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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湄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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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ic
2012-9-17 08:54 PM
第一章 居然没死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语文老师说:一个人如果一个星期不吃任何东西,会死,如果三天不喝一口水,也会死。此刻,我终于明白了:7天与3天,食物与水的差别就是4天的活头。呆在这里已经一天一夜了,没有食物没有水。这里,指的是悬崖下的一颗野枣树,悬崖没我想得高,也幸亏如此,否则躺在这里的就是一具死尸了。只是,现在的我几乎与死尸无异,浑身动弹不得,唯一庆幸的是,大脑在一片混沌之后,终于有些清醒了。至少我知道,现在是公元2007年夏,7月,今天几号?有些不太清楚了。

  是他带我到山上的,他说要画最美的画送给我,说这话的时候,他在我额头上轻轻地碰了一下,这应该不算是一个吻吧,我抬起头来看他:“我收拾一下,你等等我。”他笑:“不用着急,等你一辈子我也愿意。”这个男人,嘴巴真是甜。我的收拾很简单,换了一身便装,拿起背包,打开抽屉,准备拿证件的时候,他从背后抱住我:“是上山,带证件干嘛?”想想也是,手便缩了回来,关上抽屉。锁门的时候我有点不放心,“钥匙你带了吗?”“当然,你放心好了。”

  一切和平常一样,每次出门我总不忘问这一句,他的回答总是“你放心好了”,要说不平常,就是他的笑比平时多点。现在想想,上山的路和以前一样,一路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当我们在半山腰休息时,我有点烦了:“你准备在哪里画?以前从未听说你会画画,一大早带我上山,不会是故弄玄虚吧?”他扬了扬手上的画具,神秘地笑:“等会你就知道了。我要带你去一个你从未去过的地方。”他果真让我去了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地方,这个悬崖下的风景,我一直只在崖上眺望过,此刻躺在这里,果真是另一番风景呢,虽然很模糊。

  只是不甘心,即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那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时,当身体向下坠时,只恨自己无法望向那个人,问一声“为什么”。有了别的女人?只是如此,便痛下杀手么,要知道,我曾经对他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有了别人,请痛快地告诉我,我不是一个喜欢纠缠的人,我定会放手。不是,肯定不是,他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说到做到,那,为什么!!

  全身开始痛起来,难道就这么死掉么?不行,不甘心,怎么可以,谁来救救我!!来人哪!来人哪!!

  眼前一黑,什么也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好像一股甘泉流到了心里,好清凉,真舒服,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好重,也许感受到了我的挣扎,一个声音传来:“你别动,小心躺着。”有人,是个女人,听声音很年轻,她似乎在给我包扎伤口。

  “你是谁?我现在在哪里?”

  “我叫卫轻轻,至于你,刚才在树上,现在嘛,在树下。对了,你怎么会落在树上?”

  该告诉她为什么我会在那里吗?她会不会紧张地报警?然后会怎么样,不行,头好痛,完全无法思考,现在要做的是,睁开我的眼睛,看清楚自己的状况。我深吸一口气,忍着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好刺眼,现在是白天吗?好半天,我才缓过劲来,慢慢适应了光线。

  这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就是卫轻轻吗?短发,干净利落,脸上有妆,却不浓厚,看样子应该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会到这里来。

  “啊,痛。”这丫头下手有点没轻没重的,她似乎吓了一跳,“对不起,对不起,很痛吗?”我再仔细看她,她大概只有二十出头,还是奇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又是怎么把我弄下来的?凭她一个人的气力,可以把我从上面弄下来吗?也许是看出了我眼里的疑惑,她笑着说:“你大难不死,先想着有什么后福吧,至于我怎么会这么巧救了你,以后慢慢告诉你。”以后慢慢告诉我?难道说她准备接下我这个烫手山芋?虽然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但总算捡回了一条小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再看她衣衫不整,原来用来给我包扎伤口的,是她的裙边,此刻,她也像个落魄人儿。

  替我把几个大伤口包扎完,卫轻轻掏出一个红色的手机,看了看,有些懊恼:“这个家伙怎么去了那么久,唉,在这大山里,信号也没有。”看来她的确不是一个人,我正想用点气力开口问她,她欣喜地站起来,“来了,终于来了。”听见我后方有几个人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男声响起:“轻轻,她怎么样了。”“几个严重的伤口我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我们赶紧把她送医院吧。”

  送医院?可是我这样的伤势也太引人注目了,一定会招来警察的。天哪,我在想什么,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报警吗?难道我对他,还心存侥幸?心中一痛,我拉住轻轻的裙脚:“千万,千万不要送我去医院。求你们了。请你们帮我找个安置处,我一定好好回报你们。”卫轻轻一愣:“你疯了吗?你这样的伤如果不去医院处理,会很危险的。”我拉着她的裙脚不放:“求求你,如果你要送我去医院,那么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你…………”

  突然,那个男声道:“轻轻,就依了她吧,如果不去医院的话,只有一个去处了,你说是吧?”“嗯,也只有这样了。”卫轻轻终于妥协了。

  “你们要送我去哪里?”

  卫轻轻蹲下来,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你放心,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摔下来,又固执地不肯去医院,但我们肯定不会抛下你不管的,我们现在送你去的,是我一位阿姨的酒吧。那位阿姨是我爸爸的好朋友,为人善良,一定会收留你的。”
Junic
2012-9-17 08:55 PM
第二章 回合酒吧

  在车上,卫轻轻讲述了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卫轻轻和男朋友,就是那个男声的主人付涛带上几个同学到山里郊游,因为上山的路线走过太多遍,他们觉得没有新鲜感,所以另辟蹊径,走了一条从未开发过的路,正巧走到了野枣树林。发现我的是那个胖子,叫张一围,因为体重不轻,他完全跟不上大家伙儿的节奏,不小心,走窜了路,手机又没信号,联系不上大家,他只好坐在树下休息一会,抬头擦汗的时候,发现了一身白色休闲装的我。胖子开始以为是一具死尸,吓得在原地打转,镇定下来才想到要叫人,这时候,发现胖子不见的他们听到了他的声音,循声找了过来,大家合力把我弄下来的,留下轻轻一人照顾我,其他人下山去找了幅担架。

  “谢谢你们了。我叫赵虹。”我的道谢是真挚的,没有他们,我迟早要到阎王爷面前报道,由判官评述三生,判我入何道。

  轻轻带我去的是她阿姨的酒吧,叫回合,开在市中心最繁华的街上,不过是背街,不熟的人还真找不着,他们由后门将我小心地抬了进去,找了一间客房,将我安置好后,找来了酒吧的主人。

  酒吧的主人,他们管他叫湄姨,四十多岁,但看上去只有三十五六,留着大卷发,双耳吊着一对扇形的玉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是个美人,有着成熟女性的风韵。湄姨看了满身伤痕的我,皱着眉头:“你们惹什么事了?”轻轻抱着湄姨的胳膊:“哪里有惹什么事,我们这就是助人为乐,挽救了这位姐姐的性命啊。我们好不容易把她从山上弄下来的。可是姐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意去医院,想到湄姨是个大好人,就先把她送到这里来了,您也知道,我们还是学生,很多事情不方便的。”

  他们说话的期间,我一直保持沉默,我敢肯定的是,我的将来与这位湄姨愿否收留我大有关系,但我没有任何主动权,我默默等待着湄姨的决定。

  湄姨上下打量我一番,突然死死盯住我的嘴脚,我的嘴脚有一颗红痣,她用手触上我的红痣,没有任何犹豫地:“你留下来吧,但是,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实话实说。”

  心中庆幸,终于愿意收留我了,当下的我,只有一个目标,弄清楚,他杀我的理由,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理由,在这之前,我要好好地活着,不管用什么方法。至于告诉实情,我现在没办法相信这几个陌生人,等待时机吧,我望向湄姨:“谢谢你,湄姨。”她却出了神,眼里满是探究的眼神。

  在回合酒吧休养了一个多月,我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我开始在酒吧里做点杂活,对于我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人,店员们似乎不以为然,和气地和我打招呼,看我体力不支的时候过来搭把手,这里,像个家。这个家的主人,湄姨,总是呆在角落里看着我,是观察么?我觉得我应该主动找她谈一下。

  趁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找到了湄姨,在我暂时居住的小屋里,老老实实将我如何被轻轻救下来山,又如何来到这里向湄姨开诚布公。除了被推下山的片段。我表示,在这里住的一个月,以及花去的医务费、生活费,我会在酒吧里打工,直到还清为止。

  听完我的话,湄姨笑了:“你在打什么主意?”难道她看透了我的心思?不理我的反应:“你没有朋友,如果有,我们救下你的时候,你应该会要求我们联系。没有去处的你,除了想找一个安身处,还有要做的事吧?是吗?依轻轻对当时情景的描述,你不可能是自己掉下去的,你这么年轻,看上去又挺聪明的。”

  是的,我在打主意,我当然要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地狱门前走一遭,我偷偷地回到过我们曾住过的小屋,可是房门开着,里面空无一物,我的证件、银行卡、衣物所有东西全都不见了。我没敢惊动房东,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要让其他人发现我比较好,会很安全。我的确没有什么朋友,公司里的同事只是保持着最简单的同事关系,从未深交过,这年头,他们也不愿意招惹麻烦,这点,我还是很知趣的。况且,我这么久没去公司,早已经被遗忘了吧。

  “我是个孤儿,七岁的时候由养父母收留,我被收留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小时候的事情总是记得不太清楚。大二的时候养父母先后病逝,失去了经济支持,我退了学,来到这个城市,已经两年了。我的人生可以说是很平凡,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杀我。我要自己弄个明白,湄姨,你能理解么?”

  湄姨将烟头捻灭:“就知道是这样,杀你的人我可以帮你调查,但作为交换,你也要替我做一件事情。当然,会是在我帮你之后。我相信你不是一个不守承诺的人。”
Junic
2012-9-17 08:55 PM
第三章 关于他

  推我掉下悬崖的男人,叫袁一博,认识得很偶然,在公司写字楼楼下,文件掉了一地,他帮我拾起来的。随后上电梯时,又碰了面,双方都觉得巧,不由得笑了一下,互换了名片。回家后,接到他打来的电话,问能不能一起吃晚餐,想想晚上没事可做,就去了。这个城市的人都是这样的吧?每到晚上,就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一般,总是想方设法地离人群近一点,再近一点。

  中等身材,皮肤很白,他站在人群中还是很引人注目的,我很容易地在中心广场上找到了他。那个晚上,我们一起聊天,居然找到了很多共同话题,第一次觉得有人在我身边,可以触摸得到。连续约会一个星期后,他抚着我的脸,说:“我想要你。”当时没有半刻犹豫,这个男人就是我的一生了,是这么想的,所以带着他回到了我的小屋,然后,仅仅三个月时间,他就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留给我一大堆的疑惑。

  湄姨说帮我,果然没有食言,在一个晚上,回合酒吧的角落里,一个身穿黑风衣的男人递给我一叠资料:“告诉湄姨,我的事情做完了。”说完大步离开。湄姨是什么人?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先不管那么多,和吧台的经理打了声招呼,钻进我的小屋,开始细细研究。看完了我手上这些东西,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些都是真的吗?袁一博就是他?头开始痛起来,那段我不愿意想起来的往事开始在脑子里跳跃,似乎要直白白地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要,不要,这个男人,应该消失,消失,永远!!”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湄姨让那个男人去调查袁一博,那湄姨手上有这些资料吗?虽然她不知道我的过去,但是确认一下为好。这个时候,湄姨应该在外面调酒,打定了主意,我来到湄姨房间,门没锁,这也是她的风格,正合我意,我直奔写字台,打开抽屉翻找,突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扭头一看,是湄姨!她倚在门旁,嘴里还含着一根烟,不急不缓地吐着烟圈:“你在找什么呢?俏儿?”

  俏儿?她是谁?她怎么知道我是俏儿?

  她熄了烟,关上门,走到我面前,直直地对着我的眼睛:“是的,你告诉我你叫赵虹,可是我认得你,你是俏儿,我的俏儿。”她的手又抚上我的红痣,“我认得它,你以为我什么收留你。”她突然激动起来,“我让你看看,看看证据,多少年了,我以为你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冲到镜子前,拿起纸巾使劲地擦,脸上的妆全没了,隐藏在妆下的某些东西也露出来了,嘴角边那颗红痣,与我的一模一样!!

  我无力地坐到地上,这个女人,突然从我身边离开,又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你居然没死?你这个杀人犯!!”湄姨一愣,随即大笑:“杀人犯?我的女儿居然这么讲我。”语气一顿,她止住笑:“作为从犯,你怎么想你自己?你现在应该知道袁一博是谁,为什么对你下杀手了吧?”

  这个该死的女人。

  七岁那一年的记忆终于回来了,尽管我不愿意接受,但这两个人的出现提醒我,有人还在记挂着那件事情。说起来真是俗套,美丽的女人嫁给了一个有残疾的男人,照例又遭遇了家庭暴力,在那个落后的小村庄里,又遭受着街坊大众的白眼和非议,连弱小的女儿也不能逃过。不甘心埋没在小村庄的女人,在男人的饭菜里下了药,七岁的女儿在窗外目睹了这一切,她没有去阻止,因为她觉得妈妈做得也正是自己想的事情,自己到底为什么遭受同龄人的排挤与唾弃?因为自己的父亲是个无用的人,而自己的母亲曾经是一名娼妓!!!看着残疾的父亲在床上呻吟,她觉得有一种快感。她以为妈妈会带自己走,可是那个女人深夜里自己居然一个人一走了之。窝在柴堆里发了半个小时的呆,七岁的女儿鬼使神差一般,在柴堆里点了一把火,大火马上蔓延起来,那场大火帮母亲处理了一具死尸,也让邻居家遭了殃,一名四岁的女婴及她的双亲均被大火吞噬,只有临时寄居在奶奶家的儿子存活了下来。

  “呵呵……呵呵…………”湄姨,不,我的母亲开始笑,她笑得那么妖媚。“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吗?我回去了哟,我回去接你了,我看到你放了火,也看到了那个男孩,他应该是偷偷从奶奶家跑回来的。他记住了你,并且找到了你,傻女儿,你的红痣太明显了。”

  “既然你回去了,我为什么不带我走!”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因为只能有一个犯罪嫌疑人,你不明白吗?除了那个男孩,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我就是放火的凶手,带你走,我没有把握。归根究底,我们俩都是罪犯。”

  是的,一博就是那个男孩,他记住了我的红痣,并由此找到了我,精心策划的偶遇,原来只是企图杀了我替他的家人报仇。如果他知道我没死,会怎么办?
Junic
2012-9-17 08:56 PM
第四章 我成了轻轻的姐姐

  湄姨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我的身份,身份证肯定被袁一博销毁了,如果依然以赵虹的身份出现,他肯定还会盯上我的。湄姨一大早就出去了,神神秘秘地,不知道搞什么。酒吧晚上才开业,大家都回去休息了,酒吧里只住了我和湄姨两个人,我还是不愿意叫她妈妈,因为总让我想起自己丑陋的一面,这么多年,除了在养父母面前是个纯真可爱的孩子,其他人的眼里我都是个冷冰冰、毫无人情味可言的人吧,这样的我,居然相信了爱情,可笑啊。

  回合酒吧开在背街,生意居然好得出奇,每天晚上看着湄姨在人群里周旋,突然觉得自己和她差得好远,为什么她杀了人还可以这么自在,难道是因为她把所有的罪责划在了我的身上?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我浑身一冷,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七岁的孩子,谁会相信是她放的火?谁会相信她身上背负了三条人命?火灾过后,村里人不再用憎恶的眼神看我,眼里充满了同情,来办案的警察同情地看着这个即是被害者又是杀人犯的女儿,知道我们家没有亲戚往来后,好心地将我送到了福利院,由于我看上去温顺可爱,马上就被一对夫妻领养,他们是好人,视我如已出,可惜好人总是不长命。

  “你在想什么呢?”

  吓了我一大跳,湄姨突然出现在我背后,“你跟我来。”她的话像有魔力一般,我情不自禁地跟着她走出了酒吧。

  这是一家叫“老茶舍”的茶舍,店员们都穿着中式旗袍,曲线突出,来喝茶的不一定懂得品茶,只是在这里享受一种优越吧,顺便在店员身上沾点油水。一股厌恶充斥了我的全身。进了一个包间,我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已等候在那里,笔直的西装,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和胡须,锃亮的鞋面,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人。

  “俏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轻轻的爸爸,卫建国卫伯伯。”原来是轻轻的爸爸,话说送我到酒吧后,就没见到过轻轻和付涛了。

  “卫伯伯好。”

  “你好。”他很和气地伸过手来握住我的右手,手心温暖,“坐下来说话吧。”

  我们三人围圆桌顺势坐下,面前摆**茶,我喝了一口,居然是我喜欢的白龙珠,清香可安神。卫伯伯开口了:“你的事情我听你湄姨讲过了,我已经将你的户籍转到了我家,并且遵从你湄姨的意思,给你改名为卫俏。也就是说,你现在就是轻轻的姐姐了。”

  我完全惊呆了,怎么回事,一下子我成了卫俏。湄姨推了推我:“还不谢谢卫伯伯。”我方才恍过神:“谢谢卫伯伯。”

  卫伯伯笑起来:“阿湄,这孩子和你真像,我相信她和轻轻也会很投缘的。”

  从茶舍里出来,湄姨婉拒了卫伯伯送我们一程的好意,叫了辆出租车带我到了一家美发美容中心——金手指。“卫俏,你得改变一下形象,你得有新的生活。”卫俏、卫俏、卫俏……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我得尽快熟悉它。

  我乌黑的长发在美发师的手下打出漂亮的花朵,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适合卷发,造型师将我的眉毛挑高了一些,说这样更配新发型,镜子里出现的女人成熟、野性,这就是我?卫俏吗?湄姨在旁边一直打量,却默不做声。做完头发,湄姨带我去做了激光去痣,我问湄姨,你为什么不把它去掉?她摇摇头:“你以后就知道了。”

  回到回合酒吧,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一袭红衣的轻轻,她似乎相当中意红色,旁边的自然是付涛,还有胖子张一围。轻轻一看到湄姨,马上站起来打招呼,随即看到旁边的我,似乎大吃了一惊,连连拽付涛的胳膊。

  “呀,姐姐,好漂亮啊今天,付涛你看,快看啊。”

  付涛似乎不太高兴轻轻的高声调:“轻轻,你小点声好不好?一点淑女样子都没有。一点都不像你的名字。”又转向我们:“湄姨,呃,我该叫你什么呢?”

  轻轻挽上付涛的胳膊:“我爸爸收了姐姐做干女儿,已经入户我们家了,现在呀她叫卫俏,也是你的姐姐哦,卫俏这个名字是湄姨取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现在我还不太适应这个新名字,见胖子张一围一直默不做声,我主动和他打招呼:“一围,好久不见。”胖子有点拘束地搓着手:“嗯,这个月没有过来看你,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正好要考试,尽忙着复习了。”“说什么呢,我还没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呢,说真的,要不是你走窜了路,我可能就变成了一具尸体了。”

  也许我说得太直白了,轻轻有点生气:“别说这个话题,听着心里直发麻,好久不见,姐姐,我们好久不见,坐下喝一杯嘛,庆祝你得到重生?”

  五个人坐在一起,彼此之间开始热络,谁能想到这五个人日后……
作者有话说:金牌、红包、礼物都砸过来吧~!另外:明天请假,不能更新了,大家见谅~ -->
Junic
2012-9-17 08:56 PM
第五章 复杂的三角恋

  自从捅破了和湄姨的母女关系后,我们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绝口不提过往,关于她和卫伯伯之间的关系,关于她怎么流落到这个城市,关于这家回合酒吧,关于我最想知道的一点:我究竟是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这些我统统埋藏在心里,我在等,等她愿意面对过去,面对我。尽管她每天夜里像只蝴蝶飞舞在人群里,但我知道她的累,她的担忧,我们每天都在遭受着惩罚不是吗?我不敢交朋友,不敢走在人群多的地方,担心随时有人朝我脸上吐唾液:“你这个杀人凶手!”而她,选择将自己的生活放在夜里。

  袁一博似乎从这个城市消失了,改变形象后,我开始大胆地上街,在这个城市里,每天都有人离奇失踪,大家在茶余饭后作为话题讨论一阵子之后也就了事,没有人去追究,至于像我这样无父无母没朋友的人,同事们肯定认为我是跳槽了或离开这座城市了,甚至还会有人庆幸,那个死板的女人终于走了。我曾在以前公司所在的写字楼的电梯里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以前的同事认出我来。

  这一天,我趁酒吧开业前几个小时,又偷偷地溜了出来,我很想到城市中心广场去看一下,我想去确认一下,我不知道我最终想确认的是什么?是确认袁一博已经认定自己复仇成功不再出现,我已经安全了,还是,我还恋恋不忘那段日子,想去找寻一些过往的碎片。

  绕过中心的喷泉时,我看到了付涛和胖子,他们似乎在争执一些什么,胖子看上去很气愤,而付涛,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这副姿态无疑激怒了胖子,他挥起右拳,狠狠地向付涛的脸上打去,毫无准备的付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也引发了周围人群的不安,大家都选择了远离这两个人,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看热闹。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付涛并没有还手,只是骂了几句,便离开了,胖子一人站在原地发呆。没有大家想象的对殴,围观人群一下子散了。

  我走了过去:“一围。”

  胖子回头见是我,胖乎乎的脸上挤了个笑容:“卫姐,你怎么在这儿?”

  “我都看到了,你和付涛怎么了,有什么矛盾可以好好说,为什么一定要动手呢?”

  胖子低头不语,广场的大钟显示快五点半了,酒吧要开业了,我拉起胖子的手:“一围,回酒吧去,好好和姐说说,行吗?”胖子低吟了一会,乖乖地跟在我的身后。

  酒吧,我给胖子端来一杯鸡尾酒,胖子一口喝下去,似乎还在生气。

  “卫姐,如果轻轻伤心了,你会怎么办?”

  “轻轻?她怎么了,有人欺负她吗?”

  胖子咬了咬牙,恨恨地说:“付涛那小子,外面有人了。”

  什么?我有点不相信,轻轻美丽、大方,家世又不错,付涛怎么会?见我不相信的表情,胖子着急了:“是真的,卫姐,最近付涛总是撒谎骗轻轻,说自己要弄什么论文,还说要发表,其实总是偷偷地溜出去,不知道跑去哪了。还有,总有神秘电话打到我们宿舍里找他,我接过一次,声音怪怪的,那一次,付涛很生气,发了很大的脾气,说我不应该接他的电话。他和那人,似乎约好了时间通电话似的。还有就是,他最近对轻轻很不耐烦,这些不都说明他在外面有人了吗?还有啊……”

  胖子突然不说话了,眼神直直地,我回过头,见到轻轻正站在我背后,她突然冲到胖子面前,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周一围,我告诉你,我和付涛的事情用不着你管!”说完,气哄哄地冲出了酒吧。

  胖子捂住脸,一语不发,一直远观的湄姨拿了冰块过来:“胖子,我给你敷一下。轻轻年纪小,家里又宠着她,难免蛮横一点,你要多包涵。”

  湄姨敷着胖子的脸,轻轻地问道:“胖子,你喜欢轻轻,是吗?”

  胖子怔住了,推开湄姨的手,站了起来:“我,我配不上她,湄姨,卫姐,我回学校了,再见。”
Junic
2012-9-17 08:56 PM
第六章 谋杀未遂

  除去酒吧里偶尔闹事的客人,和轻轻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我和妈妈的生活一直很安定。我开始叫湄姨妈妈了,更多时候我喜欢叫她湄姨。记得我第一次叫她妈妈时,她若无其事地答应,拿烟的手却在抖,那一刻,我觉得好心疼,我身上的倔强和冷静都遗传自这个女人,以前对她的恨一下子烟灭了。也许从她告诉我她曾经回到案发现场,准备带走我时,我就已经原谅她了。

  这期间卫伯伯来过几次,还带来几位生意场上的朋友,看着这位我名义上的父亲,心里觉得好温暖,和湄姨解冻以后,我曾开玩笑地问她为什么不嫁给卫伯伯,她意外地生气,一再强调她和卫伯伯只是朋友。只是用了一句特别的话总结:这个朋友,很难得,我有今天全靠他。从这句话里就知道,当年湄姨戴罪潜逃,这个男人居功甚伟,我心里一动,有话要问湄姨,还未开口,湄姨就很肯定地告诉我:“他不是你生父。”行,那我生父是谁?她喷口烟到我脸上,有点调皮:“不告诉你。”算了,她不肯说就是不会说,我理解。

  今天是个大晴天,依常理来说,在酒吧工作的人日夜颠倒,白天是没什么精神的,但两个人除外,我和湄姨起得格外早,准备到大洋百货SHOPPING,两个负罪的人,在物质的大肆抛散中也许能够找到些许满足和快乐。

  临近中午,湄姨提议到一家越南菜馆吃饭,来这个城市两年多,我还不知道有越南菜馆。我们商议先打车回酒吧,将买来的东西放好再去吃饭。上了一辆出租车,两人都有些疲累,躺在后座上,稍适休息,行至第一个红绿灯路口,恰碰上红灯,出租车停了下来,这时,突然右边路口一辆奥迪车向我们乘坐的出租车直冲过来,出租车司机反应还算快,向左猛打方向盘,好险,擦着一辆大众的出租车躲开了奥迪的冲撞,此时,绿灯亮起,奥迪车向我们来时的路飞弛而去,我猛一回头,看到了司机——袁一博,他的车辆上有明显的划痕,不知道是哪辆车和他的车有了碰撞。

  遭遇这一变故,我和湄姨没什么心情吃饭了,出租车司机显然不知道那辆车是冲着我们来的,下车检查车辆,连呼倒霉,并连声向我们致歉:“两位,实在对不起,我今天不知道是犯了太岁还是怎么的,碰上这档子事,两位没事吧?”“没事,”,湄姨回道:“我出三倍的价钱,您还是把我们送回去。您看,您车也没问题,是吧?”没想到祸成福,出租车司机乐了:“行,上车。”这时,后面有人打电话给交警,看来是是他的车和袁一博的车发生了碰撞。

  回到酒吧,一人喝下一杯鸡尾酒,才缓过神来。湄姨问:“你确定是袁一博吗?”我点点头。“是那个孩子啊,他也挺可怜的,可是,没想到他这么固执,非要你的命不可。”

  “妈,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有点。我特意让你入户卫建国家,改了名,又让你改变形象,尤其是你那点红痣,已经去掉了。他应该没这么容易找到你才是。”

  “妈,你能帮我个忙吗?”我觉得我有办法了。
Junic
2012-9-17 08:57 PM
第七章 轻轻出事了

  当湄姨正忙我拜托她的事时,轻轻出事了。胖子打电话过来时,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卫姐,你快、快和湄姨过来一医,轻轻,轻轻,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当我赶到市第一人民医院时,发现居然有警察在场,心中庆幸,幸好没有让湄姨一起过来,虽然这些警察不可能知道十几年前另外一个城市发生的事情,但最好不要有接触。胖子说卫伯伯有事在外地,正在回来途中,现在,只有我,这个卫家的干女儿与警察交涉了。

  轻轻正在里面抢救,领头的警察是个高个子,我略估了一下,大概一米八一,挺健壮,还算是个帅哥,他爽朗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欧阳易。刑警大队队长。”刑警大队?心里浮上疑惑,但脸上是焦急的神色:“你好,我是卫轻轻的干姐姐,叫卫俏,请问她怎么样了?”

  “你别着急,是这样的,她是城南大学英文系的学生吧,他们系今天在学校有一个活动,排演英文话剧,中场休息时,有一个找卫轻轻的电话,她接完电话后就下楼,似乎准备出去,在三楼楼梯坠楼。”

  我发现他没有用意外两个字,难道是?欧阳易显然注意到了我的表情:“没错,正如你所想,她不是自己坠楼的,很明显,是有人推他下去的。发现她的同学打了120急救电话,很巧的是,那个120的医生正好是我的老同学,他对侦探很感兴趣,他发现卫轻轻摔下来的姿势有点不对,脸部朝下,所以,他才打电话给我。经过我们刚才的验证,证实,你妹妹不可能自己摔下来,是有人推她下来的。”

  会是谁?我看了一眼胖子,胖子眼睛从刚才起一直红红的,我相信不会是他,他对轻轻的喜欢是单纯的,他曾说自己配不上轻轻,只要轻轻幸福他就会满足,难道是付涛?

  欧阳易打断了我的思路:“你有什么线索吗?”

  “你们通知了轻轻的男朋友,付涛吗?”

  “这个,据这位周一围同学所说,付涛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卫俏!”卫伯伯来了,满头大汗:“轻轻怎么样了?”

  我正要称呼他为卫伯伯,想到有警察在,马上改了口:“爸爸,你不要着急,医生正在抢救,一定会没事的。”我接着把欧阳易的分析告诉了卫伯伯。

  卫伯伯有点不相信,会有人刻意伤害轻轻,直到欧阳易拿出了现场照片:从照片上看,轻轻脸朝下,右腿蹬直,左腿弯曲,两只手无力地摊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血流得有点太多了,这是我看了照片的第一感觉。

  急救室的门开了,急救医生出来了:“病人失血过多,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有可能出现暂时性失忆。这个你们可以放心,只要护理得当,会慢慢恢复的。”

  医生说话的空当,我注意欧阳易的脸色不太好看,慢慢恢复,他的案件有点麻烦了。不过,为了轻轻的健康着想,我可不会让他干涉到轻轻的休息。

  轻轻苏醒了,如医生料定的,轻轻果真暂时失去了记忆,付涛依然联系不上,胖子每天都陪在他身边,失去记忆的轻轻似乎特别喜欢逗他。见女儿恢复了健康,生意场上的事情又急,卫伯伯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把轻轻交给了胖子和警察,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当下最重要的是保证我和湄姨的安全,轻轻遇袭,会不会与我有关,这些都需要我去证实,不能坐以待毙了。
Junic
2012-9-17 08:57 PM
第八章 盯梢

  湄姨替我办的事情有结果了,湄姨再三问我:“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是的,不然你我都有麻烦。”

  “对了,湄姨,替轻轻急救的医生您认识吗?”

  “哦,他是你卫伯伯的朋友,怎么了?”

  “我有件事情需要找他证实一下,这件事情就交给您了,我有种感觉,轻轻出事可能和我们有关。”

  听了我的话,湄姨皱起了眉头,她下意识地将烟放在嘴边,却没发现烟还未点火,是不安吗?

  以前看间谍剧,都有反跟踪,我从中得到了灵感。我让湄姨调查的是袁一博的居所,湄姨在这个城市开酒吧有好几个年头了,认识的人不少,找人可以用得上的资源不少。上次袁一博的冲动,暴露了他自己,我记住了他的车牌号,这个大有用处。湄姨也承认,车牌号帮上了忙,更让人吃惊的是,他使用的名字是真的,也许他觉得可以一次成功,没有必要在我面前使用假名吧。

  他现在住的地方叫桂香居,B栋402,桂香居是近两年开发的房子,房价不菲,房产、奥迪,他哪里来的财产?父母双亡,出身农村,他的身上没有有钱子弟的气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对他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那场大火同时改变了我们的命运,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他对我的仇恨是怎样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还有他也是被领养而后改了姓名吗?

  自上次车祸后,我想到了一点,我自被他推下崖到获救,到改变形象,这么长一段时间,我的存在,只有身边的这几个人知道,这足以说明是有内鬼?会是谁呢?这个内鬼不揪出来,我和湄姨都寝食难安。

  此刻我坐在桂香居对面的咖啡厅里,我这种做法无异于守株等兔,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对方可是一个一心想置我于死地的人。等了一个多小时,没有看到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呆得太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买完单走出咖啡厅,我立马瞧见了那个人,该死的,怎么办?我冲回咖啡厅,服务生迎上来:“******,您忘了东西吗?”“不是,我现在要去参加朋友的舞会,忘了带假发,请问洗手间在哪里?”服务生答道:“那边左转就是。”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洗手间,从提包里拿出棕色假发戴上,再戴上茶色眼镜,必须快,如果他是开车,我肯定追不上了。

  冲出咖啡厅,我意外地发现他居然没有开车,而是在桂香居门口徘徊,似乎在等人。我拿出手机,假装在听电话,为了不使人怀疑,我时不时地发出笑声。我边讲电话边向桂香居走去,心里好紧张,汗滴下来了。站在桂香居前的他似乎比我还紧张,他不停地播电话,似乎没有人接听,他似乎很烦躁。我想冒险一次,我把手机贴在耳边,向他走去……

  我边走边专注地看他的手机,与他擦身而过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电话号码:277989*。最后一位数没有看到,不过已经很棒了,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一直向前走,一直走到有拐弯的地方,拦了辆出租车,回到了回合酒吧。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我,我成功了!
Junic
2012-9-17 08:57 PM
第九章 是他还是他?

  夜深了,酒吧里人声鼎沸,喜欢夜的人沉浸在这夜色里。顾不了外面的客人,湄姨与我一起窝在她的房间里试播电话,

  2779891:你好,我是袁一博的朋友,是他给我这个电话的。

  袁一博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

  2779892:你好,我是袁一博的朋友……

  对不起,你打错了!

  2779893:你好,我是袁一博的朋友。什么,是快餐店?不好意思。

  2779894:空号。

  2779895:你好,我是袁一博的朋友,请问你认识袁一博吗?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

  等等,这个声音好熟悉。

  “你是张一围吗?”

  “是啊,你是哪位?”

  “啊,我是卫姐。”

  “卫姐,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还问什么袁什么的。”他的声音很疲惫,他今天一整天都陪着轻轻吧。

  “哦,我想找一位朋友,他的邻居给我这个号码让我试一下,没想到打到你这里来了,你这是在?”

  “2779895这是我们宿舍的电话。”

  “你们宿舍,你们宿舍住了几个人?”

  “就两个,本来是四个,有一个休学了,还有一个,交了女朋友后就搬到外面去了,现在就我和付涛,不过付涛好几天不见踪影了。现在警察也在找他,说他可能是伤害轻轻的凶手。”

  “行,谢谢。轻轻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连她父亲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卫姐,我好累,我要睡觉了,不好意思,明天还得早起去医院呢。”

  “好,明天我也会去医院看轻轻,88”

  挂了电话,我和湄姨陷入了沉思,大学宿舍的电话,周一围和付涛,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会是内鬼吗?更离奇的是,付涛失踪了,轻轻遇袭,难道说这一切都和我有关,是我连累了他们?

  为了证实这一点,我们把接下来的电话打了一遍,基本排除了其它的号码,看来只能是周一围和付涛中的一个了。

  “俏儿,”湄姨欲言又止,“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什么话,你说。”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只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被杀的对象,既然知道了,你可以离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办护照,你到国外去生活……”

  “妈,你应该明白我的感受,为什么你选择开酒吧,为什么你选择在黑夜里生活?我没有办法忘记那场火,我以前不明白我自己为什么活着,现在明白了,为了赎罪,活着,对我们来说,就是折磨,就是最大的报复,如果当初轻轻他们没有救我,我已经解脱了,可是,我活过来了,我又见到了你,我不能抛下你一个人,我以前恨你,恨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可是当我知道你是为了一个人承担罪责时,我就再也没有办法抛下你了。如果要走,我们一起走。”

  湄姨低头苦笑:“我走不了了,这个城市把我绑住了,一个杀死自己丈夫的女人,是打着幸福的旗号进行的犯罪,可是幸福没了,还让你也背负了这么大的苦难,对不起……”

  眼睛要流下来了,我仰起头,这种时刻不能哭,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互相依靠了:“妈,既然都不愿意走,我们把事情作个了结,然后一起去国外生活可以吗?”

  湄姨点点头,是的,一切作个了结,然后我们一起离开,去过属于自己的正常生活,那一天,一定不会远。
Junic
2012-9-17 08:57 PM
第十章 轻轻的迷解开了

  医院。这两天没有来看轻轻,真有点想她了。我带了鲜花和水果,还有几本杂志。对于轻轻,感觉很复杂,如果不是她,我已经到阎王爷那里报道了吧,已经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这样就解脱了。可是,我又感谢她,因为她,我又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不管怎么样,轻轻,是我的好妹妹,是的。

  “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啊,是欧阳队长啊,这么巧。”

  “嗯,是啊,你妹妹遇袭案没破,现在连她男朋友也失踪了。我们也很头痛啊。”

  欧阳易还真是个爽朗的人,我们一起走进病房,咦,胖子没在。轻轻正坐在病床上翻看一本杂志。看见欧阳,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欧阳不好意思地冲我做了个鬼脸。

  “轻轻,还记得姐姐吗?”轻轻仔细看了看我,慢慢地摇头:“不记得了。但我听胖子说过,你是我姐姐,叫卫俏,对吗?”

  “是的。”

  欧阳好奇地打量着我和轻轻:“你们姐妹俩长得不太像啊。”

  “欧阳队长,我是爸爸收的干女儿,和轻轻并非亲姐妹,你不记得了,上次在医院,已经讲过的。”

  “哦,是的,那卫******原本就姓卫吗?”

  没想到他突然来此一问,我有点慌神,这时候,只听到“砰”地一声,病床旁的花瓶掉在地上成了碎片,“不好意思,是我太不小心了,我只想倒杯水喝,没想到……”轻轻脸红了。

  我马上找来护士******收拾,轻轻转过头对欧阳易毫不客气:“欧阳队长,好不容易我姐妹俩聚一下,想说说悄悄话。能不能换一天审问。”

  欧阳易没想到轻轻直接针对他,他非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我就告辞了,再见。”

  见欧阳易走出病房,轻轻的脸色才缓和下来,护士******打扫完毕,出了病房,我走过去关上了房门。轻轻住的是单人病房,环境不错,适合说话。

  其实来之前我没想到应该去轻轻说什么,可是,刚才验证了我一个想法,加之昨晚湄姨告诉我的信息。我觉得过来医院是绝对有收获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敏锐,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我只知道,自从我“复活”之后,遭遇的人与事都乱套了。

  那天看到轻轻遇袭时的照片,第一感觉是血太多了,事后证实,轻轻流产了,急救的主治医生是卫伯伯的朋友,他隐瞒了这一点,是考虑到卫家的面子吧,毕竟卫伯伯在本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一点是,刚才轻轻的解围太巧了,适当地化解了我的危机,还有她看我的眼神,分明认得我,她没有失忆。

  “姐,你在想什么?”

  “轻轻,你怀的孩子是付涛的吗?”

  轻轻愣了,但马上笑了:“你知道了啊,我原本想找一个人好好谈谈,想来想去只有姐姐一个人,可是你似乎很忙,总是不来医院看我。”

  果然是,轻轻怀的的确是付涛的孩子,只是他们只同过一次床,付涛很少和她一起过夜,唯一的一次是喝醉了酒,糊里糊涂犯下的。

  “那你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果真是有人故意的吗?”

  轻轻摇摇头:“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楼下有我的包裹,走到三楼的时候,就出事了。”

  “为什么要装失忆呢?”

  “因为我知道凶手。”

  “什么?是谁,付涛吗?”

  “不是,是胖子。”

  想起轻轻出事当日胖子红肿的眼睛,我实在不敢相信,如此忠厚的一个人居然会……

  通过轻轻的讲述,我终于知道了当日事发的经过以及她假装失忆的原因。轻轻和付涛最近一直不大对劲,付涛对她越来越不耐烦,外出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本来,大学生怀孕就有点难堪,再加上付涛的态度,轻轻一直没向付涛坦白。这期间,胖子曾多次暗示轻轻,付涛有了别人,轻轻极度烦躁之下,对胖子一直恶言相向,甚至,那次在酒吧打了他。那天,她接了电话下去拿包裹,走到三楼,胖子突然出现,一再要求她不要去取包裹,两人纠缠之间,胖子失手将轻轻推下楼梯。

  “我知道胖子对我的感情,我不希望他坐牢,我似乎还应该感谢他,孩子没了,我和付涛的最后一点牵绊也没了,这样也好。”

  的确,这样也好,作为当事人,只要轻轻不指证胖子,警方那边似乎也没有找到目击者和确切的证据,胖子应该会没事,轻轻经过这事,已经对付涛死心,也不会再痛苦了。只是胖子为什么阻止轻轻去取包裹呢?包裹里有什么?又是谁寄给轻轻的?

  当日事出突然,包裹现在还在吗?这一点,轻轻也很想知道,当我提出要求后,她表示马上联系学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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