在床上点了一根烟,顺手也扔给了胖子一根。
“要到那边去吃午饭。”他胖胖的脸挤成了一块。
我坐了起来,胡乱地收拾了一下,便跟着胖子下了酒店,去吃早点。等我和胖子吃完了早点回来后,他们几个人也都在大厅里面了等着了。
我看了一下人都到齐了,就问胖子他是怎么安排。
“这次是去我一个叔叔家过年。从中甸出去还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你们要稍微忍耐一下。这次过年的所有费用都由我出。”
“哎,这句话我爱听。”我说。
我们从中甸出来,沿着一条冻结了的乡村公路小心翼翼地走着。李霞坐在我车的副驾驶座上已经睡着了。车窗外飘起了一朵朵白色的素雪。雪落在车窗玻璃上就融化成了一滴滴小水球,在汽车颠簸下,这些小水球沿着车窗玻璃不规律地扩散,形成一条条小溪;看着这些水流痕迹,让我想到了长江和黄河。
车开了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在一个村子口停了下来。胖子从他的车里面伸出手来,让我们停车。
“到了?”李霞睁开眼睛问我。
“嗯,好像是到了。”我点燃了一根烟。
“给我一支。”李霞伸过手来。
“你又不抽烟,给你干嘛?”我抽出一根递给了她,接着说,“浪费烟草。”
她把烟拿在手中,并没有吸;而是翻来覆去的认着地看。她的样子像一个寻宝者拿着一副藏宝图一样。
“至于吗?没见过啊?”我对她的看似很幼稚的行为很反感;看胖子他们下了车,我也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这就是我叔叔他们的村子,里面住的全部是藏族。”胖子说。
“我记得你不是藏族嘛?”我问胖子,“哪时侯冒出来一个藏族的叔叔了?”
“他跟我爸是结拜兄弟;以前在一起当兵的。现在他是这个村子里面村长。我跟你们说的那个喇嘛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座寺庙里面。”
正在这时,从村子里面走出了三四个戴着毡帽人来;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高高的汉子,穿着一件碎花的袍子;两边颧骨高高地凸了起来,眼睛特别亮;整个人看上去精气神特别足。其余几个都是年轻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胖子看他们走了过来之后,也迎着他们走了额过去;他向那群人躬身合什行礼,为首的汉子也向我们合什。
胖子和那几个人在一起攀谈了起来,寒冷的天气让我没有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不一会儿,胖子就领着他们走了过来。
“这是我跟你们提到的我叔叔。”他向我们介绍了高高的汉子;其实我们都猜到了。
“叔叔好!”我和张尚哲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叫完之后,我们相对看了一眼,都感觉两个人挺傻的,这一声让我感觉我们像读小学二年级的学生,对着任何人不是“叔叔”就是“伯伯”的。我们都尴尬地笑了笑。
“这是林七贤,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胖子首先介绍了我,再依次把众人都介绍了一下。介绍完了之后,高高的汉子便把我们领进村子里面。
我们提着行李跟着胖子的藏族叔叔进了村子。藏民的房屋都有些古典气息的木雕房屋。他领着我们来到一幢房子面前,这幢房子在外观上看是村子里面算最好的,也是最大的。我心想,要是在昆明有那么一套这样的房子,恐怕怎么也得值个千八万吧。
进入到房子里面之后,才感觉里面比我想象的还要宽敞。房子四周用木板搭起了一圈,制成了简易的木桌。
“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如果是五六月份过来的话,那时候人更多,还有藏民的姑娘们和小伙子们为客人唱歌跳舞。”胖子的藏族叔叔看着一周空荡荡的座位说。
“我早就想下来看您了;但是一直没时间。我爸也随时提到您。”,胖子的话让我感觉到时光的飞逝,以前胖子和我都是满嘴胡话的人。从我们的口中说出来的话,基本上都是愤世嫉俗的脏话。
胖子的藏族叔叔听了胖子的话也很受用的样子。“以前我听你爸爸说你是一个不成器的小子;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哈。”他操着一口很别扭的强调说着;特别是听他在说“爸爸”的时候,他并不是发“baba”音,而是发成“papa”。
胖子的藏族爸爸给我们每个人都安排了一间房间。我们把行李放在了房间之后,他又为我们安排了午餐。午餐是典型的藏民风味,牛肉羊肉占了一大半。
吃过饭之后,胖子就让我们都回房间休息,说下午带我们去听活佛讲经。
我回到房间便一下躺在了床上,闭紧了眼睛想是自己入睡;但是总是睡不着,一种不着力的空虚袭击着我。我正躺得迷迷糊糊的,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我看了下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便挂了电话。过了几分钟之后,这个号码又打了进来了。
我接了电话,是一个熟悉女人的声音;但是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你是谁?”
“我是熊雅丽呀,怎么都忘记了吗?”
“你打错了电话了吧?你应该打给张尚哲,打给我干嘛?”我对熊雅丽打电话给我感到很惊讶。
“人家只是问问你干嘛吗?凶巴巴的干什么呀?你对每个女人是不是都那么凶啊?”
“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没有我就挂了。”说着我就把电话给挂断了。熊雅丽给我打电话只是表示了一种意思,那就是她对我有意思;而她所盘算的只是我口袋中的人民币,她所能给我的是她自己的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