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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代罪闲妻 作者: 林晓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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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ynhotmilk
2010-8-9 03:56 PM
为了解决父亲的债务,她不得已只好代债主的女儿出嫁,
嫁给一个充满恨意的男人,成为一场复仇游戏中的代替品,
还要完成让男方主动离婚的终极使命!
但老天彷佛觉得她还不够惨,竟开了她一个大玩笑,
她暗恋已久的人,正是她要代嫁赎罪的对象!
两人原本就遥远的距离,这下更是遥不可及,
挟着仇恨之火,他每天像对待佣人般使唤刁难她,
而她不敢反抗,只能逆来顺受像个委屈的小媳妇。
朝夕相处下,他好不容易对她渐渐敞开心房,
不仅愿意关心她,出国洽公还为她带了礼物……
她原以为,属于她的幸福终于来临,
直到真正的千金小姐找上她,提醒她快点离婚──
美梦破碎了,她终究只是个替身……
elynhotmilk
2010-8-9 03:57 PM
楔子
-
  任瑶瑄才来到腾达投资股份请不要发布广告的门外,就听到了由里面传来如雷的欢呼声,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一见到她的身影,「腾达」的会计小姐简直像是火箭一般的冲向她,笑到眼睛都瞇成了一条缝,只差没有当场失控的大叫个几句。
  「子怡姊……」因为公司之间的业务往来,任瑶瑄和郑子怡平日有不少帐目上的接触,所以非常熟。「怎么了?你们公司有人中乐透吗?」
  「比中乐透还要不可思议!」郑子怡马上喋喋不休起来。「妳知道我们老板在南美洲的委内瑞拉有投资,几年下来,原本以为会血本无归,但是消息传来竟然挖到了石油!而一座废矿的矿区,居然藏有丰富的铁砂,妳能想象吗?石油和铁砂,我们公司发了!」
  「恭喜啊。」任瑶瑄也感染到了这份喜悦,忍不住望向毛伟刚的办公室。
  她心里清楚毛伟刚对她这个别家公司的小会计没有任何的印象,但是她对他,可是印象非常的深刻,他的模样早已深嵌在她的脑海里。
  他有一张像是贵族般高贵且冷漠的脸庞,五官比混血的模特儿还要俊帅,有种谜样的性感,看来就不是一个好掌握的男人。超高的身形、黝黑的皮肤,使他增添了一些危险的气息,而那深不可测的墨黑双眼,直教人捉摸不定……
  她偷偷喜欢他好久了。
  喜欢他的坚毅、他的沉稳、他的无私、他的勇于承担责任。
  其实,「腾达」的财务状况一直不是很理想,始终是在小亏损的边缘,公司财报并不好看,但是前不久有个员工因为出车祸,全家经济陷入了窘境,而毛伟刚即使手上根本没有余钱,还是把已经贷了款的住家,再拿去贷了第二胎,只为了帮员工度过难关。当她由子怡姊的口中得知这件事时,还曾红了眼眶。
  有钱的人帮助人,是理所当然,但自己都泥菩萨了,还能慷慨解囊,那才是真的高贵。毛伟刚不只外表出色、长相极品,他还有一颗令人尊敬的心。
  现在他拥有了石油与铁砂,她真是由衷的为他高兴。
  「瑶瑄,妳知道吗……」郑子怡还有下文,「不只是公司发了,连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大发特发了!」
  「你们每一个人?」她知道「腾达」有二十几名的员工。
  「按照年资,我们老板要给大家数目不等的吃红。」郑子怡乐翻天。「我可以买房子了,我有头期款了!」
  「子怡姊,太好了。」任瑶瑄也替她高兴不已。
  「不过该做的事还是要做……」郑子怡收敛了下心情,看着她问:「要对上个月的帐是吧?」
  「嗯。还有一些应收帐款要请款。」她微笑的说:「现在你们『腾达』开出的支票是铁票了。」
  「一个月期如何?」郑子怡自己作主问。
  「但你们一向是开三个月期的……」
  「瑶瑄,我们『腾达』不一样了。」
  「说的也是。」任瑶瑄偷偷的望向毛伟刚身处的办公室,这会他正在讲手机,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好像是刚刚征服沙场的伟大战士,拿到了属于他的皇冠与奖赏。
  眷恋不舍的收回视线。现在的他更可以呼风唤雨,可以拥有全世界最好、最上等、最高级的一切……对她而言,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男人了!
elynhotmilk
2010-8-9 03:58 PM
第一章
-
  苏光磊不知道这个仪表不凡、气宇轩昂的男人凭什么闯进他的办公室,但是他瞧这小子睥睨的眼神、微带轻讽的嘴角,还有那目空一切的高傲,觉得有点眼熟……
  对了!
  他就是前阵子上过电视、风光了一阵子,在委内瑞拉挖到石油及铁砂矿的幸运儿。
  「你是……」苏光磊站起身。「媒体报导的那个『上帝眷顾的宠儿』吧?」
  毛伟刚觉得可笑。他才不是什么「上帝眷顾的宠儿」,他是靠自己的努力与投资,再加上精准的眼光,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他也曾背负沉重的经济压力和利息支出,投资公司岌岌可危,甚至随时可能宣告要倒闭……
  如果不是石油与铁砂的挖采成功,他的人生不可能逆转。
  而现在—
  该是他替死去的父亲出一口气的时候了。
  从自己带来的牛皮纸袋中拿出了一份旧剪报,他将那份剪报往苏光磊的办公桌上一扔。
  「自己看看吧。」毛伟刚语气冷酷道。
  看那犀利的眼神、精明的气势和咄咄逼人的霸气,这小子摆明了「来者不善」,好像和他有过节,但是他记忆中并没有这小子的存在,难道是他找错人?
  「毛正崴是……」苏光磊很快的看过报纸。他记得这个人,十年前因为破产而跳楼身亡。
  「我的父亲。」他眼神透出又冷又凶狠的目光。
  「我很遗憾—」
  「是你害我爸爸破产的!」毛伟刚截断苏光磊的话,直接导入正题,「当年你一连抢走了我爸爸几笔大生意,使他周转不灵,并且和人串通,故意害我爸爸公司的一些大工程验收不过。」
  「你这种武断的说法—」苏光磊直觉就要否认。
  毛伟刚用手势阻止他再往下说。「不用再狡辩了!我不想听,那并不能使时光倒流、让我死去的父亲重生。」
  这下子苏光磊干脆以静制动,看看他要出什么招。
  而毛伟刚更干脆,将整个牛皮纸袋都往他的办公桌上扔,决定要给他致命的一击。
  「这是你向一些银行、地下钱庄贷款的合约与借据影印本,我特别帮你全都整理出来了。」
  「你这小子—」苏光磊顿时有种被掐紧脖子的窒息感。
  「银行还好交涉,但是地下钱庄的高利贷……」
  「你想怎样」
  「你不知道地下钱庄那些人是***不吐骨头,像吸血鬼一样的吗?」毛伟刚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我想你要不是借贷无门,应该不会这么蠢。」
  苏光磊当然可以大发雷霆,或叫大楼的保全人员上来,但是把事情闹僵了,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他相信对方是有备而来。
  「你的目的是什么?」他单刀直入的问。
  「让你破产。」毛伟刚皮笑肉不笑的说。
  苏光磊的表情霎时僵硬。他的公司现在的确是处于风雨飘摇的状态,只要再一根稻草,就足以令他完全垮台。
  「虽然我原本是这么打算,但是……」他不想要自己和他一样。「我不喜欢血淋淋的画面。」
  「很好。」苏光磊稍稍的暗喘了口气。看来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你有一个女儿。」他打听过,很清楚苏家成员有哪些。
  「你想怎样」一听,脸色惨白。
  「我要娶她。」毛伟刚宣布。
  「你要娶我女儿」
  「你没听错。」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像毛伟刚这种女婿,八成是所有的丈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乘龙快婿,但他现在开口说要娶他唯一的女儿,他竟感到恐惧,好像是撒旦降临一般,令他双腿直打颤。
  「你认识宝媛?」苏光磊带着抖音,说出了女儿的名字。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事已私下在进行?
  「我不认识!」冷冷一哼。
  「那你还要娶她」
  毛伟刚露出嗜血的表情,目光透着嘲讽。「苏光磊,现在球在我手上,由我来决定要怎么玩,你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苏光磊面如死灰,整个人像是要瘫软掉。他只有一个女儿,他的宝贝女儿啊!
  「叫你女儿来见我。」毛伟刚撂下话,无视于他的反应。
  「你有事就找我,不要—」
  「这是我家地址。」他递出一张纸,不容反驳。他等这天已经等很久了。
  「毛伟刚,我一向不求人,你不可以对一个无辜的女孩—」
  「我只等三天。」毛伟刚一副懒得再听苏光磊长篇大论的表情。「三天一到,事情如果没有一个结果……那么,当你有想要跳楼一了百了的念头时,想想我的父亲。」
  「十年前的事,我真的没有……」
  「别再侮辱我的智商,也别再考验我的耐性。」他的忍耐似乎已到了极限。「苏光磊,你欠我爸爸、欠我们毛家一个公道,而我一定会讨回来。」
  「又不是我叫你爸爸去跳楼的……」苏光磊嗫嚅的反驳。
  「你是那只推他跳下去的黑手!」毛伟刚咬牙切齿的冷笑。「而我要你付出的代价就是你的女儿。」
  任景硕的老态在一夜之间显露出来,他努力想要解决问题,但是问题并不好解决。一千万……他怎么还得出来?
  苏光磊已给了他另一条路走,虽然荒谬、虽然不合理,可是总要试试。
  任瑶瑄才刚下班进门,又渴又累,却见她父亲坐在客厅[词语过滤=#313]上,一脸沮丧。
  「爸,你怎么了?」忘了渴、忘了累,她马上贴心的坐到了爸爸身边。
  「瑄瑄……」任景硕突然有些激动,握住了女儿的手。
  「爸,出事了吗?」任瑶瑄直觉的问。
  「唉—」大叹了口气。他现在才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
  三年前透过关系向苏光磊借了一千万开设印刷厂,以高于银行五倍的利息每个月硬撑,以为终究会有大发利市或至少转亏为盈的一天,但是他想得太美、太天真,印刷厂已算是夕阳产业,电子书都已经要上市了,他的公司根本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已……如今别说本金,他连利息都付不出来!
  「瑄瑄,爸爸必须拜托妳一件事。」他不想为了维持做父亲的莫名尊严而再硬撑下去,既然是一家人,那么大家就要一起努力解决问题。
  任瑶瑄点头,露出乖巧的眼神。
  任景硕很快但又清楚的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解决的办法。
  「代嫁」她不懂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
  「代债主的女儿出嫁。只要妳肯当冒牌新娘,那么我欠下的一千万,就能一笔勾消了。」他有点急迫的说,好像怕女儿不点头答应似的。
  「爸,现在又不是古代!」
  「我知道,所以妳要先和苏小姐……」任景硕以急促口吻交代,「先碰个面,谈一谈细节。」
  「苏小姐才是正牌新娘?」任瑶瑄问。
  「对。」
  「那她为什么自己不嫁?」
  「瑄瑄……」任景硕语气哀求,「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嫁,但是……但是只要妳肯冒充一下她,那么……一千万的债务就没有了,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不过……」
  「爸,你问过姊姊了吗?」她想知道姊姊是否也知道这回事。
  「我问过了汝汝,她不愿意。」
  任景硕没有隐瞒,他的确是问过大女儿,但大女儿一口就拒绝,讲明了她不做这么荒唐的事。
  任瑶瑄并不意外这个答案,她的姊姊一向都是自我主义者,最爱的人就是她自己,才不会为了爸爸去做任何的牺牲。
  「瑄瑄,我不想逼妳,可是……」
  「爸,只有这一条路吗?」她实际的问道,「冒牌新娘这种事可不能玩笑,不是小事。」
  「所以说,妳要先和苏小姐碰个面。」他知道小女儿心软又善良,这事已成功一半。
  「她……」任瑶瑄有些挣扎。「爸,你到底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自己不嫁?」
  「呃……我不清楚。」
  「是对方……那个男人有什么问题或缺陷吗?」她不是没有感觉的人,面对要和陌生人成为夫妻,她也会害怕啊!
  「这妳要当面问苏小姐了。」
  「爸,所谓的冒牌新娘,是只要在结婚当天虚晃一招,还是……」任瑶瑄不能接受自己的贞躁可能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夺去,因为……她心中已有了默默喜欢的男人。
  「问苏小姐……我来安排妳和苏小姐见面。」任景硕只能这么说。「明天好吗?」
  她能说不好吗?
  「瑄瑄,爸爸只能靠妳了!」
  「嗯。」任瑶瑄无法迟疑,但是心却往下一沉。
  
  苏宝媛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名媛。
  冷艳、丰腴、下巴总是抬得高高的,美则美已,但给人一种势利、难以亲近的距离感。
  所以,虽然她是温柔微笑的看着任瑶瑄,可眼中就是有一抹挥之不去的轻蔑,她把别人都当成是次等生物,但表面功夫早已训练得炉火纯青。
  面对突如其来的婚姻,她当然会去打听一下要娶她的这个男人,本来她还欣喜若狂,因为毛伟刚简直是上帝特别打造出的礼物,尤其是他有石油与铁砂矿区,就算不是TW首富,起码这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而她正在庆幸自己命好时,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是别有目的!
  当年她父亲害他爸爸破产跳楼,他是为了复仇,为了要让她父亲痛苦,所以才要娶她,以伤害女儿来折磨一个父亲,这个男人……
  心够狠!
  当她知道缘由后,她当然不愿意嫁,就算对方是布莱德彼特或钱宁戴普,她也不想折磨自己,因为这个男人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恶劣、卑鄙、无情、残酷的方式来整她、折磨她、凌辱她,可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爸爸破产,她说什么也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找人代嫁。
  对!谁说一定要正牌新娘上场
  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完全不同气质的女孩,苏宝媛不屑的轻笑。
  漂亮程度……勉强,小家碧玉。
  身材指数……刚好及格,太过纤细。
  气质评分……差强人意。
  对她而言,要这个女孩来扮她,是有些委屈了她这个千金小姐,但是她眼前也只能靠这个女孩来救自己,只要这个女孩有点脑袋,或许大家都可以顺利脱身。
  「妳叫任瑶瑄?」
  「苏小姐。」她客气有礼的响应,但表情忧虑。
  「叫我宝媛吧。」明明是热络的话,但是由苏宝媛的口中说出,感觉就是冷冰冰,没有一点诚意。「如果妳决定要扮我,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字。」
  任瑶瑄没有出声,态度有点保留。
  「还没做好决定吗?」苏宝媛有些假意的关怀。「放心,我不会让妳去嫁一个怪物或是变态。」
  「那妳为什么自己不嫁?」任瑶瑄脱口而出的问。现在她非但没有减少担心,反而更添一层焦虑。
  「因为我不爱他!」
  「就这原因」
  「他以为他财大气粗,就可以为所欲为。」苏宝媛把自己说得像是贞节烈女,而对方是个土财主似的。「我不要没有爱情的婚姻。」
  她也一样!但这大小姐似乎不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妳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如果她真的要代嫁,她要知道自己是处于什么样的状况。
  「因为我爸需要他的钱周转。」苏宝媛说出事实。
  「就像我爸……欠妳爸爸钱?」任瑶瑄露出苦涩的表情。看来,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是可以这么说。」
  「但是……」她不相信对方那么蠢、那么好骗。「他要娶的人是妳,如果到时候新娘是我,他不会有一点怀疑吗?我们俩……可是完全不像的两个人。」
  「妳以为我不知道吗?」苏宝媛看了任瑶瑄半天,除了她的名字,其它的,她都看不上眼。「但是理由可以随我们编,妳可以说妳整容、怞脂,也可以说因为出了车祸意外,全身动过一次重大的美容手术。」
  任瑶瑄听了傻眼。
  「反正只要能唬弄过他,随便妳多天马行空,即使是说到天花乱坠,那都是妳的本事。」
  「我的口才并没有那么好。」
  「任瑶瑄,妳到底想不想解决妳爸爸的问题?」苏宝媛语出威胁。「如果妳不愿意,我要马上找下一个人选。」
  「但是结了婚之后,那……」任瑶瑄有点脸红,难以启齿。「那新婚之夜……万一他真的要…… 我无法……苏小姐,我没有办法—」
  「妳是处女」苏宝媛一哼。
  「我无法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上床。」
  「那妳就自己想办法挡他了。」
  「我……」
  「任瑶瑄,碰到任何情况,妳都可以动脑,想办法救自己,现在是二○一 ○年了,妳还在等白马王子来解救妳吗?」苏宝媛不耐烦的道。「妳自己看着办吧!」
  任瑶瑄像是一个洋娃娃般瘫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我还要再给妳一个任务……」苏宝媛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看来这个女孩是咬牙接受了。
  「我要妳想办法让那个男人讨厌妳、受不了妳,弄到想和妳离婚,当然……妳就是我,我要妳逼那个家伙和『苏宝媛』离婚,这样妳跟我就可以获得自由,大家都解脱。」说得轻松极了。
  她看着苏宝媛。这就是所谓「上流社会」的女人?
  「全看妳了,任瑶瑄,哦不,是『苏宝媛』。」真正的苏宝媛,露出一个看好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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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8-9 04:00 PM
第二章
-
  拿着苏宝媛给她的地址,任瑶瑄来到了这幢位处于大安区知名的豪宅。她不知道自己会碰到什么样的男人?在经过警卫指引,一句请她上顶楼时,差一点就被这提醒而吓到失魂。
  顶楼……
  会是“钟楼怪人”吗?
  呼!她紧张到满脑子胡思乱想了起来。
  走出电梯,任瑶瑄的一颗心还是忐忑不已。这个男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帅是丑?更重要的是,他的心理健不健康?苏宝媛只给了她这个地址,然后就把她推入了虎口,这下……她真的得自求多福了。
  铸著名贵烫金花纹的雕饰铜门一被打开,她整个人就呆立在门口。本来以为会是佣人来开门,或是任何一个她不认识的人,但是……
  毛伟刚
  来开门的人竟是毛伟刚。
  “苏宝媛”他看着眼前这个上门的女人,和自己预期的有些不一样,她看起来……纤细、文弱、楚楚可怜,穿着打扮与气势一点也不像他印象中的“名媛千金”。
  任瑶瑄因为太过吃惊而忘了要回话。她要嫁—不!是苏宝媛要嫁的人,竟是毛伟刚
  “妳到底是不是苏宝媛?”毛伟刚因为对苏光磊的怒气而没给她好脸色,他恨苏光磊,那是铁一般的事实,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他对她没有印象……
  他对她真的没有印象……
  她觉得很悲哀,和“腾达”配合了那么久,和子怡姊也算很熟了,但是毛伟刚对她这个小会计却没有印象……任瑶瑄真的好感伤。
  “妳不会是突然变哑巴吧?”毛伟刚极尽讽刺的能事。“为了逃避嫁给我?”
  “我……”她有口难言。“我是……”她咽了口口水。
  “妳到底是不是苏宝媛?”他声音又冰又冷,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我是……”现在还能否认吗?都已经被赶鸭子上架到了这一步,不承认也不行。
  毛伟刚的态度带了点犹豫。他准备应付的女人是眼高于顶、一双手这辈子没有碰过抹布的女人,是那种成天活在名牌、享乐中、不知人间疾苦的女人,而眼前这个女孩……
  看起来明明就像个邻家女孩。
  “妳爸爸是谁?”毛伟刚突然问。
  “我爸爸是……”任瑶瑄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她父亲的名字,要不是苏宝媛一再耳提面命,她会说出毛伟刚并不想听到的答案。“苏光磊。”
  “妳的职业是什么?”
  “我……无业。”不知道这样回答对不对,因为苏宝媛是真的没有在上班。
  “妳穿成这样……”毛伟刚不是看不起她的穿著,而是她的打扮根本不像一个千金小姐。据他所知,苏宝媛挥霍成性,骄蛮而且傲慢,她的风评并不是很好,所以他更想要好好的“折磨”一下她,而这个女孩……看起来彷佛一阵风就可以吹跑。“妳爸的财务状况真的这么糟?”
  “是。”任瑶瑄这回说的是实话,她爸的财务状况的确糟。
  “妳太瘦了!”
  “我……怞过脂。”
  “妳以美艳闻名。”
  “我因为瘦下来,再加上做了一些微整形,割割这里,缝缝那里……”任瑶瑄随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脸。“连我都要认不得我自己,甚至是我爸爸也都认不得我了。”她夸张的形容。
  毛伟刚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劲。他有眼睛可以看,但是这女孩眼中淡淡的闪烁与忧虑,还有她那有点怯生生的回话口吻与小心翼翼的姿态,令人不禁想要去呵护她、保护她……
  哼!他疯了吗?如果她真是苏光磊的女儿,他还谈什么呵护、保护,他是打算要折磨、羞辱她的!
  “进来吧。”他用邪恶的口吻表示。
  任瑶瑄注视着毛伟刚好几秒。他在邀请她进他家……不!他邀的人是苏宝媛。
  哼!他疯了吗?如果她真是苏光磊的女儿,他还谈什么呵护、保护,他是打算要折磨、羞辱她的!
  “进来吧。”他用邪恶的口吻表示。
  任瑶瑄注视着毛伟刚好几秒。他在邀请她进他家……不!他邀的人是苏宝媛。
  任瑶瑄在电影里看过豪宅,但是第一次走进来,那光可监人的大理石地板、成套的古董家具,看起来既名贵又有质感,显见毛伟刚是个有品味又有内涵的男人。
  墙上很多幅大师的名画,没有时髦、匠气的装潢,这里应该是他的新家吧,感觉就是一个可以让人舒服住在其中的地方。
  任瑶瑄第一眼就爱上了这里,不是因为它是豪宅,而是因为它给她一种“家”的感觉。
  对于“苏宝媛”的反应,毛伟刚有点不解。她真的和他所知道的苏宝媛有很大的出入,她看起来……好像非常喜欢他的家。
  他的设计师曾经提醒他,有些人可能会觉得他要的东西比较保守、没有时代感,但是他不在乎,住的人是他,是他要生活在这里面,他并不在意“有些人”是什么感觉。
  “有壁炉!”任瑶瑄忽然忘情的低呼,好像是看到什么宝藏般。“冬天寒流来时,这个屋子一定很温暖、很有幸福的味道。”
  毛伟刚被她那晶亮的眼神、甜稚的口气和那一股期待给震了一下。在这一刻,他只看到一个单纯、无邪、像孩子般美好的女孩。
  这是苏宝媛?
  任瑶瑄在接触到毛伟刚那探究、好奇又带批判的眼神时,不禁吓了一跳。她疯了吗?她居然因为一座壁炉忘了苏宝媛交代的任务?
  苏宝媛要自由!他不能称赞毛伟刚的一切,她要想办法令他讨厌她。
  “你家……”任瑶瑄换上有些嫌弃的表情。“很古色古香。”
  “你不喜欢?”他刻意问。
  “你家有按摩浴缸这种时髦东西吗?”她故意用轻佻的口吻道。“不会是要坐在古时候那种大木桶里洗澡吧?有自来水吧?”
  对她的转为,毛伟刚眉毛一挑。刚刚那个真情流露双毫不做作的女孩已经不见,现在这个她,比较像是苏宝媛了。
  “言归正传。”反正以后有得是时间,他现在只想把事情搞定。“你知道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吧?”
  任瑶瑄咬着唇,但一想到苏宝媛根本不会做出这种无助又茫然的动作时,她马上双唇一阖。
  “你知道要结婚的事吗?”毛伟刚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她的一言一行、她的每一个反应。
  她点点头。
  “你不反对吧?”他讥诮的问。
  “我……”她又咬了下唇。
  “你不愿意?”他一个冷笑。
  “我愿意!”任瑶瑄冲口而出。
  她当然愿意嫁给他,能嫁给自己一直在心中偷偷喜欢着的男人,那是多么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可是,他要娶的是“苏宝媛”啊……
  “但是,以你现在的条件,你想娶谁都可以……”她说的是自己的想法。“你娶我是为了……”
  “讨回公道。”毛伟刚讲得很白。
  “可是——”
  “你爸爸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一个男人或许不爱自己的老婆,但基本上他一定爱自己的女儿。要让一个做父亲的人痛苦,有什么比折磨他的女儿还能更令他心痛?”毛伟刚无情的表示。
  “所以……”任瑗瑄一叹,“我是要来赎罪的?”
  “随便你怎么想,如果你不答应……”他一脸的无所谓。“你爸会马上破产。”
  她根本毫无选择,也无后退之路!
  “我答应。”她必须把自己当成苏宝媛。
  毛伟刚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他该厌恶她的,该把她当成是一样“物品”就好,可是他却对她异样的感觉……
  “我可以有一个要求吗?”她知道自己是在虎口上拔牙,但是她总有表达意见的权利吧?
  “你还敢有要求?”毛伟刚表情陰沉的问。
  “你……我是说,我们的婚礼……”任瑶瑄的双手不安的扭绞着。“可不可以简单一点?”
  “多简单?”
  “我……只想邀我父母参加。”她指的是苏光磊夫妇,至于她自己的父母,她根本不想令他们看了难过,毕竟她只是个冒牌新娘,她这边的亲朋好友愈少人知道愈好,最好船过水无痕。
  “正合我意!”他也没有想要天长地外,这桩婚姻……说不定很快就会结束。
  “那……”她想要问婚期。
  “时间日期我会通知你。”毛伟刚根本不当一回事,他说的好像只是要吃一顿普通的饭局。“我母亲人在美国,不见得会回来。”
  “哦。”松了口气,至少她不必再扮演媳妇的角色。
  “你只要‘应付’我就好!”毛伟刚意有所指的一句话,给人很大的想像空间。任瑶瑄的脸一红。因为是他,所以她对于新婚夜,不再那么恐惧,甚至……她还偷偷的期盼。但不知他只是在吓她,还是……
  在毛伟刚的想法里,苏宝媛应该不是一个会脸红的女人,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却脸红了。
  “是我看错了吗?”逮到了机会,他就该好好羞辱她一番。
  “你看错了什么?”她低声的问。
  “你脸红了。”
  “我……屋子里有点热。”任瑶瑄马上找了个借口辩驳。“我穿得有点多。”
  毛伟刚不和她争辩,只是继续打量她。他对她可是愈来愈好奇了,一想到将来要对她做的事,他竟感到莫名的不安。
  “我……最后能不能再有一个小请求?”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提出来,但是为了要演好这出戏,为了要让一切顺利,她必须冒险提出来。“非常、非常微不足道的一个小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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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8-9 04:01 PM
“你说。”毛伟刚一副不耐烦的回应。反正,他先听听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你……可不可以叫我瑄瑄?那是我的小名,不要叫我……苏宝媛”任瑶瑄表示。
  “我要不要干脆叫你女神?”毛伟刚挖苦,“瑶瑄?你以为你是我珍爱的女人吗?叫你瑄瑄?你没搞错吧?”他愈说愈火大,“苏宝媛,你不像脑子有问题的样子!”
  任瑶瑄露出了受伤的表情。她的确要求太多了,她是他讨厌、想要折磨的人,他怎么可能像是叫自己亲密爱人般的叫她瑶瑄呢?
  “对不起!”她向他致歉。
  “你确定你脑子没问题?没有其他要求了吧?”
  “我说了对不起了。”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任瑶瑄知道自己有多蠢了。这时她才发现从进站到现在,她竟还不曾坐下来过。“我可以走了吗?”
  毛伟刚居然有想留她下来的冲动,但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个念头。
  “你可以走了。”他给了她一个有屑的眼神。
  任瑶瑄的心情像被人用鞭子狠狠的怞过一般,她的下马微微颤抖,内心充满无助、挣扎与彷徨。但是……她就要嫁给他了。
  不管她是不是要扮演苏宝媛,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么忍受一点羞辱或是折磨双算什么呢?至少她可以待在他的身边啊!
  换了一种想法,任瑶瑄硬是把自己的心情从谷底拉出来,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你要娶我。”
  毛伟刚整个人僵住。
  他甚至不知道“苏宝媛”是什么时候离开他家的,他被她搞糊涂了。
  一顿饭。
  苏光磊完成了身为一个父亲的“托付”。
  一个行李箱。
  任瑶瑄就这样的嫁给了毛伟刚——不!是“苏宝媛”就这样嫁给了毛伟刚。
  那甚至不算是一顿丰富的饭局,以毛伟刚目前富可敌国的财力,那种寒酸的菜色,摆明了就是要给丈人难看,但是苏光磊完全不介意。
  他开心的吃着,不在乎这算不算公开仪式,不在乎女儿是不是真的“嫁了”,老狐狸的他,反正把“女儿”交给了毛伟刚,只要“女儿”不穿帮,那么他就高枕无忧。
  可怜的是任瑶瑄。
  再一次到毛伟刚的家,任瑶瑄这次的心情比上次更加忐忑,她向原来的公司辞去了会计工作,因为她不能再去“腾达”对帐,而且她不知道毛伟刚对她会有什么要求,工作只能暂时停止。
  但她安慰自己,能为自己父亲抵掉一千万的债务,值得了。
  而毛伟刚却是陷入迷思中——
  一个只有独生女的男人,在把女儿嫁出去、尤其是嫁给一个对自己有恨意的男人时,做爸爸的苏光磊为什么可以那么轻松、那么不痛不痒、那么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不怕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吃苦受罪吗?
  而且她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就嫁过来……
  他不要苏光磊的嫁妆,不要苏宝媛带什么名贵的东西进门,可是一个名媛千金,只带着一个行李箱就嫁人了?
  这不合逻辑?
  任瑶瑄不知道毛伟刚的表情为什么带着怒气与紧绷。她自认从头到尾都很配合,不管谁叫她做什么她都照做,她是最合作的“新娘”啊!
  “我……”她清了清喉咙。“现在……”
  “现在怎样?”一股莫名的怒气在他的全身四处奔窜着。
  “我的行李箱……”任瑶瑄像是一个小媳妇似的。“要拿到哪个房间?”
  她是个识趣的人,根本不敢直接提主卧室,也没这么白目,她不敢妄想这个男人真的会把她当妻子看,他一开始就表示得很清楚了。
  “跟我来。”毛伟刚冷冷的说。
  于是,任瑶瑄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感觉上好像是来这个地方报到的外佣。由他那绷紧的脸部线条看来,她确信他非常、非常不满意她,今晚,是不可能有任何浪漫了。
  毛伟刚带着“苏宝媛”来到这层豪宅最不起眼的一个房间前。
  “这里。”他把门打开。
  一目了然……
  她只要一眼,就可以看遍这个房间,大概五坪大,一张单人床、一个小衣柜、一张小桌子、一方简单的浴室,比最阳春的学生宿舍还阳春,至少学生宿舍还有电话、电视和小冰箱什么的。
  “这是……”任瑶瑄小声又小心的问。
  “佣人房。”
  “你……让我住佣人房?”她的心一怞,微微泛起酸楚,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大概阳台都比这间佣人房舒适吧。
  “你觉得……“毛伟刚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对你太厚待了?你预期是睡在厨房地板上?“
  任瑶瑄畏缩了一下,本能的摇摇头。
  “这房间不正配你的行李?反正你也只带一个行李箱来。”
  “是……”喉咙一紧。她暗恋的这个男人,怎会这么对待一个女性?她错看他了吗?
  “你以为你是来当豪宅女主人?”他冷讽。
  “不……”她马上说。
  “你配吗?”他平静的问。
  眼眶瞬间红了。“我……不配。”她任瑶瑄还有自知之明。
  毛伟刚本来就是打定主意要羞辱她,但是她眼中那强忍、晶莹的泪光,顿时教他觉得自己是没有人性的野兽,今天毕竟是她的大喜之日。
  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心一软他就输了,他明明可以娶任何一个女人,但他却选择了苏宝媛。
  “你先收拾一下行李吧。”他连佣人房都没有跨进一步,直接命令她。
  “好。”她没有任何反抗或拒绝。
  “明天早上五点就要起床,先把整个屋子收拾、擦拭一遍,我不喜欢灰尘。”
  毛伟刚又交代打扫工作,真把她当成佣人差使。
  “五点?天都还没有亮……”即使她是平凡家庭出身,也没那么辛苦过。
  “苏宝媛……”他忽然捏住她的下巴。“难道你打算睡到日上三竿。”
  “不!可是——”
  “我七点要吃早餐。”他收回捏她下巴的手。
  “早餐……”她是会煮早餐,但是,她连他家冰箱里有什么东西都还不知道,而且……他没有提到家用,难道……
  “你知道怎么做早餐吧?”毛伟刚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如果不会,可以去外面买回来,假装是你自己弄的,只要混得过去,就是你的本事。苏宝媛,现在该是你放下千金小姐身份,学做事的时候了。”
  “我的手边没有多少钱,请问……你一个月会给我多少家用?”趁自己的勇气丧气之前,任瑶瑄提到了这个敏感的问题。
  “终于扯到钱了!”他的目光凌厉,带着冷嘲热讽。“一个月给你一万。”
  “一万?”她有些错愕。
  “太多?”毛伟刚说,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一万台币?”任瑶瑄再次确认。他不是有石油又有铁砂矿区吗?现在台北物价这么高,什么都涨,她之前吃住在家里,再怎么省,一个月也不只花一万,他却只给她一个月一万家用?
  “我不知道你有幽默感?”
  “但是……”
  “只买食物、日用品,其他的你又没有任何开销,我还觉得一万元太多呢。”
  所以他真的只当她是他屋子里的一个佣人?对了,他早摆明是娶她回来折磨的,还能有一万元家用,她要心存感激了。
  “那么……谢谢你了。”她衷心的说。
  毛伟刚的心口一紧。每次只要她向他道谢或致歉,他都会有这种感觉。
  “你早点睡吧。”他粗声表示,想要早一点从她身边走开,不想看了她让自己莫名的难过。
  “那今晚……”她犹豫的、轻声的说,目光不敢直视他。
  “你以为我会碰你?你在等我碰你?”毛伟刚不敢置信的问。
  因为他的语气太嫌恶,所以任瑶瑄非常的难堪,羞愧到下不了台,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苏宝媛,抬起头来。”他要求。
  她没有抬交通法规,反而垂得更低。
  “我叫你抬头!”毛伟刚提高音量。
  她拒绝照做,她根本没有脸见他,那两句话太伤人、太侮辱人、太教人无地自容了。
  “瑄瑄。”他突然叫出她的小名。
  任瑶瑄终于缓缓的抬起头,怯怯的面对他。
  “我对你没有兴趣。”毛伟刚不想这么恶毒,但是这些话,就是由他口中说了出来。“我对苏光磊的女儿不会有任何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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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8-9 04:15 PM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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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五点起来打扫。
  要准备早、晚餐,不管他吃或不吃。
  出门前要先让他知道,要得到他的同意。
  没有蜜月。
  没有一句好听的话。
  没有一个友善、温柔的表情。
  任瑶瑄知道自己像是一个佣人,而毛伟刚也真的把她当成佣人。他对她没有兴趣,她不必担心他会半夜进佣人房,很明显的,他是这个豪宅的主人,她则是豪宅里的佣人,难怪苏宝媛要找个冒牌新娘。
  但是,她却开始觉得这是一种幸福……
  她可以为他洗衣、煮饭、收拾屋子,可以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虽然他总是忙到很晚才回家,对她百般挑剔,嫌她煮的咖啡不好喝,衬衫的领口和袖子没有刷干净,家里还是有灰尘……这些她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
  她能留在他身边。
  她能待在有他的屋子里。
  当然,她知道毛伟刚是在折磨她。像是他打了电话说要回来吃饭,结果她弄了三菜一汤,乖乖地等他回来,他却拖到十点才进门,再告诉她一句:他已经在外面吃饱了。
  尽管菜和汤都冷了,她还是照样把它吃完,因为她认为自己没有资格抱怨,没有权利挑剔,她只能任劳任怨。
  又有一次,他打电话回来,要她陪他去参加宴会,要她穿上她最好的衣服、戴上她最好的首饰,可是到了宴会场所,他并不向大家介绍她,反而是她晾在一边,然后和其他花枝招展的女宾客调情。
  她还是只能笑笑。
  于是有人以为她是他的秘书或特助,认为她的角色无足轻重,接着那些女人不把她看在眼里,当她是空气般不存在。
  好吧……反正她也真的不是他的什么人。
  但是,当有其他男人来向她攀谈或搭讪时,毛伟刚又会像是一只喷火龙似的赶来她的身边,像在向众人宣示他的主权般。
  “你刚刚在干什么?”他好像一个吃醋的丈夫,双眼中有熊熊的烈火。
  “聊天……”
  “我看是招蜂引蝶吧?”他射来一记凌厉的瞪视。
  “我?”她无辜的指着自己。
  “难道是我?”毛伟刚做贼的喊抓贼。“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苏宝媛,你现在是我毛伟刚的太太,不要丢我的脸,别想勾三搭四,安分一点!”
  “勾三搭四?”任瑶瑄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话会用在自己身上。
  “你不懂成语吗?”他又是一句羞辱。
  “毛——”她不知道怎么称呼他,这些日子以来,她还没有正式的叫过他。
  以前到“腾达”,她是跟着于怡姐叫他尾董,现在呢?
  她也不敢直接叫他毛伟刚,而“主人”那样的字眼,一叫出来,就是羞辱她自己。
  “毛伟刚。”他似乎是在默许她,可以直接称呼他的名字。“苏宝媛,你到现在还不清楚你自己丈夫的名字吗?”
  “我没有勾三搭四。”她着重澄清。“而且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
  “你和那些男人‘谈笑风生’!”
  “那是因为他们先来和我打招呼。”
  “你可以说你已婚。”
  “你有向大家介绍我是你老婆吗?”
  没有,他知道该这么做,但是他没有,好像他并不想把这头衔给她。
  “苏宝媛,你是在顶嘴吗?”他一个冷眼回视。
  “我……”任瑶瑄摇摇头。“我不是。”声音弱了下来。
  和在场这些衣香鬓影、个个穿金戴银像是孔雀般的女士、名媛比起来,她显得过分清纯不世故,这和苏宝媛在外的名声显然不同。
  “没碰上熟人?”他试探。
  “没有。”
  “你不是社交名媛吗?”
  “今晚……”任瑶瑄故意很仔细的看了看在场的人。“没有碰到。”
  “可惜了,我还想多认识一些你的朋友。”毛伟刚露出遗憾的表情。“据说你以前交过不少男朋友,有小开、有演艺圈的玩咖,还有开夜店的。”
  “是吗?”她并不清楚苏宝媛的私生活。“传言……总是会夸大了些。”
  “苏宝媛,如果让我逮到你和其他男人有什么……”他严正警告她,“我绝不会饶过你的,你给我记住了!”
  “你……是在吃醋吗?”任瑶瑄有着莫名的惊喜。
  “不,我只是不允许你把我当成傻瓜。”毛伟刚用眼神告诫她。“苏宝媛,你会发现我不是一个好哄、好耍骗的男人。”
  “我还以为……你会急着摆脱我。”这话她是说给自己听的。
  “哼!我看你的日子过得挺快活的,我为什么要急着摆脱你?我的目的又还没达到。”
  任瑶瑄望着地面,没有再说话。
  “总之,你离所有的男人远一点!”毛伟刚不知哪来的占有欲。他已经在乎起她了吗?
  她点点头,心里却满是甜蜜。“日久生情”果然是可能的,哪怕他当她是苏宝媛,对她恨之入骨,但毕竟人……
  还是感情的动物。
  又过了一个星期,毛伟刚告诉她,他要去一趟委内瑞拉出差,要她到他房间帮他收拾行李。
  任瑶瑄很乐意,她觉得自己有一种甜蜜幸福的感觉。一进主卧室,看他其实把自己要带的衣物都丢在床上,她只需折叠好,然后再放进他要带的行李箱里就好,这些动作并不难,而且给她一种真正为人妻子的感受,是他毛伟刚的妻子。
  忽然,毛伟刚丢了一盒东西到行李箱中,似乎是房间的、特别要做给她看。
  任瑶瑄看见了,而且她看得一清二楚。
  保险套?
  毛伟刚带了一盒保险套要去委内瑞拉?
  他刻意做这个动作,就是在等苏宝媛的反应,他不相信她的脾气、修养有这么好。
  这些日子相处以来,他没听她抱怨、没见她生气过,他故意刁难、存心找碴,她都忍下去了。看到这一盒保险套……她总该发飙了吧?
  “怎么?”毛伟刚还怕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似的。“你不知道那是保险套吗?”
  “我看到了。”她沉着的反应。
  “我不是一个人去委内瑞拉。”
  毛伟刚找了一名女性业主同行,这看着女强人不少,对开采矿产有兴趣的女人更多,所以这一趟委内瑞拉之行,除了观光之外,也有考察的目的。
  任瑶瑄的双唇有些颤抖。她有什么资格发飙?她又不是真的苏宝缓。
  “不说话?冷战?”
  “不。我只是很高兴……”她挤出一个笑容。“你不孤单。”
  “什么?”他一吼。
  “一个人去……总是感觉没有伴又没有个照应,如果有人和你一起去,那至少你不会无聊、不会碰到事情没人商量。”任瑶瑄很有风度的说:“我是不是该谢谢那个陪你去的人?”
  “是个女人。”毛伟刚故意露出恶意的笑容。
  “男人、女人都好。”她的回答也很妙。“只要你高兴。”
  这个回答令他啼笑皆非。这个女人真的能如此大器,心胸这么开阔?还是……她根本不在乎他?接下来,她也会露出原形,开始玩她自己的,她是这么打算的吗?
  “苏宝媛……”毛伟刚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你是不是打算我前脚一出门,你后脚就要把男人给我带进屋里?”
  “毛伟刚,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任瑶瑄也是有尊严的。“你是什么意思?”终于也忍不住动了气。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他凶巴巴的回吼。
  “我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那你的丈夫要出门,行李箱中有一盒保险套,你却不闻不问?”毛伟刚捏着她的手腕。“你不在乎,是因为你心里有其他男人?”
  “我没有!”她挣扎反抗。
  “你没有?要我怎么相信?”
  “你是个大人,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没有什么资格管你,毕竟……我只是你名义上的老婆。”任瑶瑄说出她的心声。
  不!她连他名义上的老婆都不是,她只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冒牌新娘。毛伟刚的眼神变了又变,终于,他甩掉了她的双手,眼神冷傲又锐利。
  “苏宝媛,总之别背着我做任何……我不会想要你做的事。”他又一次警告她。
  “如果……”想到了苏宝媛交代给她的任务,任瑶瑄眨着无辜又单纯的双眸。
  “如果我真的背着你乱搞呢?”
  “你没这个胆!”
  “我是说……如果。”她问了一个假设怀问题。“反正你对我没有兴趣。”
  “苏宝媛,只要你一天是我毛伟刚的老婆,你就给我安分守己一点。”他是讲真的。“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像个文明人。”bbs. qunliao. com
  “那……”任瑶瑄决定试一试,试一下并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如果你是文明人,那你愿不愿意把那一盒保险套拿出来?”
  毛伟刚没有料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他认为她不敢这么要求他。
  其实,他也只是想呕她、气她、让她抓狂,他不是真的想要带保险套去做些什么。
  “好不好?”任瑶瑄没有想到自己会对他撒娇,她不吵不闹,用最温和的方式去求他。“就算你想折磨我,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毕竟你是已婚男人,如果被狗仔发现……”
  “你敢管我?”毛伟刚挑起眉毛。
  “就算你有得是钱摆平或是有权势可以把事情压下来……”她说的好使喔具的已经发生。“还是等恢复意向的时候再……再这么做,好不好?”
  毛伟刚看着她。这一会,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当她是瑄瑄,而不是苏宝媛。
  接着,他把那盒保险套拿了出来。
  任瑶瑄的眼眶一热——
  “等我从委内瑞拉回来……”毛伟刚发现他无法再把她当成折磨的对象,他愈来愈做不到了。“我们要好好谈谈。”
  “好。”她顺从的说,心中甜滋滋的。或许好好谈过这后,一切会不一样,至少,她可以不再是苏宝媛的身份,她想要做回任瑶瑄。
  哪怕……
  真正的任瑶配不上毛伟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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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8-9 04:16 PM
一耳闻毛伟刚去了委内瑞拉,苏宝媛立刻约了任瑶瑄喝咖啡。她要知道自己是“躲过”了什么,或是“失去”了什么,对毛伟刚和“自己”的婚姻生活,她可是非常的八卦,非常的有兴趣。
  任瑶瑄不是一个会编故事或撒谎的高手,她几乎是据实以告,除了自己的心情,以及她对毛伟刚的那一份暗恋。
  “你们没有上过床?”苏宝媛表情暧昧,但真正的想法是她没有女性魅力。
  任瑶瑄只能给她一个苦笑。
  “你每天五点要起床,要做所有家事,你是一个听命行事、看毛伟刚脸色过少的小女佣?”一听到这个,苏宝媛就很庆幸找了个冒牌新娘来顶替自己,真换成是她上阵,她大概第二天就要逃亡了。
  “其实如果当成运动——”
  “还要下厨煮饭?”苏宝媛插嘴。
  “我自己也要吃。”任瑶瑄不甚在意,能为毛伟刚做饭她求之不得。
  “任瑶瑄,你怎么受得了?”虽是同情的口吻,但苏宝媛摆明是在看好戏,幸灾乐祸。“我连荷包蛋都不会剪,连开水也不会烧。”
  “那你比较好命。”她只能这么说。“不过我也只是炒几个家常菜。”
  “你妈把你教得真贤慧嘛!”苏宝媛挖苦道。
  任瑶瑄知道什么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是她无法指责苏宝媛,因为是对方给了她和毛伟刚一起生活的机会,甚至还当了他的“新娘”。当他出其不意喊她瑄瑄时,她就有踩在云端般的幸福感,这是位千金大小姐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你说他一个月只给你一万元的家用?”苏宝媛真的什么都问,什么都没有放过。
  她点头承认。
  “一万?他拿得出来?”苏宝媛一个冷笑。“果然有钱人的心态和一般人不同,一万……还不够我买一双鞋呢,任瑶瑄,你不会争取啊?你的智商有那么低吗?”
  “如果省着点……”她倒是甘之如饴。“其实没有别的开销,我只负责买买菜和日用品,一万元就够了。”
  “你不会用点心机或使使小手段,让他买一些奢侈品给你啊?”苏宝媛好的不教,专教一些旁门左道。
  “我不需要那些东西。”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我……”任瑶瑄不想接话。她是女人没错,但她不是一个贪心、挥霍的女人。
  “你不知道他多有钱吗?你不会帮他花一点啊?”
  “我不好意思。”
  “哼!”苏宝媛骂道:“你小时候脑袋一定摔过,不然你不会这么笨,都已经入了宝山了,居然还两手空空的出来。”
  任瑶瑄这会儿真是领教到苏宝媛损人和挖苦人的本事了,她自己在外面吃香喝辣,找了人替她受苦,今天别人逆来顺受、忍辱负重了,她却又嘲笑起对方。
  “你和毛伟刚没去办结婚登记吧?”
  “没有,你的身份证又不在我这里。”
  “他没有提到要办?”
  “没有。”
  “太好了!”苏宝媛有着射过一劫的欣慰。“这样我就不会留下婚姻记录。”
  对任瑶瑄而言,她知道毛伟刚并不想和苏宝媛有任何真正的关系,他的目的只是要折磨她令她父亲痛苦。
  “他到底有没有怀疑过你?”她不相信那个男人会那么迟钝。
  “当然有……”
  “因为名媛千金与一般女孩毕竟不同。”她用高傲、嚣张的眼神看着她。“你一定伪装得很辛苦吧?毕竟一千万可不好赚。”
  任瑶瑄回以淡笑。
  “所以……你撑得下去吧?”苏宝媛以为她过得很苦、很累。
  “我可以的。”她不敢显露自己真正的感觉,如果被苏宝媛发现,她一定会想办法拿她对毛伟刚的感觉来对付她。毛伟刚说了,从委内瑞拉回来之后要和她好好谈谈,这也不能让苏宝媛知道。
  “只要你想办法让他讨厌你,你就可以解脱,我也可以。既然没办结婚登记,那连离婚都可以省了。”苏宝媛说着风凉话。
  “我懂。”任瑶瑄应付道。
  “要不是我老爸害他老爸破产跳楼……”说得一别可惜的表情。“这男人我说什么都要弄上手。”
  她静默不语。
  “毛伟刚啊毛伟刚,我们无缘啊!”苏宝媛一个慨叹。“白白浪费了一个这么好的对象。”
  任瑶瑄还是沉默无言。事情要怎么收拾,她真的是无法预期了。
  不知道归心似箭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毛伟刚明明可以在委内瑞拉好好度个假、逍遥一下,尤其陪着他前去考察的妇性业主,非常乐意提供他一些娱乐,但是,他拒绝了。
  一想到了瑄瑄,他就迫不及待想回台湾。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用苏宝媛这样的名字去想她。
  他想她……
  他以令自己都意外的方式想着她。
  知道自己对她并不好,但是她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反而一见到他总是露出灿烂的笑脸,好像她是那么乐意待在他的身边,不管他是怎么对待她。而他自己,好像也渐渐少不了她。
  他刻意不请佣人,但是她总能让偌大的屋子窗明几净,那么大坪数的地方打扫起来一定很费力,可她做到了;虽然她煮菜的手艺一般,可是她会变换花样,哪怕他故意挑剔,她敢总能抱着改进的心情下次再来;他用言语羞辱、糟蹋她,她有时黯然低着头,但也咬牙撑过去,然后又是乐观的开始……
  他很难忽视她。
  很难不喜欢她。
  现在的毛伟刚,脑海里盘旋的不再只是报仇,他开始愿意用比较客观的角度去看待父亲的死亡,但他拒绝去想是谁令他改变的。
  任瑶瑄今晚特别炖了红酒牛肉,这是毛伟刚唯一不太挑剔她的一道菜,两个星期不见了,她每天都在想他民,每天都在算着日子。他比她预期的早回家几天,这令她对他的依恋更深,至少……他还愿意早点回到她在的家。
  当毛伟刚踏进家门,任瑶瑄迎上他的那一刻,两个人真的有一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可是他并不想表现得太露骨,对她,他还是存着一些疑惑。
  “你炖了红酒牛肉?”他闻到了红酒与牛肉香,这是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你不喜欢吃吗?”
  “只是‘吃得下去’而已。”他不承认。
  “没关系。”任瑶瑄也俏皮的回应,她真的好想他。“至少你‘吃得下去’,我还弄了沙拉。”
  “我没有买东西给你。”他买得起任何东西,可以娇宠她、可以溺爱她,但是他不愿意向她“投降”,不想让她知道他已经开始在意她。“如果你有任何期待的话——”
  “我没有。”她柔柔的打断他。
  “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我该随便买点什么给你,就算是一瓶香水、一条口红,甚至一盒巧克力,在机场免税商店里,我可以很容易就买到。”毛伟刚不知道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解释给她听。“你一定是这么想的。”
  “我没有这么想。”也的确是不敢这么想,如果她真这么想,那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买给她,她现在岂不是要伤心欲绝?
  “一般女人不是都会这么希望?”
  “我们……要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多少时间?”任瑶瑄一个浅笑。“你没有买任何东西给我,我知道了,好在我也没有预期收到任何礼物。我很高兴你回家了,我们可以先吃饭了吗?”
  她愈是这么豁达,毛伟刚愈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她干么这么认命、委屈?
  “你高兴我回家,即使没带任何礼物?”
  “毛伟刚,我不是等着吃糖、等着人哄的小女生。”她怕那锅红酒牛肉凉掉,口味会不好。“吃饭了,好吗?”
  “瑄瑄,你不是在以退为进吧?”
  “以退为进什么?”她很高兴他叫她瑄瑄。
  “你知道的。”他故意朝负面去想她。
  “我不知道。”任瑶瑄再一次重申。“我只知道你平安回家,我就……安心了。”
  毛伟刚知道这事已经没有再讨论的必要,她没带礼物,她也说她不在乎,就是这样了,但是他的心一直平静不下来……
  “走!”他突然说。
  “去哪?都要吃饭了,而且经过这么长途的飞行……”她事事替他在想,也只想到他。“毛伟刚,你应该——”
  “跟我走就是了。”他的态度强硬。
  “有什么事比吃饭还急?”她是怕他饿肚子啊。
  “红酒炖牛肉我们回来可以再加热,那一锅年内举长脚跑掉,而我想做的事比吃饭还要重要许多倍。”他说得一脸坚决。
  “好吧。”任瑶瑄只能顺着他,她一直都是顺着他的。
  毛伟刚的心情忽然在一瞬间变得飘飘然,感觉自己总算开始要做对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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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8-9 04:17 PM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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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瑶瑄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带到101,而且毛伟刚不是随便挑一样东西送好民,他带她去到了Tiffany的店里,要送她一条钻石手链。
  她当下的反应是夺门而出,并没有要那条手链,也不敢要!
  因为,她不是苏宝媛。
  毛伟刚追了出来,在他的经验中,没有任何女人地从这种名店空手而来,更没有女人在一个男要送她Tiffany的东西时,会有如此奇怪的反应。
  他想要对她好,她却不领情?
  在转角的电梯门口追上了她,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臂。“瑶瑄,你在搞什么?”
  “我不要。”她轻声但是坚定的说。
  “你不要?”
  任瑶瑄不再逃避他的眼神,她仰起头,直视他的双眼。她不要他花这个钱,也不值得他花这个钱。
  “我不要钻石手链。”
  “你不喜欢Tiffany的款式?”101里有得是各国的精品名店,如果她对品牌有意见,他可以任由她挑选店家。“那你自己——”
  “毛伟刚,你还没有弄懂。”任瑶瑄耐心的再说一遍。“我不要你送我任何东西。”
  这绝对不是他所知道的苏宝媛,所闻她举凡吃穿用戴,都要是顶极品。虽然从他第一次见她到这一刻,她给他的感觉都和传闻有差异,但谁知她不是在玩以退为进的把戏。
  “瑄瑄,如果你以为你装成一无所求,然后就可以要到更多,那你就是大错特错了。”原本在心中闪现的柔情,这一会却猛地消失,毛伟刚提醒自己:他不该娇宠这个女孩。“你最好别跟我演戏!”
  任瑶瑄想到了苏宝媛给她的任务。如果她现在再恶形恶状一些,他一定会讨厌她;如果她需索无度、够败金,他也一定会反感,她可以像真正的苏宝媛,她可以再走进Tiffany,要求买一样店里最贵的东西……
  但她做不到。
  “我想回家。”她只有这个要求。
  “空着手?”
  “我还有一些家事没有做完。”她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我要赶回去。”
  毛伟刚真的摸不透她,直认为如果不是她人格分裂,那就是他自己有问题。
  “回家吧?”她轻摇他的手臂哀求他。“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苏宝媛,你让我迷糊了。”毛伟刚用一种迷惘的眼神看她。“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任瑶瑄只能摇头。
  “等一下我心血来潮消失,说不定我永远都不会再带你来这种地方买东西。”
  他有点威胁她,要她想清楚一些。
  她点头,一副愿意承担所有后果的表情。
  “瑄瑄!”毛伟刚却生起气了,她愈是什么都不要,他就愈是想要送她。“不必替我省钱,我有得是钱可以满足你。”
  “那……路边摊卖饰品的,你就随便买一条手链给我好了。”任瑶瑄可以接受他送她东西,但她要的是无价的心意,不是东西的价格。
  “路边摊?”他眼睛一眯。
  “反正都是手链。”
  “你肯戴一、两百元的手链?”
  “只要是你真心送我的——”
  毛伟刚面色铁青拖着任瑶瑄的手臂,他不再带她进去Tiffany,也不再带她去逛其他专柜,看来在101里,他买不到她想要的东西。于是他直接带她进电梯,按下停车场的楼层按钮。
  “要回家了吗?”任瑶瑄的反应却是欣喜的。
  “这不就是你要的?”他冷冷看她一眼。
  任瑶瑄乖乖的闭上嘴。回家就好……
  但是毛伟刚的心情却是百转千回,好像怎么也理不清。
  他反常的归心似箭,还有他对她莫名的思念,那种想要娇宠她、补偿她的心情……难道他陷入日久生情的情网里,已经不在乎她是谁了?
  新婚第一晚,他明确的告诉过她,他对她没有兴趣,绝不会碰她,他对她只有折磨……
  可是夜深人静,当室内一片静悄悄时,毛伟刚却来到了佣人房门前。
  他知道苏宝媛没有锁门,因为当他告诉她,他对她没有兴趣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曾把他视为威胁。在这个屋子里,她似乎总可以一夜好眠。
  轻轻的旋开了门把,他无声无息地走进她所睡的佣人房,房内只有一盏微弱、昏黄的小夜灯,还有她那单纯、甜美的睡容……
  她睡得很甜、很熟。
  不像她。
  毛伟刚睡不着,从国外回来,在101没有买到任何东西,他愤怒又不解的返家后,整晚一直都睡不好。即使白天再累,睡眠也是断断续续,他一直翻来覆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折磨”他。
  在国外时,他曾要助理安排了几场社交宴会,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试试其他可能,因为对他有兴趣的女人太多了,只要他勾勾手指,那些女人莫不像是潮水般的向他涌来,但是……
  他不要。
  他不想。
  这一会儿,他却站在她小小的床边,像个失心汉似的盯着她的睡姿,一颗心还蠢蠢欲动……他是怎么了?
  任瑶瑄在熟睡中正作着好梦,她梦到毛伟刚,梦到他带她去垦丁度假冲浪,他们俩手牵着手,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而当他的嘴要覆上她的唇时,不知道是她害怕,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床边有人,她猛地惊醒——
  “啊——”本能想要尖叫。
  但是毛伟刚动作更快,他敏捷的往她的床边一坐,一只大手捂住了她即将发出尖叫的小嘴,眼神温柔中有复杂的情绪。
  “是我。”他画蛇添足的表示。
  任瑶瑄松了一大口气,安静了下来。
  毛伟刚没有收回他的手,原本捂着她嘴的手,仿佛由阻止变成了一种爱抚的行为,手指在她的唇边摩挲,好像有深深的依恋,甚至在碰到了她的唇瓣时,他也没有缩回手。
  她露出不解又迷糊的眼神,觉得很意外,他从来不曾半夜到她房里来的。
  “怎么了?”她发出声音。
  好像魔咒被破除了一般,毛伟刚默默地怞回了他的手。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明明滴酒未沾,神智清醒啊!
  任瑶瑄不敢再躺着,虽然她衣着整齐,可是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怎么说都容易引人犯罪,于是她几乎是弹坐起来。
  “现在是几点了?”她没看墙上的时钟,直接问他。
  “三点。”
  “你失眠吗?”她关心的问。
  毛伟刚没有吭气。
  “要不要我泡杯牛奶给你喝?”她以为他是要叫她起来伺候他,当他的佣人。
  他的双眼带着一抹情欲的火焰,他知道她看不出来,她太放心、太没设防,她一直认为他对她不会有任何遐想的念头。
  但,那是一开始,现在……
  任瑶瑄真的没有想歪,因为他一开始就已经把他的想法摊在阳光下,所以她没有预设任何他也喜欢她的可能,只是坦荡荡又无辜的看着他的双眼。
  “哪里不对劲吗?”她又问了。
  全部都不对劲!
  毛伟刚差一点就直接把她往床上推。
  他为什么要忍?她是他的妻子,虽然他把她当佣人,可她还是他的妻子,他甚至帮苏光磊解决了燃眉之急的债务。他花钱娶了这个女人,难道不能对她为所欲为吗?
  他不能吗?
  感觉到这小小的空间愈来愈令人喘不过气,好像有一种窒人的情欲氛围在扩大,纵使任瑶瑄不解人事,可是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在一个又小以窄的空间中,对方眼中有火,不肯离去,在半夜三点,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时……
  她怕了。
  任瑶瑄带着恐惧和一些她自己也无法形容的……窃喜,他是想“怎样”吗?
  “你……”她朱唇轻启。
  “瑶瑄,如果你不是苏光磊的女儿……”毛伟刚似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有一刹那的闪神,她想要告诉他,她是任瑶瑄,不是苏宝媛。
  “我恨他,你懂吗?”
  “我懂,可是……”
  “你是他的女儿?”毛伟刚说完,猛地由床沿走向。“光是这理由,我就不能碰你!”
  能说什么?她只能沉默,只能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就算有天谜团解开了,她恢复了原本身份又如何?也还是配不上他。
  一个平凡的小会计。
  一个是富可敌国的男人。
  她不会奢望“麻雀变凤凰”那种事发生在她身上。
  毛伟刚连连深呼吸,好像是在逼自己不要因为一时的昏头而失去理性。他讨厌苏宝媛,他不会和她上床,他不会像个饥渴的男人扑到她的身上,天底下多得是女人。
  “没事了。”他目光冷冽,转瞬已回复平静。“你睡吧,没有事了。”
  这下她哪还睡得着?任瑶瑄瞅着他瞧。
  “别忘了你五点就要起床。”他刻意换上冷酷的眼神。“苏宝媛,你放心,我对你还是没兴趣,不要以为你可以用性来控制我。”
  “我从来就没有——”她抗议。
  “我不知道苏光磊是怎么教你的,但是你们父母俩不要作梦,我不是呆子,天底下的女人即使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想要碰你。”
  听到这么恶毒的话,任瑶瑄白着一张脸,眼神流露出痛苦,像是被别人给予致使一击。
  在意有多深,伤害就有我深,这是此刻毛伟刚的真实感受,他不想沦陷,所以他选择痛击她。
  看到她红了眼眶……
  看到她那不堪一击的脆弱……
  表面上看起来是他赢了,其实——
  是他输了。
elynhotmilk
2010-8-9 04:17 PM
一整天,毛伟刚都心神不定、坐立难安。他没有吃早饭就直接离开家,因为他怕看到她那指责、憔悴或心碎的脸。
  她好吗?
  他不相信在他离开佣人房后,她还能睡得着,她今天白天会找时间补眠吗?
  她的心情有没有平复一些?被他那么一折磨,她承受得了吗?
  他真不该把自己的欲求不满发泄到她身上,她又没有错。
  毛伟刚几次拿了手机,又颓然的把手机往办公桌上一扔。他能跟她说什么?
  道歉?不可能!
  讽刺?何必呢?
  闲聊?聊什么?
  自己从来不是犹豫不决的男人,但是现在他却举棋不定。再重大的投资,数目再惊人的合并案,他从来都不曾眨一下眼或是挑眉,该怎么做怎么做,偏偏碰到她……
  他的心就是定不下来。
  终究他还是拿起了手机,拨了家里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之后,电话才被接起。
  “喂?”任瑶瑄的声音有气无力。
  “你在干么?”明明是开心,但是毛伟刚的语气却成了质问。
  “晾衣服。”她冷淡的回答。
  “你……”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他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只是想知道她好不好。
  “我……今晚会带人回去吃饭!”其实毛伟刚是在胡说,他根本没有任何计划,可是话就这么冲口而出,“晚餐煮丰盛一些,不要丢我的脸,有然倒霉的会是你。”
  “我知道了,你讲完了吗?”她暂时还不想跟他说话,急着想挂电话。
  “七点半。”他说出时间。
  未等他说完,任瑶瑄先挂掉了电话,教电话这头的毛伟刚一脸错愕。
  “瑄瑄……”他咬牙喊着,又是生气、又是不舍,却是隐隐带着期待。
  虽然不知道毛伟刚会带什么人回来,但是为了给他面子,再怎么气他,她也不能丢他的脸。于是任瑶瑄自己花了大钱,去餐饮外带。她煮不出大厨级的菜色,但她总可以自掏腰买吧?
  买了一菜一汤,她还特别请教厨师怎么加热才不会使菜肴走味,至于汤……她一直放在锅子上小火炖着。
  她会做好她分内的事,不会让他有找她麻烦的机会。
  但是当毛伟刚带回的是一个冷艳性感又穿着火辣的女人时,任瑶瑄傻眼了。
  他当然是故意的,他就不相信当她看到这样的女人出现时,她还能无动于衷,还能一笑置之?
  他可以感觉得出来,她对他是有感觉的。
  “你可以称呼她莎莎,也可以叫她贾小姐。”毛伟刚向任瑶瑄介绍,“莎莎是目前很红的名模。”
  “你好。”贾莎莎一开口就是做作的口吻,“怎么称呼你啊?”
  毛伟刚该接着介绍他的“妻子”,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用一种嘲弄的眼神看着任瑶瑄,想看看她会怎么接招。
  她的心好痛,即使是苏宝媛,都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他可以把她当佣人,可以命令她一点就起床,可以一个月只给她一万元家用。
  他可以在言语上羞辱她、挖苦她,但是他不可以这么对她……把别的女人明目张胆的带回来。
  “你可以叫我‘瑶瑄’。”任瑶瑄甜甜的说。她的长相当然没有名模亮眼、引人注目,但是她清新、秀丽,也不是上不了台面。
  “瑄瑄你好。”贾莎莎假意唤了一句。
  “这个男人当我是佣人……”她继续笑咪咪道:“但其实我是他老婆。”
  “老婆?”贾莎莎一怔,看向毛伟刚。
  “你不知道他已婚?”任瑶瑄的双手抚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懊恼模样。
  “我不知道……”名模花容失色,显然空有美貌,当下完全反应不过来。
  毛伟刚一直没有搭腔,好像自己是局外人。
  “亲爱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故意用一种撒娇抱怨的甜腻语气说着,“就算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你在外面偷吃,可是你也要让人家知道你是已婚,不要害人家有受骗上当的感觉吧!”
  他接下了她的反击,以一副大男人的姿态,好像这天下是他在主宰的看向贾莎莎。“我是已婚了没错。”
  “但我以为……”以为自己钓到一条大鱼了。
  “她都说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可以告诉我们通奸。”贾莎莎也露骨的表示。像毛伟刚这样的男人,她可以拼一下。
  “你怕吗?”
  “如果闹出新闻……”
  “我可以包下你。”
  “那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毛伟刚于是双把视线转向“苏宝媛”,想看看她这个“正宫”要怎么面对。但当他看到她那一副受辱而且痛苦的更加地,却令他的心一揪。
  任瑶瑄嚣张不起来,即使她很想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宣示她的主权,但毛伟刚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
  “我准备了粉丝炒蟹、栗子烧河鳗……”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们好好享受,有很多好吃的,汤在瓦斯炉上……”
  “去端来啊。”毛伟刚说。
  “你……一定要这样?”
  “你不是说我把你当佣人吗?”
  任瑶瑄早知道自己要受折磨,因为她的身份是苏宝媛,但是,她这么爱他,处处为他着想,用一种无私奉献的心在对他民,甚至不理苏宝媛交给她的任务,而她是怎么对她的?
  “毛伟刚,你真恶劣。”她终于不顾一切的说出她的感受。
  他只是用陰沉的目光看她。
  他还不知道她受伤有多重,那伤害一样会反弹到他的身上,他会和她伤得一样重。
  “我讨厌你。”任瑶瑄又再说。
  “去把汤端来。”他只是冷冷一句。
  没有反抗,她照做了,但是当她把汤往餐桌上稳稳地放好之后,下一个动作就是冲出了这个屋子。
  毛伟刚本来要伸手拦她,但最后还是只站在原地,任凭她离开他的屋子。
  “现在……”虽然觉得自己看了一出好戏,但是接下来呢?她还吃不吃?
  “走!”他丢下这么一句。
  “你叫我走?”
  毛伟刚从口袋中掏出一叠钞票,都是两千元面值,他把这叠钞票往[词语过滤=#313]上一扔。
  “拿了钱就给我走!”
  贾莎莎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于是她弯下身,把[词语过滤=#313]上的钱一张有漏的都捡了起来。这种钱不拿白不拿,她绝不会和钱过不去。
  而在她离开之前,她还丢下了一句话。
  “你爱那个‘佣人’,对吧?”
  毛伟刚沉痛的眼眸一闭,没有答话。
  
elynhotmilk
2010-8-9 04:18 PM
第五章
-
  任瑶瑄并不想回去,在她那样冲动的跑出来后,她真的不想回去,她不是真的苏宝媛,只是一个冒牌新娘。
  可是……就因为她是冒牌的,她和苏宝退却有协议,哪怕还有更多的羞辱在等她,她都得抛下自尊回去。
  那个名模还会在吗?
  她哭肿的眼睛还有沙哑的声音,会不会让毛伟刚看更多的笑话?说不定会令他更自豪,自豪他可以这样的伤害她。
  客厅的灯是亮的,但是一片静悄悄,任瑶瑄不想逗留,直接就要往佣人房躲,那是她的小天地、她的小世界,她在这个家唯一的避风港。
  就在她加快脚步要进房之际,毛伟刚也由他的房间走了出来,在她只差一步就可以闪进佣人房时,他拦下了她。
  任瑶瑄后退一步,有种想要再逃出门的冲动。
  “别想!”他看出她的想法,断然一句。
  她感到很委屈,但她不敢瞄向他的主卧室,生怕自己会在他的卧室中看到那个名模,如果她在里面,自己一定会崩溃。
  “我……回房了。”她不敢看他的说。
  “你的声音哑了?”他带着自己也不明白的心疼,生气的说:“你哭什么?”
  “我……谁说我哭了?”她不想承认。
  “你的眼睛是肿的!”
  “那又怎么样?”任瑶瑄不曾在他面前耍任性,这次真的豁出去了,“我不能哭吗?佣人就不能哭?”
  “瑄瑄……”他朝她上前一步,有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但是他明白如果他这么做,那他就沦陷了,就真的万劫不复,再也无法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贾莎莎不在这里,你一走她就离开了。”
  任瑶瑄一脸无法置信,第一次直直的瞪着他。
  “你吃了没有?”他轻轻的问,对她红肿的双眼感到有些莫名的不忍与后悔。
  他没事弄个名模回来呕她做什么?
  “我不用你假惺惺。”许是被他伤得太深,她下意识想保护自己,出言顶嘴。
  “我不知道你也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毛伟刚苦笑。
  如果可以,他真想放下与苏光磊的恩怨。他发现自己无法再当她是佣人,他要瑄瑄!他不能没有她!
  任瑶瑄原本还在生他的气,但是当她走向餐桌,看到桌上的菜与汤都完好如初时,她的心中竟有一股狂喜扫过,至少毛伟刚没有骗她,他没有与那个名模一起享用她辛苦准备的大餐。
  毛伟刚跟在她身边,这会他只想补偿她,一心只想要为她做点什么。
  “我可以带你去外面吃。”他柔声的在她背后说。
  “这么多的菜,不吃多可惜?”这可花了她不少钱,她不是心疼那些钱,只是浪费食物真的不好。
  “这些都冷掉了。”
  “可以再加热啊……没关系,你不想吃我可以吃。”
  “好吧。你热一热,我们俩一起吃。”
  “一起吃?”任瑶瑄一向不是小心眼的人,但是那个名模给她的刺激太大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和那个名模一起吃呢?她那么秀色可餐,才配得上这些好吃的菜肴。”
  “瑄瑄,你现在是在和我闹脾气吗?”毛伟刚镇静的问她,暂时不想再与她直争执。
  “我敢吗?我也不配……”
  “那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他必须板起脸,才能拿回主导权。
  “要……”任瑶瑄发现他是认真的,怕他改变主意,赶紧说道。
  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毛伟刚决定暂时抛开所有的恩怨,享受和她在一起的快乐,哪怕只是一顿饭的时间。
  任瑶瑄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她开始觉得她和毛伟刚之间好像渐入佳境,因为他会对她笑,会告诉她大概几点到家,会在带她去参加宴会,介绍她是他的“内人”。虽然只是一句“内人”,但已令她感动不已,他肯定了她、接纳了她吗?
  但是她的开心也没有多久,那表示他接纳的人是“苏宝媛”,他还不想和她离婚,这使得任瑶瑄不知怎么向苏宝媛交代。
  吃完了早点,当毛伟刚用面纸擦完嘴,他忽然开了口,因为他发现“苏宝媛”在发呆,三明治只咬了几口,然后就一手托住下巴,表情有些飘忽。
  “想什么?”他好奇的问。
  任瑶瑄回过神,有些怔怔的看着毛伟刚。在吃早餐时,他一向不会搭理她,总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主人,可是现在……他却开始关心她。
  “你在跟我说话吗?”她问他。
  “难道我是对着空气在自言自语?”他的话带了点刺,可是语气是温和的。
  “以前你不会在吃早餐时和我说话。”她疑惑的道。
  “以前我根本不会和你一起吃早餐。”他又反将她一军。
  任瑶瑄只好继续吃她的三明治,一边想着该怎么令毛伟刚对她反感。她要怎么做才会令他倒胃口呢?
  “瑄瑄,你以后不必每天五点起床,在我之前起床就可以了。”他望着她吩咐。
  她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家事或是晚餐……”其实他一点也不在乎,反正他回家吃晚饭的次数也不多。“你自己看着办吧。”
  “即使屋子里到处是灰尘?即使你回家没有东西吃?”任瑶瑄没有料到他会反全下子放到这么低,让她好像从地狱一下子升到天堂,感觉好不真实。当他开始对她好时,反而令她有些受宠若惊。
  “放心,我不会因为这样就对你家暴。”他和她开起玩笑,而且好像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有着一般丈夫对妻子偶尔“小偷懒”的包容。
  她本来就爱这个男人,现在的他对她而言,更是完美到不行,害她差一点就要热泪盈眶,像他这样的男人,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只不过……他不会是她的!
  她要记住这一点。
  “我哪里说错了吗?”毛伟刚很细心的注意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发现她的脸色突然黯了下来。
  她不知能说什么,只能眼眶微红的看着他。
  “不相信我会对你好?”他猜想可能是这个原因。
  “就算你对我不好,也是情有可原。”她落寞的说。
  “你是在替我说话吗?”
  “我只是说出事实。”任瑶瑄完全能理解他的动机,他不是残忍或恶劣的人,他只是走不出父亲破产自杀的陰影。
  毛伟刚此刻也发现自己是愈陷愈深,竟开始在意她的心情。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能爱上她,甚至不带她去户政机关办结婚登记,因为他的心中还有着抗拒,他不可以爱上她,不能爱上苏光磊的女儿。
  “晚上有个饭局,”收回心神,他淡淡表示,“你有衣服可以穿吗?”
  他指的是正式的宴会服装,以往不在意,因为她是苏光磊的女儿,但现在,他当她是他毛伟刚的老婆。
  “衣服我有,只要你不觉得……丢你的脸。”她小声的说。
  “需要我带你去买衣服吗?”
  “现在的衣服已经够我穿了。”他愿意关心她,她已经很感激了。
  “你大可以开口要求我!”听到她的拒绝,他有些不太开心。
  “向你开口?”她摇头。“谢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我已经很感谢你不再当我是佣人,解除了这些规定。”
  毛伟刚又露出令人无法猜测的表情,下一个动作是抓起他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然后由里面拿出一叠钞票,他先把钞票放在餐桌桌面上,再慢条斯理的把西装外套挂好。
  任瑶瑄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没有任何的期待。
  “这里有五万。”他说。
  “五个月的家用吗?”她问。
  “不,这不是家用。”毛伟刚的眼神突然散发热度,一种他自己才知道的情绪。“这是给你的零花,随便你使用的钱。”
  她没有兴奋的跳起来,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要我去买今天晚上赴宴的衣服吗?”
  “随便你。”
  “不买衣服可以吗?”任瑶瑄对华服、名牌没有兴趣,她宁可把钱拿去投资,或买一些珍藏的蓝光DVD,一些值得保存的好书或艺术收藏品。
  “你自己决定。”钱已经给她了,要怎么用是她的自由,他不会过问。
  “谢谢你!”对他而言是九牛一毛的钱,在她眼里却是一笔可以活用的大钱。
  毛伟刚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她不会把钱拿去买衣服了。对于她的行为,他有更多的疑问。他之前对“苏宝媛”的了解,是否全是错误?
  “我该出门了。”他站起身,却有点不想从她身边离开。“晚一点司机会来接你。”
  “我会尽量打扮好,不丢你的脸。”
  “瑄瑄,你并不会丢我的脸。”毛伟刚不加考虑的说:“你已经很好了。”
  任瑶瑄闻言,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毛伟刚也笑了,他知道自己沦陷了——
  他爱上了她。
  他喜欢看她灿烂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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