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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炽爱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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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瓶520
2011-6-11 08:58 PM
第一章

入山看见藤缱树,

    出山看见树缠藤;

    藤生树死缱到死。奇迹中文

    树生藤死死也缠。

    佚名

    一九九七年香港

    香港政权刚回归中国,热热闹闹了一阵子。

    对于出生于豪门世家的南诺扬而言,这个充满历史意义的改变。他是看好多过于看坏。

    夜晚的香港特别令人迷醉,就像今夜。

    南诺扬从浴室走出来,踱向床铺。床上躺了个女人——外交官夫人苏菲亚。

    苏菲亚是名中法混血儿,丈夫是法国外交官,去年死于一场意外车祸,她哀痛至极,来到东方明珠散心,结果散心散到南诺扬的床上来了。

    苏菲亚优雅地在床上伸直她白暂的长腿,风情万冲地笑着,沙哑而性感的声音,挑动着他的情欲。

    他覆上她的裸体,她仰起头狂热地吻着他的唇。

    美丽又狡狯的女人。这是南诺扬眼中的苏菲亚。

    “我们一个多礼拜没做爱了,你会想念我吗?”她喘息着问。

    南诺扬对她的爱抚动作愈来愈大,愈来愈急切。“废话,你明知道我的床上除了你没有其他女人。”

    苏菲亚从不掩饰自己对他的需要和欲望,弓起身体迎合他,大声呻吟着,搂住他的臀部让他进入她;她恨不得立刻享受南诺扬狂野的冲刺,又猛、又深入。

    他闭上眼睛,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了。苏菲亚百般挑逗他,想与他的意志力抗衡。

    苏菲亚心里总有个疑惑,何以一年多以来,在这一段激情冒险的韵事里,她可以有不断的高潮,而他却总是控制得宜,未曾失控过;他总能从容不迫地戴保险套,甚至在她欲仙欲死之际,优雅地抽身。

    “诺扬,你好坏!又这么对我了。我要你,我要全部的你,我想替你生个孩子。”

    他又即时抽身,惹来苏菲亚抗议地大发娇嗔。

    “你对我不满意吗?”他不太耐烦地答话。

    “我倒觉得是你对我不满意哩!”她嘟着嘴埋怨。

    “你希望我怎样呢?”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每一次做爱之后内心的空虚感都不减反增。

    “我希望你像只发情的公狗狂热的要我。”她轻嚷着。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好笑的表情。

    “我不够狂热吗?我记得你刚才的呻吟声几乎把花园里沉睡的鸟儿全吵醒了。”

    “因为我情不自禁,无法控制,但是你却不一样!你根本不够投入。”她大叫着,裸着身体俯在他身上。

    “你可以去找更投入的男人陪你‘运动’。”他冷淡地看着她,他真的不在乎她另找别人,顶多他再找个女人帮他“清理门户”。

    他这么一说,她害怕了,他已经把她的胃口养刁了,而很难再找到像他一样勇猛、激烈的男人。

    她放软身体,躺在他胸膛上,娇滴滴地道:“我只是怕你得不到全然的快乐嘛,人家是为你着想。又没说要去找什么其他男人,你别赶我走。”

    南诺扬面孔冷艳,抚摸着她美妙的背部线条。他真怀疑在这个世界上是否有个女人能真正让他全然快乐、全然失控?

    “你……会娶我吗?”苏菲亚如梦呓般轻轻地问。

    “不会。”他一向诚实。

    “为什么?”苏菲亚抬起头,哀怨地看着他。

    他实在太冷了,面冷、心冷,只有身体的肌肤是热的,她突然醒悟到自己刚才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因为,我从未有结婚的打算。”他拨开她的身体。离开床,站要房间的中央。

    他真的是高大、英俊、粗犷啊!苏菲亚在心里赞叹着。

    他比她所认识、知道的每一个男人都还要性感,强烈的阳刚气息令她联想到希腊神话里的太阳神阿波罗。

    “可是……你的家族咒语……”她看着他结实、健美的身体,暗暗地吞了口口水,她好渴望独自拥有他啊!

    他的表情微怒。“谁多事告诉你的?”

    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除了……

    “你别怪英杰,他也是好意,他的目的只是希望我好好把握机会,最好能两全其美。”

    南诺扬不再说话,沉默地走向浴室,将自己洗干净,包括洗去她留在他身上的味道。奇迹中文

    基本上,他有点洁癖。

    ×××

    南诺扬在香港经营了家世界级的高科技公司。全年净利占全港产业界前三名。

    他知道自己真的很有钱,而这来自于他自己的努力,与英国家族的遗产无关。那笔得自于父亲的遗产,他为它们成立了信托基金,并请一批专业人士管理。

    他今年二十八岁,但少年老成,内心冷硬,因为他经过太多的大风大浪。

    世界就在他眼前,好像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只除了一桩能破解家族咒语的婚姻。

    他点燃一根细长的黑色雪茄,静静吐着烟雾。现在是午后,偌大的办公室里除了他,还坐着一个喜欢无病呻吟的富家子——梅英杰。

    “我看我这次真的完了。”梅英杰抱着头。一脸苦涩。

    梅氏企业经营的生意,与南诺扬的公司一向保持密切的往来,两人年纪相仿,梅英杰老爱找南诺扬吃喝玩乐。

    南诺扬嘴角上扬,表情十分不以为然。

    “你会有什么麻烦事让你玩完了?”

    “这次是真的很惨。”梅英杰长叹一口气。

    “你家大业大,能有什么事摆不平的。”

    “就是因为家大业大,所以丢不起这个脸。”梅英杰站起身,开始在办公室里踱方步。

    “到底是什么事?”南诺扬皱着眉峰。

    “我被封建遗毒逼迫着!”梅英杰嘶吼道。

    “把话一次说完,什么封建遗毒?”南诺扬极不耐烦。

    “指腹为婚!听过吗?你一定不相信二十一世纪马上就要来了,我的婚姻大事却建筑在可笑的父母之命上头。”

    “怎么这几年从没听你提过呢?”

    “我以为大家都把它当作一个玩笑,谁知道最近两家人认真起来了,天啊!我快疯了!”梅英杰痛苦地吼道。

    “指腹为婚?算起来女方年纪也不小了吧?早到了适婚年龄,怎么对方最近才紧张呢?”要逼婚应该更早几年才是,老一辈的人不都急着抱孙子吗?

    “听说那女孩今年才二十岁左右,正确说来指腹为婚那年我已经七岁了,所谓指‘腹’指的是女孩母亲的肚皮,而我是本尊恭逢盛会,被命运捉弄。”梅英杰垂头丧气道。

    “那很好啊!有个现成的女人愿意嫁给你,省去追求的矫情过程,你应该感谢老天爷。”南诺扬饶富兴味地道。

    “我不要这种现成的妻子,未免太心甘情愿了点,一点爱情的美感也没有。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啦,你知道的。”梅英杰看向他,希望他能替这个棘手的问题寻找个解决的方法。

    “你和美娜?”南诺扬疑惑地看着梅英杰。

    “我们是认真的,我还打算明年娶她为妻哩!美娜要是知道我有婚约在身,一定会砍死我的。”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南诺扬问。

    “帮我!”

    “怎么个救法?”南诺扬吐出一口烟雾,发挥少有的耐心。静待下文。

    “你替我娶方家的小姐,我娶美娜。”梅英杰盯着他坚定地道。

    南诺扬大笑。“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反正你也缺一个新娘嘛,我们安排同一天结婚,然后生米煮成熟饭,第二天一早,方静瑶也只有认了。”梅英杰热心的献计。

    “胡闹!你明知我对婚姻的看法,我受不了牵绊。”南诺扬站起身,表情不甚愉悦。

    “诺扬。你忘了你有家族责任?你狠心因为你而让其他兄弟永世不得相见吗?或着你想等南老夫人百年终了,你们也老了,再全拄着拐杖相约伦敦老宅再见?”梅英杰口才突然大好,流利地道。

    “不会这么夸张的。”南诺扬嗤之以鼻。

    “总之,既然你们六兄弟选择了相信咒语的真实性,就得努力破解咒语,如果你的其他兄弟全娶妻,只剩你……你想当害群之马吗?”为了自身幸福,梅英杰卯足全力劝说。

    南诺扬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你现在建议我要的是一名陌生女子,不是我的老情人!”

    梅英杰耸耸肩,“陌生女子才好,反正你们家的咒语又没规定不能离婚,你可以娶了之后再休妻,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如意算盘他老早替南诺扬拨好了。

    “若要离婚的话,现成我就有个不错的对象。”南潜扬不以为意地道。

    “你指的是苏菲亚?”

    南诺扬点点头,“你不是极力怂恿她嫁给我吗?”

    “那是三天前的事了,现在我希望你娶方静瑶,我的烫手山芋。”梅英杰只差没跪下来求他。

    南诺扬沉默了一会儿,“太冒险,我不喜欢意外的人生,这并不在我的生涯规划里。”

    他有他的顾虑,他自由自在惯了,突然弄个女人拴在身边,就算只是很短暂的时间都会令人崩溃,何况是个陌生女子。

    他是有家族责任要面对,英杰分析得也有几分道理。他不该在其他兄弟全努力破解咒语之际,仍一派潇洒、不闻不问,但……过于诡异的提议不合他的风格。

    说实在的,他还真想早日与其他兄弟团聚哩!

    “诺扬,算是我求你!美娜肚子里怀了我的骨肉,我一定要娶她,不然她会跳楼的,到时一尸两命,我也不想活了。”梅英杰见情况不妙,只得使出杀手锏,这一招再不管用,他只好硬着头皮毁婚了。

    “我不相信你会因为把女人的肚子搞大就想娶对方为妻,这根本不像你的作风。”南诺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诺扬。我这回是认真的,你就看在七年前我曾帮了你一个大忙,这回也帮帮我吧!”梅英杰本不想提七年前的往事,可是这次他真的走投无路了。

    提起七年前,南诺扬的脸庞更阴冷了,那是一段他不愿轻易碰触的痛苦。“既然你向我讨这个人情,我就会还你。”

    “诺扬,很抱歉,我本来不想提的,我实在……”

    南诺扬抬起手挥了挥,打断梅英杰要往下说的话。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情你打算要我怎么偿还?”

    南诺扬又坐了下来。

    “我想好了。”梅英杰也拉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

    “双方家长全知道我不是你,我如何李代桃僵?”

    “我想先斩后奏。”梅英杰开心的笑了起来。

    “方小姐未必会配合。”南诺扬看着窗外飘过的白云,不以为然的说。

    “她已经同意了。”梅英杰兴奋地道。

    南诺扬转过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他。“她答应了?”

    梅英杰再次肯定的点点头。

    “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女人喜欢偷偷摸摸嫁人的。”南诺扬不屑地笑着。

    “或许她不喜欢被人当猴子耍吧!”梅英杰可不想花时间探讨这个问题,他只求这件事早点结束。想来他也对得起方静瑶了,他替她找的新郎倌可是一等一的如意郎君,她三辈子烧了好香也不一定能有的好运。

    ×××
水瓶520
2011-6-11 09:02 PM
夏宁初从七年前离开上海的那一夜起,便注定了她不能自主的人生,也造就她得为别人而活的悲哀。

    她活着全是为了毁掉一个人。

    经过七年的训练,她学了不少东西。胡老让她到香港,给她半年的时间毁掉那个人。他只告诉她:“半年的时间其实太长了,如果三个月你还毁不掉他的话,你应该自行了断。”

    七年来,她想了许多方法,最后决定杀了他,比慢慢毁了他更干脆。

    但是,她从未杀过人,胡老也不准她杀人。

    她暗暗发誓,她杀了他之后,她也将陪他人黄泉,一命还一命,她不会让他吃亏的。

    对他的一切,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除了他的面孔,因为那个人并没有照片流通在外。

    胡老曾不只一次对她交代:“我不要他死得太快,不然我请个杀手一颗子弹就可以解决他,用不着买下你,我要他慢慢的被毁掉。”

    但是,她不知道如何慢慢地毁掉一个人。虽然七年来她学了无数方法,却没有一个看来是百分之百有效的。

    所以,她想——同归于尽会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她想得出神,却被一个同样失神的女孩撞了一下。她扶女孩站稳,发现女孩比她高半个头,一脸忧虑的望着她。

    夏宁初并不想多管闲事,却在鬼使神差之下开了口:“你还好吧?心事重重的走在路上,很容易发生意外的。”

    女孩的眼泪立刻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我好可怜,想找个替我嫁的人都找不到。”

    “什么意思?”

    “你听过指腹为婚吗?”女孩问道。

    夏宁初点点头,在上海时,她曾听过老一辈的人谈论过这样的事。

    “我不想嫁给指腹为婚的陌生人,想找个灰姑娘替我当新娘,但我找了一个星期,却没有人愿意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代大家都不再能接受盲婚哑嫁了,真想买个傻瓜充数算了。”女孩垮着一张脸,无语问苍天。

    夏宁初叹了口气,原来世上的人各有着不同的烦恼。

    女孩看着她,突然眼睛一亮。“我叫方静瑶,你呢?”

    “夏宁初。”

    “你有没有兴趣嫁入豪门啊?对方挺有钱的,梅无企业的梅英杰你听过吗?听你说广东话的口音,不像香港本地人,未必了解梅氏的情况。”

    夏宁初当然听过梅英杰,而且知之甚详,但她不动声色,看来她将愈来愈接近此行的目的了。

    “你们见过了吗?”夏宁初问。

    “没有,只通过一通电话,他约了我私订终身,说什么要给双方家长一个惊喜,所以明天飞往美国公证结婚,来个先斩后奏。我一时也想不到理由拒绝,只好先答应他。”

    “你会和他搭同一班飞机到美国吗?”夏宁初心里盘算着,看来这个险值得一冒,梅英杰是南诺扬的好友,当年的悲剧他也参与其中,想要打入他们的生活,婚姻是很好的面纱,可以遮去她的动机。

    “不会,我们到纽约后再会合,你是不是愿意帮我这个忙?如果你来香港是准备找工作,不如嫁个有钱少爷。不愁吃穿,如何?”方静瑶如遇救星般,直把夏宁初当成救世祖。

    夏宁初下了最大的决心。“希望你不会后悔。”

    方静瑶大叫着:“哇——我铁定不会后悔,太刺激了,谢谢你。”

    “要是你家人发现了呢?”

    “那也是好几天后的事,我才不怕。”方静瑶先说太话,她就当作一切都会没问题。

    “要是新郎倌发现我不是你呢?他准会气死的。”夏宁初微笑地道,坦白说她倒不会担心这一点,只是随口问问。

    “不会啦!反正都是陌生人,娶你娶我还不都一样,何况你长得比我美,我把机会让给你,算是他赚到了。他磕头道谢都来不及咧!”

    既然双方都觉得这计划没什么问题,好像没有理由不付诸实行。

    “夏宁初,万事拜托了,你可不能临阵脱逃哦!”方静瑶不放心,又和她确定了一次。

    夏宁初温柔地微笑着,她当然不可能临阵脱逃,她等这一天已经七年了。

    ×××

    纽约

    整桩计划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反正就是闪电结婚嘛!一场以谎言开始、骗局终了的婚礼,在牧师夫妇和路人甲、乙的注视下匆匆结束,没有人仔细看结婚证书上新郎、新娘签下什么名字,因为当事人丝毫没有兴趣将它拿回去珍藏,最好就遗忘在这间小教堂里吧!

    男人嫌恶的表情、不耐烦的脚步,让夏宁初明白,原来这场婚礼不只是方静瑶急于摆脱。

    她注视着他的背影,他是个健壮高大的男子,走路的步伐透露出他的厌烦,却不失优雅、矫健;他的肌肤晒成健康的古铜色,面貌英挺非凡。

    她想,这么出色的男子,为什么不逃开这场双方都觉得勉强的婚姻呢?

    她必须以小跑步才能赶上他的速度,他钻进法拉利里等她。她也跟着钻入。如果说这位叫梅英杰的家伙养了一只黑豹,正饿着它准备将她当午餐,她也不会觉得诧异,她被他阴沉的表情冻在后座。

    南诺扬在整个荒谬的闹剧里,根本不曾正视过他的新娘,他只将这一切当作例行公事,任何女人的面孔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他只当她是个平庸的女人。

    英杰要求他一定要在新婚之夜与他的陌生新娘圆房,他还真不是普通的为难。

    好吧!就当作他是在召妓吧!

    他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老了。他大概已经老得不太能做这种年少轻狂才会做的事。他承认他只想赶快结束,然后速速搭明天第一班飞离纽约的飞机回香港。

    然后呢?把他的新娘留在纽约自生自灭吗?

    她当然不可能自生自灭,她是个富家女,多的是数不清的财富等着她挥霍。

    回到充作洞房的酒店房间,南诺扬脱下西装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我出去一下,晚上十点左右会回来。你把自己洗干净等我回来。”

    他也不等她答腔,迳自往门外走去。她当然不可能天真地以为他和她的婚姻是一场柏拉图的实验剧场吧?

    他得让婚姻有效,否则不算真正帮到英杰和他的美娜。不过,在晚上的重头戏之前,他想先出去透透气。

    多么奇怪的情况啊!不情不愿的新郎留下新娘面对一室的静谧。

    夏宁初轻喟一声,她很清楚晚上将会发生什么事,她也明白,为了要完成任务,她对自己的身体并无自主权,只要对她的任务有所帮助,不论如何难以忍受,咬着牙也要撑过去。

    只要她的灵魂是纯洁的,身体被人蹂躏又算得了什么?经过七年的训练,她不应该还有痛苦的感觉才是。
水瓶520
2011-6-11 09:04 PM
第二章

简单吃过晚餐,依着那人的命令与要求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静静等待着。qjzw.com

    这个梅英杰真是奇怪,一身的矛盾与不合逻辑,看他的行事作风不像心甘情愿的模样;但若不是心甘情愿,又为何离家千里娶她呢?不!正确的说法是娶方静瑶。

    有许多女人命不好、运也不好,只得无可奈何的认命忍受。却也有女人命好运也好而不自知,例如方静瑶。看这个梅英杰既然肯跳入婚姻的坟墓,也算是个条件不坏的选择,不知道日后方静瑶会不会恨自己草率的决定,遗漏了这颗光芒万丈的钻石。

    她希望自己今夜的牺牲能够得到悔英杰的信任,当然,首先她必须取悦他。在性爱这门艺术里,她并没有实务经验,但她很清楚那会是怎么一回事。这七年来,胡老在这方面给了她很多纸上资料,让她观摩了许多“影片教学带”,在意识形态上,她应该算是个中高手了。

    蓦地,门开了又关的声音传来。

    十点整,他回来了。真守时。

    夏宁初不安地动了一下,室内灯光晕黄,而他凝向她的眼神让她的恐惧更升高。

    他发现她是冒牌货了吗?

    他站着一动也不动。“我以为你会离开这里,离开我。”

    夏宁初微微一笑,她的身体轻轻抖动着。她告诉自己要勇敢,不要畏缩。她润了润唇,“如果你想让我们的婚姻更具真实性。做你想做的事吧,我不会反抗。”

    南诺扬没有开口,眼眸阴暗。好在她的声音满好听的,这使得今夜将发生的事变得比较可以忍受。

    他很重视女人的音域。

    “你好像过于迫不及待了,我不喜欢我的老婆过于放荡。”他斜睨着她,与她的视线相遇。

    “男人总是持双重标准,你对你的情妇一定会有不同的要求对吧?”夏宁初慵懒十足地笑着补充;“还是太放荡的女人会让你有压力?”

    他冷冷地笑了笑,“女人,过来。你最好别让我失望,言过其实的女人我见多了。”他不喜欢在他床上的女人过于挑协。

    她依言走下床、走向他,他的视线定在她身上,似乎透视了她的睡衣。

    南诺扬托起她的下颚,捏痛她,低头吸吮她的唇。分开她的齿,舌头强自探入她温暖的口中,和她的舌交缠。

    夏宁初僵住了,呼吸微喘,她从未被人这样吻过。

    他半途中断这个吻,抬起头冷硬地说道;“别反抗。”他的手伸进她的睡衣里,“很好,前扣式的很方便。”

    胸罩上的小扣子对他而言根本不是障碍,脱下女人的衣服是一项再熟练不过的技巧。

    他将她的睡衣推过双肩,一次露出一边的乳房:她闭上双眼,想要躲开他欣赏的双眸。他的手指大胆地在她的乳头上轻捏,他看着她的表情,好玩地加重指上的力道。在微黄的灯光下,他认为她有点不自在,是厌恶他的碰触吗?她觉得他不够有魅力、不够吸引人吗?

    他并不知道她的反应来自于羞怯和犹豫。毕竟知道是一回事,被人这样对待又是另外一回事。

    很快地,他让她赤裸地站在他面前,而她仍紧闭双目。

    南诺扬看着她,这女人一点也不肉感,身高只及他的胸膛,与他一向热爱的高挑丰满型美女完全不同。

    他一手揽着她的双肩,她柔软的身子令他亢奋,纯然的欲念已被挑起。她形状美好、白皙的乳房,及水灵的一张脸,看来纯洁得像个处女。

    她当然不会是处女,充其量只是个装模作样的演员,他是这么以为的。

    他狂热的吻她,舌头再次粗暴地强行进入,想要逼她对他有反应。

    他喜欢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玫瑰香。

    夏宁初一动也不动,连哼也不曾哼一声地忍受着。

    “张开眼睛,看着我。”他强势地命令道。

    她不敢违抗命令,双眸惊惧地看着他。

    他开始在她面前脱自己的衣服,迅速地脱得一丝不挂。她将脸转开,但他的手掌却不让她得逞。

    他利用机会,低头热烈地吸吮她的乳房。

    她伸出手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她不要这种亲密。她是来执行任务;不是来享受感官快乐的。

    他一手拦腰抱起她,将她丢在床上。“很快就会结束了,我承诺过,过了今晚,我们的婚姻关系必须固若金汤,至少得持续一年半载。”

    她躺在床上的姿势正巧不雅地张开了大腿,白皙的大腿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亢奋,他很久没有因为性而这样兴奋过了。他想起苏菲亚曾抗议过他不够投入,他邪美的一笑,他确实很久不曾狂烈地投入过。

    他的下体亢奋肿胀得令他神经崩溃,他想自己现在一定正如苏菲亚的期望——像一只发情的公狗。

    她慌张地并拢双腿,并试图坐起来,这实在太疯狂了,她即将被这个陌生男人强奸。

    “来不及了,你现在不能临阵脱逃。”南诺扬粗鲁地将她推倒在床上,拉起她的手碰触自己勃起的男性象征,然后俯身看向她,猛吻她的嘴、她的颈子。

    她用力打他厚实的肩膀,“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女人!”

    她的声音被他炽烈的吻含在口中。他根本听不见她的话,只想尽快纾解他体内的欲望。他吼了一声。粗鲁地冲进她体内。夏宁初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剧痛,她咬住下唇强忍着,额头上沁出汗珠。

    南诺扬无情地继续推进,他从来不曾这么失控过,他知道以自己这般粗犷的身材很可能会伤害她,但他踩不了煞车,这个柔弱的小女人彻底让他失控。

    他的喉咙吼出像猛兽般的呻吟,身体不断的痉挛。他狂乱地咬啮着她雪白的肌肤,狂暴地吻她,意志力终究被打败,然后他第一次将精液泄入女人的体内……

    她微喘着,手指紧紧抓住身侧的床单。

    他静躺了一会儿。才滑出她的身体。“下次就不会痛了。”

    床垫的重心移动,她感觉到他离开床走向浴室;也红着脸,尚未从方才的激情里平静下来。

    浴室里传来水声,但很快就停止。

    等到他坐回她身旁时,手中多了一块毛巾。

    他邪恶地微笑着,她则警戒的小心吸气,立刻弹坚起来。

    他将她推回床上,“躺好,不要乱动。”

    夏宁初开始挣扎,他只好将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然后分开她的双腿。几秒钟之后一块温热的布压了上来。他温柔的擦拭着刚才狂野的痕迹。

    她觉得尴尬极了,没有男人看过她如此私密的地方,更野蛮的是,他的头埋了下来,加入方才毛巾才驻足的地方。

    他用舌头绵长地吻她脆弱的地方,像着了魔似的。

    夏宁初惊叫着,再也不能忍受他的热情对待。没有爱,甚至还是陌生人的两个人竟然犯下如此淫荡的罪行,而她根本是个货真价实的骗子。

    “求你今晚不要再来了好吗?求你放了我。”她死命地哀求着。

    他抬起头大笑,“我很贪心,你成功了,你让我迷上你的身体,我永远也难以满足。”

    ×××

    夏宁初在黎明前安静地溜下床,穿上睡袍,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迅速地伸手在他斜披在沙发上的外套内袋摸索,小心地拿出暗袋里沉甸甸的皮夹。

    就着晕黄的灯光,她翻看放在皮夹里的护照。

    南诺扬……

    天啊!他不是梅英杰?!

    她偷瞄了他一眼,正巧迎上他的黑眸,阴暗的光线使她看不清楚他。

    他像豹一般敏捷地走下床,全身赤裸;他虽身材高大,步伐却轻灵优雅。

    他优闲地接过她手中的护照放在梳妆台上,一只手臂圈住她纤弱的肩膀,简洁的道:“吓了一跳吗?我叫南诺扬。”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试图冷静地问。

    他就是南诺扬?在命运的安排上对她反而是一件好事,让她的计划更方便,不是吗?

    毁掉一个人——南诺扬。

    “因为英杰已有心上人,对于这桩婚姻十分苦恼,而我,则是欠了他一份天大的人情,必须此时此刻偿还,所以我娶了你。”

    “太荒谬了。”她难掩讶异地道。

    “我又想要你了。”他深沉的男中音像撼动人心的和风。他的唇攫住她的,灼热、冷硬却满是热情,挑逗她初解人事的少女身躯。

    南诺扬掀起她的睡袍,在层层的丝绒布料之问找到她的乳头。

    她想推开他掠夺的手,但发现根本起不了作用。

    他大口的喘息,带着欲念低吟:“乳头是女人的性感带之一。”

    他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手滑进她的双腿间,用手撩拨她的柔软地带,然后以一根手指进入她,深深地探索。

    她的身体如被电殛般,她强力推拒着他的胸膛。“你不能再这样对我,你不是梅英杰,没有权利这么对我!”

    她害怕他这种骇人的需索,她的双腿无力,已站不住,她突然跪了下去。

    他迅速往前倾,用手臂圈起她,将插入的手指抽出。然后,他将她推向最近的一面墙,固定住她。

    他的手臂持续支撑住她脆弱纤美的身体,温柔缓慢地脱下她的睡衣,他用超乎常人的意志力,梭巡着她哀求的表情。

    “你这个无耻的好色之徒!”她气若游丝地指控,赤裸让她觉得寒冷。

    他是她要毁掉的男人,而她却站在这里承受他的性爱折磨!她的身体因为经历了强烈的性交而泛着微微的痛楚。

    这个男人根本丝毫不如节制。

    他用他的左手支撑她的重量,无情残忍地将他巨大、肿胀的下体戳进她的身体。

    夏宁初对他这次狂猛的入侵克制不住地猛吸口气,她想逃离却被他紧紧地锁住。他的力量远远在她之上,她的身体纤弱渺小,根本无法与这个粗犷高大的男人相抗衡。

    他狂野地轻啮咬着她雪白的颈项。然后是乳房,他巨大的身体抽搐着,自制力早巳失去控制,喉中发出野蛮激烈的声音;她的身体起了一阵痉挛,情潮涌现地嘤咛出声。

    原来在没有爱的情况下,两具肉体的结合也能激出如此炽烈的情潮。

    他咆哮着,集中全身的力量推挤她。她在失去知觉前,感觉到他的精液流泻人她的身体内。

    她好害怕,在她毁掉他之前,他会先毁掉她。

    一阵晕眩袭来。她渐渐失去了知觉……

    刚才激烈的做爱似乎并没有掏空他,他缓慢地抽离她体内,毫不费力地拦腰抱起她。他知道自己实在太粗暴、太野蛮了,但他的意志力已经不能克制他的欲念。这个陌生女人到底是神是魔?

    他将她平放在床上。优闲地打量她身体的曲线;她并没有苏菲亚那么丰满,也没有她那么高姚,苏菲亚的乳房沉甸甸的,包裹在他的大手里刚刚好,而她的新婚妻子则不。

    但他为她着了魔。

    南诺扬轻轻抚过她白皙的肌肤,该死!他激烈放荡的行为让她白皙的肌肤上多了好几处瘀青。和他情欲高涨之际所留下的咬痕。

    他轻柔地分开她的双腿,她腿间留着他的精液。他到浴室再一次沾湿毛巾,包住手指温柔地拭去性爱的痕迹。

    尽管他再轻柔,还是惊动了她,她惊惧地想要并拢双腿,她已筋疲力竭,无法再消受他的折磨,狂野的折磨。

    过度的纵欲造成的酸痛让她疲惫和昏眩。

    “你不能再碰我了。”她一脸决绝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红肿的嘴唇,霸道的说:“我是你的丈夫,我爱碰你哪里就碰你哪里。”

    虽然嘴上这么说,他却拉过被单盏在她身上怕她着凉。

    “你不是梅英杰,我们的婚姻根本不合法。”夏宁初并没有希望婚姻合法,昨日在牧师面前签在结婚证书上的名字是她的本名,而非方静瑶三个字。

    南诺扬冷冷地笑着,“我不是梅英杰,而你也不是方静瑶。”

    夏宁初讶异地看着他,她真没用,出师不利,七年的训练一点用也没有。

    是她太蠢还是他太厉害了?

    “昨夜在我们第二次做爱之后,你睡着了,我也看了你的护照,夏宁初。”他仔细地打量她。

    “没有人愿意将自己一生的幸福交给一个陌生人。”她轻蔑地看着他。

    “你呢?你又为了什么原因愿意躺在陌生人的床上,被人像妓女一样的对待?”南诺扬挖苦地嘲讽。

    “你以为呢?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心里更不知所措了,要毁掉这个男人谈何容易,她根本不是那块料,胡老为什么一定要她做这件事?

    南诺扬冷哼一声。“算你走运,并不是所有的淘金女郎都能挖到金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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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6-11 09:04 PM
香港

    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咖啡香,窗外下着细雨,几株扶桑树倚窗边快活地探着头,偶尔飘下几片叶子落在细雨里。

    夏宁初此刻坐在书桌前翻着一本宋词。

    从纽约回来后,才入机场大厅,南诺扬即把她交给司机阿宝,语带威胁地恐吓她:“别耍花样。天涯海角无你可藏身之处。”

    在纽约的短短几天与他过招了几回。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何能毁掉他?或许在毁掉他以前,她已尸骨无存。

    一个多礼拜以来的反常,她突然醒悟,原来这七年来她以为的训练根本算不上什么。

    晴天时晨跑,雨天则休息;一周一次烹饪课程,以及七年来看过多部A片录影带等等……胡老对她只有一个要求——不能谈恋爱。这算得上哪门子的训练?

    胡老怕什么?怕别人爱上她吗?还是怕她爱上别人?

    天啊!她要毁掉的是一个男人,不是一只昆虫。胡老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就像掉人陷阱里的小动物,等待猎人的摆怖。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看你一副败德的样子,贱得像个娼妇!”

    全然陌生的咆哮声吓了夏宁初一跳。她回头看向站在书房中央的福嫂,有些纳闷的开口:“福嫂?”

    福嫂根本懒得解释,她举起右手狠狠地挥出一个巴掌,夏宁初的左颊要时多了爪印。

    “福嫂,我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

    “你忘了你今天之所以在这里的责任了吗?”

    “我的责任?”夏宁初几乎可以听到自己愈来愈强烈的心跳声。

    “毁掉南诺扬,而不是在他睡了你之后,你就沉迷了。你的眼睛为谁发亮?脑子里塞了什么邪恶、肮脏的念头?”福嫂眼神严厉地看着她。

    “你是谁?胡老……”

    “你别多问,我在这里的身分是福嫂,你只管把自己份内的事做好。我会一直监视你,不论你有多聪明,都别想背弃你的誓言。”福嫂伸出霸气的手作势又要打她。“如果你敢做叛徒,就不只是刚才那一巴掌了。”

    “我从来没起过背叛胡老的念头。”夏宁初委屈地道,原来胡老早巳安排好一切,她知道福嫂替南诺扬管家已有三年的历史。

    “最好是这样,不然宁远不会有好日子过。”福嫂鼻孔扩张,口气强硬。

    夏宁初绷紧身子,以手抚着胸口。“福嫂,求你告诉胡老。我会老老实实的,绝不会背叛他。”

    宁远是她在世上所知唯一的血亲,小她六岁的胞弟。七年前胡老将他们由上海带到日本,直到她来到香港才分开。在她的心目中,再也没有比宁远更重要的责任和牵挂了,她早已猜到胡老会以宁远要挟她。胡老知道她有多在乎亲情。

    “放心好了,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要忘了办正经事,胡老不会亏待你的。”福嫂很满意她肯定的承诺,语气也放软了些。

    “宁远……”她还想多问一些事。

    福嫂挥了挥手,打断她的问话。“别问我。我没见过你弟弟,你们姊弟的事全是胡老告诉我的。对了,南诺扬下午回香港,他的秘书一早紧张兮兮的通知阿宝去接机,你要好好把握时机。”

    “福嫂,我想问胡老几个问题,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和他联络,你能不能……”

    “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胡老到瑞士去了,除非他主动联络,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络他。”福嫂摇摇头。

    “我……我不知道怎么毁掉一个人。”她咽了咽口水,困难地问。

    福嫂神秘一笑,暖昧地看着她。“你已经开始做了,怎会还问这个笨问题呢?”

    夏宁初微蹙眉,一头雾水。“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只要继续和他在床上翻滚,就能毁掉他了。”福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不明白。”夏宁初在心里打了个冷颤。

    “你尽管迷住南诺扬。不需要问太多问题。”福嫂不耐烦地挥挥手,搞不懂她哪来那么多问题。“好了,好了,我得下楼扮演管家的角色,哪像你这么优闲,躺着当妓女就行了。”

    福嫂刻薄的声音逸去,却重重敲击在夏宁初的心坎里。

    妓女?一个妓女的角色?!为什么胡老会选上她?

    ×××

    一阵寒风卷起,才秋天,不该这么冷的。

    这一个礼拜的时间,南诺扬做了许多事。首先,他去了一趟温哥华,处理一件世纪末最大的投资案,他准备将部分的资金投资在温哥华的度假酒店;然后心里实在不放心地又飞了一趟纽约,确定他和夏宁初婚姻的合法性。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这婚姻的合法性,或许……他是迷恋上她了。

    其实,他不喜欢这种盲目的迷恋。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他不该有太多的眷恋,尤其是女人的身体。

    所以他厌恶自己,开始自我反省,想要摆脱这种无药可医的感觉,反复思索之后,他得到一点觉悟,也许他是迷上她的纯真无邪吧!当她深谙男女之事后。失掉了现在的纯真,或许他就能忘了她、冷淡她。甚至离弃她。

    一定是她的纯真让他反常的。他微笑地下了结论。

    可是有哪个女人在被男人需索无度之后还有纯真可言?就从今夜起吧!他要彻底粉碎她的纯真。

    “阿宝,不用直接回家,先回总公司。”南诺扬摇下隔音玻璃朝司机阿宝道。

    阿宝颔首,他早已习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除了将分内的事做好,他一向不多话,就算有什么事就在他的眼前发生,通常他也只是冷眼旁观;刻意问他,也不见得能让他松口,不明白他此项美德的人只当他是傻子,但他不在乎,一点也不。

    步出了车外,南诺扬直接搭乘专用电梯上顶楼。

    一出电梯,神清气爽的梅英杰映人他的眼帘。“本想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你会到公司来,我正感无趣想走人呢!”

    “你怎么会无趣?不是到南非度蜜月了吗?”南诺扬随手打开办公室的空调。

    秘书华小姐立刻由她的小办公室出来,紧张的解释:

    “南先生,我不知道你下午会过来,所以没有先开空调让空气对流。”

    “别紧张,我只是来兜个圈子,一会儿就走。”他打开电脑进入公司几个主要资料档,用很快的速度浏览了一下。

    “南先生,要喝卡布奇诺还是曼特宁?”华小姐顺口问。

    “不了,在飞机上喝了一整天的咖啡,现在不想喝,你去忙吧!有事我会叫你。”南诺扬连看华小姐一眼也没有,淡淡地道。

    华小姐掩上门,不再说什么。

    “搞不懂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让每个秘书小姐都能待这么久。上回的王小姐要不是移民,我想她会捧着‘南鼎’的饭碗老死;这回这个华小姐也来四年了吧?”梅英杰道。

    “不是什么魅力,大概是我从不对她们做些下流的性骚扰动作,稳定性自然够;而且我对我的员工一向大方,每年公司分红一定让她们口袋麦克麦克。”

    梅英杰点点头,关心地问;“对了,那个方小姐没给你什么麻烦吧?”

    “你呢?你娶了美娜,你的家人没让你闹一场革命吗?”

    梅英杰耸耸肩。“我没娶美娜。美娜怀孕是假的,她甩了我,跟一个黑人跑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失恋的模样,反而像是无事一身轻。

    “你说什么鬼话?!”南诺扬咆哮道。

    “你们飞纽约结婚的那天,我本来和美娜要去注册结婚的,谁知道那婊子搂了一个黑人在我面前晃,不知羞耻地告诉我她不要我,黑人比我有意思多了,而她也没怀我的孩子,纯粹只是想嫁入豪门罢了。”梅英杰沙哑地说。

    “黑人比你更有钱吗?”女人真无情,唯利是图。

    “当然没有,黑人是个穷舞者。我调查过他,他穷得连房租都付不起,有一搭没一搭地替歌星伴舞。美娜还得上班赚钱养他。”梅英杰摇摇头,嗤笑了一声。

    “听你这么说来,美娜的眼光一定有问题。或许那黑人是个人品高尚的人吧!”这是唯一的解释。物质条件上不合逻辑,只有往精神层面想了。

    “狗屎!人品高尚个头!”梅英杰不平衡地骂了一句脏话,平常他可是不屑用脏话来形容一个人的。尤其是黑人,他可不想被世界和平协会的人扣上种族歧视的帽子。

    “既不为钱,人品又是一坨狗屎,那么就是美娜瞎了眼喽!”

    “瞎眼的是我。那坨狗屎有个最大的优点,听说他在床上十分勇猛。”梅英杰泄气地说,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是件残忍的事。

    南诺扬并未笑他,男人在这方面一向脆弱,就像女人在胸部脂肪的尺寸上斤斤计较一般。“你有那方面的功能障碍吗?如果你需要可靠的医生,我可以推荐……”

    “我很好啦!试过了,一切正常。”梅英杰又恢复了自信。

    “别逞强,有的时候只是心理因素,请教专家会好些。”

    “安啦!那个方小姐……不错吧?”梅英杰心里一直悬念着这件事。

    “我也没娶方小姐。”南诺扬将电脑关了机,准备面对他的审问。

    “什么?你没娶方静瑶,可是南鼎全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都知道你结婚休假去了,你到底娶了谁?”太奇怪了。

    “原来,在指腹为婚的把戏里不只你心不甘情不愿,方小姐她也找了人代打。”

    梅英杰狂笑了一声。“谁这么疯狂敢嫁给你?”

    “一个叫夏宁初的女人。”南诺扬淡淡地说。

    “你查过她吗?”

    南诺扬摇摇头,“不需要调查。”

    “你不怕来路不明的女人太危险了?”

    “我并没有打算拥有她太久。你说的,我有家族责任要担负;有一天,我会离婚。”

    “什么时候?哪一天?”梅英杰还是觉得不妥。女人有的时候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变化莫测。

    就像美娜,他本以为她很简单、很好控制,娶她基本上零风险,结果呢?一名黑人勾个手指头,她就欲仙欲死了。他是吃过女人亏的,好在损失不大。

    “不知道,等我厌倦她为止吧。”南诺扬讪讪地回答,对于这个问题他不愿细究。

    “糟糕!那个真正的方静瑶看来是离家出走了。方家到我们家来要人,我还觉得莫名其妙,这下可好,这一切与我们原先的计划完全背道而驰,梅家与方家的联姻关系又回到原点了。”梅英杰叹了口气,真倒楣,本来以为逃过一劫的,难不成绕了一圈还是得娶那个黄毛小丫头?

    南诺扬看他一脸苦恼也爱莫能助,他自己要烦的事情也不少,只好安慰道:“也许是天意安排,你娶不成美娜,那个方静瑶注定要嫁给你。”

    英杰诅咒了一声,“她八成是个怪胎,否则哪有胆量逃婚,搞不好是个思想前卫的小辣妹,那我可受不了。”

    “你是新世代的雅痞,辣妹配雅痞正好,不要杞人忧天,世事无绝对,顺其自然吧!”南诺扬安慰他。后头两句话其实也是安慰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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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6-11 09:07 PM
第三章

南诺扬故意拖到午夜才回家,他在心里抗拒着不想太早面对他的纯真小妻子。

    他在一楼的浴室洗完澡,罩了件浴袍直接走上二楼。书房里虚掩的门内透出微弱的灯光。

    会是谁?这么晚了还在书房里。

    他推开门。“老天!”他轻叹,像是发现藏宝处一样。

    书桌上堆满了颜料及画笔,年轻的夏宁初趴睡其中。

    书桌旁面窗的地方置了一个画架,他停在画架前,着迷地看着画布。

    画布上栩栩如生的画了窗外白昼时的景致,充满了鲜活的张力的色彩——雨中飘落的扶桑。

    他僵在原地数秒,心跳加速,他没想到她有如此的才华。除了身上所散发出的独特纯真气质,原来她还才华洋溢呢!

    “你吓著了吗?”

    南诺扬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她。“有一点。”

    她从书桌上悠悠地抬起头。“我想也是。”

    他走向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爱抚似地捏着,力道恰到好处,让夏宁初觉得很舒服。“你有一种不寻常的美。”

    她的轮廓不像一般东方人的平板,而是立体、雅致的,像经过大师雕琢过。

    他低垂下头,咬紧牙关,身体像是着了火似的,他的唇先是温柔地拂过她,她的双唇情不自禁地分开,让他的舌炽热地入侵,与她的舌尖相缠,她则不由自主地发出呻吟声。

    他的右手来到她的背后,有力地托起她,将她按向他濒临失控边缘的下体。她害羞地倒抽了一口气。

    他的手更往下探,来到她最私密、最脆弱的地方。

    他贪婪地揉捏着,隔着薄薄的布料爱抚她,如带有魔力的手指点燃了彼此热情的火焰。

    夏宁初不知道南诺扬是怎么办到的,她突然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皮沙发上,而他在她身上。

    他沿着她纤细的锁骨往下吻,双手忙碌的将她的睡衣脱下。

    半晌,夏宁初赤裸着上半身静静躺着,没有移动,她记得福嫂告诉她的,只要乖乖躺在床上,让他为所欲为,就能完成任务。她现在很乖,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这样就能毁掉他了吗?她完全没有概念。

    两人目光相锁。她迎上南诺扬欣赏的目光,他的黑眸因欲望而变得更黑。

    他伸手开始揉弄她的乳房,她的乳房是美丽的桃形。乳头是蔷薇的颜色。他着了魔似的吻着她的乳房,“你是我见过最能让我情欲高涨的女人。”

    他褪下她的睡裤,分开她的双腿,一刻也不能等地滑入她的体内,灼热、巨大的入侵更深、更深,他的唇覆住她,两人在情潮泛滥之下喊叫出声。

    此时,一名偷窥者轻轻打开书房的门,睁大了眼睛,咽着惊讶的口水。

    一对奸夫淫妇在书房里竟然干下这般惊世骇俗的行为,胡老果然有先见之明,早就预料到这一切。

    ×××

    南诺扬像是一只吃了大餐的美洲虎,精力充沛地办公。今日他的办公速度比过去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快,弄得替他做事的手下全都人仰马翻、喘不过气来。

    直至中午时刻,他才稍作歇息。

    一有闲暇,昨夜的绮情又跃入他的脑海中。他真的被那个叫夏宁初的女人给迷住了,事实上,他不只想在肉体上与她做爱,他还想在精神上与她做爱。

    突然,外头的叫嚣声打断他的冥想。

    “夫人,夫人,你不能进去呀!南先生不在没有事先预约的情况下见客。”秘书华小姐大声挡驾的声音传来。

    “我不是一般人,要见南先生随时可见,不必罗罗唆唆。”

    “不行啦!夫人,你就行行好,和南先生约个时间再过来嘛!”华小姐扮黑脸扮得很吃力,快要崩溃了。

    “你让不让路!”猫叫春似的尖叫声传来。

    “真的不行啦——”

    南诺扬看华小姐实在招架不下去,吼道:“让她进来吧!”反正自己迟早得面对苏菲亚的。

    一见到南诺扬,苏菲亚立刻大发娇嗔,“真过分!我这张脸还不够当作通行证吗?”

    “别怪华小姐,她一向一视同仁的。”南诺扬随口说。

    “对我怎么可以一视同仁呢?我是南诺扬爵士的红粉知己,身分自是不同,诺扬,你说对不对?”

    说完,苏菲亚缓缓解开上衣的钮扣。

    “苏菲亚!你在做什么?这里是办公室,不是宾馆。”

    他走向她,拉好她的上衣,快速地扣回她上衣的扣子。

    她不甘心地往后退了两步,重复刚才的动作,而且脱得更彻底。

    苏菲亚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风情,而且身材喷火,乳房大而白皙,乳头挺立得像红色的宝石。[奇迹中文]

    她更进一步让自己的上身赤裸,迷蒙的双眼痛苦地看着他。“听说你结婚了,我好怕我会失去你。”

    “你当然不会失去我的友谊。”

    苏菲亚挫折极了。“友谊?我记得你在床上时从来不谈友谊的。”

    南诺扬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是个纵欲主义者,要是以往,他一定会将她扑倒在地上,纾解他的欲望。

    但,现下情况已大大不同,他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他的妻子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所以他捺住性子道:“我要对妻子忠贞。”

    苏菲亚一听哈哈大笑,胸部上下剧烈地起伏着。“诺扬,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热情了吗?”

    敲门声这时响起,华小姐的声音传来:“南先生,梅先生说有急事找你。”

    不等南诺扬允诺,梅英杰已大刺刺地推门而入。

    梅英杰看到室内的景象,一脸尴尬,干笑三声,“你们在忙吗?看来,我胡涂的开错一扇门了。”

    南诺扬立即反应过来,他和苏菲亚并没有怎么样,无需心虚。“你是有点胡涂,不过你并没有打扰到什么不能中断的事。”

    他的话应该够明白了吧?

    “了解,了解,我十分钟后再进来。”

    梅英杰关上门,不太好意思地先行离去。

    苏菲亚冷静地穿好衣服,维持起码的尊严道:“看来我是再也无福享受你的勇猛与力量了。”

    “对不起。”南诺扬彬彬有礼地道歉。

    “我的房门永远为你敞开。”苏菲亚苦涩地一笑,状似潇洒地离去。

    ×××

    十分钟后。

    “嘿!你的情妇分手时表情竟然一点也不狰狞,花了多少钱才搞定的?”梅英杰好玩地看着南诺扬。

    “苏菲亚是一个即使用钱也打发不了的女人,除非她心甘情愿要放手。”南诺扬站在窗前,看向香港繁虻的街景。

    “她放手了吗?”

    南诺扬摇摇头,“不知道她今日的决心能撑多久。”

    “她的胸部好大、好漂亮啊!你舍得放弃?我看了都想一亲芳泽。”

    “你可以试着追追看。”南诺扬乐观其成,他不是小气的男人,自己不再想要的东西,他不会霸着不放。

    “No、No、N0!我不要自找麻烦,好不容易清静了,我现在只想找一处山明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修身养性,不想再沾惹尘埃了。”梅英杰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你要出国?”

    梅英杰无事一身轻地点点头,“今天傍晚的飞机。”

    “一路顺风。”

    “谢谢。”

    ×××

    开普敦豪特湾(HolltBay)

    梅英杰是个典型的享乐型富家子,在他的身上绝对看不到对物质的俭约,他大大方方的花钱,花得艺术,花得所到之处必留痕迹。

    开普敦的蒙特湾在过去是全世界有名的龙虾补给站,梅英杰一到豪特湾立刻显现出阔绰的豪气。“喂——喂!你们尽量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要客气,今天全部开销由我负责,吃不下的打包带走。”

    一个年轻的东方女子睨着他,心里想着:疯子!

    来蒙特湾还有一个重头戏,坐船到杜克尔岛(DuikerIaand)海豹,般票只要22.5元的兰德币。

    梅英杰又情不自禁地嚷道:“船票由我付。船票由我付,你们只管上船。”

    疯子!那女子不禁又在心中啐道。她忍不住开口:“你有毛病啊?来南非扮散财童子!”

    梅英杰掏出皮夹付了全船二十多人的船票钱,回头看了女孩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是香港人?跟我说起广东话?”

    “白痴也听得出来你的英语里有浓浓的广东腔。”女孩不以为然地看着他。

    梅英杰指了指自己的鼻头,不甚服气地道:“胡说!我的英语道地得不像话,谁说有广东腔?”

    “你要不要随便拉个英国佬问问?”女孩仰着一张俏脸看他。

    “这里是南非,又不是英国,随便拉个英国佬。你是不是没话找话说想搭讪啊?”梅英杰双手叉腰大声道。

    “我——搭讪?像你这副德行的神经病替我开车门都不配!”女孩挑起眉,不以为然地看着他。

    “我替你开车门?笑话!香港梅氏集团你一定听过吧?”

    女孩点点头,“专门制造电脑映像管的公司,怎么样?”

    “我的身分要是说出来怕会吓昏你。”

    “你是要告诉我你在梅氏集团打杂是吧?”女孩走向船首,骄傲地扬起不驯的下巴。

    “狗屎!”他忍不住骂脏话。“我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怎么会是打杂的?听清楚了,我是梅氏集团唯一的法定继承人——梅英杰是也。”

    女孩大吃一惊,杏眼圆瞪地看着他。“梅——英——杰?”

    “害怕了吧!”梅英杰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女孩喃喃问道:“你怎么会长成这样?”

    “什么?”他没听清楚。

    “力头大耳……像门神。”

    “你的审美观是不是有问题啊!浓眉大眼说是力头大耳,潘安再世说成庙里门神?”梅英杰像看怪物地上下打量她。

    她长长的睫毛扇动着,笑容不甚自然地问:“你不是结婚去了?新娘被你气病了啊!”

    梅英杰微愕地瞪着她,“你到底是谁?”

    “你猜!”女孩顽皮地道。

    “你该不会告诉我,你姓方名静瑶吧?”他的脉搏狂跳,恐惧吞噬了他。

    方静瑶扬起唇角。“是的。”

    “哦——N0!”英杰失态地大叫,踉跄一下,差点掉人大海。

    “你注意一下形象好吗?这里可不是你家厨房。”方静瑶不屑地睨着他。

    “你躲到南非来作啥?你家在香港的亲友团天天上我家来要人,你倒清闲地跑来南非吃龙虾、赏企鹅、海豹,你有没有一点人性光辉啊!”梅英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方静瑶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光会说我,你自己咧?还不是来这儿逍遥。”方静瑶顶了回去。

    “我无事一身轻,为什么不能到这儿来透透气?不然叫我留在家里孵蛋啊!”

    “你老婆呢?”她想起那位代嫁的女孩。

    “纽约的婚礼我也请别人代打,原来你和我一样心不甘情不愿。”梅英杰双臂交握于前,准备来个大审判。

    “正好,我们谁也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一样是胆小鬼。既然婚礼有人替我们友情演出,而你也不想履行婚约,那就算了。我记得你已经成年好久了,不需要事事上禀父母吧?”

    “都什么时代了,你以为我是浮生六记里的沈三白吗?”梅英杰嗤了一声,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好!这样吧!我们约定,从今以后不准再提指腹为婚的事,谁提谁是小狗。”方静瑶的表情有点得意。

    “一言为定。”他求之不得。

    “喂!老梅,你找谁替你卖力演出新郎倌的角色?”

    “等一下!在回答问题之前我先声明,不准叫我老梅,我可没比你大几岁,若论外表,你看起来比我老。”梅英杰大言不惭地道。

    “真不要脸,二十八岁的老男人还装十八岁。”她挑剔地打量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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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6-11 09:07 PM
“习惯就好。”他清了清喉咙,咳了几声。

    “你到底找谁代打,快点从实招来。”她看了他一眼,又咕哝地补充一句:“咳得活像肺痨病患者。”

    “你的嘴巴真毒,好在没真的娶你做老婆。”

    “你到底说不说啊!罗哩八唆个没完没了,废话一堆。”真是傲慢、罗唆、自负的大公牛。

    “我有一个好朋友叫南诺扬,他刚好欠我一个人情,所以就……”

    “南诺扬?不会正好是新一期时代杂志的封面帅哥吧?”方静瑶一脸失落的表情。

    “宾果!全香港我只承认他比我有魅力。”

    “唉——唉——唉!”连唉三声,可以想见她有多怨叹。

    “你的哀声叹气是什么意思?”梅英杰不解地问。

    “你想换人演出也不通知一下,早知道新郎是南诺扬,我也不必求夏宁初替我扮新娘了。”

    梅英杰翻了翻白眼,“我有这么差吗?我的魅力只略逊诺扬一筹耶!”

    方静瑶夸张地摇头,“这一筹未免差太远了吧?一差就差十万八千里。”

    这话太伤人了!

    “方静瑶……你……太狠了!”梅英杰龇牙咧嘴地吼道。

    方静瑶在心里窃笑,“好了好了,别喊啦,杜克尔岛到了,还不快点欣赏你的同类们在海里悠哉的舞姿。”

    梅英杰循着方静瑶的手指朝海面望去,碧波荡漾。只见数不清的海豹在岸上晒太阳、在海里游泳。

    她说海豹是他的同类?!

    梅英杰正要发飙,方静瑶又朝他嚷道:“你不是爱摆阔、抢着付钱吗?明天我要到高门鸵鸟表演农庄看鸵鸟,你可以顺便当我的信用卡帮我服务。”

    “凭什么?”梅英杰生平还不曾见过比她更夸张的女人。

    “凭——我是你前任未婚妻。”方静瑶故意促狭地道,旅程太无聊了,不自己找乐子会疯掉。

    “谁的钱我都乐意付,偏偏你这方家大小姐的钱我不愿付,我宁愿省下来捐香油钱。”梅英杰瞪了她一眼。

    ×××

    “你有访客。”

    听见福嫂的声音,夏宁初将摆在画布上的心思拉了回来。有访客?她在这里不该有访客啊?

    她侧转身朝福嫂的背后望去。

    “哈罗!”

    是她!?两个多礼拜前在维多利亚港,近偶遇的美丽少女。

    方静瑶悠哉地走进书房,边走边张望四周,走到画架旁时回眸对福嫂客气地道:“你去忙吧,顺便把门带上。”

    福嫂把门关上后,室内立时陷入短暂的寂静,终于方静瑶先开口:“三天前我一回到香港就想来拜访你了,你过得好不好?”

    夏宁初朝她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呢?好不好?”

    “我好得没话说,我一向自得其乐惯了,我没料到你还是个才艺过人的女画家哩!”方静瑶看着她的画,热情地赞美。

    夏宁初抿着嘴微微一笑,“不是女画家,随便涂鸦罢了,绘画能够打发许多独处的时间。这很好。可以看看书也可以涂涂抹抹,时间过得很快。”

    “这些画具原来是谁在用?”方静瑶不认为夏宁初会背着西具飘洋过海。

    “据说是属于一位真正的女画家,她曾住在这里养病,后来病好,也嫁人了,东西却留在这里。我无所事事借来一用,我想那位女画家也不再需要拿回这些东西了。”她曾问过南诺扬关于这些画具主人的事,南诺扬稍微提过几句。

    “你嫁的丈夫和这个女画家是什么关系?”方静瑶这么问完全出于关心,南诺扬不可能一点风流韵事皆不曾沾惹,她不希望自己的自由建筑在一个女人的痛苦上。

    “好像是表兄关系。”

    “表兄妹?改天得问问梅英杰。”

    “你知道?”

    方静瑶平静地点点头,“你嫁的人叫南诺扬。不是梅英杰对吧?这里的地址就是梅英杰告诉我的,他向我招认了。”

    “怎么办?阴错阳差之下,不算真正帮到你的忙。”

    “相反地,就是阴错阳差之下你倒是帮了我的忙,我现在是自由之身——”方静瑶将她在开普敦遇到梅英杰的事大略说了一遍。“好在你嫁的人是南诺扬,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弥补你。”

    “梅先生那么糟吗?”夏宁初好奇地问。

    “糟透了,简真无法形容的糟,有机会认识他之后,你就会明白我今天告诉你的话是多么语重心长。”

    夏宁初心里纳闷着,方静瑶口中的梅英杰,与她七年来所有的认知竟是如此大不相同。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夏宁初问。

    “不是误会,是结下了梁子。”方静瑶随口道。

    “要不要请南先生替你们化解一下?”

    “算了,对待梅英杰这种人最好退避三舍,少接触为妙。说真的,你的画真的画得不错,我这个门外汉都忍不住想收藏。”方静瑶没耐心再谈梅英杰的事,赶快转移谈话内容。

    “我希望有一天能纯粹靠卖画为生。”这是夏宁初小小的梦想,也是最难触及的梦想,她现在的局面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维谷,神仙也难救。

    “听你的口气好像觉得是天方夜谭?”方静瑶很敏感。

    “有一点,毕竟世上有画家梦的人比比皆是,去一趟巴黎苏活区,下一场雨,淋到的几乎全是艺术家,而且个个才华洋溢、卓然出众。”夏宁初柔声道。

    “说来真的好巧,巧得有点邪门。为什么就有你和南诺扬这么热心的人愿意替人结婚?你们全非平庸无知之人啊!为什么?”这个问题困扰了方静瑶好几天,想破头也想不通合理的逻辑。

    方静瑶一问,夏宁初有点说不出话来。这女孩真是厉害,先找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与她闲聊,趁她不设防之际再探消息。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曾在脑海中演练过好几次,所以深呼吸后,仍能从容不迫地回答:

    “我在香港无亲无故,而我在遇见你之前已经在香港街头四处闲晃了好几天,工作不好找,我有自知之明,在这里最好的待遇就是找个好人家嫁了,本想参加一些征婚活动的,没想到会碰到你。”

    方静瑶听得很仔细。“但你不是偷渡客,你有护照,才可能飞到美国结婚。”

    “是呀,我在日本住过七年,当年领养我的人已在去年过世。我听一些报导说香港谋生比日本容易,所以我就来了。结果,对于我这种没什么本事的人来说,香港、日本都一样,居大不易,还是谢谢你。”夏宁初发现自己说谎编故事的能力越来越好了,希望这种说法方静瑶能接受。

    不过,这个女孩古灵精怪的,自己说的话她未必会照单全收。

    就算有所怀疑,方静瑶也没有明说,只是笑着道:“没想到乱点乌龙鸳鸯谱也能改写成一篇浪漫的佳话,真是令人羡慕。我们一定要常常往来,好让我沾染你的浪漫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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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6-11 09:08 PM
第四章

夏宁初像往常一样,静静地在画室作画。[奇迹中文]

    福嫂早上才警告过她:“你显然不够卖力,到现在还没有怀孕的消息。”

    “这应该不只是我单方面的问题。”她不明白胡老急着要她怀孕的目的是什么。

    “我管不着这是谁的问题,已经一个多月了,胡老说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再不怀孕的话,你们姊弟就有好受的。”福嫂对她讲话一向没有好口气,连对陌生人都比对她客气。

    想着、想着,书房的门被打开,夏宁初回头,南诺扬大胆的黑眸锁住了她晶亮的眼。不知道为什么,每回看到他,她都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戒和自制才能让狂跳的心平稳,大概是他的魅力强烈地魅惑着她吧!

    她嫁给他一个多月了,他们之间很少用言语交流,可以说几乎未曾以说话来增加对彼此的了解。

    “福嫂说我不在家的时间里,你几乎都关在书房里,是不是太寂寞了?”南诺扬挑了今日的午后回家看看他的妻子,他从没有这么关心过一个女人是否寂寞。

    她深呼吸了一下,脉搏狂跳着。“不寂寞,只是有点烦,可能是窗外太热闹了吧!有云、有风、有花语、有阳光、还有鸟鸣,而我心无波澜,只是有点烦。”这是一句谎言,她不只有点烦,而是非常烦。

    如何才能让一个女人怀孕呢?这件事竟然和毁掉一个男人一样重要。

    “我猜,你是有点想家了。”南诺扬试探地道。

    “不!我没有家。”她指的是真正的家。

    “你是孤儿?”他有点吃惊。

    她点点头,“嗯,所以我想快点建立一个真正的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还不够像,这个家里只有大人,没有小孩。”她暗示得够明显了吗?

    他直视她酡红的脸颊。“原来你想做母亲了?是吗?宁初。”

    她回视他,他显然很高兴。“我想尽快怀孕,让这里更像一个家。”她一鼓作气地讲完,怕有了犹豫之后说不出口。她想,若能得到他的协助,她应该较能尽快受孕。

    他灿烂地笑了,“可是这种事急不得,我只有更努力喽。”

    夏宁初的心狂跳着,感觉他就要吻她了。她不知道若没有这个任务,若没有胡老和福嫂的相逼,她与南诺扬之间会有交集吗?她是否还会让他对她的身体予取予求?

    是的,她很少拒绝他。他要她,她就给,她知道他们之间没有爱,只有兽性的欲望,他曾说他对她像是着了魔一样,就像现在她也无法解释清楚。为什么她变得越来越在乎他。

    他的唇轻轻刷过她的,然后粗嗄地低语:“老天!昨夜我对你太租鲁了,早上我还对天发誓,得让你休息几天,不能再烦你。现在,我又情不自禁了。”

    她闭上眼睛,双唇颤抖,主动吻上他的。“只要你温柔些,我可以承受的,现在——”

    某种强烈的电流像动情激素一样通过两人之间。他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激烈得差点踢倒了椅子。

    他轻柔地吻她,想要取悦她,手指在她身上游移,很快地脱下她身上的安哥拉羊毛连身长洋装。

    他拉她跪在厚地毯上,轻声细语地哄着她,用牙齿轻咬她的锁骨。

    她喘息着,被这种销魂的感觉所震撼。但她拼命抗拒这种激情,最好这一次就能受孕,她不要他像个真正的情人温柔地拥抱她,她怕有一天她必须离开他时她会死……

    南诺扬知道她动情了,当他埋头强力吸吮她时,她如蛊惑般的嘤咛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开始脱下自己的长裤,然后柔情似水地进入她,比以前任何时刻都要温柔。

    他一向在性爱的领域里主宰女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这个躺在他身下的女人却轻易地让他投降,这种纯然炽热燃烧的感动,此生恐怕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能带给他了。

    ×××

    “胡老。什么风把你吹来香港?”福嫂三年未见胡老。此次约在海洋公园,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

    “我心里有点着急。”虽然这么说,但他在心里还是得沉得住气。

    “胡老指的是那丫头?”

    “嗯,她怀孕了吗?”胡老问。

    “没有。那女娃儿很不争气,好像不易受孕。”福嫂每日照三餐威胁夏宁初,但仍不见她怀孕。

    “本以为计划里最简单的部分就属受孕这一椿,没想到拖了这么久还是没消息。”该不会男女有一方不能孕育后代吧?

    “胡老,要不要换人试试看?”福嫂不分青红皂白讨好地献计。她有一个侄女,生得挺标致的,若能为南诺扬生下一儿半女,不知有多少富贵荣华能享受哩。

    胡老立刻板起脸,“胡闹!我若要找个蛇蝎美人引诱他还不容易。要毁掉南诺扬,非夏宁初不可。”

    “胡老,我不明白您的用意。”

    “等到宁初有孕后,你自会明白。”胡老寒着一张脸,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看向前方。

    “如果那丫头一直无法受孕呢?”福嫂考虑到这个可能。

    胡老看向她。“老天爷亏待我太久了,这次一定得还我个公道!对不起我的人,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

    看着胡老坚硬冷的表情,连福嫂也不禁瑟缩一下。

    ×××

    秋天来了,院子里充满了秋意。

    “这枫叶转红,好美啊!”夏宁初情不自禁地赞叹。

    南诺扬搂着她的腰,吻着她的发香。“这是槭树叶,不是枫叶。”

    “哦?”夏宁初抬头看着他。

    “枫叶三裂,槭五裂;枫叶互生,槭对生。这些是野槭树,去年我到大屿山时移植了几株种在院子里。”

    他喜欢闻她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奇迹中文

    “想不到你也喜欢莳花弄卉。”这是一项新奇的发现。

    “小时候。我的梦想是做个花农,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以为那样的生活最自在,没有一丝烦恼。长大后,我突然明白,人人都会有烦恼,想要快乐不一定要做花农,所以我成了现在的我。”他牵着她的手,站在一棵相思树下。

    “越是认识你,越是觉得你与不同。”她说的是肺腑之言。

    “我母亲一定会很喜欢你。”他突然说道。

    “你怎么如此肯定?”

    “你说你是上海人,我母亲也是上海人,她在上海出生、台湾长大,然后到英国念书嫁给了我父亲。”

    “你母亲一定很美。”

    他笑着看她。“你看过白先勇先生的作品吗?”

    她轻快地点点头。“看过一些。在上海念中学时曾在旧书报摊买过几本书。”

    “永远的尹雪艳’,看过吗?”他兴致高昂地问。

    “嗯。那是我读的第一本白先勇先生的作品。”

    “我的母亲就像书中所描写的尹雪艳一样,美丽、传奇。母亲当时到英国念书时青春正茂,喜欢穿体面的旗袍,气质高雅,吸引了父亲的注意,热烈追求之下,许下不渝之爱。”

    “你母亲一定是个幸福的女人。”夏宁初语带羡慕地道。

    “基本上算是吧。母亲是世家千金,物质上从不曾匮乏,身上的诅咒,可能是她这一生最大的挫折。母亲好胜、好强,却敌不过命运的捉弄。”南诺扬长叹了一口气。

    夏宁初静静听南诺扬说着阿德烈家族的家族史,和六兄弟十年不得见的悲哀,心里想着,原来外表光鲜亮丽的贵族也有不为人知的痛苦。

    ×××

    “我们家办舞会,你来做什么?”

    梅英杰一年一度的生日舞会进行到三分之一时,他才发现方静瑶存在的事实。

    “你干啥张大嘴,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她丢给他一记卫生眼,继续吃她的美食。

    “我真怕看见你,你的出现会破坏今晚的气氛。”

    “不会啦!我听说了,今晚将有个抛绣球大会,谁接到你的绣球谁就是你的下一任女朋友。我来共襄盛举一下不行啊,小气巴拉的。”方静瑶喝了一口鸡尾酒。

    “我就怕你来踢馆。”

    “我才没那么无聊哩,放心好了,我不会去接绣球,就算砸到我的头我也会把它顶出去,0K?”其实她真的不是来踢馆的,纯粹是哪里有好玩的节目就往哪里钻。

    今晚的抛绣球大会是梅英杰母亲的主意,女人总是比较浪漫嘛,既然儿子对指腹为婚没兴趣,仿古礼抛个绣球总可以吧!

    梅英杰为了他的终身大事,已大费周章地先筛选了几天,因此与会的小姐全是一时之选,貌美如花不用说,人品也是一流的。

    “你是怎么溜进来的?我记得我并没有发请柬给你呀!”

    “你母亲发给我的。”

    “我母亲?”

    “嗯,主要是我妈要我先来观摩一下,如果办得不错的话,改天我也来办一场比武招亲,热闹热闹。”她真的有此计划。

    “请你离开好吗?你在这里,接下来的活动我没办法进行。”梅英杰看了看腕表,不耐烦地道。

    “好啦好啦,不坏你的好事。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南诺扬书房的画具原来是谁的?”方静瑶问。

    “这与你何干?”

    “我很好奇。”

    “诺扬表妹的。”

    “这么说来,真有一个表妹。”方静瑶咕哝道。

    “好啦,问题问完了,你赶快离开好吗?”

    “那表妹为什么没有爱上表哥?”

    “你这是什么问题?表妹为什么一定要爱上表哥?”

    “南诺扬条件这么好,表妹应该会爱上他呀!”方静瑶很爱幻想,一点蛛丝马迹都能让她编故事。

    “说好只问一个问题,你再不走,会耽误我的时间。”梅英杰心里有点着急。

    “我先走,可是这件事我一定要知道真相。”方静瑶固执得很,非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那个表妹生病住过南诺扬家,然后病好就嫁人了?

    “好吧!我的姑奶奶,你快走好不好?”他好像在送瘟神。

    “你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方静瑶不高兴的低嚷。

    “我怕了你!”

    “你是不是怕我接到你的绣球,然后赖上你?”

    “对啦对啦!我老是觉得你后悔草率退婚的事,想重新倒追我。”

    方静瑶闻言作呕了一下。“少臭美了。”

    “你走是不走,屁股黏了强力胶是不是?”

    “明天早上再来找你。”说完话后方静瑶立刻闪人。

    ×××

    梅大少爷刚开完业务会报,走进办公室,只见方家掌上明珠已经端坐在沙发椅上看报纸了。

    “昨天绣球抛得不错嘛!接球的是马来西亚荣拿督的二小姐,从报纸的照片看来长得满漂亮的,你运气真不赖。”

    “马马虎虎啦!对了,你居然真的来问诺扬表妹的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奇极了。”

    方静瑶走向他,相视的两人有两分钟的凝视比赛。

    “表妹就是表妹。你想知道什么?”梅英杰不晓得该由哪里开始介绍一个人由出生到现在的生命刻痕,尤其那个人一点重要性也没有。

    方静瑶沉思了一下才道:“我在由南非飞往香港的飞机上认识一位古怪的人,他告诉我要来香港上坟。”

    “很普通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老人有个女儿为情所困,在香港自杀身亡。”

    “你以为这件事和诺扬的表妹有什么关系?”梅英杰一怔,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地凝神倾听。

    “这个老人很奇怪,知道我是香港人之后,开始和我聊起他的女儿。”方静瑶顿了一下,打量着梅英杰,看他的表情。

    梅英杰开始冒冷汗,不会这么巧吧!“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你平常不是快人快语吗?怎么今天吞吞吐吐的。”

    “他说他的女儿被南诺扬害死了。”

    梅英杰像是看见了外星人似地,嘴巴张成……“O”字型。

    “你被吓呆了呀?”方静瑶在他面前摇着手指,想招回他的魂魄。

    “他说的不是真的,你赶快走,我的头被你烦得好痛。”梅英杰按了按太阳穴,一副呼吸快要停止的模样。

    “是不是南诺扬移情别恋爱上他的表妹,所以老伯的女儿含恨自杀?”她猜测地道。

    “你有严重的幻想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梅英杰急忙否认。

    “不是那样?那是怎样?”

    “这件事对你而言很重要吗?谁要你多管闲事?谁要你强出头?”平日脾气挺好的梅英杰被逼急了,火气也上来,这个方静瑶总有本事令他七窍生烟。

    “我只是——”她欲辩解。

    “你只是什么?鸡婆?”他咆哮道。

    “我对夏宁初也有一份责任,我怕这件事会影响到她和南诺扬的婚姻!”她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有人想要破坏他们的婚姻吗?”梅英杰睨着她。

    “暂时没有,我未雨绸缪不行吗?”她可不觉得自己理亏。

    “你可别多事大嘴巴地告诉诺扬和宁初,本来可能什么事也不会发生。我怕经由你的广播,事情越变越无法控制。”

    “你以为我手上拿着扩音器,没事大放送吗?”方静瑶觉得很委屈。

    “你的那张嘴本身就是扩音器,最好缝上拉炼比较保险。”梅英杰一早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七年了,本以为烟消云散的悲剧,如影随形又出现了。

    “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真的很想知道。

    “闭嘴!什么都别问。”梅英杰吼道。

    “你好凶哦。”方静瑶吓了一跳,只得乖乖闭上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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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6-11 09:08 PM
梅英杰听了方静瑶的那番话,连连失眠了好儿晚,一直很挣扎,不知该不该提醒南诺扬。

    或许什么事也没有。

    可是——万一有事呢?

    终于,他忍不住了,非和南诺扬谈谈不可。

    “你的婚姻生活还好吗?”梅英杰问。

    南诺扬朝他笑了笑,“渐入佳境。”

    “你爱上夏宁初了吗?”梅英杰又问。

    南诺扬愣了一下,好像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爱上了吗?”他又追问。

    南诺扬认真的点点头。“可能性很大。”

    “如果失去她,你会怎么样?”

    南诺扬耸耸肩。“不知道,从没有想过,你为什么问这个?”今天英杰一进门就没头没脑的提出一些怪问题,让人很不放心。

    “没事,只是随便问问,毕竟你的婚姻大事是我逼你往里头跳的,我也希望你幸福。”梅英杰一脸心虚。

    “你的绣球千金呢?开始约人家吃饭了吗?”

    “最近没心情管到她身上。”

    “不怕人家以为你太……不要你了?”

    “哪正好,本来我也觉得麻烦,马来西亚人,距离遥远又是名门千金,我现在没什么耐心呵护。”梅英杰心事重重地道。

    南诺扬看着他,“你好像很烦的样子。”

    “没事,我回公司了。”

    梅英杰站起身,立刻逃离现场,怕再坐下去,自己成了大嘴巴。

    钻入朋驰后,他在街上绕来绕去的,最后绕到方静瑶的家门口。

    拿起手机,他拨了她家的电话号码。

    “快出来,我在你家大门外。”

    (疯子!我正在练瑜珈。)

    “管你练什么功夫,快出来。”说完后,他无礼地挂断电话。

    三分钟后——

    方静瑶由家里冲出来。“梅英杰,你有什么毛病?!在电话里鸡猫子乱叫,想让我耳朵长茧啊!”

    梅英杰也不跟她抬扛,只是开了车门。“进来。”

    方静瑶大摇大摆地坐进去。“你最好有天大的事,否则等会儿有你罪受的。”

    “你忘了我们有革命情感?”梅英杰促狭地道。

    “什么革命情感?你不是叫我少鸡婆,嘴巴最好装上拉练吗?”

    梅英杰叹了一声,“难怪有人说最好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未婚的。”

    “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咦?你载我到中环来做什么?”她望着窗外咕哝遭。

    “还不是你那天告诉我的事……我快要憋不住秘密了,有没有解药啊!”梅英杰最怕替人守秘密,有话不能直说真的很痛苦。

    “没有解药。”方静瑶没好气地道。

    “诺扬可能假戏真作的爱上夏宁初了。”

    “真的!”方静瑶兴奋地大嚷。

    “这么高兴做什么?人家爱上的又不是你。”

    “与有荣焉啊!难道你不替他们高兴吗?我们算是大媒人耶。”

    梅英杰一听,苦笑起来。

    “你笑得真难听,好像在哭。”方静瑶白了他一眼。

    “我担心大祸临头,当然不可能尽情欢笑。”

    方静瑶似乎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氛,收拾起嬉闹,开始关心整件事的发展。

    “危机出现了吗?”

    “我有预感,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会吧,昨天我才约宁初喝下午茶。一切正常啊!”

    “希望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说了半天,我根本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何理解?”

    梅英杰抿了抿嘴,然后细说从头:“七年前,诺扬刚来香港不久。有一天,他在公司工作到很晚,那天雨下得很大。只见有个女孩,就是那日你在飞机上遇见的老伯——胡秋霖离家出走的女儿胡敏,她淋得一身湿倒卧在诺扬家门口,诺扬心肠好,将她抱回家照顾她。胡敏病了三天,后来病好了,可怜兮兮地求诺扬收留她,原来胡敏有孕在身——”

    “南诺扬被栽赃了是吗?”这种事肥皂剧里真的满多的。

    “起初胡敏从不提她家里的事,后来胡秋霖追来香港,在报纸上一直登寻人启事,我们问她想不想见她父亲,她才哭着说出她和男朋友私奔的事。”

    “男朋友呢?怎么没和她一起到香港?”方静瑶问。

    “男朋友临阵脱逃,在到香港的第二天,留下一封信后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哪你们应该将胡敏用最快的速度还给她父亲啊!”

    “如果当时真那么做的话,今日诺扬也就不会那么自责了。我们拗不过胡敏的请求,将她送到日本。她说她有个阿姨在日本,谁知是谎言,那个阿姨是她男朋友的母亲。她男朋友的母亲在胡敏到日本后,告诉她一个青天霹雳的消息,说她男友搭乘由香港飞往棉兰的飞机失事坠海,男友尸骨无存。当然,那也不是真的,那是胡秋霖的安排。胡敏信以为真,伤痛不已,然后选择在日本北陆岩门附近的纤细断崖投崖自尽。”

    说到这里,梅英杰叹了口长气。

    “胡敏在日本自杀,埋在香港?”

    “胡秋霖骗你的,他女儿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已不如飘向何方。丧女之痛简直让他崩溃,头一年他常常到香港,像游魂似的找诺扬麻烦。”

    “胡敏是独生女吗?”方静瑶问。

    “胡秋霖四十岁才有这个女儿,老婆生下胡敏不久就过世了,所以他对独生女的期许很深,痛苦自然很深。”

    “后来事情怎么摆平的?”

    “根本摆不平,胡秋霖一口咬定胡敏是因诺扬而死,他不该送胡敏去日本,如果胡敏没有到日本,也就不会在纤细断崖寻死。”七年前的黑云突然罩顶,让梅荚杰不寒而栗。

    “太好笑了吧!胡秋霖自己要骗胡敏说男友飞机失事坠海,不然她也不会寻死啊!”

    “胡敏死了,胡秋霖哪肯怪自己是始作俑者,只好用赖帐的方式找诺扬麻烦,将全部的罪全赖在他身上。后来请来诺扬的三哥诺尘运用一些影响力,才让胡秋霖闭嘴,不然他在社交圈一直放话破坏诺扬名誉,像疯子一样,没有人受得了。”梅英杰至今仍余悸犹存。

    “南诺扬的三哥这么有本事?”简直是英雄。

    “阿德烈家族的六兄弟个个是顶尖人物,三哥诺尘是旧金山名嘴律师,本来诺扬对胡秋霖的捣乱根本不想理会,是我实在看不下去,飞了一趟美国,请诺尘运用他的政商背景,施加一些压力,才将胡秋霖请出香港。只是现在他又出现了。”

    “胡秋霖会不会请个杀手对南诺扬不利啊?”方静瑶推理小说看太多,不得不作如是想。

    “如果他要这么做早做了,七年来机会多得数不清,因为诺扬总是掉以轻心,对这样的事完全不设防。”梅英杰声音平板地道,他正试图平复情绪。

    “原来,表妹真的只是表妹。”方静瑶喃喃的说。

    梅英杰看了她一眼,“本来表妹就只是表妹,是你这八婆喜欢加油添醋。”

    方静瑶扮了个鬼脸,“是你神秘兮兮的,让我有了幻想的空间。”

    “你知道胡秋霖在香港的落脚处吗?”梅英杰问。

    方静瑶摇摇头。“他又不认识我,怎么会告诉我?”

    梅英杰沉思了一会儿。“不,我认为他根本就知道你是谁。”

    方静瑶被吓了一跳。“你别吓我。”

    “不然,你以为胡秋霖为什么告诉你他到香港来上他女儿的坟?胡秋霖给我的印象比较像沉默寡言的孤独老人,会在飞机上长舌,令人匪夷所思。”

    “天啊!听你这么分析,胡秋霖真的不怀好意。”

    “我觉得他心病很重,人格分裂。”这下梅英杰更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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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6-11 09:11 PM
第五章

南诺扬到俄罗斯去了。[奇迹中文]

    宁初开始有些不习惯。原来她已经这么依赖他,在她不自觉的时候在乎他,成为一种依恋。

    有那么一刻,她以为她就是她,不是胡老安排来毁掉南诺扬的夏宁初,而是过着简单生活的夏宁初。

    福嫂在这个时候探头进书房。“下午二点三十分,胡老约你在大街右侧的‘向日葵甜品屋’见。”

    夏宁初微愕,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听到了没有?装聋子!”福嫂怒道。

    夏宁初点点头。她也很想见胡老,当面问他宁远的事和这个谜样的计划。

    下午,她依约来到约定的地点,但她反而被他脸上严肃的表情给骇住,所有想问的话全吞进肚子里。

    “你在南诺扬身边已经快三个月了,在日本时我怎么告诉你的!”胡秋霖不甚高兴的问。

    “若三个月还是不能毁掉南诺扬,就自行了断。”她嗫嚅地道。

    “你毁掉了吗?”胡秋霖声音低哑,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抱歉,胡老,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毁掉一个人。”

    “福嫂没告诉你吗?”

    “不知道胡老指的是哪件事?”

    “怀南诺扬的孩子就能替我毁掉他。”

    夏宁初不解地看着胡秋霖。“我不明白胡老的用意。”

    “你现在不需要明白,等到时机成熟时,你想不明白都不行了。你现在最好乖乖照办,不要耍什么花样;宁远患了肾病,需要动手术换肾,如果你表现得好,我会替他到中国大陆内地买个肾治他的病。你是知道的,器官的移植不容易,尤其要找到和宁远相容的肾更难。”

    夏宁初惊诧地呼道:“怎么会这样?宁远怎么会有肾病?”

    胡秋霖站起身来。“有很多事都是你不知道的。不用太惊讶,宁远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让宁远活得好好的。”

    “胡老,可以用我的肾,我们是亲姊弟,我的肾应该不会有问题。”夏宁初忧心如焚。

    “不行!你身体现在唯一的功用是用来毁掉南诺扬,其他都不干你的事。”

    胡老说完话后拂袖而去,留下跌坐回椅子里的夏宁初一脸愕和担忧。

    她该怎么办呢?

    夏宁初一个人游魂似地走在街上,她现在能求谁呢?求神吗?听说黄大仙很灵验,她去求求黄大仙吧!

    突然间,她被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撞她的女人声音娇娇地道。“我心不在焉,不是故意的,你没怎么样吧?”

    夏宁初朝她虚弱地笑了笑,“不要紧,我自己也不留神。”

    “咦?你是不是人不舒服啊?脸色自得像一张白纸。要不要我扶你到前面公园坐坐?”

    夏宁初摇了摇手。“谢谢你,我没什么,只是心里有点闷,走走路、散散心就会好了。”

    “这样好了,我帮你把把脉吧,我是开业的中医师。”

    夏宁初看着眼前热心的妇人,点了点头,也好,这两天她是真的觉得人有点微恙,本以为是秋老虎的天气让她中暑了。

    “我的中医诊所就在前面,是社区型的温馨诊所,到我那儿去休息一下吧。”

    不到五分钟的路,两人彼此自我介绍了一番。中医妇人叫林心云,四十多岁。

    “叫我心云姨就可以了。”她这么说。

    进了诊所大门,已经有几个病人在傲例行的物理治疗,这问诊所大约二十来坪左右,两位助理护士,一位挂号小姐。明亮、干净是夏宁初对它的第一印象。

    “你坐一下,我一会儿就来。”

    夏宁初微笑地点点头。

    这个时候诊所大门推了开来,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推门而入,爽朗的声音扬起:“心云姨,你要的野花我替你从姨丈的花店拿来了。”

    年轻人捧了一束散着淡淡清香的纯洁野花姜立在诊所正中央,正忙着招呼病人的年轻护士也不禁微笑的投以爱慕的目光。

    夏宁初回眸,迎上他探寻的目光。

    是他?朱靖于。

    朱靖于先是震惊,然后是不敢相信。“宁初,是你吗?”

    林心云闻声好奇地问:“你们认识呀?”

    “心云姨,宁初是我在上海的好朋友,真巧。能在香港重逢。”他又转头朝夏宁初道:“我找你好久,这几年你都到哪儿去了?”

    “靖于,先等一等,我替宁初把把脉,你们一会儿多的是时间聊天。[奇迹中文]”

    朱靖于和夏宁初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块儿长大的,朱靖于一直希望长大后能娶她为妻,总觉得这样的生命才算圆满,不过这种想法他不曾说给谁听。

    林心云为夏宁初把了脉后绽开笑颜。“看来是喜脉,宁初,恭喜你怀孕了,大约一个多月。”

    朱靖于闻言愣了一下。“你结婚了?”

    夏宁初轻轻地点头,“嗯,三个月前吧!”

    敏感的林心云看见外甥的表情,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姊姊老是抱怨靖于大学都毕业了,连个女朋友也不曾交过,看来是大有文章——

    他可能一直在等着这位叫夏宁初的小姐。

    “你们到后头休息室聊聊天、叙叙旧吧!来,靖于,野姜花拿给我。”林心云笑着道。

    ×××

    昨日当我年轻时

    生命的滋味,甜蜜一如舌尖的甘霖

    我嘲弄生命仿佛它是一场愚昧的游戏

    就像夜晚的和风嘲弄看烛火……

    两人聊了半个钟头,最后,朱靖于坚持开车送夏宁初回去。

    一路上两人并未交谈,只是和着齐豫的歌声唱着Ye8terdayWhenIWasYoung。这是他俩最爱的一首歌,如今听来更有感触。

    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唱着,被歌词里的意境所感动,产生心灵的共鸣——

    朱靖于今年自上海圣约翰大学毕业,和多数的青年一样想阔步追逐梦想。香港是他第一个想来拜访的城市,却在这里见着了他的心上人——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夏宁初。

    夏宁初话不多,在中医诊所里多半是他说她聆听,而且心事重重。

    朱靖于突然将音响的声音调小,问她:“为什么离开上海?”

    她只是回答:“我母亲叫我带宁远离开上海,哪里有更好的机会就往哪里发展。”

    “你母亲在你离开后半年过世。”朱靖于淡淡地道,不想加入太多悲伤的情绪,怕影响她。

    “是肺病吧!”她的眼眶微湿。

    “嗯,不过她走得挺安详的,好像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宁远呢?和你一起住在香港吗?”他一直记得这个可爱的小兄弟。

    “宁远不在香港,他在日本,和当初带我们离开上海的人一起住。”夏宁初几乎要把胡老的事全盘托出,但又怕惹出更大的事端来。

    “把他放在那么远的地方,你放心吗?”朱靖于问。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说:“过些时候等我在这里更安定些,再接宁远来香港——我家到了。”

    “不好意思,为了贪图和你多说点话绕了些路。你家的房子挺大的。”朱靖于看了一眼豪宅道。

    夏宁初赶紧下车,生怕聊得愈多透露愈多。

    道了再见,看着朱靖于的车开走她才准备进屋。

    “宁初,等等我!”方静瑶在对街叫着她。

    “你来多久了?”夏宁初回过头,看着她跑向自己。她有点心虚地问。

    “久到足以看到一位靓男送你回家,他是谁呀?”

    “朱靖于,我的朋友。”

    两人进了屋回到画室。边走边聊。

    “才刚认识吗?感觉他好像跟你很熟。”方静瑶奉梅英杰之令,密切亲察这边的情况,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他报告。

    “不,不是刚认识,靖于是我在老家的朋友。如果你想认识他,改天介绍你们认识。”在外头待了一下午,她有一点累,再加上心云姨替她把了脉说她怀孕,不知该让她高兴还是忧心。

    “两个小时前我就来了,福嫂说你一点多钟就出去,我本想坐在这里找几本书翻翻等你回来,结果十分钟内福嫂进进出出三次,好像怕我偷东西似的,所以我干脆出去逛逛再来。我觉得你家的下人不太像下人,倒像是盖世太保,专门监视主人和客人的一举一动。”

    方静瑶就是觉得福嫂古怪,只是不知道怪在哪里、为什么怪。

    夏宁初冒了一阵冷汗。“会吗?”

    “你是女主人,怎么老是窝在书房里?如果你不满意福嫂当你的管家,就大胆换掉她嘛。南诺扬那么有钱,就算你要再请十个下人也不会有人抗议,还会将你制造就业机会的义行歌功颂德一番。”

    “福嫂……很好,只是不太会与人交际。”夏宁初身不由己,如果她有自主权,早已请福嫂走人了,但她不能。

    “她不只不擅与人交际,连下人的礼貌也不懂,如果在我家,我妈咪一定换掉她。”

    “现在好的管家不好找,而且我们已经习惯让福嫂打理一切了,我想还不至于严重到非换人不可。”夏宁初瞥见福嫂站在门口偷听,吞了吞口水后道。

    “不然我家的罗嫂借给你用,福嫂到我家去接受我妈咪埃及艳后式的训练,等到达到水平后再回来替你工作,如何?”方静瑶好久没见识母亲调教下人的精彩课程了。

    门外的福嫂倒抽了一口气,如果将她换给方家,她的好日子非结束不可。

    不过她料准夏宁初没那个胆。

    “算了,看你作不了决定,我等南诺扬回香港亲自说服他去。”

    夏宁初为难地笑了笑,“其实真的不必换掉福嫂的。”

    “不训练是不行的,这是我妈咪的至理名言,现在时代不同了,下人很难管理的,别说了,等你老公回来再说。”

    方静瑶当然也瞄见福嫂鬼鬼祟祟躲在门外的蠢样子,更是故意放大音量嚷道。

    ×××

    朱靖于是个有魅力的男人,总是笑口常开,潇洒稳重得不像与他同年龄的其他男人。身上早已脱去稚气。

    自从与夏宁初重逢后,他频频造访她,不过很少有与她独处的机会。多半也会碰到她美丽的朋友方静瑶。

    “你准备在香港待多久?”方静瑶娇俏地笑着。

    “看情形。”他看向正在调色的夏宁初。

    “听宁初说,你们是在上海一起长大的儿时玩伴?”

    “是呀!两小无猜的那种。”

    好半晌,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夏宁初作画。

    “想不想到起居室杯咖啡?”方静瑶突然问。

    “你们去院子里逛逛吧,待在这里太无聊了。”夏宁初也提议。

    方静瑶看向朱靖于,明眸里充满智慧。“走吧!”

    他站起身,随她走了出去。

    来到起居室,朱靖于开门见山地问:“你有话想对我说是吗?”

    “你很聪明,但我怕你一时胡涂,做了不聪明的事。”

    “我只是做我觉得必须做的事。”他润了润唇。

    “宁初已经嫁人,而且嫁得很好,你不该过分打扰她的生活。”

    “你怎能肯定宁初嫁得很好,凭这间大房子和屋里的摆设吗?我不觉得这些很重要。”

    方静瑶开始动手煮咖啡,“当然不只是一间华丽的屋子和屋内的摆设,最重要的是她嫁给了谁。南诺扬会是个好丈夫,比你能想像的好。”

    “你怎能这么肯定?你对宁初的婚姻了解多少?”

    “不算很多,但已足够。”

    “你担心我会破坏这里的平静?”朱靖于笑了笑后道:“不会的,我也希望宁初幸福。如果她丈夫真如你所说的这么好,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方静瑶递了杯咖啡给他。“这里到处都有煮咖啡的咖啡室,你喝得习惯吗?”

    朱靖于点头,“可以。在上海偶尔也和朋友到咖啡厅摆龙门阵。”

    “下午南诺扬会回香港,别让他一回香港就在这里——他的地盘看见你,不要制造令人不安的错觉。”方静瑶由梅英杰那里得知南诺扬会搭傍晚的飞机回香港。

    “不会吧,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罢了。”朱靖于笑了笑。

    “你不知道你的魅力吗?我想很少有女人能抵挡得住你的魅力。”

    朱靖于大笑,“你真有趣。”

    ×××
水瓶520
2011-6-11 09:12 PM
南诺扬一到香港,座车即往家里驶去。他实在太想念宁初了,他想给她几个火辣辣的吻。想大胆说出他的爱慕之情。这些念头命他震惊,对于早已习惯被美女包围的他而言,这是不曾有过的感觉。

    车才驶进大门口,他早已等不及了。“阿宝,让我在这里下车。”

    这个时间,她应该在书房里。

    他来到书房,却不见她的身影。

    她不在书房会在哪里?

    他又找了几处。“福嫂,夫人呢?”他的语气焦急,已没有耐心。

    “好像在院子里散步,南先生回来时没注意到吗?”福嫂虽然不买夏宁初的帐,但在心里怕极了南诺扬,她知道不怒而威的他可不是纸老虎。

    ×××

    夏宁初穿了一身湖绿,在秋色重重的院子里,看来格外淡雅、清新。

    她知道南诺扬今天回香港,这消息让她一整天魂不守舍,她期待又怕他回来。

    她怀孕了,很快福嫂就会知道,然后胡老也会知道。

    然后呢?她就能毁掉诺扬?

    怎么毁呢?她已经不能没有他而独自活下去了。

    倏地,她的纤腰被搂住。她喊叫出声,但是太迟了。

    她被人扳过身子狂吻。

    这熟悉的气息和感觉……他回来了。

    她眷恋地回应着,他的拥抱像铁钳一样有力,让她无法移动。他吸吮着她的唇,舌头和她的交缠,她的手臂情不自禁地攀住他。

    一会儿。他自她身上抬起头,“再不停止,我们可能会在这棵大槐树下上演限制级的镜头了。”

    他们的视线相锁,相视而笑。

    “我以为你会在书房作画。”南诺扬说。

    “画了一整天,所以下来散散步。”她回道。

    “来。我买了一些漂亮的大衣,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他牵着她的手往屋走去。

    福嫂站在客厅,不屑地看着夏宁初。她像妓女一样,被男人包养着,走到哪儿就被亲到哪儿,真是不要脸,也不知道怀孕了没。她只要被那男人一碰,总要做一回那档事,要是一般女人早就怀孕了,她怎会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

    夏宁初看向福嫂,迎上她轻鄙的目光,低垂下头,脸颊微红,她知道福嫂一定会猜她和诺扬上楼是为了做那件事。

    他们是夫妻,热情温存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不该害羞的,可怎么也控制不了瞧不起自己的心思。

    进了他们的卧室,南诺扬开放在门边的皮箱。“现在全世界的保育人士都在反对人们用皮草做大衣,这是一头年老力衰自然死亡的野熊身上的毛皮,我出了高价买下,为你制了件皮外套,你试试。”

    她接了过来,往身上套。

    他锁了房门,目光灼热地看着她,再次贴着她移动。突地,他将她身上的野熊大衣脱下,铺在地板上,两人再次点燃了炽烈的火焰,急切渴望地想要得到彼此;就在温软的大熊皮上,他们给了彼此最真的爱。

    ×××

    “你根本不够尽心。”梅英杰抱怨着。

    “我怎么不尽心来着?”方静瑶可不服气了。

    “天天往诺扬家跑,什么消息也没探到,只顾着和夏宁初的旧情人打情骂俏。”

    “乱讲!我没有天天往诺扬家里跑,顶多一星期三天。还有,谁说我什么也没探到,我不是说了吗?我发现福嫂有古怪,只是还没查到怪在哪里。而且我也没和宁初的旧情人打情骂俏,你别乱造谣。”方静瑶大叫。

    “你敢否认你喜欢朱靖于吗?”梅英杰挑衅地问。

    “你这个人有毛病啊!是你叫我盯着朱靖于的。现在反而哕哕唆唆烦不烦啊!”

    “我叫你盯着朱靖于,可不是叫你和人家谈恋爱。”他咄咄逼问,双手握成拳头。

    “干你什么事啊?梅先生?”她看着一张脸气成猪肝色的梅英杰。

    “你——公器私用!”他开始口不择言。

    “小气鬼!我不过用了你几次车,约过朱靖于到你家餐厅签过几次帐,你就说我公器私用,不是说好的吗?我出力你出钱。”

    “是哕,这不就是公器私用?”

    “好吧,现在你出力我出钱,由你负责打听消息。”方静瑶嘟着嘴嚷道。

    “我哪有空,我要工作。”

    “那你还这么多废话。”

    梅英杰也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于是放软声音:“不是说要把福嫂和罗嫂交换的吗?”

    “宁初不愿意,我也没辙。”

    “我看直接找诺扬好了,其实我看不只是福嫂怪,连宁初也怪,她好像很怕福嫂似的。”梅英杰若有所思地道。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英杰很少与宁初相处啊,他会发现什么不对劲?

    “昨天我借故刭诺扬家去找他,我发现只要有福嫂在场,宁初就显得浑身僵硬、不能自在,你不曾注意到吗?”梅英杰喝了一口酒后道。

    “唉!你不说我还没特别注意,真的耶!你看我们要不要告诉南诺扬,请他谨慎些?”方静瑶开始担忧起来,不过这实在太刺激了,好像推理剧一般诡异。

    “没有证据,只有我们两人的第六感,诺扬会骂我们神经过敏。”梅英杰摇头否决。

    “我看不要再瞒下去了,干脆把我在飞机上碰到胡秋霖的事全盘托出,这样诺扬也会警觉些,背负着这个秘密好有压力哦!”她已经好几天睡得不安稳了。

    本来是一件与她完全不相干的事,现在却搞得她也紧张兮兮的。

    梅英杰微皱着眉,深思熟虑后说:“先搁着吧,过一阵子看情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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