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办公室里,一帮叔叔伯伯忙碌地跑来跑去。
妈妈经常说,死不入地狱,生不进官门,要是她知道我被逮到警局,那可一定会跟我脱离母女关系的。
比起我的忐忑不安,姜习竣虚弱地坐在一边,捧着一杯热水瑟瑟发抖的样子更让人心疼。他还在生病呢,都是我又连累了他,实在是羞愧欲死。
‘原来这女孩是习竣的朋友啊。‘坐在姜习竣对面的落腮胡子缓缓开了口,‘习竣,你爸爸近来还好吗?‘
咦!他们竟然认识,这下有救了!
我刚燃起希望的火花,却听姜习竣冷冷地说:‘托你的福,老头子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有没有搞错,姜习竣你是来救我的,怎么可以这么跟警察叔叔说话呢?
落腮胡子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地向姜习竣笑了笑,转眼看我,立即又脸如寒冰了。
‘你这丫头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大逆不道地在地藏菩萨脸上乱涂乱抹?‘
天哪,我不是跟他解释过了,可是这位固执的大叔,为什么就死死咬定是我干的啊?
‘说了不是我做的!习竣……‘我万分无辜地看着他,现在只好向自己的男朋友求救了。
姜习竣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落腮胡子赶忙递过了纸巾,他却不接。漱了漱口,挑衅地把嘴里的水一口喷在警局洁净的地板上,溅得到处都是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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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习竣你小子是不是疯了?这种情况下,你这是演哪出呀!
四面立即有几个警察愤愤地站了起来,眼看就要向姜习竣发难,落腮胡子却一个手势制止了他们,暗暗皱皱眉。
这是什么情况?清水的警察,对姜习竣似乎颇为忌惮。
姜习竣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慢吞吞地把脸转向我,一开口便语出惊人,气得我差点喷血:‘你就承认了吧。‘
‘什么?!! ̄□ ̄||你搞什么啊!我真的没做过,为什么要承认呀?!‘
‘我回去了。‘姜习竣突然站起来,一脸无聊的表情。
这,这个家伙!!
‘习竣!‘我立即上前,一把拖住他。
‘不要拉我,这里很冷啊!‘
这种时候,他竟然就光想着自己冷不冷的问题!!
在我幽怨的目光中,姜习竣挣脱了我,但终于不再说要离开这种绝情的话了。
他重新坐下来,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干脆直接向落腮胡子说:‘现在这件事,不管是不是玉玲干的都很难查清楚。干脆我们直接交钱,写完悔过书,就算了结吧。‘
可是人家真的没有干过啊!我不甘心地望向姜习竣,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可恶!事到如今,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我垂头丧气地刚想去背黑锅,没想到落腮胡子又来了一句。
‘考虑村民的感情,事情不能这么简单就算了……‘
虾米!
姜习竣哼了一声:‘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还要拘留或者判死刑不成?‘
落腮胡子嘿嘿笑了笑,用很明显说笑的口气道:‘要鞭打哦!在清水镇亵渎神灵,至少要接受3棒鞭打,否则大家是不会原谅的。习竣,清水是你的家乡,这规矩你也应该……‘
‘哐啷--‘
妈呀!吓死我了!
姜习竣手里的玻璃杯狠狠地摔碎在地上,他脸色发青,眼中闪耀的怒火,以狂卷之势把一房间的人全部震住了。
姜习竣发火我实在见得太多,可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眼眸里的怨毒,恨意,仿佛一个背着血海深仇的人终于找到仇人似的。
他猛得站起身,向我走来。
靠!不会想打我吧,我一时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拉到身边,狠狠斜睨着落腮胡子,而落腮胡子此刻已经整个人愣住了。
‘鞭打?在我面前说鞭打?我看你们活腻了吧?别把我当成一般无知的村民,试试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看我会不会把你们警察局告得倾家荡产!‘
落腮胡子颤抖着嘴唇咽了口口水:‘习竣,你,你误会了,我们只不过吓吓这个小女孩,开玩笑,开玩笑的!‘
‘玩笑?‘姜习竣冷笑一声,‘你们这帮疯子!怪不得我家老头子这么吝啬的人,竟然年年都会为你们警察局搞募捐。原来你们这伙人,都是一样恶心的人渣!‘
姜习竣骂完,拉着我,傲慢地向门口走去。他的手像冰一样冷,甚至止不住地颤抖着。
我偷偷回头,竟然没有人追来,落腮胡子一脸的沉重,好像正在隐隐叹息。
姜习竣为什么这样口不择言地骂他们呢?
落腮胡子说鞭打的时候,那个表情,我可以肯定那真的只是玩笑,只是吓吓我。
但是,姜习竣的反应真的太激烈,太不正常了。
难道仅仅是为了保护我?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我不安地望向姜习竣,他向发了疯一样地向前走着,直到走出警察局,突然直直得向下倒了下去。
‘姜习竣!‘我吓得尖叫一声,使出吃奶的劲扶住他。
‘没事。‘他喘息着,‘只是脚软……‘
‘是因为你还在生病吧?‘
‘……恩……‘
这家伙!生病了也要逞英雄,这是何苦嘛!
我的眼泪又开始泛滥了。
李善彬和赵佑言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真是!早上还一副担心习竣,连饭都不想吃的样子,关键时候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
把习竣扶回房间,他闭着眼睛坐在蹋蹋米盖被里。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我也不敢问他失常的原因,现在我坐在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他竟然对我微微笑了笑。
这一笑,我的胆子似乎又回来了。
‘奇怪,李善彬和赵佑言到底去哪了?刚刚在警局里,我明明打电话到浴场柜台,指明叫赵佑言去帮我,没想到最后还是你来了。‘
‘去的是我,你该不会很失望吧?‘姜习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
‘怎么会?你来我当然最高兴了!‘我叫道,然后声音又一低,‘可是,可是,你不是生病了吗?我觉得很内疚啦!‘
‘没关系,清水镇那些爱使用暴力的猪,也只有我搞得定。‘
爱使用暴力的猪?我看这词用来形容你还比较像点吧!当然,我现在还是不要跟他斗嘴为好,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
‘那李善彬和赵佑言到底去哪了?‘我还真挺好奇的。
‘我叫他们出去办点事。‘姜习竣淡淡地说道,指了指我拎着的油腻的塑料袋,‘他们说你出去买吃的,买了什么?‘
‘哦!‘说道食物,我又兴致勃勃了,‘桂花糕和香葱饼,你想吃哪一样?‘
姜习竣轻轻皱了皱眉头:‘我想吃热呼呼的东西,没有稀粥之类的吗?‘
‘你怎么这么挑剔呀,我买的可是这里的特产,你看……‘
说到这里我猛然停住,该死的,我这么忘了姜习竣在生病。
生病的人口味自然都比较清淡了,像我买的这些油腻的东西,这么可能吃得下去嘛!
幸好,我还有绝招!
我站起来,环顾四周。开始满屋子的搜索,终于找到了一只碗和一瓶热水。
‘你要干什么?‘
姜习竣眨巴这眼睛朝我看了半天,终于耐不住好奇心问了一句。
‘我在弄美味佳肴哦。难不成真眼睁睁看你挨饿,你那两个赤胆忠肠地小弟回来,非掐死我不可。‘
我将香葱饼泡进热水里反复滤过两次,再细心的把油撇掉,然后用筷子捣成糊状。
可是,真有点惨不忍睹的样子呢!我还号称是美味佳肴呢!
我悄悄地看了姜习竣一眼,心里衡量这他会不会吃我这失败的作品。
结论是--当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