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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生死相許無盡處】超好看!!!超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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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J
2010-12-7 02:41 AM
本帖最后由 BLJ 于 2010-12-7 02:42 AM 编辑

对方家而言,像除夕过年这种节日根本不重要,也没什么特别,只不过,在除夕这一天,很少碰面的方家所有成员都会很有默契地齐聚在餐桌上,一起面对厨房特别调理出来的满桌精致菜肴,却没有半个人有胃口。

  方拓的爸爸苏成天必定是第一个就位的,接着是他的女儿和另外两个儿子,等菜全部上桌后,方佬才会出现。至于方拓,通常都要方佬命人去叫他他才会出现,而且是很不情愿的,因为他很讨厌看到爸爸那张冷漠的脸,和哥哥姊姊谄媚的嘴脸。

  他知道爸爸对他没什么父子亲情,同样的,他对爸爸也没什么特别感情,有大半原因是因为爷爷很明白的命令苏成天不要太接近方拓。

  所以,父子俩虽然同住在一栋住宅内,彼此却好象陌生人一样,除了见面打个招呼之外,他们几乎没什么交集可言。事实上,他们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因为如果有意的话,方宅左右两翼的生活是可以完全隔开来的。

  也许有一天就算他死了,变成骷髅了,他爸爸也不会注意到吧!

  「爷爷,爸。」随便打个招呼后,他就坐下来径自倒了杯酒无聊地啜饮着,即使是哥哥姊姊亲热地向他打招呼,他也只不过是举杯向他们敬了一下就算交代完毕了。

  然后,一顿既沉重又郁闷的年夜饭就这样在每个人都抱着越快结束越好,最好是三秒就Over的心情下勉强开动了。

  方佬默默地喝着酒,久久才吃一口菜,深沉莫测的眼神悄悄地在众人脸上轮流掠过,苏成天则是双眼直盯在他面前的那一盘菜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夹进嘴里,方拓的哥哥姊姊只顾埋头苦吃,因为他们不知道除了吃之外,他们还能干嘛?

  而方拓却是从头到尾连碰都没碰一下筷子,倒是啤酒一杯喝过一杯。直到他自觉喝得差不多了,他才咽下最后一口酒,然后起身离座。

  「我吃饱了!」是喝饱了吧!

  随即,方佬一声也不吭地离去,在他消失在餐厅口的同时,苏成天也起身了,苏家兄妹则先后放下筷子,不到一分钟,餐桌旁已然是空无一人,只剩下满桌厨师的辛苦成果,无论他有多认真的去准备这些菜肴,结果都是白搭。

  这就是方家的除夕夜。

  一向担任一年级导师的邓心翠开学后才发现她被调到三年三班为导师了!她感到十分不解,就算学校方面打算重用她,也不能将毕业班拿来当作试验品啊!

  而最诡异的是,一进办公室里,每个老师都拿一种很诡异的眼光躲躲闪闪地偷觎着她,而且无论她怎么问,都没有人肯告诉她究竟有什么问题。

  难道三年三班是问题班?

  然后是现在,当她站在三年三班的讲台上面对四十多个学生时,她发现底下那些学生们的眼光居然和办公室里那些老师的眼光一样,诡异得很!

  但是,她当然不可能去问学生们,「你们和学校老师到底在搞什么儿?赶快老实招来!」

  所以,她只能自已设法发掘问题在哪里了。可是两天后,她还是搞不清楚问题在哪里,而那些老师和学生们的眼光却越来越诡异了,而且似乎还有点着急。

  好象没什么问题嘛!学生上课都很认真,也没有什么吵架不合的事件,甚至还平静得很奇怪……世~~不会说这个就是问题吧?﹗

  终于,三年三班上学期的导师忍不住了。

  「呃……邓老师,那个……」他小心翼翼地说。「妳没有注意到舒纯雁和那个转学生方拓之间有什么……呃!不对吗?」

  方拓?那个坐在最后面靠窗边,看起来很抢眼的男生,他有什么不对吗?

  邓心翠皱眉。「有什么不对?」

  导师咳了咳。「呃!我想最好由妳自己判定比较好;还有,妳最好先去了解一下方拓的背景,这样才不会……呃!出什么问题。」

  于是,邓心翠狐疑地跑到教务处去了……

  当天下午最后一堂原本是班会时间,但三年级通常会拿来自习,由各科小老师轮流负责各科的复习。当数学小老师正准备把他事先整理好的讲义发下去的时候,新任导师却突然大驾光临了,而且一脸大便,好象已经便秘三天拉不出屎了!

  她高高的站在讲台上,严厉的眼神在方拓和舒纯雁两人脸上不停的来回移转,于是,同学们都明白舒老师终于知道她早该知道的事了。

  「舒纯雁,听说妳原来是坐在廖姿雯旁边的,座位不可以随便更换,妳立刻给我回到原位上!」她厉声道。

  舒纯雁瞄了一下方拓,随即默默的收拾书包回到原位上了。

  「还有,学校虽然不禁止你们交往,但是……」邓心翠狠狠地瞪着方拓。「高三下学期的学生没有资格交什么往,如果考不上大学的话,后悔就来不及了!听明白了吗,方拓?」

  方拓懒懒散散地半躺在座位上。「不太明白。老师,妳的意思是说,等联考过后就可以随便我们交往了吗?还是……」他倏地漾出一抹淡淡的嘲讽笑容。「到时候妳还有别的理由禁止我们交往?」

  邓心翠挺了挺胸脯。「身为父母师长,我们有权利关心学生子女的交往对象,并给予中肯的建议,这点没什么不对!」

  「中肯的建议吗?」方拓嘲讽的笑容益发深了。「在你们许可的时间里才准他们交男女朋友,跟你们许可的对象才准交往,或许也在你们许可的情况下才准他们结婚,请问老师!这到底是关心,还是控制?」

  邓心翠神情微微一变。「我没有说一定要得到我们的许可才可以交往。」

  「那么……」方拓慢吞吞地坐正了。「如果他们不能接受你们的建议,妳会如何呢?破坏他们?」

  邓心翠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是会这么做,可她能在学生面前承认吗?

  「被我猜对了吧?」方拓又躺了回去。「有些父母就是这样,以为子女是自己生、自己养的,他们就有权利罔顾子女的想法,用关心当作借口,以霸道野蛮的手段来操控子女,这就是大人啊!」

  邓心翠差点就破口大骂出来,但是,多年的教师经验令她强自压抑下来了。她看得出来,即使同学们都不赞同方拓和舒纯雁的交往,但他刚刚这番话却颇合他们的心意。

  「无论如何,这学期不准任何男女交往!」

  方拓歪着脑袋。「请问这是命令,还是建议?不听的话会如何?退学吗?」

  邓心翠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愤怒的眼神狠狠地瞪他一眼后就离开了。

  她直接冲向教务处,一见到教务主任就大叫,「我要让舒纯雁转班!」

  教务主任一听,便苦笑着叹息一声。「有用吗?如果方拓也要求转班呢?我们不能拒绝他呀!」

  邓心翠张了张嘴,随即转身又冲了出去,她要去打电话给老公,叫他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提早回家!

  当天晚上,舒家客厅里展开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战争,孤孤单单的舒家小女儿独自面对舒家其它成员的批斗,她却毫不畏缩地坚持自己的决定。

  舒家大家长舒汉同首先很理智的和女儿讲道理。

  「妳知道方拓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知道,」舒纯雁毫不犹豫的回答。「他过去的生活简直称得上恐怖两个字,但他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妳怎么能确定?」

  迟疑了下,舒纯雁才说:「我就是能确定!」她的迟疑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她的感觉,但最后还是决定,就算解释了他们也不会懂,所以,解释的手续就可以省略了。

  但舒汉同却以为她的迟疑是因为她自己也没有把握。「妳瞧!妳自己也不敢肯定不是吗?现在你们在交往,他当然会尽量把最好的一面摆在妳面前,可是早晚有一天他会露出本性来的,到时候妳后悔就来不及了!」

  在她面前抽烟喝酒打架就是最好的一面吗?

  舒纯雁不觉笑了。「爸,我保证我不会后悔的。」

  舒汉同忍不住叹息。「小雁,我知道妳一向觉得我们管妳管得太严,但那也是因为我们关心妳呀!过去妳和我们抗议顶嘴的那些事其实都是小事,但对这件事我们就真的不能不坚持了,这可是会影响妳一辈子的事啊!」

  舒纯雁依然老神在在。「所以我说我不会后悔的嘛,」

  舒汉同凝视她片刻。「如果我们坚持要妳和他分手呢?」

  「很抱歉,爸,这回无论如何我也要坚持自己的决定。」

  「那么如果……」舒汉同慢条斯理地说。「我说要是妳坚持要继续和他交往,我就要把妳赶出舒家呢?」

  舒纯雁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收起轻松的态度仔细端详父亲半晌。

  「我真的不希望被你们赶出去,但如果爸爸坚持要那样的话,我也只好出去了。」

  一听,舒汉同顿时愣住了,没想到她竟然坚持到这种地步。

  而邓心翠却脱口大吼,「说!妳是不是和他睡过了?」

  舒汉同立刻皱眉低叱,「心翠﹗」

  舒纯雁却是哭笑不得。「妈,妳至少也是个高中老师吧?怎么……怎么说这种话?」

  「高中老师又怎么样?」邓心翠低吼。「高中老师就不能责问女儿有没有做过这种下贱的事吗?」

  「心翠!」舒汉同看起来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我有说错吗?因为我是高中老师,所以就不能问她是不是和方拓睡过吗?你不也想知道吗?」邓心翠好象气昏了头,竟然转过来对丈夫发飙。「而且,做错事的明明是她,你来凶我干什么?」

  「妳当然有权利知道女儿的事,」舒汉同也沉下脸来了。「但是请注意措辞。」

  「措辞?﹗」邓心翠不敢相信地复述。「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我注意措辞?如果女儿真的和方拓睡过了,注意措辞就会让事实消失不见吗?」

  「妳……」舒汉同愤然地摇头。「简直不可理喻!」

  舒家三兄妹不由得面面相觑。

  怎么他们自己反而先吵起来了?

    
BLJ
2010-12-7 02:41 AM
本帖最后由 BLJ 于 2010-12-7 02:44 AM 编辑

「没有、没有,我没有和方拓……呃!睡过,」舒纯雁忙道。「我们只是一起念书、一起出去玩而已,没有……呃!那个过。」

  「如果没有,妳为什么坚持不肯和他分手?」邓心翠不信地问。

  舒纯雁翻了翻白眼。「拜托!妈,这个和那个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邓心翠很有「经验」似的说。「女孩子只有和对方睡过了,才会坚持不肯和对方分手的!」

  舒纯雁语气不以为然地翻翻白眼。「拜托,那是有些人,不是所有人吧?妳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嘛!我不和方拓分手,就是因为我不想和方拓分手,如此而已,拜托妳不要扯到那边去好不好?」

  「好!那究竟为什么?妳把理由说出来给我听听看!」

  舒纯雁蹙眉看看舒汉同,再看回邓心翠。「妈!如果妳真的爱爸爸的话,妳就不会问我这种问题了。」

  「爱?」邓心翠的神情更是轻蔑。「妳一个小鬼懂得什么叫爱?」

  「妈,我已经十八岁了,不再是小鬼了﹗」舒纯雁正色抗议。

  「未成年就还是小鬼!」邓心翠傲然地道。

  「是吗?」舒纯雁又瞥向舒汉同。「那爸和妈自己又该怎么说?你们不是大一就开始交往了吗?难道我考上大学之后,就可以算懂得爱了吗?」

  邓心翠窒了窒。「那个……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爸爸是个正正经经的好学生。」

  「懂不懂爱跟是不是好学生有关系吗?」

  邓心翠又窒住了。「呃……至少像方拓那种人不会懂得珍惜爱。」

  「哦……」舒纯雁点点头。「那么,妈是承认我们懂得爱,只是担心方拓不会珍惜我,对吧?」

  邓心翠咬了咬牙,「对!」她勉强承认了。

  「那就是我的问题了,因为你们都没有我了解他,对吧?」

  「妳又怎能确定妳真的了解他了?」舒家老大突然插了进来。

  「说的好﹗」舒纯雁赞道。「谁也不敢说谁一定了解谁,所以,剩下的就要赌在自己的感觉对不对了。」

  「什么感觉?」舒家老大好奇地问。

  舒纯雁微微一笑。「那种彼此相系的感觉。」

  「不懂!」舒家老二也说话了。「可是,要是妳赌输了呢?」

  舒纯雁耸耸肩。「那就赌输了呀!世界上没有保证一定会赢的赌局吧,」

  「出老千就可以。」

  「出老千的话就不算真正的赌局了。」舒纯雁淡淡地道。「在我的人生里,我只想玩真正的赌局。何况,就算是想出老千,如果对方是个比你更厉害的老千的话,你不是照输不误吗?」

  「妳也可以不赌。」

  舒纯雁又笑了。「我不赌,让别人来替我赌吗?不!这种事我更不愿意,我自己赌输的话心甘情愿,要是让别人来替我赌输了的话,你说我该怨谁呢?」说着,她又看回父母。「我想,就算爸妈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赌局一定会赢吧?」

  舒汉同和邓心翠不由得哑口无言了。

  的确,就算舒纯雁愿意任由父母替她找个他们觉得够可靠的对象,难道他们就能保证舒纯雁以后一定会幸福快乐到老吗?

  当然不能,只是机率大一点而已。

  「但是,如果我们判断妳这场赌局会输,我们能不阻止妳继续玩下去吗?」舒汉同说。

  「是以牌面来判断的吧?」舒纯雁反问。「我想,这就跟梭哈一样,表面上的牌很多都是唬人的,所以,那样来判断是不准的,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底牌,对吧?」

  说到这里,舒汉同终于肯定了一件事、舒纯雁对自己的底牌很有信心,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退出这场赌局的。

  但是,对方的底牌呢?

  他和邓心翠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有了共同的默契。

  如果是为了女儿着想,偶尔用一下卑鄙的手段也是不得已的。

  邓心翠很快就找来了舒纯雁的好友简微玉和廖姿雯,还有班长卢有幸;卢有幸再找来王志杰和陈昆豪,而简微玉则找来谢炳华,大家开始秘密研讨强行分开罗蜜欧与茱丽叶的计谋。

  当然,一开始大家都不愿意使出什么奸诈的手段来对付舒纯雁,所以决定让简微玉和廖姿雯以好友的身分率先上场。

  「小雁,妳还是不愿意和方拓分手吗?」

  舒纯雁往后瞄向方拓,后者正在念书,她不禁笑了,看样子,他是真的打算参加联考。

  「为什么一定要我和方拓分手呢?」

  「因为他……」廖姿雯也跟着往后看,这一看,不由得颇觉讶异地蹙眉了。「呃!他……他不太适合妳。」方拓在看书?不是真的吧?

  舒纯雁手支着下颔。「为什么?」

  「因为……因为……」廖姿雯还在看方拓,心中不解上学期还是连课都不听的人,怎么这学期会突然开始用功起来了。「呃……呃……」她不觉以求助的眼光朝简微玉望去,同样的,简微玉的神情也很讶异。

  「因为什么?」

  「嘎?哦,因为……」方拓是真的是在念书吗?说不定是在看漫画吧?「因为他对妳绝对不是真心的!」

  舒纯雁笑着又往后看。「知道他为什么在念书吗?」

  「咦?他……他真的在念书?」简微玉惊讶地看看舒纯雁,又看回方拓。「不是在看漫画什么的?」

  「嘿嘿!妳可以自己去证实啊!」

  「唔……不用了,那……那为什么他现在突然想要用功了?」虽然不太想问,但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舒纯雁叹息着看回自己的课本。「因为高中毕业后,他爷爷就要送他出国,他不想离开我,如果能考上这边的大学的话,他就有理由拒绝他爷爷了。」

  「真的?」简微玉和廖姿雯惊讶地互觎一眼。「他不想出国就……可是,他不一定是为了妳才不想出国的吧?说不定他本来就不愿意出国呀!」

  舒纯雁凝视她们片刻。

  「我想,不管我如何说,妳们都会反驳回来吧?」

  「才不是反驳,是……」在舒纯雁坦然的注视下,简微玉不禁有些心虚了。「妳不能否认我的怀疑也是有可能的吧?」

  「是没错,但是……」舒纯雁顿了顿。「如果我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他分手呢?」

  「那……」简微玉和廖姿雯两人又互视一眼。「反过来说吧!要是我们说如果妳不和他分手的话,我们就要和妳绝交呢?」

  舒纯雁意外地咦了一声。「为什么?」

  简微玉叹气。「妳也差不多一点好不好?还问我们为什么?跟妳说他不适合妳的嘛!我们不想看到妳受伤害,不希望妳后悔莫及,不愿意看到妳伤心,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才要设法阻止妳犯下大错嘛!」

  「我明白了,但是……」舒纯雁深深地看她们一眼。「如果妳们真要那么做的话,我也没办法,我只希望将来当妳们能够确定方拓对我是真心的之后,妳们愿意回过头来再和我做好朋友。」
第一、二号战士正式宣告阵亡

 只好进行B计画--让他们没时间在一起,变相的分开他们。

  这个好象比较简单,既然座位已经分开了,基本上他们就没什么时间在一起了。而且,三年级晚上都要复习到九点,这样他们也没时间约会。只要简微玉她们负责在下课十分钟里缠住舒纯雁,而邓心翠则负责在假日里不准女儿出门,再命令老公收好自己的好自己的手机别又被偷打了,这样一切就搞定了!

  哈,真是太聪明了!

  可是,他们没想到方拓买了一支手机给舒纯雁,而他们的「约会」时间也从晚上改到半夜了。

  刚过午夜十二点--

  「嗨!你在干嘛?」

  「看书,妳呢?」是方拓低沉懒洋洋的声音。

  「哈哈!我也是。」舒纯雁笑着放下笔。「你复习得如何了?」

  「等模拟考之后妳就知道了。」

  「你要考哪里?」

  「妳呢?」

  「你要跟我上同一间大学吗?」

  「废话!」

  她像烂泥似的地趴在桌上。「那我过两天再把志愿单设法拿给你。」

  手机那一头沉默了片刻。

  「我们这样子还要持续多久?」

  「我哪知啊!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舒纯雁无奈地道。「有时候,真的觉得他们很幼稚咧!」

  「那星期天能出来吗?」

  「干嘛?」有明知故问之嫌。

  「……我想妳。」

  舒纯雁皱皱鼻子。「少来了,我们不是天天见面吗?」

  「可是我碰不到妳。」

  舒纯雁满意了。「我会想办法,可以了吧?」

  「上个星期妳也这么讲!如果老师一直不让妳出来呢?」

  她沉吟了一会儿,你再忍一下,如果真的都不行的话,到时候我再想个干脆一点的办法解决这整个状况。」舒纯雁慢吞吞地说。

  「妳行吗?」

  「喂、喂,你很芭乐喔!」舒纯雁抗议。「这样明目张胆的看不起我吗?」

  「不是看不起妳,是妳原本就不行。」

  舒纯雁立刻哼给他听。「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会好好期待的。」

  「是喔﹗我还想问你呢!」舒纯雁说着坐正了。「说,你有没有给我又跑去哪里爬爬走?」

  「没有,我现在除了上学、吃饭、买东西之外,我都不出门了。」

  「真的?」

  「夏的。」

  「好,相信你!」

  他们大概都不会聊过一个钟头,不是怕手机费吓死人,而是顾虑到翌日还要上课,不能太晚睡。

  然后,到了星期六晚上--

  「为什么我不能出去?」

  舒纯雁和邓心翠在饭桌上对峙着。

  「因为妳的成绩还不够理想到可以悠哉悠哉地出去玩的地步。」

  「上个星期妳也这么说,」舒纯雁狠狠地扒了口饭。「可是妳的理想标准呢?每科小考都一百分吗?作梦!请不要拿连你们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来要求我,否则我有权拒绝接受!」

  邓心翠也狠狠地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放心,我只要求妳每科都考全校最高分,这样就可以了。」

  「这样就可以了?」舒纯雁不敢相信地放下碗。「谁做得到啊?」

  邓心翠立刻拿筷子指指舒汉同,后者直皱眉。

  「妳爸爸!」

  「是吗?」舒纯雁的双眉蓦地狠狠的挑高了。「那妈妈妳呢?大哥呢?二哥呢?你们都做到了吗?」

  邓心翠窒了窒。「呃……」

  舒纯雁立刻现买现学,有样学样地学邓心翠拿筷子指住她。「哈!妳自己也做不到,居然好意思要求我这么做?﹗」紧接着,筷子移个方向转到舒家老大、老二那边。「大哥、二哥考联考时,为什么妳就不要求他们那么做?妳偏心吗?」

  偏心?﹗

  哦!不,这个大帽子压下来可是会压死人的!

  「呃……呃……」邓心翠有点狼狈地用眼神向老公求救,不料,舒汉同却一副「不关我事」地摇摇头。「那……那全班最高分总可以了吗?」

  「全班最高分?」舒纯雁冷笑,随即转向舒家老大、老二。「大哥、二哥,当初你们要考联考时,妈有那样要求你们吗?」

  舒家老大迟疑了下,然后摇摇头。

  「没有,妈只要求我们尽力而为。」

  舒家老二对着脸色发黑的邓心翠苦笑。「是啊!妈只要求我们尽力而为。」这不能怪他们,是爸妈教他们不可以说谎的不是吗?

  「OK!那我就尽力而为。」语毕,舒纯雁就好象大事底定般地拿起碗来继续吃饭。「我明天早上九点就要出门喔!」

  「不准!」邓心翠一听,马上就脱口否决了。

  舒纯雁又放下碗。「为什么?」

  「因为……因为……」邓心翠攒眉苦思,骤然啊了一声。「对了,至少模拟考妳要给我考三百五十分以上,对吧,老大、老二?」

  舒家老大、老二不约而同的点头。

  「好,就考三百五十分以上,爸,你也听到了喔!」舒纯雁立刻拉来不情愿的舒汉同作证人。「到时候妈要是再敢用任何理由阻止我出去让自己轻松一下,就算妳是我妈,我也要跟妳翻脸!」

  四月中第一次模拟考,舒纯雁考了三百六十四分,更令人惊讶的是,方拓考了三百八十八分。

  B计画Gameover!

  没辙了!
BLJ
2010-12-7 02:45 AM
「我那时候一直以为他是作弊的呢!」王志杰很不甘心地说。「居然考得比我还要高分!」

  「你才作弊呢!」舒纯雁立刻替老公打抱不平。「人家拓是很会抓重点,所以念起来很顺,而你呢?哼!只不过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白痴一个,你怎么跟他比呀!告诉你,你考得上大学是你那年考运太好了,要不然你考得上才怪!」

  「喂!妳这样说未免太毒了吧?」王志杰抗议。「我也是有用功过的耶!」

  舒纯雁不居地哼了哼。「用屁股用功的吧?」

  「头脑、头脑!」王志杰很认真地指着自己的脑袋。「告诉妳,我的屁股IQ只有一百,可是我头脑IQ至少也有一八0喔……我猜!」

  哄堂大笑声是大家给他的评语。

  「真……真的很白痴耶他!」简微玉都笑出眼泪来了。

  「IQ一八0?」舒纯雁也笑倒在方拓身上了,方拓很难得的也在大笑,小甜甜虽然听不太懂,但还是很乖巧的跟着大家一起笑。「我看是阿达嘛空固力吧!」

  「蛋白质!」

  「没救了你!」

  「你还是用你的屁股吧,」

  好半天后,大家才慢慢停下笑声!卢有幸才又继续说下去。

  「其实,王志杰一般来说还不算太蠢啦,不过后来他所做的事还真的是很白痴呢……」
第四章:

  从来不念书,分数总是在及格边缘掠过的人突然说要考大学,不是在异想天开,就是对自己很有把握,方拓就是属于后者。

  虽然当他开始认真念书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要从高一的课程从头来过,不过,这些还难不倒他,顶多多花点时间而已,连上补习班都没那个必要,因为他很了解自己的能力到哪里,就算不能考上多好的大学,随便捞一家总还是有的。

  再加上邓心翠严禁舒纯雁晚上出门,所以,下学期一开始,他都是一放学就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里念书。虽然佣人们都感到很奇怪,不过也没人敢去问他,反正只要他在家时不要找佣人的麻烦就好了。

  「少爷,」佣人敲着门叫道。「老爷请您到书房去一下。」

  方拓把视线从书本移到手表上瞥了一下。

  八点多,爷爷又打算「修理」哪个白痴了吗?

  他暗忖着离开书桌,意兴阑珊地过去打开房门,佣人还在门口等他的回音,直到看见他出现后才放心离去,他则径自下楼走向爷爷的大书房。

  「找我,爷爷?」

  方拓边打着招呼,边反脚踢上门,然后到他的老位子--窗台上--坐下,一脚伸直垂下,一脚曲起搁在窗台上。

  方佬放下文件,取下老花眼镜捏捏鼻梁。「你最近好象晚上都在家?」

  探手从窗外的灌木丛里摘来一片树叶,「是啊!」方拓随口应道,然后把叶柄放在嘴里咬着。

  「也没带女人回来?」

  方拓耸耸肩。「我已经快二十岁了,过去那些幼稚的行为我已经没兴趣了。」

  方佬点点头。「好,那么我会……」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以后再说。」他低声说完!便转而对著书房门口。

  方拓无所谓地掏出香烟来点上,两只眼瞄着先后进入书房里来的两个男人,一中一少,中年人他常见到,年轻的就不认识了……咦?原来最后面还跟着一个女的,一个高贵美丽的女人,二十多不到三十,乍看之下很端庄,但再多看两眼,那女人居然跟他拋起媚眼来了。

  方拓还她两颗卫生眼,而后转头不再理会那个骚包。在过去,若是有类似状况的话,这个女人当晚就会被他带上床了,可现在他只觉得厌恶极了!

  如同以往一般,爷爷总是从年纪最大的先开刀,目的是为了加深年轻人的恐惧感。

  方拓看得无聊,正准备要打个大呵欠,爷爷却突然转向他。

  「阿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

  「啊~~嘎?」一惊,方拓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吐了一半的废气也给噎回去了。

  「什么?」打了一半的呵欠硬收回去是很痛苦的,本来也许只会打一个呵欠,现在可能要补上一百个才能弥补过来了。

  「我说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处理这种状况?」方佬并没有生气,只是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次。

  老实说,方拓并没有仔细去听他们叽哩呱啦的说了些什么,所以,一时之间实在搞不太清楚状况。但这种类似的情况他经历得太多了,只要知道个三成,大概就能猜到八、九成了。

  所以,他赶忙回想那个满脸惶恐的中年人到底是担任什么工作的,负责什么事件,刚刚听到哪些关键词或句?然后将搜寻到的资料在脑海里迅速进行整理与分析,再归纳出可能的结论来。

  整个过程费时不到十秒钟。

  「啊﹗如果是我嘛……」他瞟一下中年人。「我会……」依据爷爷平时处理事情的习惯,他「草拟」出应该会符合爷爷心意的做法,并研判可能的后续情况。

  「我记得爷爷说过,为你工作只能有一次犯小错的机会,而他犯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无伤大局的小问题,因此,这样处理不但可以给他一个警惕,而且不会让爷爷说出口的话成为虚言。」

  方佬依然没什么特别表情,也没有说明他认为方拓的处理方法是否妥当,而是直接对中年人说:「你听到了?」

  中年人脸色一松一喜。「是,听到了!」

  「好,那你可以走了。」

  中年人忙千恩万谢地离去,而方拓也同样松了一大口气。
如果爷爷不同意他的做法时,通常会把那件事延后处理,直到他想出最符合爷爷的做法为止。以一般情况而言,只要够狠、够绝的做法就能博得爷爷的满意,但如果他一想不出来,或者狠不下心的话……喷喷,那他可惨了,肯定要连续一个月到书房来报到了!

  其实对他来讲,这实在是很无聊的事,可他不得不多放点注意力在接下来的年轻人身上,否则,又不晓得要多浪费多少无谓的时间了。

  「这个呢?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这回方拓就毫不犹豫地下了判决。「他要负全部责任!」

  年轻人一听,顿时面色如土,看起来好象马上就要昏过去的模样。

  「不必给他机会吗?」方佬试探着问。

  「会犯下这种错误的人!不值得再给他一次机会!」方拓淡淡地道。

  方佬颔首,接着又问:「那么苏议员那边呢?」

  「苏议员那边?」方拓瞥一下方信宗故意放在桌上的照片。「让他弟弟去负责吧!我记得苏议员很喜欢搞男童这一套。」

  「不,不要,我弟弟才十五岁而已呀!」年轻人惊惶地尖叫。「我去,让我去吧!我一定会说服苏议员的。」

  方拓没理睬他,方佬也没理会他,只是叫人来把痛哭流涕的年轻人拉走了,最后只剩下那个骚包女人,她的脸色有点泛青,适才的虚伪做作早已溜得无影无踪了。

  「那么这个女人呢?!」

  「这个女人?」方拓注意到女人不断丢过来又是哀求又是承诺的眼神,不觉冷冷一哼。「简单,叫她去嫁给那个老头子不就行了?」只要稍微忍受一段时间,等那老头子完蛋大吉后,她就可以重得自由,外带一拖拉库的遗产了,这样她应该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吧?

  「不!」女人却立刻恐怖地尖叫出来了。「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呀﹗而且……而且他还是个性变态,又喜欢凌虐女人,我才不要嫁给他!」

  咦!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居然是个SM?那就……方拓犹豫了下。

  「我听说那老头子还有另一项特殊嗜好,如果妳能设法……」

  「阿拓!」

  一听到爷爷森冷的声音,方拓就知道不妙了,果然……

  「这件事待会儿再……」

  「等等、等等!」方拓忙插进去。「爷爷,重来、重来!」

  方佬哼了哼,瞧着他不说话了。

  方拓暗叹。「那妳就去死吧!」

  「死?﹗」女人倒抽了口气,脸色瞬间变得奇惨无比。「不,我才不要死!」她尖叫的声音已经恐惧得变调了。

  「真啰唆!」方拓不耐烦地低吼。「要嫁还是要死,自己选一个!」

  「不要!我不要死,也不要嫁给那个虐待狂!」女人尖叫着哭出声音来了。

  方拓当作没听见,径自离开窗台向门口走去。

  「没事了吧?那我要走啰!」

  「等等!」

  手握在门把上停住了。「还有什么事?」

  「丁麟跑掉了。」

  是吗?

  没办法了!

  方拓继续开门走出去,「那就把他抓回来,」他头也不回地说。「先打断他两条腿让他这辈子再也不能逃跑,然后扣留他老母、老婆跟两个女儿,再给他一个期限,教他完成爷爷交代的事之后,才把亲人还给他。如果他超过期限的话,就把他女儿送给那几个专门替你修理人的打手享受吧﹗」

  方佬终于满意的笑了。

  要帮助人不容易,但若是要陷害一个人的话,就简单多了
  
BLJ
2010-12-7 02:46 AM
「这时候要逼他转学,有可能吗?都快毕业了耶!」

  「若是他出的纰漏够大的话!」

  可是,要让谁来下手呢?

  要顾虑到方拓的后台,不能连累到学校或任何其它人,又得担心他本身就具有的伤害性,下手的人一定要有相当的觉悟。邓心翠当然不能找其它老师作牺牲品,更不能要求学生担任敢死队,所以,箭头绕来绕去就绕到她自己头上来了。

  而另一位自动举手喊「有!」的就是王志杰。

  谁也没想到,为了被打断手臂的事,一向爽朗的他居然会记恨到现在,其实,连他自己也想不到,也许是因为方拓老是用一副不屑的神情瞄着他吧!

  于是,一场明显得连小孩子都看得出来的挑衅战争便由邓心翠率先掀开了序幕。

  「方拓,上一堂课我有说过作业没交要处罚的吧?」邓心翠冷笑着说。嘿嘿!该怎么处罚他呢?

  不料,方拓却连眼睛也没眨一下。「我交了。」

  「咦,」邓心翠愣了愣。「胡说,我那里没有……」

  「啊!对不起,老师,」卢有幸忙跳起来把桌上一小叠作业拿到前面讲台。「这边还有十几个同学的作业,我刚刚太忙了,所以忘了拿去办公室给老师。」

  嘎?哪里来的程咬金?

  邓心翠不知所措地瞪着卢有幸。

  照罚吗?

  不,不行﹗这样会连累其它无辜的同学,那就只好……

  「下次早点交!」她悻悻然地收下作业簿。算你幸运逃过一劫。

  是幸运吗?

  方拓淡淡的一哂不出声。

  翌日,体育股长王志杰说要罚方拓跑操场三圈,因为他迟到;加罚三圈,因为他没穿体育服装;再罚三圈,因为他上课态度不认真。

  结果,方拓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铩羽而归。

  「你没资格罚我,叫老师来罚我!」

  老师?

  王志杰瞄着装作没看见的体育老师,很明显的,老师不想再被踢蛋蛋了,搞不好这次真的会被踢爆了!

  又过一日,邓心翠把小考考卷扔到方拓身上。

  「方拓,我怀疑你作弊!」作弊至少要记个大过,连续三次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请他退学了。

  方拓却半躺在椅子上,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到。「为什么?」

  「否则你不可能考这么高分的!」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方拓瞇了瞇眼。「证据?」

  「不必证据,我说了就算!」邓心翠无赖地说。

  方拓笑了。「老师,没有证据就是诬赖人,我要到教育局告老师,看教育局怎么说,妳觉得这样好不好?」

  一点儿都不好!

  「下次我会站在你身边监考的。」只好自找台阶下了。

  再隔一天--

  「方拓,起来翻译下一段,翻不好你就给我等着瞧!」

  方拓耸耸肩捧着课本站起来,把整篇课文都翻译了--半个错误都没有,然后施施然地坐下。

  邓心翠咬牙切齿之余,也不免惊讶万分。

  事实上她找错方法了,她不知道方拓曾经在美国住过一年。

  下个礼拜的体育课,王志杰打算拿球K得方拓半死,却可美其名为训练,可没想到方拓运动神经超好,还没K到方拓几下,他自己就先累个半死。

  再隔天--

  「这样没用啊!老师,方拓好奸的。」

  到底是谁奸啊?

  「唔……这样嘛……」邓心翠沉吟半天。「那就只好合作来个大的!」

  这天上课前,邓心翠把王志杰叫到办公室去做最后一次演练。

  「记住,我会站到讲桌旁边,等发到他的考卷的时候,你就准备好,我会特别叫他到我这边来,他一经过你身边,你就伸脚去绊他,他会站不稳的跌到我这边,到时候只要他稍微一碰到我,我就会故意跌去撞讲桌,只要有一点点乌青,我就可以告到校长那边去请他转学了,毕竟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殴打』老师的纪录了!」

  王志杰连连点头不已。

  然后,好不容易等到下午邓心翠的课,邓心翠抱着小考考卷进教室后,就把王志杰叫到前面去发考卷,她则站在讲桌旁边提醒学生这次小考最大的错误。

  不久,王志杰先偷觑方拓一眼,再和老师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才叫了他的名字。

  方拓迈着慵懒的脚步走向前面。

  「等等,王志杰,把方拓的考卷给我。」她顺手接过来王志杰递给她的考卷。「方拓,你的考卷有些地方写得不太清楚,到我这边来,我要问你一些问题。」

  于是,在方拓经过王志杰前面时,王志杰猝然伸出脚去绊了方拓一下,方拓果然脚步不稳地跌向邓心翠那边,当邓心翠正准备好要顺势重重地去撞讲桌一下时,没想到方拓果然如王志杰所说的运动神经超好,在撞到邓心翠之前,他竟然有办法用相反的动作硬将自己的身体扭向另一个方向而闪过了邓心翠,并跌向另一边。

  然而,因为动作实在太过勉强,他跌倒的冲势比原来更快、更重了,紧跟着,大家只听见大大的咚一声,便目瞪口呆地看到方拓昏倒在讲台边了,而他的脑袋刚好趺在讲台角上,鲜血迅速从他的额头接近太阳穴那边冒出来。

  完蛋了,弄巧成拙!

  「妈!妳太卑鄙、太过分了!」舒纯雁头一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并跳起来尖叫着冲向方拓。「我以后再也不听妳的话了!」

  而在把方拓送到医院之后,校长更是满脸惶恐地连连抱怨。
「妳太超过了,邓老师,我知道妳想干什么,也知道为什么,所以我都尽量不干涉妳,但是做到这样就真的太过分了!妳到底有没有替学校想过呀?妳知不知道学校可能会因为妳这么做而毁了吗?他爷爷可是谁也惹不起的啊!妳居然……就算妳不为学校,难道妳就不怕全家人遭殃吗?」

  邓心翠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她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啊!

  
BLJ
2010-12-7 02:48 AM
那天,舒纯雁不顾一切的坚持要留在医院里陪方拓,邓心翠也不敢反对,只能暗自希望舒纯雁能让方拓打消报复学校或舒家人的念头。

  这一仗可真是打得灰头土脸呀!

  「太过分了,真的是太过分了!又卑鄙又无耻,真是太下流了!」

  舒纯雁在方拓的病床旁走来走去,并喃喃咒骂着,方拓好笑地一把抓住她。

  「好了,够了,妳走得我头都晕了。」

  「可是……」

  「不要紧的,我还有过更重的伤呢!现在只不过是缝了七、八针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你住院?」

  「因为是头部啊!」方拓阖上眼解释。「而且,我有点轻微脑震荡,他们要详细检查一下,免得有什么后遗症。」

  舒纯雁心疼地轻抚着他的额头。「痛吗?」

  「有一点,不过……」方拓睁开眼微笑。「我很满意。」

  「满意?」舒纯雁愣了愣。「受了伤还有什么好满意的?你有被虐待癖吗?」

  「哪是!我是说……」方拓得意地眨了眨眼。「这样一来,老师就不敢再挑衅我了。」

  「咦?为什么……啊……耶?」舒纯雁陡然不敢置信地尖叫一声。「不……不会吧?你……你是故意的?」

  方拓耸耸肩。「顺势而已。」

  「你……你……你也好过分!」舒纯雁气急败坏地叫道。「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当我看到你血流满面的时候,当时我还一直想着,如果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可是那居然是你……你……故意的?﹗」

  「抱歉、抱歉!」方拓忙低声安抚道。「我已经受不了他们那样挑衅我了,我又不能对他们怎么样,否则,妳第一个就饶不了我,对吧?刚好这是个机会,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想干什么,所以,我就稍微利用了一下而已,不过,我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就是了。」

  「你居然还敢有话说?」舒纯雁依然愤怒难平。

  方拓轻叹。「不然妳要我怎么样?等我忍到不能忍的时候,揍妳老妈一拳吗?」

  舒纯雁张了张嘴又阖上,皱眉半天后说:「可是这样太危险了嘛!」

  「还好啦!反正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都住院了还算好好的?」舒纯雁忍不住又火起来了。「我警告你,以后不准这样了喔!」

  「是、是、是!不敢了、不敢了!」方拓应道,随即又低低咕哝,「真是没见过像妳这么难伺候的女人!」

  她听见了!

  舒纯雁立时双眉一挑。「怎么样?」

  方拓忙哈哈两声。「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舒纯雁哼了哼。

  「妳想,」方拓赶紧转开话题。「老师会放弃了吗?」

  「当然不会!」舒纯雁不假思索地否定了。「如果这样就放弃那就不是邓心翠了!」

  方拓沉默了一会儿。「那接着呢?她还想怎么样呢?」

  舒纯雁仔细端详他紧绷不豫的神情片刻。

  「你好象不太高兴?」

  方拓不悦地哼了哼。「当然不高兴,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忍气吞声过。」

  舒纯雁悄悄握住他的手,「对不起。」她低喃。

  脸色放松了。「算了,为了妳,无所谓。」

  舒纯雁又想了想。「好吧,如果他们再耍什么手段的话,我也有最后一招可以对付我妈。」

  「哪一招?」

  舒纯雁神秘地笑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高三考生在最后三个月时便已进入倒数计时阶段,到了四十五天时,(KWLEIGH扫四月天制作)每个人都开始有些紧张兮兮的,这时候如果有人想找他们的碴的话,就得有被恐龙喷火的觉悟了。

  五月下旬的某个星期天正好是个大晴天,前一天中午放学时,简微玉就约好舒纯雁隔天去逛街,希望能松懈一下紧绷的神经。舒纯雁原本还有些犹豫,因为星期天是她和方拓约会的日子。

  「去嘛!」

  「可是……」

  「喂!不是吧?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好朋友了,」

  「不是……」

  「不是就好,那我们就说定啰!」

  所以,她只好推了方拓的约会,第二天早上和简微玉、廖姿雯在希尔顿前面碰头。

  谁知道就有那么「巧」,谢炳华和王志杰跟陈昆豪也在那儿碰面要去看电影,于是,简微玉便「心血来潮」的提议大家一起玩,自然大家都满口ok了。

  可是不久之后,舒纯雁就发现简微玉、廖姿雯、王志杰和陈昆豪抢着走在前面,而且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居然拐个弯儿就不见他们的人影了。

  「现在怎么办?」

  「我们一起到刚刚提过的地方找找看吧﹗」

  「也只有这样了。」

  就在这时候,方拓接到了简微玉的电话。

  「喂!方拓,小雁有没有去找你?」

  方拓微微一愣。「她不是和妳们约好了吗?」

  「对啊!可是我们在碰面的地方等了好久,她都没有来啊!」

  「这样……」方拓略一思索。「好,我打手机找她,妳过五分钟后再打过来。」

  咦?手机?舒纯雁什么时候开始有手机了?

  简微玉愣愣地望着公用电话,怀疑他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点,所以才会屡战屡败?

  不过,这天也很巧的,舒纯雁忘了替手机换电池,所以手机早就没电了她根本不知道,因此,方拓也联络不到她。于是,当简微玉又打电话来时,他立刻问清了她们会合的地点,然后马上赶过去了。

  「他来了!」远远一瞧见方拓的车子,简微玉和廖姿雯立刻开始咬起耳朵来了。「现在几点?呃……如果谢炳华有按照约定的时间路线的话,那他们现在应该在……三民书局!」

  十五分钟后,刚爬上三民书局三楼的简微玉突然横手挡住了跟在她身后的方拓。

  「咦?奇怪,小雁明明跟我们约好了,怎么又会跑到这儿来跟谢炳华约会了?」

  「耶?真的?我看看!」走在最后面的廖姿雯闻言,立刻从方拓身边挤过来。「呀!真的耶!」

  「搞不好谢炳华这次真的下定决心跟她告白了也说不定。」简微玉说着,朝方拓咧出一抹歉然的笑容。「其实谢炳华在二年级的时候就想追小雁了,可是被邓老师阻止了,不过,他一直没有死心喔!」

  在她们的剧本里,像方拓这么傲慢的角色,在这种时候理应愤然的掉头离去才对,却没想到方拓竟另外做出她们无法理解的即兴演出,他只是高深莫测地望着舒纯雁和谢炳华凑在一块儿兴高采烈的讨论某本书,不但没有掉头就走,甚至连一咪咪生气的表情都没有。

  喂!太不合作了吧?

  「真的喔!前两天我就听到谢炳华在跟王志杰说要跟小雁告白喔!」简微玉赶紧淋上两句油,免得火熄灭了。

  「说不定……说不定她今天本来就是要跟谢炳华出来约会,只是拿我们作借口而已喔!」廖姿雯也小声地这么说。

  不料,廖姿雯才刚说完,方拓却突然笑了,他的视线焦点凝住在那本书的封面上。

  耶!气得表错情了吗?

  简微王和廖姿雯错愕地面面相观,然而,方拓的下一步却吓得她们差点尖叫出来。

  「咦?嘎?啊!等等、等等!方拓,等等,别去啊!」

  追着大步往舒纯雁那边去的方拓身后,两人气急败坏地叫着、跑着,可是当她们追上方拓时,方拓也早就来到舒纯雁身边了。

  「小雁。」

  正在笑着的舒纯雁闻声愕然的回过头来。「耶?方拓?你怎么也来了?啊!正好,我找到你要的那本书了喔!谢炳华说他也看过,还说了大意给我听,真的很有趣耶!」

  她喜孜孜地举起手中的书。「怎么样?感激我吧?」

  方拓接过书来翻了一下。「对!就是这本,谢啦!」

  「不客气、不客气,记得你欠我一次就好了。」话刚落,舒纯雁又换上惊愕的表情看着方拓背后。「咦?小雯、小玉,妳们……妳们怎么搞的嘛!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啦?害我和谢炳华找得要死!世?王志杰和陈昆豪呢?他们不是跟妳们在一起吗?呃?妳们……妳们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吗?」

  方拓似笑非笑地瞄着那三个绿脸的外星人。「我想,她们的确是不舒服,我建议请谢炳华送她们回家去休息,妳们认为如何呢?」
BLJ
2010-12-7 02:51 AM
本帖最后由 BLJ 于 2010-12-7 02:52 AM 编辑

   半个钟头后,在书局对面的咖啡厅里,舒纯雁听完方拓的叙述,正愤然地猛吸柳橙汁。

  「她们真是不死心耶!居然还沆瀣一气的来对付我们,这就太超过了!」

  慵懒地吐着烟圈的方拓望着烟圈缓缓往上飘。

  「看样子,舒老师也有份,否则谢炳华也不敢这么做。」

  「那还用说吗?」舒纯雁推开柳橙汁,移过来蛋糕。「我还怀疑班长说不定也有份呢!」

  「他没有。」

  咬了一口蛋糕,「你怎么知道?」舒纯雁问。

  「他太规矩了,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是喔!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没听过吗?」

  方拓笑而不语,继续吐他的烟圈。

  舒纯雁悄悄瞅着他。「喂!方拓,说老实话,你……有没有怀疑过我?」

  「没有。」回答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他不在乎吗?

  呼一口气把烟圈吹散了,「就像妳相信我一样,我也相信妳。」方拓淡淡地道。

  「哦!」舒纯雁低下头继续吃蛋糕,直到只剩一口时,她突然问:「今天有没有计画要到哪儿呢?」

  「没有,干嘛?妳有想去哪儿吗?」

  「嗯!」她吃下最后一口。

  「哪里?」

  「你家。」

  这天,舒纯雁终于把由自己完全交给方拓了。

  说起来,这也算是那些家伙推波助澜的功劳呢!要是让她们知道的话,她们肯定会争先恐后跑去撞墙了!

  翌日,邓心翠一进教室,舒纯雁就抢在卢有幸喊起立之前跳起来报告。

  「老师,我有事要报告!」

  邓心翠狐疑地皱起眉宇。「什么事?」

  「报告老师,」舒纯雁的下巴仰得高高的。「再一个多月就要联考了,这时候应该是最重要的时刻吧?可是偏偏就有人特别喜欢骚扰我,害我无心念书,嗯哼!包括有男的也有女的,而且还有老师级的呢!所以说,我决定了……」

  邓心翠绷着脸。「决定什么?」

  「我决定……」舒纯雁严厉的视线一一扫过脸色相当尴尬的简微玉、廖姿雯、王志杰、陈昆豪和谢炳桦,再回到邓、心翠脸上。「如果再有人骚扰我,我就要当个拒绝联考的小女子!」

  这道哀的美敦书一公布,邓心翠的破坏军团就正式宣告全军覆没了!
********************************
「老实说,我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尴尬过,」谢炳桦又懊恼又好笑地抱怨。「真的很丢脸耶!」

  「我想,大家再丢脸也没有邓老师那么丢脸吧?」简微玉窃笑不已。「她……她女儿居然在课堂上当众给她难堪,真是养女不肖啊!」

  舒纯雁吐吐舌头。「哪能怪我啊!是她自己先使出那种卑鄙的手段的嘛!」

  「喂、喂!妳这样把我们全都给骂进去了喔!」王志杰抗议。

  舒纯雁甜甜一笑。「难道你们没有份吗?」

  「呃……」王志杰窒了窒,而后泄气地垂下了脑袋。「没错,我们是很卑鄙,这样可以了吧?」

  「可是,当时我们以为那样是为妳着想的呀﹗」廖姿雯小小声地反驳。

  「我知道,所以我们并没有真的怪你们。」舒纯雁侧头去瞄了一下方拓。「对吧,拓?」

  方拓颔首不语。

  每一回同学会都是这样,即使舒纯雁已经摇身一变成为温柔娴静的少妇!但只要一谈到当年事,她就会暂时回复到往日那个狂放少女。然而,方拓却几乎都不说话,只是露出温柔的微笑,对着他心爱的女人传达他的深情。

  「不过,如果当时妳没有那样做的话,恐怕……」陈昆豪苦笑。「我们这几个都会考不上联考也说不定。」

  「这倒是真的,」简微玉附和道。「那时候如果小雁没有说那句话让邓老师暂时放弃的话,就算我们想专心念书,邓老师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因为自从方拓受伤后,校长就盯得她很紧,她自己一个人根本干不了什么事。」

  「后来你们全考上了?」这是陈昆豪女友问的。

  卢有幸点头。「没错,一个不漏,连方拓也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上了,而且还是和舒纯雁同校。」

  「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咩!」舒纯雁得意地说。

  「我想,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大家才开始多少有点相信方拓对小雁是真心的也说不定,」廖姿雯低低地说。「可惜那时候大家都已经帮不上忙了。」

  「联考结束后,你们大概更惨了吧?」王志杰好奇地问。「我是说,那时候邓老师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要阻止你们在一起吧?」

  「那可不!」舒纯雁皱皱鼻子。「因为二哥也放暑假,所以,就叫二哥盯着我不让我出门,我都想替我二哥叫屈哩!好不容易放个暑假说,居然都不能出去玩,成天守在大门口,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喔!」

  「那你们怎么办?」

  「我们啊……」舒纯雁瞧着方拓,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欢乐至极,看样子是想到什么见不得人的往事了。「你们猜呢?」

  「猜,」王志杰搔搔脑袋。「他一定是直接闯到妳家去,叫嚣着要他女朋友陪他出去吧,」

  「少来,」舒纯雁立刻嗤之以鼻。「他才没你这么鲁莽呢,」

  「那……」廖姿雯微蹙着居。「天天去妳家报到,想对邓老师动之以情?」

  舒纯雁摇头。「他也没这么白痴。」

  「拚命打电话到妳家,希望总有一次能让妳接到?」谢炳华试探着问。

  舒纯雁白眼一翻。「你嘛帮帮忙,哪有人这么消极的呀!」

  「我知道了﹗」简微玉猛弹手指。「他跟邓老师下跪!」

  「哇哈哈哈!」舒纯雁先大笑三声给她听。「妳以为像他那么自傲的人会干那种模事吗?」

  「呃!这个嘛……」简微玉仔细端详着面带微笑的方拓。「现在或许会,但当时一定不可能。」

  「那就是啰!」

  「他不会是跳过邓老师,直接跟妳二哥沟通吧?」陈昆豪问。

  舒纯雁不屑地哼了哼。「那有什么用?我那两个哥哥最听话了,才不敢随便违背爸妈的意思呢﹗」

  「好了、好了,妳就告诉大家答案吧!」卢有幸笑道。「妳没看到大家都哈妳的答案哈得要死了吗?」
「我就知道你们猜不到。」舒纯雁笑得更得意了。「告诉你们,他呀--」她指指方拓。「每天晚上就到我家外面等,等到我家人全都睡了之后,他就沿着我房间窗外的那棵大树爬到二楼我的房间里,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离开。」

  话一说完,全场顿时张口结舌无法作声,只听到舒纯雁的得意笑声。好半天之后,王志杰才头一个叫出来。

  「哇……哇靠!劲爆!居然在妳爸妈的眼皮子底下登堂入室。」

  「佩服!佩服!」陈昆豪更是赞叹不已。

  「爬树?」廖姿雯低喃。「好象罗蜜欧与茱丽叶喔﹗」

  「你就不敢那么做,」谢太太对老公抱怨。

  「好罗曼蒂克喔!」廖妹妹陶醉地呢喃。

  简微玉则似笑非笑地斜睨着舒纯雁。「原来你们那时候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啊?」

  舒纯雁吐了一下舌头。

  卢有幸则点头说:「我就想到大概是这么一回事。」

  「吱!少来放马后炮。」

  。

  「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呀!」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我怕万一讲错了会很难堪的嘛!」

  「哈!听你在盖。」

  「我……」

  「好了、好了,别吵了你们!」简微玉摆摆手,等他们安静下来之后,她又兴致勃勃地看着舒纯雁。「那后来呢!小雁?方拓要上成功岭的吧?邓老师有没有乘机使什么诡计呢?」

  很单纯的问题,没想到舒纯雁一听,笑容就消失了,她默默的瞟一眼方拓,而后垂首沉思片刻。

  「拓他……没有上成功岭。」

  「咦?为什么?」

  舒纯雁垂首不语,众人困惑不解地面面相觑,只有卢有幸也跟着低头不出声。半晌后,当简微玉想再问一次的时候,方拓突然开口了。

  「因为真正的问题那时候才出现,跟邓老师找的麻烦比起来,邓老师根本不能算是问题,我……我这边的问题才是真正的大问题!」

  「你?」

  「是的,我。」方拓平静地看了一下低头默然无语的卢有幸。「我爷爷才是真正的大问题。」

  「你爷爷?」

  方拓颔首。「我想,你们都知道我爷爷打算在我高中毕业之后送我出国,但因为他一向很宠我、放任我,所以我想,只要我考上大学之后向他要求,他应该也会答应让我留在台湾念大学的。」
「他反对?」

  「而且,硬把你送出国了?」

  方拓苦笑,随后也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手。

  「记得联考放榜那天,当我知道我考上了之后,立刻就跑回家去,想跟我爷爷说我想留在台湾,不去美国了,可是……」

BLJ
2010-12-7 02:54 AM
「你想念台湾的大学?」
刚说完电话,正想再拨另一通的方佬停止了动作。「为什么?那时候你不是很高兴能到美国去吗?」

  「我没有很高兴,」方拓否认。「只是当时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所以就随便你安排。」

  「哦?」方佬放下话筒,直眼盯住坐在书桌前的孙子。「那你现在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了,所以才想要留在台湾吗?」

  方拓颔首。「没错,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吗?」方佬面无表情,连根眉毛也没掀动一下。「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你有过的女人比我还多,要了她不就好了?」

  「不,她和其它女人不同。」

  「哦,」方佬打开雪茄盒取出一根,用雪茄剪剪掉头,然后放进嘴里点燃。「有什么不同?」

  「等我大学毕业后,我要和她结婚。」方拓毫不犹豫地告诉爷爷他的决定。

  方佬抽雪茄的动作突然停顿,而后慢慢抬眼凝住唯一的孙儿,眼神逐渐转为犀利严酷。

  「你要和她结婚?」但他的声音却很轻很轻。

  方拓见状,不由得直皱眉,因为以他对爷爷的了解,这就表示爷爷非常不同意他的决定。「是的。」可是他不在乎,这原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无论爷爷同不同意,他只要舒纯雁!依据过去的经验,即使他们会有争执,但最后让步的人一定是爷爷。

  然而,方佬闻言,却只是定定的望住他,彷佛要穿透他的心一样地盯住他,而且目光也越来越深沉、冷酷,直到方拓开始感到不安。

  他没有怕过任何人,但是此刻,当爷爷用那种野兽般的眼神盯住他时,他竟然心寒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纵容你吗?」方佬突然转开了话题。

  咦?不是因为他是爷爷唯一的孙儿吗?

  这答案应该是正确的,也是他一直认为的答案,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方拓竟然说不出口。

  彷佛透视得见方拓的思绪似的,方佬点点头。「没错,你是我唯一的孙儿,这是必要的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原因你应该是不知道的。」

  不安悄悄地在心头浮起,方拓沉默了下。

  「什么原因?」

  「因为你太像你母亲了。」

  方拓怔了怔。「什么意思?」

  方佬又开始抽雪茄。「我不需要一个像你母亲那样软弱无用的孙子,我要的是一个像我一样目空一切,认为这个世界全在掌握之中的孙子。」

  这回方拓沉默得更久。

  「为什么?」

  「因为当我有能力掠夺这个世界时,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我的愿望可不只这个小小的台湾,我要的是全世界,你是我的孙子,你有义务替我得到。」

  全世界?﹗

  他在作什么鬼梦啊?人越老越胡涂了吗?

  「所以你要我到美国去?」方拓简直是啼笑皆非。「那又能干嘛?」

  方佬抽了口雪茄,再一次转开话题。

  「你知道我截至目前为止的成就的基础是从哪里来的吗?」

  方拓想了一下。「奶奶?」

  「没错,我也是入赘的,」方佬慢条斯理地说。「虽然我失去了原来的姓,这是你奶奶父亲的条件,但换来了在政治金融上的基础,以那些基础,我得到了今天的地位。」

  「所以你也要我入赘?」方拓不可思议地说。「不要说现在的台湾了,美国也有入赘这种事吗?」

  「是没有。」方佬敲掉烟灰。「但我要你和我替你安排好的女孩子结婚,那个女孩子可以为你带来在美国夺疆掠土的基础,然后你就可以利用那个基础,还有我苦心为你训练出来的强悍个性去得到美国,进而全世界!」

  简直不敢相信!

  方拓惊愕地瞪着方佬。「你疯了﹗」根本是异想天开嘛!

  「不,我没疯。」方佬冷静地看着方拓吃惊的表情。「我只是有野心。」

  「可是我没有!」方拓冲口而出。「所以我没兴趣去和什么莫名其妙的女孩子结婚,也没兴趣去替你掠夺什么全世界,如果在你有生之年你自己做不到的话,那就拜托你放弃吧!」

  「不可能﹗」方佬毫无转圜余地的低喝。「这是我一辈子的期望,我绝不会放弃的!」

  方拓皱眉。「那就拜托你找别人!大哥或二哥,随便,反正不要是我就好了。」

  方佬冷笑。「他们又不是我的孙子。」

  老古板!

  「只要有人作你的棋子就好,你管他是不是你的孙子。」

  「不,我的棋子只有你。」方佬的声调冷冽,眼神更冷冽。「除了你没有别人!」

  方拓不可思议地瞪着方佬半晌。「就因为我是你的孙子?」

  「是的。」

  「所以你才那么宠我、那么纵容我,因为你要我跟你一样冷酷无情、狂妄霸道?」

  「没错。」

  就在方佬给予肯定答案的那一瞬间,方拓突然惊恐地发现了一项事实:他错了!

  他以为自己了解爷爷,其实,他知道的只不过是爷爷愿意让他知道的表面而已。

  他并不知道爷爷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的,但是,爷爷为了自己那疯狂的野心,竟然那么有耐心地花费了十多年的时间来雕琢他,决意要将孙子塑造成他理想中的棋子,可见他对这件计画有多认真、多执着,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就算这个棋子不合爷爷的心意,爷爷也不会轻易舍弃,因为他没有另一个孙子,也不一定还有另外的十多年来雕琢另一颗棋子了,但是……

  方拓甩了甩头。

  即使如此,他也不可能完全拋弃由日己的意志和感情来作一颗听话的棋子,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了舒纯雁,当然更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人生而甘愿去成为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

  看样子,这已经不是吵一架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于是,方拓极力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觑着爷爷,并暗暗思考着。

  这是一场他非打赢不可的仗,问题是,爷爷也从来没有失败过,那么,他该如何处理才能居于不败之地呢?或者是……要如何让双方都能满意呢?

  「爷爷,难道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或许……」方拓谨慎地选择措辞。「我没有那种能力?」

  「你有!」方佬毫不迟疑地说。「所以,这些年来我只专注于塑造你的个性,因为你缺乏的只是大人物该有的霸气。」

  「那也不一定,搞不好我才刚开始,就被人吃掉了也说不定。」方拓反驳。

  「刚开始有我指导你,我不会让你失误的。」

  方拓不耐烦地白眼一翻。「那不如你自己来好了!」

  「我已经七十好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方拓咬了咬牙。「可是我没有兴趣。」

  「你不需要有兴趣,只要照我的意思做就好了。」方佬的声音里一点感情也没有。

  「那我的意志呢?」方拓抗议道。

  方佬冷冷地注视着他。「棋子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

  方拓呆了呆。「难道……难道我对你的意义只不过是棋子而已?」

  「没错。」

  同样的答案顿时让方拓凉彻心扉,虽然他对自己的家人也没有多少感情的存在,但至少也有那么一咪咪的亲情吧!没想到他以为最最「疼」他的爷爷竟然只是很纯粹的把他当成某样「工具」看待﹗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方拓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手。「如果我说我不听你的呢?」

  方佬轻轻一哼。「你会听的!」

  「是吗?」方拓冷笑一声,「不过,爷爷,你有没有想过,就算现在我会一切都听你的,可是……」他慢慢抬起双眸,眼底的光芒也逐渐泛冷。「将来你去世后,我还是可以中途结束你给我的任务,到时候也没有任何人敢对我怎么样了,这样也可以吗?」

  方佬脸上并没什么特殊表情,但他的双瞳中却飞快地掠过一抹嘲讽般的兴味,彷佛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一个正在闹别扭的小鬼,因为小鬼的态度似乎很认真,所以,他忍不住想要逗弄一下似的。

  「为什么?那也是你辛苦过好一段时间之后的事了,你真舍得放弃已得到的成果吗?」他的口气十分轻松,彷佛他只是在跟孙子闲聊打屁而已。

  「为什么不舍得?」方拓嗤之以鼻地反问。「那本来就不是我要的!」

  方佬悠然地抽了口雪茄。「那么你要的是什么?」

  「我刚刚不说过了吗?」方拓不耐烦地说。「我只要小雁!」

  「小雁,」方佬眼光深沉地注视着雪茄上的火光。「就是她让你不再带女人回来的吗?」

  「是,我爱她,我只要她,其它女人我都不要!」方拓断然道。

  「你爱她,」方佬微显困惑地摇摇头。「这是我最无法理解的地方,依照你这种生活方式长大的话,应该是不会有任何感情才对,但是你却……不过无所谓,你可以让她作你的小老婆,这样你应该可以满意了吧?」

  满意个鬼!

  「小老婆?!」方拓忍不住发火了。「开什么玩笑?我才不要让她作我的小老婆,我要堂堂正正的娶她,你自己去娶那个美国女人吧﹗」

  方佬倏忽笑了。「会的,你会按照我的意思娶那个美国女孩子,也会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任何我要你做的事。无论你再怎么违抗我,到最后还是得顺从我,这点……」他施施然地抽了口雪茄。「你应该很了解,对吧?」

  瞧见爷爷突然露出那种阴险残忍的笑容,方拓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不敢相信地瞪着爷爷好半晌。

  是的,他当然了解,「见习」过那么多回爷爷处理「工作」的手段,他怎能不了解呢?特别是此刻,当爷爷冒出那种笑容时,就表示他要使出对付敌手的残暴手段了。而这回,他的敌手是自己的孙子……

  他唯一的孙子﹗

  「当然,你刚刚说的情况我也不能不想办法避免,所以……」方佬阴笑着不再说下去了。

  所以?

  盯着方佬那阴恻恻的诡笑,方拓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开始加快了。「所以……所以什么?」他实在不想知道答案,但又不能不问。

  方佬懒懒地捻熄了雪茄,又靠回椅背上诡谲地凝视着方拓。

  「你说呢?」

  他说?

  方拓的心跳得更快了,「你……你要立刻送我出国?」而且如擂鼓般沉重地撞击着他的胸口。

  方佬浓浓的双眉微微掀动了下。「是这样吗?」

  不……不是吗?

  当然不是!爷爷才没那么「善良」﹗

  虽然隐隐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方拓就是不想去承认它。「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口气充满了不耐烦的怒气,却又隐藏着若有似无的不安。

  方佬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是淡淡一哂,继而再次打开雪茄盒,取雪茄,剪雪茄头,点燃,然后深深抽了几大口。也许是故意的,他的动作始终都很慢,慢得好象一世纪之久,慢得方拓的心越跳越恐慌。

  即使明知道这是爷爷最擅长营造的恐怖气氛,方拓却还是无法避免的心跳两百了。

  而且,很快的他就无法继续忍受神经逐渐紧绷所带来的紧张不安,然而!当他正想再开口时,方佬却又抢先快他一秒出声了。

  「我会做我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

  这是什么鬼答案?

  「其实你心里也很明白的不是吗?」方佬用雪茄指着方拓。「这种情况唯一能做的当然只有……」

  只有什么?

  方拓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了。

  「斧底抽薪。」.

  斧底抽薪?

  什么斧底……斧底抽薪?!!!

  方拓的双眸蓦地惊恐地大睁,同时惊跳起来。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他怒吼,好似很生气,可是如果仔细听的话,就可以听出来其中蕴含着多少恐惧。

  方佬却只是悠哉悠哉地抽着雪茄,眼神嘲讽地望着他。

  方拓死死的瞪着爷爷,并无意识地摇头,好象这样就可以把一切都摇走了一样。

  「不,我不会让你那么做的!」他低喃。

  「你试试看。」方佬淡淡地道,彷佛这一切对他来讲,比抽根雪茄还要容易。

  方拓更惶恐了。「不,你……你不能那么做,我……我们再讨论一下,我……我愿意让……」他愿意让步了,什么都可以,只要小雁安好。

  但是,不待他说完,方佬就拒绝了他的妥协。「这是最后的决定。」虽然他说的很轻,但任谁都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坚决果断与不可更改。

  最后的……

  不!!!

  方拓突然转身就跑。

  老天,爷爷要除去小雁!

  永远的除去!
  
BLJ
2010-12-7 02:57 AM
  第五章:

  一直以为方拓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所以,当舒纯雁看见方拓背着旅行袋慌慌张张地爬进她房里时,她还以为自己在作梦。直到方拓满脸惊慌地抓住她双肩,而且失控地拚命摇晃她时,她才惊觉这不是作梦。

  「快、快,快准备一下,我们要马上逃!」

  地……地震了吗?

  「逃?为……为什么?」被摇得晕头转向的舒纯雁实在搞不清楚状况。

  「因为我爷爷要杀妳﹗」

  「耶?」就算再想睡,这下子也全都清醒了,她吃惊地反手抓住他并惊叫,「为什……唔……」

  方拓忙捂住她的嘴,「小声一点﹗」待她点头表示了解后,他才放开手。「快!妳赶快准备一下,我们先离开,路上我再告诉妳。」

  只稍稍犹豫了下,舒纯雁便顺从地开始整理简单的行李,边问:「那我的家人呢?会不会有问题?」

  方拓也帮她从衣橱里胡乱抓几件衣服扔给她。「我安排好了,爷爷不敢动他们的。」

  「那就好。」她不会怀疑他的话。「我们要逃到哪里去?」

  「我现在还不知道,」方拓苦恼地按压着太阳穴。「我们都还未成年,所以不能出国,也许……只能偷渡了。」

  「偷渡?」舒纯雁惊呼。

  「是的,如果我们继续留在台湾,爷爷一定会找到我们的,所以,我们一定要离开台湾。」

  「你有办法吗?」

  「我没有,但我可以请人家帮我找。」

  「那不是要很多钱吗?」

  方拓拍拍旅行袋.「我把我妈生前所有的钻石首饰都偷来了,还有我爷爷保险箱里的一百多万我也全都搜刮来了。」

  舒纯雁拉上背包的拉炼,背上肩,再留了一张「要在同学家过几天」的字条在书桌上。

  「OK!可以走了。」

  接着,两人就偷偷摸摸地溜出舒家,舒纯雁立刻发现方拓没有开车。

  「如果开我的车,我爷爷很快就可以找到我了。」方拓解释,边拉着她迅速往暗处跑去。「我们先走一段路,到我以前混帮派时偶然认识的朋友那里就比较方便了。」

  「他不会出卖你吗?」

  「不会,我帮过他一次大忙。」方拓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边快步前进。

  「而且是在没有人知道的状况下帮到他的,所以,我爷爷也不会查到他那儿。」

  这个倒是令人相当意外。「真的?你也帮过别人啊?」

  「不是有心的,当时他是为了替他奶奶筹医药费才打算加入帮派卖白粉药丸什么的,刚好他等着要参加入帮仪式时碰到我喝醉了,我一时无聊,就问他为什么要加入帮派,他就告诉我了。」

  方拓不断东张西望,只要一看到有人或车,他就急忙把舒纯雁扯到乌漆抹黑的小巷子里,等到完全没有动静了才敢出来。

  「反正,当时我不但喝醉了,而且刚好赌博赢了一大笔钱,我就顺手把那笔钱统统给他了,还说他不适合帮派,最好赶紧回去照顾他奶奶吧!当时旁边没有别人,所以根本没人知道我们认识,而且,之后他也没有加入帮派,因此从帮派那边也查不到他。后来,他来找过我一次,告诉我他住在哪里,希望他有一天也能帮到我的忙。」

  舒纯雁忍不住捶了他一拳。「哼!你那时候才几岁啊!十几出头而已吧?居然给我又喝酒又赌博,看样子也有嫖吧?」

  「都过去了,」牵着舒纯雁的手紧了紧。「以后我会正经的过日子,不会再荒唐了。」

  「好,我相信你!」舒纯雁也很干脆。「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爷爷要杀我了吧?」

  方拓瞥她一眼。「很简单,因为我说要和妳结婚……」随即简单扼要的把经过告诉她。「……所以,我一看到我爷爷那个笑容,我就明白他一定会叫人来杀妳以绝后患,这并不是他头一次做这种事。」

  舒纯雁沉默了好一会儿以便消化刚刚听到的事情。

  「那……我家人那边,你做了什么安排?」

  「我偷了我爷爷一片重要资料光盘,并留信警告他不准动妳家人,否则我就会公开那片光盘,到时候他肯定会死的很难看。」

  「那为什么……」舒纯雁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我知道妳的意思,为什么不现在就公开,对吧?」

  舒纯雁点头,方拓正想回答,却远远的瞧见似乎有辆摩托车过来了,他忙拖着舒纯雁躲进暗处里,然后屏息等待那辆摩托车过去,又仔细确认过那辆摩托车不会再回头之后,才又拉着舒纯雁出来继续往前走。

  「因为如果我现在就公开的话,我爷爷在被毁之前,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派人去杀了妳家人。」

  舒纯雁抽了口气。「那……叫我爸妈他们先躲开……」

  方拓摇头。「没有用,一日一他看到那封信之后,就立刻会派人监视你家,只要我这边一公开光盘,妳家人就完蛋了!所以,那片光盘只能拿来作防身用。」

  「那你为什么不先……」

  「先让妳家人避开?」

  「对啊!这样就一切OK了。J

  「一切OK?」方拓冷笑。「在妳家人还没有避开之前,搞不好妳就会先gameover了,妳有没有想过?」

  「啊?」

  方拓拉着她拐进一条巷子里。

  「那……那……那片光盘不能保我的命吗?」

  方拓闻言,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盯住她。「怎么妳还是没搞清楚吗?妳跟妳家人是不一样的呀!光盘可以保他们,那是因为他们不值得爷爷赌上一切。但妳不一样,如果我跟着妳走了,那爷爷就等于失去他所冀望的一切,所以,他愿意赌上所有。赢了,他就能得到一切,输了,反正他失去我的话也等于失去未来了,都没差,这样妳懂了吗?」

  舒纯雁皱眉思索片刻.

  「那他为什么不逼我离开你就好?」

  方拓轻叹。「因为那样我还是会想着妳,一个有感情的人是做不出真正绝情的事来的,而且,等他死了之后,我一定会拋开一切回头来找妳,他不希望发生这种事,他希望我对妳完完全全死心,而且再也不敢对其他女人动感情,永远作一个无情的冷血动物,就像他一样,只专心在他希望我达成的目标上就好,所以!他一定要除去妳永绝后患。」

  舒纯雁又沉默许久后说:「我懂了。」

  方拓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妳后悔和我认识吗?」

  坚定的,「不,我绝不后悔!」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就算死了我也不后悔!」

  方拓温柔地笑了,俯首亲了她一下。

  「我告诉过妳我爱妳了吗?」

  舒纯雁顿时赧红了双颊,她默默摇头。

  「那么……」他再次俯下脑袋。「我爱妳,小雁。」语毕,他随即深深吻上了她,辗转地吐出他的深情与无悔。

  好半晌后,他才离开她的红唇,牵起她的手继续前进。

  「我也是,就算死了也不后悔!」

  小黑蔡是个白白胖胖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所以,他为什么会叫小黑蔡实在是一件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不过,现在舒纯雁实在没精神去探究那种问题,她快累瘫啦!

  小黑蔡立刻让她睡进客房里,也就是他奶奶以前住的房间,她几乎马上就睡着了,只隐约听到方拓在问他奶奶呢?小黑蔡说年初去世了,不过,这几年他奶奶过得很快乐,这都要感谢方拓。

  然后她就睡着了。

  「你没有再去混帮派吧?」这点必须先确定。

  「当然没有!」小黑蔡拚命摇头。「你给我的钱不但够付奶奶的医药费,我还买了这间两房一厅的小公寓,另外又加入全家连锁便利超商开了一家店,生活很稳定,奶奶也很幸福!我为什么还要加入帮派呢?」

  方拓似乎有点惊讶。「我有给你那么多钱吗?」

  小黑蔡更意外。「咦?你不知道你给我多少钱吗?」

  方拓耸耸肩。「当时我喝醉了,也不晓得是多少,只知道大概不少吧!」

  「何止不少,足足有八百多万耶!」

  「真的?」方拓更惊讶了。「我还满慷慨的嘛!」

  「所以说,无论你要我帮什么忙都可以,就算要我的命也行,我是我奶奶拉拔大的,如果不是你,她不可能会有那么愉快的晚年。」

  方拓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拉着他在藤椅上坐下。

  「小雁是我的女人,我很爱她,也想和她结婚,可是我爷爷不同意,他……」他愤怒地握紧拳头。「要杀小雁,所以我们必须先躲起来,然后再……」

  「没问题,你们就先住在这儿﹗」方拓还没说完,小黑蔡就满口应允了。「我会掩护你们的。」他并不清楚方拓有什么特殊身分,但对他来讲,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帮上方拓了。

  「可是我必须先警告你,」方拓的神情非常严肃。「我爷爷的势力非常大,也许到时候会连累到你也说不定,可是,除了你这里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哪里是我爷爷可能查不到的。」

  「安啦、安啦!」小黑蔡猛拍胸脯。「我刚刚不都说了吗?就算你要我的命也行,只要能帮上你的,什么都行!」

  方拓笑了。「那就谢谢你了。」

  「不要跟我说谢,反而是我要谢谢你给我机会报答你呢!」

  「那个就不必再提了。」

  「反正你们放心住在这儿就是了,我会很小心的。」

  「好,那明天请你先帮我办几件事……」

  要偷渡不是不可能,否则,那些枪击要犯是如何溜到大陆去再寻「第二春」的?

  可是要寻找管道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至少对普通人来说是很不容易的,就算要打听,既不能暴露身分,也不能让人家怀疑,这就属于相当高难度的技术了,而且还要有非常的耐性不可。

  为了避免不小心被人家追踪到他那儿,小黑蔡拿着方拓给他的几个电话号码,一律用电话和对方联络,而且是公用电话,每次不同地点的公用电话,绝不和对方见面,也绝口不提方拓的名字,除非先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

  当然,这种方式是相当安全的,可也很难博得对方的信任,因为那边也会担心这边是否是警方来探路的,因此,他们也只好放下所有的耐性和对方打长期抗战了。

  这点是方拓一开始就有的觉悟,虽然着急,却也只能耐心等待。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他也特别珍惜这段等待的日子。虽然几乎完全不能外出,但能够每天和自己渴望的女人厮守在一起,没有须臾片刻的分离,也没有任何阻扰,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时光。

  自他与舒纯雁认识之后,他便悄悄的,不断的在改变,但变化最大的应该就是在这段日夜缱绻缠绵的日子里了。

  他的傲慢自大逐渐消失了,他的狂放不羁几乎都看不到了,他的无法无天也悄然不见了。

  因为舒纯雁亳不犹豫地信任他,因为舒纯雁毫不考虑地放弃一切跟随他,因为舒纯雁无怨无悔的爱他!

  从他们初识的第一回,他就知道彼此是相属的,但在这一段日子里,他才真正体会到那种生命一体、灵魂一体、生死一体的感动。于是,当他回过眼来时,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爱她那么深了。

  「妳在看什么?」

  趴在床上翻看杂志的舒纯雁头也不抬地说:「我正在考虑要住到大陆的哪里去?你知道,大陆那么大,有很多地方可以选择的。」

  方拓沉默了会儿,然后在她身边坐下,轻抚着她已长至肩头的柔亮乌发。

  「很抱歉,恐怕我们没什么选择余地。」

  翻页的动作停止了,「这样啊……」她蓦地翻过身来。「那也没关系,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够了。」

  方拓苦笑着歉然道:「真的很抱歉。」

  「不要说这种话,我真的不在乎啦!」舒纯雁说着,一把推他躺下来,并两三下爬到他身上去趴着。「我比较在意的是,我好象没什么兴趣跟那些枪击要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作邻居,这个有没有办法解决呢?」

  双臂温柔地环住她,「这个倒是可以想办法。」方拓低语。

  「OK!那就没问题啦!」舒纯雁放心似的说。「啊!对了,上次在电话里,我爸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的脸色那么难看?」

  
BLJ
2010-12-7 02:59 AM
他们逃到小黑蔡这儿两天后,他们就选了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偷偷溜出去打了一通电话给她家人报平安,并告诉他们实情,免得他们以为女儿被人绑架了,搞不好一急就跑去报失踪人口也说不定。

  无语片刻,方拓才轻轻地说:「他们说又不是拍电影,哪会有这种荒唐事?反正不管我怎么说他们都不相信我爷爷会那样做,还叫我赶快把妳送回去,否则他们要告我诱拐。」

  「耶?诱拐?」舒纯雁惊呼。「搞什么嘛!是我自己愿意跟你走的呀!诱什么拐啊?」

  拍拍她的背,方拓安慰道:「放心,他们不会真的告我,至少我爷爷不会让他们这么做,否则,这件事要是闹大了,搞不好还会上报,一上报的话,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就遮掩不了了。而且,他最担心的是,我要是被逼急了,就会把一切都抖出来,到时候谁输谁赢谁也不知道。」

  舒纯雁还是不太放心。「你确定?」她不担心自己,只为他担心。

  「从我懂事以来,一直是和他生活在一起的,那已经够让我知道他平常行事的方法和习惯。只可惜当时我不知道他那些手段会用到我身上来,否则,我会更认真的去了解他的想法,这样的话,我要应付他就比较容易了。」

  舒纯雁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所以,他会去说服我爸妈不要告你?」

  「说服?」方拓冷笑。「不!他从来不说服任何人,他只会……」

  威胁!

  方佬威胁舒汉同,如果舒汉同胆敢告他孙子的话,他会让舒汉同一家人走投无路,活不下去。

  所以,舒家就什么都不敢做了,但他们还是到处去打听女儿可能的去处。既然方拓的爷爷都说不许那两人在一起了,他们更有理由要女儿离开方拓。在这一点上,双方家长是有共同默契的。

  无论如何,那一对不懂事的小鬼是不可以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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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简微玉恍然大悟。「难怪当时邓老师有事没事就打电话来问我最近有没有碰到小雁,或者小雁有没有打电话给我什么的,可是当我问邓老师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她又支支吾吾地说没事。」

  「我也是,」廖姿雯回忆道。「我前后大概接过七、八通邓老师的电话,每一通都是在问小雁的事,说是想知道小雁成天在外头干什么。后来,我们到静宜之后,邓老师就再也没有和我们联络了。」

  「对喔!」王志杰好象也想到了什么。「那时候我在成功岭,记得有人跑来问我知不知道方拓在哪里?我还以为他是在问我方拓在哪个单位呢!」

  陈昆豪看向谢炳桦。「你也是?」

  谢炳桦点头。「你呢?」

  陈昆豪也点头,然后朝卢有幸望去。「你……」

  「当然不可能漏掉我,」卢有幸慢吞吞地说。「也许全班的人都被问过了也说不定。」

  「这种事听起来真的满诡异的。」王志杰不禁喃喃道。

  「可是……」廖姿雯迟疑了下,她小心翼翼地瞅着方拓。「你爷爷不会是……不会是真的要杀小雁吧?」

  方拓闻言,苦笑着垂下头去,良久良久后……

  「是真的。」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立时引起好几声惊喘,每个人都一脸惊骇。

  「不……不是吧?」

  「白色恐怖的时代来临了吗?」

  「你爷爷……不会还活着吧?J

  「怎么会有那种人存在啊?」

  「少驴了,外国都嘛一大堆,只是没想到台湾也有而已。」

  「怎么会没有?都嘛是人,是人就会有龌龊的事发生呀﹗」

  「可是……怎么会就发生在我身边呢?」

  「哪是在妳身边,明明是……」

  结果大家居然就这样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只有方拓、舒纯雁和卢有幸始终默然无语。

  片刻后,陈昆豪突然很突兀地问了一句,
「这样说的话,如果当时方拓和舒纯雁找我们帮忙,我们敢帮吗?」

  骤然被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瞧瞧他,没有一个人说得出答案来。如果只是个人问题的话,他们一定会帮,问题是,如果会牵扯上全家人的话,这个忙能不能帮可就要认真的考虑考虑了!

  但不帮的话,又好象太没有义气了吧?

  可是……能帮吗?

  「我不可能去找你们的。」

  虽然明明知道很困难,可是一听方拓这么讲,大家又忍不住不服气起来了。

  「为什么?」王志杰头一个大叫。

  「对啊!为什么?你以为我们这么没义气吗?」

  「还是你认为我们没用,帮不上忙?」

  「或者你怕我们出卖你们?」

  「交情不够深吗?」

  方拓摇头。「都不是,而是只要我爷爷会想的到的地方,我都不可能去的,否则,不用一天我们就会被抓回去了!」

  众人再次安静了下来。

  「呃……说的也是,你爷爷一定会从你身边熟识的人先找起,这样说起来,来找我们反而是最危险的。」简微玉承认。

  「那样的话……」廖姿雯担忧地望着方拓和舒纯雁。「不就只有小黑蔡能帮你们了?」

  方拓不由自主地叹息了。「是的,只有他能帮我们,而且,从头至尾也只有他一个人帮到我们。」

  卢有幸的唇角突然痛苦地抽搐了一下,不过没人注意到,因为大家都忙着替方拓和舒纯雁焦急。

  「那后来你们究竟是如何逃过你爷爷的追杀令的?还是你们终于说服你爷爷让你们在一起了?」

  方拓和舒纯雁突然神情诡异地对视一眼,随即又很幸福地笑了起来。

  「啊!是的,虽然过程很辛苦,但我们最后终于让爷爷停止他的追缉了……」
  
BLJ
2010-12-7 03:00 AM
第六章:

  方拓和舒纯雁在小黑蔡的小公寓里躲了四个多月后,小黑蔡终于得到中间人的回音了。

  问题是:可靠吗?

  「我先去和对方见面谈谈。」小黑蔡毅然地道。

  方拓却在考虑许久之后否决了。「不,我去。」

  「耶?你去?那怎么行?」小黑蔡立刻大加反对。「要是对方是和你爷爷说好要抓回你的,那你不正好自投罗网吗?」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不能去。」方拓很冷静地说。「因为现在只有你能收容我们,如果你曝光了,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们了。而且,如果我真的被抓回去的话,那么,小雁就只剩下你来保护她了。你是知道的,无论我有没有回爷爷身边,爷爷都会设法杀了小雁,所以你绝不能曝光。」

  很有道理,可是……

  「你要是被抓回去了……」

  「我会设法再逃出来的,我保证﹗」

  小黑蔡踌躇片刻。「好吧!那你要怎么跟你的女人说?」

  方拓转眼望向房门,舒纯雁正在里头睡觉。

  「我不会骗她,但也不会告诉她实情,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尽量安抚她,直到我回来为止。」

  「我了解。」

  想了想,方拓又说:「我会先替小雁准备好女人的私用物品,免得她不好意思讲,你也不好意思问。」

  「咳咳!其实……」小黑蔡不好意思地搔搔脖子。「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啦!」

  方拓笑了,可是不过两秒后,他就比先前更严厉地正起脸色。「最重要的是,我出发后二十四小时之内一定会和你联络,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表示出问题了,你要加倍小心,千万千万不要让小雁出去,知道吗?」

  「知道了。」

  两天后,方拓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晚上,他睡在床上,舒纯雁就偎在他的肩窝里,他温柔地抚挲着她的小腹。

  「应该有三个月了吧?」

  「唔!算算……应该是快四个月了吧!」几乎快睡着的舒纯雁迷迷糊糊地应道。

  「四个月?啊!对,应该是四个月。」方拓轻叹。「真想带妳去检查一下。」

  「现在的验孕剂很准的,不会错的啦!」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最好检查一下妳的身体够不够健康、适不适合怀孕,或者需要注意什么的。」

  舒纯雁微微蠕动着把身体更蜷曲进他的怀里,并咕哝道:「没问题啦!我壮得跟牛一样,你担心什么?」

  「不可能不担心的。」

  舒纯雁有点不耐烦了。「好、好、好!你爱怎么担心随便你,我要睡觉了啦!」她不会害喜孕吐,却嗜睡得很,每次醒来不到三个钟头就又困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大概被她睡去三分之二以上了。

  「我再说几句话就好了。」

  舒纯雁不由得大叹一声。「那就拜托你说快一点好不好?」

  方拓犹豫了下。「小黑蔡那边有消息过来了,所以,我明天要去和对方接洽,因为路途满辛苦的,所以我不能带妳去。」他尽量说的轻描淡写。

  舒纯雁沉默了一会儿。「那你会尽快回来吧?」

  「当然,我只要把价钱和时间谈拢之后就立刻回来。」

  「好吧!」

  几乎是刚回答过后十秒,舒纯雁就睡着了。在这种时候,方拓真的很庆幸她有如此精神不济的身体状况,否则,她肯定非追间到底不可,而只要她一追间,事情必定会穿帮的。

  他知道这次去和对方接洽,至少有五成的机率是陷阱,可即使他心里再担忧、再焦急,却还是不能不去,这是他不能不冒的险!唯一冀望的是,若是他真的出事的话,小黑蔡能够暂时瞒住小雁,不要让她太早发觉真实状况。

  至少也要等到他逃回来为止。

  就这样,方拓翌日出门时,舒纯雁还在睡觉,等她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后,把前晚说的话仔细想了一下,随即跑去问小黑蔡,「方拓到哪儿和对方接洽?」不晓得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咦,方拓没告诉妳吗?花莲啊!那儿满多走私偷渡的。」

  嗯!到花莲的路程的确满辛苦的。因为担心火车站有人监视,所以不能坐火车,只能坐游览车或包出租车跑山路,以前应该没问题,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而言,那样的确是太辛苦了。

  舒纯雁悄悄地松了口气。

  方拓果然没骗她。

  方佬慢条斯理地点燃雪茄,然后很享受的抽了一大口,还很陶醉似的闭上眼,同时问:「你要来一根吗?」

  没有人回答他。

  他不在意地微笑,同时弹了一下手指,立刻就有人倒了一杯酒来给他,他先闻了一下香气,而后满意地颔首,再轻啜一口。

  「太棒了!」他低赞。「要来一杯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他淡淡一哂,同时舒适地靠进宽大的办公椅内,一手雪茄、一手美酒,两道犀利如剑、阴狠如兽般的视线这才投向笔直地伫立在办公桌前的人。

  「你真的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方拓双唇紧抿,神情阴郁地瞪着爷爷,依然一声不吭。

  冒着缕缕轻烟的雪茄指了指方拓。「不过你还算聪明,居然没有把那个女孩子带在身边。」

  脸颊抽搐了两下,方拓还是不出声。

  方佬漾出轻蔑的笑容。「可惜我早晚都会抓到她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方拓终于开口了。「你已经抓到我了还不够吗?」他忿忿地道。

  方佬似乎感到很好笑地摇摇头。「这还用问吗?既然你懂得要赶紧带她逃走,当然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了不是吗?这表示你多少已经了解我的做法了,那么,你就该明白我做事从来不会做一半,不做到十全十美的话,随时都有可能会再出纰漏的,所以,我必须把所有可能会出错的因素统统去除,这就是我要做的事。」

  「那么,我要告诉你,」方拓愤怒地低吼。「如果你真的那么做的话,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为你做任何事的!」

  「你会的,你会为我做一切我要你做的任何事。」方佬再次露出自信的笑容。「我从来没有做不到的事,这点你早就应该明白了不是吗?」

  「绝不!」方拓誓言般地大吼。

  方佬却似乎没瞧见他的愤怒,也没听见他的怒吼,依然笑咪咪地当作他只是个闹别扭的小鬼头而已。

  「好了、好了,你别担心,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等我处理好那个女孩子的事后,我会亲自带你去美国,亲自主持你的婚礼,然后,你就可以开始利用你现在这种气势去掠取我要你得到的一切,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女人根本不算什么,对男人来讲,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然后,方拓就被关起来了,他被关在自己的房里,房门外、走廊上、屋外,全都是为了他而特地安排的重重守卫,甚至在窗户上还加装了铁栏杆,他就像只困兽般地被关起来了。

  他试过很多次要逃出去,但每次连下楼的楼梯都还没看到就被抓住了!而只要不伤害到他,那些守卫都对他很不客气。

  于是,他试着贿赂守卫。

  没想到隔天开始,守在他房门外、走廊上的守卫就开始不停的变换人员。

  他哀求替他送饭的老管家帮忙。

  老管家苦笑着离去后便不再出现了。

  他打算绝食抗议。

  方佬就警告他,如果他再不吃东西,就要把他绑起来装胃管、打点滴!

  再来……还有什么办法呢?

  方拓开始感觉到无助的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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