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迷藏
小时候,我经常在一位朋友家玩捉迷藏。那位朋友的家有很多房间,房子又大又宽敞,是一个玩耍的好地方。
那次由A当鬼,大夥儿「哇!」的一声,在宽敞的房子里四处躲藏。我跑过走廊,准备躲到厨房时,恰好撞见Y打开衣橱的门,躲了进去。
「躲在那里,马上就会被发现的。」
我给了Y一个忠告,可是Y完全不理我,自顾自地躲进衣橱里,把门关上。
当鬼的人数完了数,便将躲在房子各个角落的人一一找了出来。
「只剩下Y了。」当鬼的A说。
我知道Y躲在哪里,所以很纳闷A为什麽不去那个衣橱找找。尤其是当鬼的人数完了数一转身,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衣橱,照道理应该会从那里开始找起才对。
「喂,Y。算你赢了,快出来吧。」
当鬼的人都认输了。
「Y躲在那个衣橱里。」
听到我这麽说,A马上反驳说不可能,说他一开始就先找过那个衣橱了。
我走到衣橱前面,把门打开,里头居然没有半个人影。
「会不会又躲到别的地方去了啊?」
大夥儿开始呼唤Y,可是到处都找不到他。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Y叫了一声:「喂~~」
「快出来啦。」
「你在哪里啊?Y」
「我不知道。」
怎麽听都觉得他的声音是从衣橱里传出来的。
我们再一次打开衣橱的门,翻开衣橱里吊挂的衣服,仔细寻找,依旧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关上衣橱的门,正想到其他房间去找找的时候,又听到Y的声音。
「喂~~快救我出来!」
「你在哪里啊?」
「我应该是在衣橱里啊,可是我找不到出口,这到底是哪啊??」
「你敲敲衣橱橱壁看看。搞不好就会知道在哪了。」
有人才这麽说完,便从刚才无人的衣橱里,传来敲打衣橱壁的咚~咚~声。
「喂,果然在那里。」
我立刻把衣橱的门打开,看见吓得快哭了的Y在里面。
後来我们问Y,那时候看到了什麽,他说里头只是一片漆黑,什麽都没有,连吊挂的衣服都摸不到。
如果是我 已经哭死了

(2)飘忽的人头 之一
某个夏日的上午,我到学校附近的一所公寓去拜访朋友。
一进到朋友的房间,就看到所有的窗户都糊上了报纸。朋友呆呆的站立在这个气氛诡异的房间中央。房间的角落则蹲着两位同年的女学生。
「喂,怎麽了?」
问他话也不回答,只是歪着头。
那两位女生看起来两眼无神丶精神恍惚,突然,他们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朋友这才吞吞吐吐的把缘由告诉我。
他们三个人共同制作毕业作业,那一天,就是为了商量毕业作业而凑在一块。
我因为答应要帮忙,才会去他的公寓拜访。
事件就发生在他开车载两位女生从喜志车站到他公寓的路上。当时,他从十字路口往大学的方向转弯,再往前开一小段。
突然,坐在副驾驶座和後座的女生,同时「啊─!」的惨叫了一声。
「怎麽了?」他赶忙紧急煞车,转头看看两位女生。两个人都用手摀着脸,後座的女生根本就是整个人瘫掉了。
「快点开车!」
「不要往外看!」
在她们哀嚎之下,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狂飙。到了他的公寓,两位女生一边叫着「别过来!」,一边疯狂似的将所有的窗户都糊上了报纸。
她们到底看到了什麽?
从十字路口往大学的方向转弯後,再往前开,就会看到菜田中央一间叫做W的咖啡屋。车子开到那里的时候,突然有个黑黑圆圆的东西迎面飘过来。 正在纳闷「那是什麽?」的时候,那个怪东西恰好与车子擦身而过。两个女生努力的想要看仔细,那怪东西好像察觉到她们的意图似的,又折了回来。转过头,对着 两位女生呆呆的笑。
是一颗人头!!
烂糊糊的,还上下颠倒!
原来窗户上那些报纸,就是为了怕再看到窗外的人头。
那件事过後好几天,两位女生都没有再出现在校园里。
(3)巴士里的女人
故事发生在两位大学生开车前往打工地点的路上。
晚上十点多,车子沿着碇川的堤防道朝大阪市内驶去。
车头灯突然照见了一个奇怪的景象。不,这景象如果发生在白天,就没有什麽好奇怪的了。
道路两旁分别有小孩子排成一列在拔草。
孩子们戴着幼稚园园童的黄帽子,穿着蓝色的制服,安静的蹲着拔草。为什麽幼稚园园同会在这种时间.......
「喂,为什麽他们会在这种时间拔草?」
开车的S君问了坐在後座的友人。
「啊?你说什麽?」
话才说完,园童的队伍就不见了。
「你没看见刚刚有一排幼稚园园童在拔草吗?」
「啊...」
「你没看见吗?」
「我没注意到耶!」
也许後座的友人真的没看到,或许看了也不以为意。友人若无其事的说:「我想买个杯面,看到便利商店的话停一下车。」
不久,到了便利商店。友人捧着准备打工时吃的杯面,回到车上。
等友人坐进车子後,S君就发动车子。
车子开了一会儿,看到右手边有一座废车场。
废车场中停放了一辆没有车轮的大型巴士。黑鸦鸦的巴士车窗里,居然有一个白色人影。
「咦?」S君疑惑的盯着车窗,恰好与那个白色人影四目相接。
他吓了一跳,全身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僵住了。视线就这麽停驻在那个人影身上,无法移动。
那是一个女子。穿着白色和服的清瘦女子,一边微笑一边举起右手,频频召唤着S君。
直到车子驶离废车场,S君才回过神来。
「喂,你也看到了吧?」他转头问後座的友人。
「看到了...看到了........」
友人脸色惨白,手里的杯面都被他捏碎了,面条撒满了车内。
(4)敲打床板的死尸
在神奈川县一所临海的学校,有一位男学生被大浪卷走後行踪不明。一直到晚上,学生的尸体才浮到岸边。
发现尸体的补习班老师和当地的民众,将尸体暂时安置在害边的民宅中,等候死者的父母亲前来认领。
民宅的主人愿意提供场地,只是要求将尸体安放在看不见的位置,以免影响他做生意。
众人於是撬开榻榻米和床板,将尸体放入下方的沙地上,再盖回床板和榻榻米,静候死者的双亲前来。
不一会儿,床板发出了「叩─叩─」的敲打声。
众人起初并不当一回事。
「叩─叩─」床板再度发出敲打声。
有人提心吊胆的开口说:「有声音!」
「是啊!」
「会不会是死者复活了?」
「怎麽可能?那男孩是真的死了。瞳孔都已经放大了,不可能......」
「可是,确实有听到声音。」
叩─丶叩─.......
声音又来了。
不得了了!说不定死者真的复活了!众人赶紧掀开榻榻米和床板,确认尸体有无异状。
尸体还是尸体。覆盖在白布之下的尸体,并没有移动过的痕迹。
众人又将床板和榻榻米装回去。
「什麽也没有嘛!」
「就是啊!和我吓得两腿发软!」
就在众人苦笑之际,声音又来了。
「叩─叩─」的敲着床板。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叩─叩─」那是有人从底下以拳头敲打床板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
「叩丶叩丶叩丶叩。」
敲打声也越来越大,似乎是要证明自己的存在。
「怎麽办?」
「能怎麽办?总不能丢下尸体不管。」
「谁拿个手电筒去下面看一看吧....」
「不丶不,我丶我不敢。」
「叩丶叩丶叩丶叩丶叩丶叩丶叩丶叩丶叩丶叩丶叩丶叩丶叩丶叩丶叩丶叩丶乓─乓─乓─!」
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要敲开床板似的。
床板也跟着震动,力道之大,榻榻米几乎要弹出来了。
「这可怎麽办才好.......」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敲打声嘎然而止。
「声音.....停止了耶.....」
就在此时......
「请问,我的儿子.......」
前来认尸的双亲正好抵达。
他们带着满脸的泪水看了尸体之後,第二天一早便将尸体领回去了。
(5)丧礼录影带
友人工作的那家录影工作室,一年前接了一份拍摄丧礼录影带的生意。拍摄结婚录影带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拍丧礼录影带的生意一年仅有二丶三回。
这场丧礼是某公司董事长的「公祭」,场面相当浩大。
拍完丧礼全程,回到工作室,友人将拍好的录影带放映出来,边看边检查。
「啊─!」摄影师突然大叫。
「会不会是镜头太脏了?」看了画面的摄影助理脸色惨白的说。
「怎麽啦?」
「发生什麽事?」旁边的同事也围过来看。
「完蛋了,带子有问题!」
画面中央出现了一团黑色阴影,很像是色情录影带上的喷雾处理。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那是镜头上的脏点。所以摄影师才会那麽紧张,以为是自己的失误。
不过,仔细一看并非那麽回事。如果是镜头上的脏点,照道理那团黑影会一直停在同一个位置,不应该随着摄影机的移动丶镜头的伸缩或是画面的切换而改变。
可是,那团黑影却好似为了遮住灵位上的死者遗像,而「紧贴」在遗像上。
当摄影机向右移动,黑影便跟着离开画面。当画面出现灵位的特写镜头,黑影也会跟着放大。如果画面拍的是整个灵堂,黑影则缩成灵位上的一小点。不管在什麽画面,那团黑影始终掩盖住死者的遗像,让人看不见死者的面孔。
「看来问题不在镜头。那麽,又会是什麽呢?我记得拍摄过程中没有看到这种东西啊!」摄影师百思不得其解。
「是鬼!」有人说。
这时,那团黑影突然从画面消失,露出了遗像的面孔。
他们倒带再看一次。那团黑影又出现在灵堂上。
彷佛是有意要遮盖死者的脸。
过了一会儿.......
「啊─!」摄影师再度尖叫。
「唉呀,那是什麽?」
他们立刻倒带重播。
那是一个上香的画面。
镜头顺势带过一个个来上香的人。当镜头带到一位和死者差不多年纪的老先生,突然有一团黑影,应该就是出现在灵堂上的「那个东西」,悄悄的从画面的左端滑入,在老先生的面前转了一圈後,「咻!」的钻入他的胸膛。前後不过才两丶三秒。
黑影钻入胸膛的那一刻,後面还拖着一条尾巴,看起来就像一个黑色的人影。
录影带工作室将前半段出现灵堂和上香画面的部分剪掉,当作什麽都没发生过似的把成品交给客户。另外将原来有奇怪画面的带子复制了一份,保存起来。
不过,他们在带子上加了封印,不许任何人再看。
「不要看!看了之後连人生观都会改变。」友人如此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