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团长,这件东西是属于所罗门王的,我们就这样带走的话……” 竟然是佛兰德尔的声音。
“佛兰德尔,我们驻扎在这里不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寻找这件东西吗?现在好不容易就快要找到,当然要带走。这是教皇的命令!” 大团长似乎有些不悦。
“教皇不知为什么非要这件东西……” 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大团长的声音渐渐压低,“听说这件东西拥有十分神秘的力量……”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时好奇心起,也走近了两步,想听个真切。
啪哒一声,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
糟糕了,我刚想转身,就听见那里传来一声低喝,“什么人?” 话音刚落,就有一人鬼魅般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支长矛架在了我的脖颈上。
还好我的脖子在维卡那里已经饱受惊吓,所以倒也不是那么紧张,只是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大团长!她只是个朝圣者!” 佛兰德尔立刻站了起来,“您不能伤害她。” “但是她听见了……” 大团长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郁。
“总之,我不能让您伤害她。” 佛兰德尔的声音带着几分坚决。
“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维护一个异族的女人?要知道如果我们的秘密被传出去……”
“安德烈大团长,您忘了当初我们受封为骑士时所发的誓吗?对弱者心善,对强权勇敢,对谬误纠正,为弱者斗争,帮助一切需要帮助的人,绝不伤害女人……所以我不能让您伤害她。” “佛兰德尔,你倒记得挺清楚。” 安德烈轻哼了一声,又有些奇怪的说道,“怎么这个女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点反应也没有,那是吓懵了……我的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干脆试试扮梦游!于是,我蓦的伸出双手,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奉我耶稣基督圣名……奉我耶稣基督圣……” 对不起了,上帝……就救我一次吧。
“这是怎么回事?” 大团长愣了愣。
“我听说过好像有种病症,就是会在半夜里起来做些他根本不知道的事。莫非她患的就是这种病?” 佛兰德尔低声道。
另一人也开始附和,“不错,大团长,我也听说过,列布朗爵士的妹妹好像就有这个病,听说她在半夜里将自己的丈夫揍了一顿都不知道呢。”
“看她做梦还在祷告,真是个虔诚的朝圣者。” 听到佛兰德尔极其认真的说这句话,我忍笑忍到内伤。看来,他一定看穿我了……
“这样的话……” 安德烈的话忽然被另一个兴奋的声音打断了,“大团长,看,那样东西找到了!”
只感到一阵强烈的光芒向我袭来,我也顾不得再装什么梦游,伸手挡了一下,手臂上顿时感到了一阵灼热感,一样东西掉到了我的脚下。
我睁开了眼睛,低头看去,那是个银色的戒指,看上去并没什么特别。
“让开。” 那位安德烈大团长冲了过来,伸手想去捡戒指,却好像被火烧了一样缩回了手,“好烫!”
其他几人也是试了试就被烫的缩回手来,包括佛兰德尔。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安德烈低声咒骂着,他看起来也没留意到我在装梦游。
“这个是……”佛兰德尔指着戒指上的一个小标记,“ 难道是所罗门王的封印?”
我看着他指的那个小小的六芒星形状,不知为什么,感到有种奇妙的熟悉感,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不由自主的蹲下身子,伸出了手……
“别碰!” 在佛兰德尔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我已经将那个戒指抓在了手中。
“上帝啊……” 众人一阵抽气声,“ 她竟然拿起来了……”我自己也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我可以毫无感觉的拿起来?
“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安德烈的脸色微微一变,神色复杂的望向了我。
“什么传说?” 佛兰德尔也惊讶的凝视着我。
“听教皇陛下说过,所罗门的指环具有灵性,所以有时它会自行选定主人,而且只有被它选定的人才可以碰它,也只有这个人才可以解开所罗门的封印。看来这传说是真的,可是,” 他略带疑惑的看着我,“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个女人?”
“解开封印?” 我摸了摸那个六芒星图案,“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解开这个封印……”安德烈的眼中掠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到时你自然会知道,” 他站起身来,沉声道,“我会派一队人马护送你去法国,将这枚戒指交给教皇陛下。”我愣了愣,“教皇陛下不是应该在罗马吗?” “教皇陛下这段时间正在巴黎,你不用问这么多,只管送到巴黎就好了。既然它认定你是它的主人,那么只有你才能带它走。而且,到时也需要你解开封印。”我轻轻摸了一下手腕上的水晶手链,让自己稍稍平静一点,仔细想一想,去法国不是正合我意吗?但是,我也不能离开佛兰德尔的身边,干脆……
“我去。不过,” 我点了点头,指向了佛兰德尔,“我不要其他人,我只要他亲自护送我去巴黎。”佛兰德尔一怔,随即又轻轻一笑,“愿意为您效劳。”安德烈似乎也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有佛兰德尔在我更放心,” 他转向了佛兰德尔,“一切都拜托你了。”佛兰德尔还是微微笑着,“一切交给我吧。”
==============:第二天一大早,当我走出清真寺的时候,发现在清真寺的门口居然停着一辆马车。虽然样式简单陈旧,但还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原来以为要骑马到法国呢,现在有马车坐,这下我的PP可以少受些摧残了。
“还不坐上去,我们该出发了。” 佛兰德尔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我抬起头,只见蓝衣骑士策马而立,周身被初升的朝阳融染出柔和的线条。
“佛兰德尔,早安……” 我冲他笑着招了招手,“想不到有马车……”
“这辆马车是稍微旧了些,不过要赶那么长时间的路,如果一直骑马的话,对一位小姐来说未免辛苦了点。所以请将就着用吧。” 他的语调也十分柔和。
我感动的点了点头,骑士先生真的好温柔,好体贴啊。在上马车前,又转过身来,冲他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佛兰德尔。”
他无声的笑着,笑容似乎也融化在了朝阳的光晕之中。
车子缓缓地行进着,马蹄声有节奏的敲击着地面,就要离开耶路撒冷了。我隔过窗子望着那金色的圣城,心里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惆怅,金色的耶路撒冷啊,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成为和平之城呢。
“佛兰德尔,” 我朝车外的骑士喊了一声,“在哭墙那里塞进写有心愿的纸条,上帝真的会听到吗?”马蹄声稍稍放慢了一些速度,他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当然是真的,上帝必定能听见你的祈求。”
“那就好,” 我在车里挪动一下位置,“我也写了呢,” “是吗?那上帝一定会听到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对了,佛兰德尔,你有兄弟吗?” 我趁机打听。
“当然有。我有一个弟弟,昨天收到了管家的信,他很快就要晋封骑士了。” 他的声音里明显夹杂着喜悦的情绪。
“请问你弟弟怎么称呼?” “邓尼。德。 凡尔纳,” 他笑着,“不,我差点忘了,去年他刚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所以现在该称呼他为邓尼。德。 凡尔纳公爵了。”
邓尼。德。 凡尔纳,我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果然是他,一点也没错。不过贵族的爵位一般都是由长子继承,怎么反而是身为弟弟的邓尼继承呢?
虽然有些好奇,但我还是没有问出口,想来一定有他的原因吧。
不过,佛兰德尔看上去似乎还蛮疼他弟弟的,为什么他弟弟要害他呢?
“那你们的采邑呢?在法国的哪里?” 我寻思着能不能找个什么借口拐到那里,能让我赶紧完成任务。
“在——”他刚说了一个字,声音一下低沉下来,“小隐,坐在车里不要动!”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一支箭飕的一声飞来,不偏不倚的插在了窗子边,箭尾还在轻轻颤动。
“佛兰德尔,发生什么事了,是强盗吗?” 我侧过身子小声问道。
“你好好待在车里,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保护您的。” 他的声音里透着波澜不惊,“一切都交给我吧。”不知为什么,当听到这句一切都交给我吧,我忽然觉得莫名的安心。
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过了一阵子,外面的厮杀声,刀剑相击声,渐渐轻了下来。马车门被人轻轻打开,熟悉的笑容出现在我面前。
“你没事吧,佛兰德尔?” 我急忙问道。
他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几个流窜的强盗而已,没吓到你吧?”我眨了眨眼,“怎么会呢,一切都交给你了呀。”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他伸手替我关上了车门,翻身上了马,马夫一扬鞭子,车子又缓缓前行了。
“嗯,相信你。” 我重重的点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一种直觉。”
他似乎微微一怔,没有再说话,隔着窗子我似乎看到了他唇边的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