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思念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想。
那是在我躺在友人床上時想起的。我赤裸著身子。不明白地望向那面山的窗,手臂與膝蓋上的傷口,不時侵擾起我。
我離開了台北。
在離開台北前的傍晚,我一個人駕著沉浮地思想,思考著關於「我」的事。三個小時的車程,我的思緒斷斷續續,時而歡喜時而憂鬱,然我始終想不起關於一個「誰」存在我心底。
我似乎曾經很「愛」一個女生。我想。但我似乎談不來,究竟是怎麼個「愛」她的。然後我開始做夢。我是一直幻想多少種可能我們又能再次相愛。結果沒有一次是如願的。很徹底的,所以我開始試著與其她的女生相處。
我試著去愛上另一個女生。
然後是那道面山的窗,暖暖的陽光,伴隨著颱風的警報依然敞開了我的心房。我沒有作聲地繼續靠在友人的床上,只任由那傷口發疼,思緒是面山的,溫度是陽光,沒有風,卻有鳥兒婉轉而輕快地歌頌。
我有些聽不清楚「她」的言語。
然後我被女孩拒接了。
她拒絕了我。我的愛。
所以我開始去思考關於「思念」的問題。我想起了第一個女友的臉,連一顫心動的感覺也不曾浮想。第二次,我想起第二任女友的臉。我花了好一些時間才想起。我想起擁抱的那一個手扶梯的那個路口,想起她對我說的「心跳」。我為她寫過一部小說、改過一首歌、也唱過一首歌。然後,這些年來我才開始明白,自己有多麼殘忍。
為此,我開始有些難過。難過的望向了窗外的山。山巒是一層層的,披著陽光的嫁衣,我呼吸了淡淡的哀傷,但天仍舊是陽光。我想著,繼續想著關於第二任女友的事,想起皮夾中她的照片,然後我想起另一個她。
拒絕了我的她。
被拒絕是分手快接近三年後的事了。我算是清楚,也算不清不楚地喜歡上了她。寫了好一本活頁字的情書,然後被拒絕了。
就此,故事結束。
我實在想不起關於「思念」這一回事。三個女人在我腦海裡轉動著,浮浮沉沉,不如大石沉海般的乾脆,有時候思念大概就是如此。或許,「她」就是快沒有重量的石子,或是在海面上蕩漾,或是在海底中掙扎。
撕心裂肺,其實跟我毫不相干。我想。
然而是我偏偏就對自己殘忍。
殘忍的不是她對我,我對她,而是把對方記憶起的,殘忍就是咫尺也是天涯。
「天涯?」
我閉上了雙眼,躺在那友人的床上,繼續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