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是兩人共結連理的日子,準新郎思樂卻悶悶不樂,眉頭緊鎖。一對新人將在明天拍婚紗照,準新娘柳薇滿心期待,但她也察覺到思樂的反常。
“薇,我想……我必須對你坦白。”思樂欲言又止,與平日判若兩人。
“你盡管說。”
“我……我不想結婚。至少,現在不想。”他猶豫,但鼓起勇氣道出。她注視著他,一臉淒然,不發一言。
“薇,你不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這輩子,我只認定你。但我年少時父母雙亡,哥哥為了救我而被劫匪刺殺,最後連好友也病逝,身邊的人總是一個接一個離開總留不住。我原以為自己將單身終老,沒料到卻遇見了你。”
“我從來不知道,面對我,會令你壓力重重。”
“不是你的錯。只是,我想到以後要為夫、為人父,背負太多的責任,我沒有把握帶給你幸福。我們取消婚禮吧!”
“樂,你多慮了。兩個人在一起,不要談甚麼負擔和責任,只要你真心對我好,那就足夠。我想,你應該是婚前憂鬱吧!”
“薇,我不是……”恩樂還想解釋,柳薇用手指捂住他的雙唇。
“明天,我在婚紗館等你,不見不散。”
翌日下午,柳薇在婚紗店呆等了兩個小時,思樂卻始終未露面。
手機乍響,她趕忙接聽。“樂,你在哪裡?”
“薇,不要等我。我現在已經在機場,短期內不會回來,我希望可以在國外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緒。”
“你現在不想結婚,我們可以把婚期延後,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她放下一切哀求他。
“薇,對不起,保重了。”
握著已掛線的手機,柳薇只覺滿腹委屈無處訴,但她不怪他。
結婚的建議是她雙親提出的,兩人順應老人家的意願,開始準備結婚的一切。但是,他畢竟沒有向她求過婚。是她忽略了他的感受嗎?
* * * *
轉眼間,3年過去了。
柳薇坐在花店內,抱起坐在嬰兒車內的小娃兒,疼惜地親吻他細嫩的手臂。嬰兒已有六七個月大,發出可愛的“格格”笑聲。
這時,一個男人推門而入,柳薇愣了一下,走進來的是當年遠走他鄉的思樂。他的臉上多了一層歷經滄桑的風霜,少了以往的青澀。
“薇,你還好嗎?”
“嗯。”柳薇輕輕領首微笑。她把小娃兒放回嬰兒車,蹲下拿起玩具逗著他玩樂,藉此掩飾內心的悸動。
“這幾年,我從澳洲寄回來的明信片,你都有收到嗎?”。
“有,謝謝你。”她想起房中抽屜,躺著一疊沒有回郵地址的明信片。兩人之間過於客氣的談話,讓氣氛一時間尷尬起來。
“這小孩是……”思樂也蹲下逗著嬰兒。
“他……他是我的小孩。”柳薇答得戰戰兢兢。
“你已經嫁人了。”他掩不住失望。“恭喜。我早該料到,像你這麼好的女孩子,一定很快可以找到幸福。”
兩人站起身,不再言語,嬰兒牙牙學語的聲音化解了靜謐。此時,一位女郎跨入店內。
“阿薇,我來接小寶貝了。”
“大嫂,今天這麼早來?”柳薇問推著嬰兒車的女郎。
“是的,今天提早下班。謝謝你了,明天見。”“再見。”
嫂嫂離開後,柳薇轉手整理桌面,不曉得如何面對思樂。
“你為何撒謊?”
“我沒小孩,不代表我沒嫁人。”柳薇不敢正視他。
他拉起她的手。“你還戴著我送給你的訂情戒指,你還沒有忘記我……”
“你不要再說。”一向堅強的柳薇,想到自己3年來的忍耐和悲傷,淚水終於奪眶而出,不能自己。
他為她拭去淚水。“是我對不起你。我們以後再也不要分開。”
“當年你認為結婚會讓你背負太多的責任,狠心拋下我遠走他鄉,如今回來了又能背負多少的責任呢?”
“對不起,是我太任性、太懦弱,不懂得珍惜眼前人。這幾年來,我在澳洲時時刻刻想念你。距離讓我認清你的重要性。若結婚背負的責任根本無法與思念你的苦相比,我不想再受這種苦。我相信,跟你組織家庭確實將成為我的負擔,但卻是個甜蜜的負擔。”
他親吻她的額頭說:“嫁給我!”
柳薇眨著淚眼,“答應你,是否給你機會再次逃婚?”
思樂深情款款地說:“我不逃,我恨不得你用愛情封鎖我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