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空难知多少?
在慕尼黑加油的时,机上一片轻松祥和的气氛,有打牌的,有聊新闻的,有读那些专门用来打发时间的小书杂志的。打牌和聊天掩盖了乘客中多少还是存在的恐飞心理,以致于有些人已经对窗外的雪景毫无兴致,转而想抓紧时间补上一觉。
下午 2:00左右,G-ALZU AS 57航班副机长 Kenneth Rayment 开始准备起飞。机长 James Thain 曾驾驶过这架客机飞过贝尔格莱德 (Belgrade),而这一次他的好朋友兼同事又要随着 `柏利勋爵(Lord Burleigh)'号回家了。
下午 2:31,塔台发布指示“609 Zulu Uniform(该机的呼号,译者) 准备起飞”。然后机长 Thain 对后来发生的事情做了如下描述:
“Ken 打开了我俩之间的节流阀,当它们全部被打开的时候,我敲了下他的手,然后将油门杆推到全速的位置。Ken移开了他的手,然后我叫了声‘全速’。就在加速的时候,引擎发出了一下转速不均匀的声响,气压计的指针也忽然发生抖动。我感到有些头痛,此时 Ken 已经把节流阀拉回然后说:‘放弃起飞’。当 Ken 刹车的时候,我把操纵杆紧紧推向最前面。在启动了大概40秒后,飞机基本停止运转。”
故障的原因后来被查明是发动机转速骤增(boost surging),是由混合气过浓致使的引擎过载,这是 Elizabethan 号飞机常常发生的故障。当两人详细商议了这个故障后,Ryment 副机长决定进行第二次起飞尝试,这一次采用的是在松开刹车前逐步打开节流阀,最后加至全速的办法。
Duncan Edwards 这时发了份电报给了他曼彻斯特的房东太太,告诉她,自己的飞机会晚点.....但第三次起飞尝试已经开始了。这封电报直到事故发生后才发出去。
下午 2:34,塔台同意了他们做第二次起飞尝试,不久第二次起飞中止。在飞机重新补给燃料的时候,乘客们下机到休息室喝咖啡。现在,经过了两次起飞失败,休息室又开始热闹起来。天开始下起了大雪。后卫 Bill Foulkers 回忆说:
“我们在从贝尔格莱德飞慕尼黑的飞机上的时间大部分花在了打牌上,当我们下机的时候我在想天气怎么会这么冷。我们曾经做过一次起飞尝试,但是飞机没有离开地面,所以我想机上的一些人会开始有些担心,但当我们第二次起飞失败回到休息室时,我们都变得沉默不语。”
有一些球员也许认定那天下午回不了家了。Duncan Edwards 发了封电报给曼彻斯特的房东太太:“航班取消明天回家”。这封电报发送时间大概是下午5时。
在耽搁了1小时15分钟以后乘客被再次要求登机,但5分钟之后乘客才全部登机。Bill Foulkes 回忆了当时的情况。
“ Evening Chronicle 报的记者 Alf Clarke 在给他的办公室打电话,所以我们都得等他上机。我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这次我们没有再打牌....我把牌放回了我的夹克口袋里,然后坐回去等着起飞。我坐在飞机中段靠近窗户,过道的手边的位置,我的牌友 Ken Morgans坐在我的右边,David Pegg 和 Albert Scanlon坐在我们对面。Matt Busby 和 Bert Whalley 一起坐在我们后面。我还记得 Mark Jones, Tommy Taylor, Duncan Edwards 以及 Eddie Colman 都坐在机尾。
David Pegg 站起身来说:‘我不想坐这儿,这里不安全’,然后他走到了机尾和其他队友坐在了一起。我看到大个子 Frank Swift 也坐到机尾去了,他也认为那儿会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些牌友坐在过道对面,Ray Wood 和 Jackie Blanchflower 坐在其中的两个位置上,一个空位过去是 Roger Byrne, Billy Whelan 以及 Dennis Viollet 。”
Henry Rose (右) and Tommy Taylor 坐在 Elizabethan 号上留下的最后一张照片。该机其后坠毁在慕尼黑。
此时,驾驶舱里,Thain 正和 Rayment 以及机场工程师 William Black 讨论飞机出现的故障, William Black 告诉他们在这里出现这样的故障很常见,这是慕尼黑的海拔问题。下午3:03,609 Zulu Uniform 又一次开始准备起飞了。以下是 Thain 机长描述的这次起飞的经过:
“我对 Ken 说如果我们再出现一次发动机转速骤增(boost surging),我来控制节流阀。Ken 带刹车把他们推到28英尺。两支引擎都表现稳定,所以他放开了刹车,然后我们开始滑行了。他继续打开节流阀,我跟着我左手的感觉又一次把油门杆推向了全速。我敲了下他的手,他也推动了油门杆。他叫了声‘全速’,我检查了一下刻度盘也跟着说了声‘全速’”。
Thain 机长再一次注意到了发动机转速骤增(boost surging)的迹象,为了盖过引擎的噪音,他大声嚷嚷告诉 Rayment 这个情况。这次的 Surging 被控制住了,节流阀又被推回直到全速。
“我注意到空速表,它指到了105节并且不停的摇摆。当它到117节时,我大叫一声'V1'[速度1,飞机滑跑超过这个时速后,就不可再放弃起飞。否则就会出现事故]。忽然指针掉到了112节,紧接着到了105.. Ken 大叫,' 天啊,我们拉不起来了'”,然后我抬头看到了机窗外皑皑的白雪,而一座房子和一棵大树正好挡在飞机的前进路线上。
此时,坐在客舱里的 Bill Foulkes 感到出事了:
“有很多泥土飞过了窗外,飞机发出令人恐惧的噪音,当时的情况就像是一辆汽车被甩出了平滑的路面,开始在粗糙的地面上翻滚”。
1958年,2月7日,星期五 ,这件震惊世界的空难发生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摔烂的几乎无法辨认的机尾。Elizabethan 号的一部分机身撞上了一栋独立民房,造成了民房起火。民房后面的正中央满是空难者的尸体。
Elizabethan 号偏离了跑道,闯过了一排栏杆,穿过了一条马路,然后左翼撞到了一座民房。机翼和一部分机尾被扯掉,民房也燃起了大火。驾驶舱撞上了一棵大树,机身右舷打到了一个小棚屋,棚屋里停放的那辆载着燃料和轮胎的卡车立即发生了爆炸。 "
Bil Foulkes 系紧了自己的安全带,然后蜷伏在座位上。他还记得后来发生过一次剧烈的爆炸,在被震晕了一小段时间后,他看到他前面满是洞。
“飞机的尾部不见了。我尽快离开了飞机,然后不停的跑。跑了一段后我回头看了下,意识到飞机不会爆炸。所以我又跑回飞机。一路上都可以看到机尾碎片正在燃烧。当我回到飞机旁,穿过一大堆尸体时,我看到 Roger Byrne 仍然直挺挺的捆在自己的座位上,Bobby Charlton 静静的躺在另一个位子上, Dennis Viollet 也一样。然后 Harry Gregg 出现了,于是我们到处看看里能帮上些忙”。

空难发生后几天,在慕尼黑的 Rechts der Isar 医院,那时才20岁的 Bobby Charlton 坐在门将 Ray Wood 的床边。Charlton 可以返回去参加 1958年3月1日进行的欧洲足球冠军杯第六回合比赛,但是 Wood 不得不把他的位置在交给他的队友 Harry Gregg 几周了。
两位队友参与救助了伤者。Matt Busby,伤势严重被担架抬走,Bobby Charlton 在 Gregg 及 Foulkes 的扶持下走上了一辆小巴士,和 Dennis Viollet 坐在前排的位置上,把后面留给了其他幸存者。他们后来被送往了慕尼黑的 Rechts de Isar 医院。直到出事的第二天 Bill Foulkes 和 Harry Gregg 才真正意识到了这次空难是多么的惨烈:
“我们走进病房,看到 Matt 躺在氧气帐里,Duncan Edwards 也躺在里面,不过他看起来伤得很重。Bobby Charlton 头上缠着绷带,Jackie Blanchflower 手臂上有一道砍得很深的伤痕,在昨晚的救护中,Harry Gregg 帮他这处伤捆了起来。Albert Scanlon 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他头骨断裂。Dennis Viollet 头都有很深的砍伤,面部也带有伤。Ray Wood 面部割伤并伴有脑震荡。Ken Morgans 和 Johnny Berry 安静的躺在他们的床上。我询问了一名护士,她告诉我,在她看来 Duncan 可能会比 Johnny 更有机会痊愈。我们来到躺在另一张床上的 Frank Taylor 身边;他是在这里我们唯一见到的记者,他问我们是否能给他带瓶啤酒来。像我们一样,在那天下午之前他也不知道坠机事件的详细情况。当我们正要离开这所医院,我问一名护士我们到哪里可以看到其他的队友。她看起来有些迷惑,所以我又问了她一遍:‘其他的生还者在哪里?’.....‘其他的?没有其他的了,他们都在这里。’ 直到这时我们才清醒的认识到发生在慕尼黑的这次空难有多么惨重。除了我们,再也没有其他巴斯比的孩子(The Busby Babes)幸存。”
Roger Byrne, Geoff Bent,Mark Jones, David Pegg, Liam Whelan, Eddie Colman 以及 Tommy Taylor 当场死亡。 俱乐部秘书 Walter Crickmer,一队助理教练 Tom Curry,教练 Bert Whalley 也一同离去。
Duncan Edwards 和 Johnny Berry 伤势严重,一直在与死神做抗争,Matt Busby 经受住了巨大的伤痛并成为在这场空难中唯一幸存的一位俱乐部官员。
机上9名记者中的8名离开了人世: Alf Clarke, Don Davies, George Follows,Tom Jackson,Archie Ledbrooke, Henry Rose,Eric Thompson 以及和蔼可亲的大个子 Frank Swift。一名机组人员以及两名其他乘客身亡;安排此次旅程详细飞行计划的旅行代理商,以及一名曾飞到贝尔格莱德观看比赛的球迷。九名球员获救,但是其中的两位 Johnny Berry 和 Jackie Blanchflowe (托特纳姆热刺队球员Danny的兄弟)永远离开了赛场。
两名摄影师,旅行代理商的妻子,以及两名南斯拉夫旅客(其中一位还带有一个婴儿),以及 Frank Taylor 幸免于难。在这场空难中有21人当场死亡,18人获救,其中4人伤势严重。
这4 人是 Duncan Edwards,Matt Busby,Johnny Berry 以及副机长 Kenneth Rayment 。在这个后来被简称为“慕尼黑”的空难,发生三周后,Duncan Edwards 和 Kenneth Rayment 永远闭上了他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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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牛仔肉SHOT 于 2008-3-8 01:58 AM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