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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ou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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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藏魂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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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cs
2013-8-31 10:48 PM
第三十七章:真相大白的前奏(上)

「妳看!是張紙條。」胡妮瞄著地上被搓成一團的黃紙說。
這時候丫頭也將紙筆捧在手裡走了過來。「啊,真是呀。」
胡妮先戴上剛才從老簡處順手牽羊偷來的手套,再彎腰拾起地上那紙團。
「妳知道嗎?妳剛才去撿紙團時,對我毫無防備,要是我是兇手,想要加害於妳的話…」司徒花忽然說道。
「我相信妳不是兇手。」胡妮笑了。其實她又怎會沒有防範?只是這個娃兒看不出來罷了。
「真的?就像那個男人相信妳一樣?」丫頭雖然已經盡量放鬆心情,可是還是緊張得手心冒汗。

胡妮聞言為之一愕。這個臭丫頭竟然…

為免氣氛變得尷尬,小妮子故意置若罔聞,更顧左右而言他:「妳看,這紙上有字!」

果然!被胡妮攤開的紙球上寫著幾個秀氣的中文字:「四時交易。」
「…」胡妮望著這幾個字,想了想,說:「花,妳來看看這些字的字跡是不是出自劉農昌的手筆?」
「不。姓劉的寫的字東歪西斜,哪有這般端正秀氣?!」丫頭嗤笑道。她心中暗喜,只因念及姓劉的傢伙身死之後,自己便從這禽獸的暴虐中解脫出來,不禁打從心底裡歡喜萬分。不過,從此之後卻又前路茫茫,想到這點,本來狂喜之情瞬間便從高峰回落跌至谷底…

「嘿。」胡妮心裡更篤定了。本來她只有五成把握,現在多了這項証據,要揪出兇手並非沒可能的事了!

「來吧,我們去跟其他人會合!」將那皺紙小心奕奕地收到懷中後小妮子才催促司徒花跟她依計劃回到大廳那邊去。好花多刺。胡妮笑靨的背面,隱藏著怎樣的兇險?

兩人從那休息間出來,穿過電梯間,再次來到這家破舊的旅館的大堂。

「好啊,人都到齊了。」老扁摸著自己臉上的假鬚,得意地說。老簡轉頭去望胡妮二人,順勢向她們打個眼色,知會她們老扁已清楚計劃的大概。

「相信剛才兩位已跟大家說過了,劉農昌已經被害。」胡妮從地說。她邊說這話邊觀摩著那四個被她鎖定的嫌疑者的表情。四個人聽到劉氏的死訊,皆展露出驚訝恐慌之色,並無任何不妥。
「劉農昌被我們鎖到201號房裡去,而兩組鎖匙都暫時由我們這兩位武警大哥保管著,這是我們都親眼目睹的。」小妮子繼續說:「可是,劉農昌被我們發現時是獨自置身於被鎖上了門的房間裡的…」

「啊,這豈不是密室殺人?」張玉珍插嘴道。

「其實也沒有甚麼奇怪的。兇手居然能先將門打開,闖進房間裡去將劉氏殺害,再在出去後再次把門鎖上,很可能因為他暗中配備了「萬用匙」之類的道具。」胡妮分析著:「這旅館的東西都十分殘舊低廉,房間的門鎖都是相同型號的便宜貨,別說「萬用匙」了,就是普通的萬字夾和信用卡,如果運用得法,也能將門鎖打開…」

「哦!原來是這樣。」陶吉頭道。
youcs
2013-8-31 10:51 PM
第三十八章:真相大白的前奏(下)

「沒錯。換句話說,將大家留在這裡已經變得不安全了。經過我們商議之後,決定先讓大家寫下供詞並簽字,之後各位便可離開。當然,我們會將資料送交本地的公安局,他們在檢視過後可能會聯絡各位作進一步的深入調查的,所以也請諸位留下正確的聯絡資料以備不時之需。」胡妮頭頭是道地說著。

「哼。」鄭秀雲冷哼了一聲表示不滿。
「既然留在這裡只會徒增危險,倒還不如盡快離開好了。」羅冠清倒是一副沒甚所謂的樣子。
「只要能盡快離開便成了…」陶吉這個斯文敗類為求盡快脫身以保存自己那所謂的名譽地位,此刻就算你侮辱性地讓他吃上滿滿一口臭狗屎才肯放他走,他也會毫不猶疑地將穢物吞進肚子裡去。

「廢話少說,寫好供詞,再簽署好後大家便可以溜之大吉了!」張玉珍和張玉珊推波助瀾道。丫頭手腳更是利索,繞著各人走了一圈,便派好了紙筆。

「嗯,請各位開始動筆吧。」老簡催促進。
「啊!對了!別忘記標示案件的日期和提供供詞的時間。記得用中文字體來寫數字,否則的話很容易被纂改的。」胡妮望著陶吉說的這番話,當然並非只說給他一個人聽。

整個大堂,於剎那間,暗湧著一股緊張的氣氛。知情的人,都不禁於這片刻間閉住了氣息、引頸以待。因為,兇手身份這個謎的謎底將會揭盎!

「啊!居然是她!」心頭狂跳的司徒花終於知道了真相。不止是她,所有知情者的目光都落在現場唯一一隻握著鉛筆的手上…

這裡唯一的左撇子,赫然就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話題女王鄭秀雲。這個跟中國紅十字會高層及許多貪官污吏都有著不尋常關系的網絡紅人真的就是兇手嗎?從她先前在網絡上的炫富行為來看,她應該不至於吝嗇那區區一筆掩口費嗎?就算她不甘於被這些蝦兵蟹將勒索,只要她開口跟她那些「乾爹」們說說,那些位高權重的傢伙還不會派人來殺人滅口且毀滅證據嗎?她又何須親自動手犯下這等大罪?

胡妮畢竟還是沉得住氣的。雖然情況已很明顯,可是她還是先等眾人將供詞寫完,盡皆收到手上後才再作定斷。也幸好小妮子的心機細密,沒有過早揭破,否則,便可能前功盡廢了!因為…

胡妮看了眾人的供詞一片,露出了微感錯愕的神色。
「看來妳猜的沒錯呢!」她跟丫頭眨了眨眼,神秘地笑著說。

「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羅冠清問。
「別急,先坐下來!」老簡的語氣已經變得認真起來。他和老扁亦已站到了相應的位置,分別擋在了大堂兩邊出口的通道上。

「好了,折騰了整個晚上,大家都累了,我便開門見山地說吧!」胡妮也收起了笑容,冷酷地說:「鄭小姐,為甚麼妳要殺害張子強、陳師和劉農昌?」

youcs
2013-8-31 10:54 PM
第三十九章:兇手們的真情自白

「妳說甚麼?我警告妳!妳可別狗口長不出象牙,找不出犯人便血口噴人,想要插贓嫁禍於我!我告訴妳!我認識的達官貴人多不勝數,妳真敢惹毛我,準叫妳後悔莫及!」被指是兇手的鄭秀雲連珠炮發地搶白了一輪。
「妳知道嗎?妳是這裡唯一一個左撇子。」胡妮冷冷地說。
「那又如何?」雖然鄭秀雲的嗓子還是跟先前一樣響亮,不過她的眼神已出賣了自己。老簡和老扁這兩個老江湖當然沒有看漏她眼中出現畏怯之色和聽。之前他們還是對胡妮的推理半信半疑,恐怕她的猜度忖測出會問題,現在看到鄭秀雲的反應後總算是定下心來。
「妳或許不知道,法醫學是可以從傷口判斷出行兇者是以右手還是左手作案的。」老簡把燒淨的煙屁股吐到地上,用腳踩熄了餘燼。

「這…算是哪門子證據?單憑這一點就想認定我是兇手嗎?」鄭秀雲氣急敗壞都辯解駁斥說。
「其實妳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胡妮以平靜淡然的語氣說。
「妳…妳別以為這就可以嚇倒我!我才不信妳這婆娘的鬼扯!」姓鄭的雖然依然口硬,但是額角已滲出了汗珠。
「如果我說妳因為被他們這幫人抓住痛腳來勒索而殺人滅口,算不算是鬼扯?」小妮子側頭瞧著這個膚淺無知的女人說。
「…!!」鄭秀雲還想說些甚麼反駁,可是在心亂如麻的影響下,結結巴巴的竟吐不出一個字來…
「如果妳說要證物的話,我們會真的找不到嗎?」胡妮以輕視的語氣說:「我相信妳已經處理掉那柄用來殺死陳師和劉農昌的兇器。不過,妳有能力處理和清除噴灑到妳身上的微末血液嗎?」
老簡見鄭秀雲一臉茫然的樣子,解釋道:「那些灑噴到四周的微末血花是很細微的,肉眼很難看到,但是如果用特別儀器照射的話就會現形。也就是說,如果在妳的衣物上發現到血液樣本的話,就能拿去作DNA檢驗…」

「我說啊,你們這班人為甚麼要幹這淌渾水?這件事就算被你們弄個水落石出又怎樣?以我的後台,還不是奈何不了我半分?」鄭秀雲囂張地說。
「這倒未必。之前妳曾要脅過那些傢伙,所以紅十字會的內部調查才會緊急剎停。不過,我相信妳這個舉動已引起某些人的不滿。如果他們能趁機以這件事把妳除掉的話…」小妮子抿嘴笑道。她笑得雖甜,可是話語中的意思卻是出奇地惡毒!

鄭秀雲聞言後不再作聲,低頭靜默沉思了片刻。忽然,這個傲慢的女人猛一抬頭,目光中透發出堅定的信念,望著胡妮她們毅然說道:「好!我認了!這三個傢伙都是我殺的。他們掌握了我和某班官員富豪亂搞男女關系的證據,並向我勒索金錢,所以我要殺了他們滅口。」

她突然招認自己是殺人兇手,讓在場一眾人等盡皆嘩然。

「為甚麼不花錢讓專業人仕來幹?」老扁忽然問口追問說。
「難道你認為我沒有考慮過?但是那殺手完成任務後再反過來勒索我的話,豈不更糟?」鄭秀雲苦笑道。

「唉。妳不說出真相嗎?真的要讓她獨自背負所有罪名?」小妮子吐出了一口長長的嘆息。旁人都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除了一對戀人…
youcs
2013-9-4 12:59 PM
第四十章:水落石出猢猻散盡 (上)

「沒錯,我是共犯。」一個聲音打破了籠罩著整幢旅店的寂靜。
「唉,妳這又是何苦?」鄭秀雲倒抽了口涼氣,悲痛地嘆道:「妳本不必認的。這事讓我全扛下來就可以了。」
「妳想護著我而獨攬罪名,難道我又會願意為脫罪而負妳?」羅冠清幽怨地吐出了這句發自心底的說話。

這兩個女人之間,竟然是如此的關系?

「…妳是怎麼會知道的?」姓鄭的除下戴著的墨鏡,
「老實跟妳說,妳和她都是栽在這份供詞上。」小妮子替自己點起了一口煙,眼睛裡滿是說不出的落寞。

姓羅的和姓鄭的皆不語,靜待姓崔的進一步解釋。

事到如今,胡妮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便將如何從屍體的傷痕判斷出兇手是左撇子。又說出如何從在劉農昌的房間裡撿到的黃紙上的字跡跟剛才羅氏親筆所書的供詞對照,發現羅氏所寫的「四」字和「時」字的字跡跟兇手相約劉瘸子作交易那紙條上的字跡吻合,進以察覺到羅冠清實為共犯的箇中玄機。

「其實之前呀花跟我討論的時候,她已經提醒了我兇手並不止一個這種可能性。不過,我沒有聯想到妳倆身上而已。」小妮子望了在場所有人一圈後說。

事已至此,姓羅的和姓鄭的也無話可說了。

「唉,沒想到當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老簡搖頭道。

兩個共犯也坦白地交代了事件的經過。這亦讓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得以曝光。原來,這兩個女人居然是同性戀人?

一個是跟貪污弄權、利欲薰心的官場新貴有名無實的掛名妻子。另一個是供貪官污吏們集體淫慾,被當作是權貴們洩慾工具的妓女。

兩顆支離破碎的心。同是天涯淪落人…

開始的時候,兩個女人其實也只當對方是自己心理和身理上的發洩工具。她們以性愛,將從男人處受到的悶氣和對這些傢伙的不滿轉嫁給對方。那是一種衍生於這個腐敗社會裡的一段畸形扭曲的肉體關系…

不過,感情卻慢慢在這兩個人之間醞釀。

本來只是互相需索的肉體關系,竟出人意表地發展成相遇相知的情感紏纏。不過,暴風雨的暗湧已於無聲無色之間靜靜逼近。

以劉瘸子為首的犯罪集團,居然偷偷拍下她們偷情私會的影像,還以此要脅勒索她們巨額金錢作掩口費。本來,羅冠清是想繳款了事,可是偏偏卻遇上了房產泡沫爆破,她難以向那些姘頭們借助資金來應付劉瘸子這班貪婪之輩的苛索。也許,這就是時也命也。冥冥中註定了劉農昌幾個因為錢財而自掘墳墓。
youcs
2013-9-6 12:44 PM
第四十一章:水落石出猢猻散盡 (下)

人被逼到盡頭,荒不擇路而逃之下,能容易就會走上歪路。

羅冠清和鄭秀雲兩個便是很好的例子。

人急燒香,狗急驀牆。她們把心一橫,作出了殺人滅口、毀滅證據的決定。本來的計劃,是由姓鄭的先偽裝易容假扮成房客,混進旅館來探聽消息。在得知劉瘸子的勒索集團的成員身份後,鄭秀雲便和羅冠清於電話中徹夜密議,擬定了一連患的殺人計劃。

首先,由姓鄭的偷偷潛入劉瘸子那招待處,配取一副後備鎖匙。羅冠清則在外面則準備好工具,靜待裡應外合的時機。不出幾日,時機便已成熟,兩人亦按計劃進入下一階段。讀者還記得之前司徒花曾經向胡妮提及,在昨天早上退房那個二樓唯一的客人嗎?沒錯,那個傢伙其實就是鄭秀雲。

不過,其實在她退房之前,她已相約劉師暗中見面,並且將他殺害!

接著,鄭秀雲便回復本來面目,若無其事地跟羅冠清於翌日分別入住這家被腥風血雨所籠罩的黑店。她們先在入黑之後趁著夜色的掩護,合力將陳師的屍體處理掉。接著兩個女人又馬不停蹄,趕到張子強的房間,訛稱要跟他商量交付掩口費的事,趁他不備,以事先準備好的麻繩將他勒死,再偽裝成上吊自殺的樣子。

她們的行動直至此時其實也算頗為成功的。本來只要再解決掉劉農昌和司徒花,並消毀他們手上的錄象檔案,便熊大功告成。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半路竟跑出了胡妮這個程咬金出來,將她們精心策劃的行動完全打亂。

羅冠清於情急之下,毅然留下字條給劉農昌,引誘他間自己接洽。哪料到陰差陽錯之下,陳師的屍體竟被發現,姓劉的更反被困鎖於那201號室。請可算是正中羅冠清的下懷,她乘隙趁眾人離開後假意到了那201號房門外,聲稱要和劉瘸子來個交易。只要劉瘸子交出所有錄象存檔,她便會替他打開門鎖並繳交半數原來的數額。劉農昌這廝也是合該倒楣,被之前一連串的事弄得頭暈腦漲,沒加思索便答應了對方的條件。兩個女人開了房門進了房間,依言奉上了一整個皮箱的鈔票,劉瘸子自然心中大樂,坐了下來點算數目。正因為如此,鄭秀雲才能把握機會,趁著他放鬆戒備的片刻,手刃了這個本來警覺性極高的老滑頭…

其實她們在事後已從劉瘸子身上搜出了裝有她們私會錄象檔案的通用串行總線記憶體 (USB Drive) ,也不必再加害於司徒花。不過礙於身份已經曝光,突然離去只會徒添嫌疑,所以便暫時留宿於此地。沒想到卻被胡妮在短短一夜間偵破了此案!

在這次事件中,迷惑人心讓人們犯下種種惡行的並非甚麼妖魔鬼怪,而是金錢名利、貪婪自私…

事件已了。胡妮已制住了Rose。而在這家旅店所發生的插曲亦已告一段落。胡妮將林鳳(Rose) 交給了陳大牛,便準備離去。臨行前,不忘跟化名老簡的傢伙說:「將來有空,必定到訪拜會!」
「哦?妳知道我是誰?」老簡咬著煙笑道。
「不知道。我也沒想過姓亂的居然會有天大的面子,將真的武警請來協助我這個假軍警。」胡妮淡淡一笑,走出了這所污煙瘴氣的旅館。

在外面的窄巷裡,一個人影早已卓立良久,靜待胡妮步出酒店。

「妳今後有甚麼打算?」小妮子不用回頭看,也知道來的是誰。
「這旅館完了。我也已經無家可歸了。」丫頭說。
「從劉農昌的秘密夾萬(保險箱)處得到的,應該足夠讓妳舒服地活上好一陣子了吧?」胡妮笑著說。
「妳早已知道?」原來丫頭先前在劉農昌那休息間偷偷藏起的,正是他那秘密夾萬的鎖匙。
「所以,如果妳真想要跟著我的話,最好莫再瞞我任何事…」小妮子嘆道。

之後,在小妮子身邊,多了一個助手。這個女孩子神出鬼沒,尤如胡妮的影子一樣,幫她打點細節處理瑣事。這個女孩處事細心而且天資聰穎,甚得胡妮的喜愛信任。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胡妮都只愛喚她作「丫頭」。

很多年後,黑道中出現了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女殺手。
那個殺手有一個代號。

「桃(屠)花」…
youcs
2013-9-6 12:53 PM
奈何橋

奈何橋(上)

相傳,人死以後靈魂便會落至陰曹地府。這些死靈會一直沿路而行,過了赫赫有名的「鬼門關」後便正式踏上「黃泉路」。沿著這條盛開著「彼岸花」的路走到盡頭,便能到達「忘川河」。唯一能渡過這條忘川河的辦法,便是從橫跨兩岸的那座「奈何橋」上走過去…

不過,想要踏上奈何橋之前,鬼魂們卻可以先到橋頭旁那個「望鄉台」上去看看自己今生的故鄉和親人最後一眼。忘川河邊,刻著「早登彼岸」四字的「三生石」則以鮮紅血字記載著每個人的前世今生來世(三生),讓鬼魂們可從此石中得知自己的一切。不過,知道又如何?這些都是徒然而已…

看罷一切,便要從望鄉台側的「孟婆亭」處從一個喚作孟婆的女人的手中接過一碗「孟婆湯」喝下。

孟婆湯喝下,讓靈魂忘了一切。忘卻今生今世所有的牽絆,走過奈何橋,便能了無牽掛地重新開始,再次投胎轉世!

然而,不是每個靈魂都能過得了奈何橋的。因為奈何橋橋分三層:上層紅,中層玄黃,最下層乃是黑色橋樑所建。生時行善事的靈被允許走在上層,過橋後便能再次投胎為人;善惡兼半的人會走在中層,投入六道輪迴哪一道卻是未知之數;行惡的人就會被罰走在最下層。這底層凶險無比,裡面盡是些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在永遠地盤迴受苦…

有時候,亦會有個別的特殊例子出現。

陰間的規矩,就是不喝孟婆湯,就過不得奈何橋。過不得奈何橋,就不得投生轉世。

這碗孟婆湯(又稱忘情水或忘憂散),其實就是鬼魂自己活著時所流的所有眼淚。人活著的時候,因喜,因悲,因痛,因恨,因愁,因愛,總會落淚。孟婆將他們一滴一滴的淚收集起來煎熬成湯,在他們走上奈何橋頭的時候,讓他們自己能再次細味這一生的絲絲點點、甜酸苦辣。一生的淚,生關死劫,愛恨情仇,一口咽下。還能不忘盡前麈嗎?

偏偏,有些人,就算身死,還是拋不開、放不低。某些牽掛,又豈止一世?不願喝孟婆湯,只因不想忘卻至愛。

通常,孟婆會告訴他:「你為她一生所流的淚都熬成了這碗湯,喝下它,就是喝下了你對她的愛。」不過,其實你還有另一個選擇…

為了來生再見今生人,你可以不喝孟婆湯。取以代之,你必須跳入忘川河中等待千年才能再次投胎。

千年之中,你或許會碰巧看到今生最愛的人從橋上走過。但是你看得見她,她卻看不見你。你的聲音她也無法聽到。
千年之中,你或許會看見她一遍又一遍地渡過奈何橋,喝過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湯。你雖盼她不喝那孟婆湯,能記得自己,可是又怕她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

千年之後,你若心念不滅,還能記得前生之事,還能記得所愛的人,便可重投人間,去尋找那前生最愛的人,去延續那份你不願放棄的感情。可是,她到最後卻能否認得自己呢?如果她已記不起你,這結果,你能承受嗎?
youcs
2013-9-7 07:34 PM
奈何橋(下)

跟我一起坐在石椅上,與我聊了大半天的老頭終於頓下話頭,轉而仰天唉聲長嘆。

本來,我是因為心血來潮,才會跑到位於城門河旁的沙田中央公園裡閒逛。逛得累了,便坐在那條橫跨城門河的石橋旁的石椅上休息。這個囉唆煩人的老頭本就坐在椅上,見我坐到他旁邊來,便跟我搭訕談天起來。老實說,我這天本就心不在焉,對他說的話都沒有認真在聽,沒想到他竟扯到奈何橋這個話題上…

「如果親身經歷這種事,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不過,這種事,我跟本不會去想…」我望著在公園裡嬉戲的小孩認真地說。
「哦?你說…」老頭深感興味地問。
「我只會於跳進忘川河前,好好想清楚,到底這個女人值不值得我守候千年。如果她是值得我去等待的人,那麼,在水裡泡一陣子又有何大不了呢?呵呵…」我笑著說。
「哈哈!!好!你這小子不錯!痛快!痛快!」老頭聞言大喜,邊拍著我的肩邊說。

「小子,如果我告訴你,我也是執迷不悔地賴在忘川河裡的人,你會信相嗎?」老頭說著傻話。他這話我當然不信,可是,基於好奇心驅策之下,我還是順著他的話逗著他說下去。
「真的嗎?千年孤寂,百世的輪迴,無盡的痛苦。這些,你是如何捱過的?」我不以為意道。說實在的,這個老頭能說出這般說話,多半是精神失常之輩,不過我見他說話條理分明,而且態度和睦有禮,故此才繼續和他瞎扯片刻。
「人的感情是極玄妙之物。這東西既可脆弱易逝,但亦可能恆久如常。偏偏我對愛人之情經千年而不滅,歷千載而不衰…」老頭表情認真地說道。
「心念堅定至此,當可感動天地了。」我也裝著被其感染,說起感懷的話來:「可是,萬一她已因為喝過孟婆茶而心裡再沒有你的存在,你這千年豈非白受罪?」
「呵呵,不會的。因為,她本就是唯一從來沒有喝過那孟婆茶的女人。再說,我的等待也還未完結。恐怕為了她,我還要再等千年萬年也說不定…」老頭的聲音隨著他的離開變得愈來愈微弱,終至不可再聞…

他等待的女人從未喝過孟婆茶?那怎麼可能?!天下眾生,又有哪個能不喝孟婆茶而過奈何橋?除非…

據說,生於西漢時代的一名孟姓女子,自小喜研儒家書籍,長大後亦常常念誦佛經。她還在世時,從不回憶過去,也絕不想未來,只是一心一意地勸人行善積德。老年時,她更到深山修行,參悟天道佛法。終其一生,更始終保持著處子之身,年過百齡後才離世仙逝。

話說,當時世人有知前世因果者,往往洩露天機,擾亂輪迴法則,破壞自然倫常。有見及此,上天特命孟婆老奶為幽冥之神,以孟婆湯清洗消除魂魄的記憶,讓輪迴法則重歸正軌。所以,自從孟婆出現於孟婆亭後,萬世眾生,無有未嚐過孟婆湯的靈魂。

不,除了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孟婆!

到底剛才那個老頭,是否一個在西漢時已深愛著孟婆的幽魂?為了她,他真的可以等?可是,就算他肯一直等下去,又要等到何時才能如願?或許,他要等到地老天荒、天地盡時,方能等到他要等的人。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值得他等,這就夠了!
youcs
2013-9-10 09:17 PM
冥鏹

第一回:鬼月

農曆七月。孟秋,蘭月,建申之月(猴月),律中夷則。鬼月也。
盂蘭鬼節。鬼門關開,百鬼夜行。

老一輩的人家,總流傳著關於鬼月的風俗禁忌。譬喻說,要避免夜遊、不能隨便靠牆、不可亂吹口哨、不應勾肩搭背、禁止夜間晾衣…等等。年輕一輩的人,或許會覺得這些習俗出於迷信,對這些禁忌不以為意。但是,當他們親身經歷過,也吃過了虧後,就不由得他們不信了…

接下來,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話說,在古月言在城門河橋畔遇上那古怪老人的前一晚,亂言吾亦碰上了怪事。那一夜,小吾跟某社團頭目約好在佐敦的食店裡見面。轉眼間時間已經是零晨一時。生意已順利談好了,飯菜也已經涼了。對方已經走了,剩下小吾一幫人留在食店裡繼續品嚐那遠近馳名的宵夜小食。

吃飽喝足後,亂言吾一伙人終於離開食店。大牛想要讓代客泊車的幾個小弟將車子駛回來,卻被小吾所阻止。
「哎呀,你們沒看香港政府的宣傳廣告片嗎?身為良好市民,不應醉駕啊!」說著醉話的亂言吾揮動著雙手擺出指導訓話的姿勢:「今晚你們都別開車了!統統給我坐的士回家吧!」
「這…!」大牛見他喝醉,覺得好生為難。
「怎麼?你們現在是不聽我的話了嗎?」小吾的臉一沉,不悅地說。
「不敢。我們就乘計程車好了!就讓我們先送大哥你回家吧!」陳大牛跟旁邊的一個得力助手使了個眼色,讓他去招截路上的計程車,自己則過去扶持住搖搖欲墜的亂言吾。
「不用了。我想自己到處逛逛。」小吾滿身煙味酒氣地說:「記著,你們今晚不可駕自己的車!這個可是命令!必需遵從!」
「是。」雖然不明白小吾的用意,但是始終不敢拂逆他的意思。他拍了拍亂言吾的肩頭,點了點頭,便率眾離開。於是乎,就連那些兄弟門生們都離開了。小吾亦腳步飄浮地走進了佐敦的橫街窄巷裡去。輾轉之間,他便已遊蕩至廟街一帶。

這時候,泰半的商店食肆已經關門。缺乏燈光照明的街頭亦變得昏暗陰沉。冷風吹拂而過,一陣涼意滲進了亂言吾的心深處。街角處更有一名老婦正蹲在路旁正在化寶燒衣,那晃動著的火光讓本來已經陰森的氣氛更為詭祕。
「媽的。我還真的忘了已經到了七月…」小吾以醉眼看著那忽明忽暗的火焰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亂言吾的性格是很奇怪的,他不懼有形的怪物妖魔,但是卻怕極了無質的鬼怪幽靈。詳情請參考【藏魂】的【厭勝】和【皮影戲】等單元)。

亂言吾獨自走在街上,感覺份外的冷清。這倒也是頗為正常的事。現在是鬼月,正常人家都會避免夜出,況且這時已是凌晨二時,基本上街上已再難找到其他行人…

街上傳來亂言吾的腳步迴響聲。忽然,他止住了腳步。因為…
youcs
2013-9-13 06:37 PM


「就是他了!」密集的奔跑聲由遠而近地傳來。隨後而來的,是一大群手執武器的彪形大漢!
「哼!」本正依著燈柱竭息的小吾啐了一聲,以眼角瞄向這班衝著自己而來的惡黨。「大頭文這傢伙果真如我所料,假意與我言和,卻趁我喝醉派刀手來除掉我!」

大頭文便是剛才跟亂言吾相約在食店裡談判的黑幫頭目。由於利益和地盤上的衝突,兩幫人早已結下樑子,大頭文這次假意跟小吾他們和解先前的糾紛瓜葛,再看準時機召來打手埋伏襲擊酒醉他們,希望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幸好亂言吾洞悉先機,嚴令手下們不許駕駛自己的座駕回家,反而改乘計程車離開散去。對方早已準備就緒的刀手們料不到他們有此一著,欲追無從,唯有改為尾隨為首的亂言吾,伺機再下殺手…

凶神惡煞地急奔而至的惡漢們不由分說便將亂言吾團團圍住,傢伙於瞬間盡往小吾身上招呼過去!

就在此生死一線、存亡一剎之時,亂言吾眼中精光暴現,哪還有半點不勝酒力的樣子?小吾先以一輪連環快拳,將其中兩個刀手打倒,再以擒拿手奪過其中一人手中的利刃。這個時候,小吾已被眾漢逼至一間已打烊的食肆門外。背靠著鐵閘的他已再無退路,想要活命,亦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草泥馬!來吧!」亂言吾暴喝一聲,搶先反撲而上。剩下的十數人被他這一吼嚇倒,動作微見緩窒,趁著這片刻的空隙,小吾以極速的快刀放倒了兩人,等其餘的刀手回過神來,他已突破了包圍,再次站到了有利的位置。搶得先機的亂言吾舞起了一輪刀光,穿梭於對方人群之中,奈何對手人數太多,他只能且戰且退、力保不失而已。

再經過一輪奮戰,小吾再下一城,接連放倒另外三個殺手,但背部亦於混亂中掛了彩。混戰了片刻,眾人已由街頭鬥至街尾。本來在化寶燒衣的那個老婦早已望風而逃,剩下那堆依然在燃燒的冥鏹在化寶盤裡焚燒。亂言吾鼓起餘勇,再一口氣放倒了四個施襲者,不過於混亂中他的左臂亦被劃上了一度深深的血口。最倒楣的,是他在忙於擋格對方攻擊時,向後倒退,一不小心,右腳竟踏中了那化寶盤…

「草泥馬!見鬼了!」亂言吾的右腳感到灼熱,百忙中低頭一瞧,才知道自己誤踏化寶盤。巧好這時又有幾人攻至,亂言吾情急之下,腳尖一踢,將那化寶盤朝對方踹了過去。化寶盤中的冥鏹還在燃燒,經他這麼一踢,便帶著火焰向來者翻了過去!

其中一人不知好歹,伸手去擋,小吾看準機會,手起刀落,將這廝的手臂齊肩卸下。

這時候,來犯的傢伙已只剩下三人。眼見小吾那勇猛無匹的氣勢,哪還敢再上?膽怯之下,互相對望幾眼,便轉身作鳥獸散。

「嘿,算你們知機!」亂言吾以衣角拭去刀柄的指紋後將那刀刃拋到一旁,再拿出了隨身的手巾稍微包紮好臂上的傷口後便轉身而去。
「老古的狗窩就在附近,今夜到他那裡借宿好了!」亂言吾盤算著。

走著走著,他已來到廟街那條天橋橋底。
他再一次地停步。因為,他聽到了足以讓他停步的聲音。不過,這一次卻跟剛才不同。這一次,他是被嚇得卻步不前
youcs
2013-9-13 06:48 PM


「就是他了!」密集的奔跑聲由遠而近地傳來。隨後而來的,是一大群手執武器的彪形大漢!
「哼!」本正依著燈柱竭息的小吾啐了一聲,以眼角瞄向這班衝著自己而來的惡黨。「大頭文這傢伙果真如我所料,假意與我言和,卻趁我喝醉派刀手來除掉我!」

大頭文便是剛才跟亂言吾相約在食店裡談判的黑幫頭目。由於利益和地盤上的衝突,兩幫人早已結下樑子,大頭文這次假意跟小吾他們和解先前的糾紛瓜葛,再看準時機召來打手埋伏襲擊酒醉他們,希望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幸好亂言吾洞悉先機,嚴令手下們不許駕駛自己的座駕回家,反而改乘計程車離開散去。對方早已準備就緒的刀手們料不到他們有此一著,欲追無從,唯有改為尾隨為首的亂言吾,伺機再下殺手…

凶神惡煞地急奔而至的惡漢們不由分說便將亂言吾團團圍住,傢伙於瞬間盡往小吾身上招呼過去!

就在此生死一線、存亡一剎之時,亂言吾眼中精光暴現,哪還有半點不勝酒力的樣子?小吾先以一輪連環快拳,將其中兩個刀手打倒,再以擒拿手奪過其中一人手中的利刃。這個時候,小吾已被眾漢逼至一間已打烊的食肆門外。背靠著鐵閘的他已再無退路,想要活命,亦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草泥馬!來吧!」亂言吾暴喝一聲,搶先反撲而上。剩下的十數人被他這一吼嚇倒,動作微見緩窒,趁著這片刻的空隙,小吾以極速的快刀放倒了兩人,等其餘的刀手回過神來,他已突破了包圍,再次站到了有利的位置。搶得先機的亂言吾舞起了一輪刀光,穿梭於對方人群之中,奈何對手人數太多,他只能且戰且退、力保不失而已。

再經過一輪奮戰,小吾再下一城,接連放倒另外三個殺手,但背部亦於混亂中掛了彩。混戰了片刻,眾人已由街頭鬥至街尾。本來在化寶燒衣的那個老婦早已望風而逃,剩下那堆依然在燃燒的冥鏹在化寶盤裡焚燒。亂言吾鼓起餘勇,再一口氣放倒了四個施襲者,不過於混亂中他的左臂亦被劃上了一度深深的血口。最倒楣的,是他在忙於擋格對方攻擊時,向後倒退,一不小心,右腳竟踏中了那化寶盤…

「草泥馬!見鬼了!」亂言吾的右腳感到灼熱,百忙中低頭一瞧,才知道自己誤踏化寶盤。巧好這時又有幾人攻至,亂言吾情急之下,腳尖一踢,將那化寶盤朝對方踹了過去。化寶盤中的冥鏹還在燃燒,經他這麼一踢,便帶著火焰向來者翻了過去!

其中一人不知好歹,伸手去擋,小吾看準機會,手起刀落,將這廝的手臂齊肩卸下。

這時候,來犯的傢伙已只剩下三人。眼見小吾那勇猛無匹的氣勢,哪還敢再上?膽怯之下,互相對望幾眼,便轉身作鳥獸散。

「嘿,算你們知機!」亂言吾以衣角拭去刀柄的指紋後將那刀刃拋到一旁,再拿出了隨身的手巾稍微包紮好臂上的傷口後便轉身而去。
「老古的狗窩就在附近,今夜到他那裡借宿好了!」亂言吾盤算著。

走著走著,他已來到廟街那條天橋橋底。
他再一次地停步。因為,他聽到了足以讓他停步的聲音。不過,這一次卻跟剛才不同。這一次,他是被嚇得卻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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