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在旅行之前滾回來就好了!』
以上,是我老姐透過手機的發言。
關掉手機之後,我一擡頭就看見學長已經站在我房間的門口了。
「那個......我現在要幫忙嗎?」想來想去,我實在不知道我應該說啥,只好隨便挑個話題。接著我發現我問的很爛,因爲我個人只會幫倒忙。
「隨便你要做什麽都可以。」學長丟了一句話過來。
「喔。」
我知道我應該做什麽,就是什麽都不要乖乖待著。
「拿來。」學長朝我伸出手。
「拿啥?」對不起我沒有那種可以聽別人心聲的力量。
紅眼瞪了我一下,「夏碎的護符,如果連女鬼那種東西都會碰上的話就是不夠用,先幫你補強。」
「啊哈哈哈哈......」
我該說其實是因爲我自己忘記帶才會被女鬼上身嗎?
......
完了!
我又忘記學長會偷聽!
還來不及躲開,啪的一聲我後腦被砸了整個人眼前發黑。
「那個、那個學長......九瀾先生也是雙袍級嗎?」爲了不讓他繼續算帳,我連忙轉了個話題。
「九瀾?他告訴你了?」學長轉過頭,冷哼了聲。
「喔,剛剛說的。」其實也只有說是雙袍級而已,其它什麽事情都沒講。
「沒錯,他是雙袍級,因爲血緣的關系。」學長靠在門邊,懶洋洋的這樣告訴我,「跟安地爾不同,安地爾那時候是因爲工會機制不完全、也由于他的醫療術在黑袍中突出,所以他才接任了醫療班成爲雙袍級。」
唉?原來以前的袍級還可以不完全喔。
可是我還是不太明白,明明變臉人的地位那麽高,爲什麽他還要去幫鬼王賣命呢?
「有時候地位不代表一切,在未證實之前,我們也不能猜想爲什麽他要這樣做。」學長的聲音挺低像是跟自己說、也像是要講給我聽。
我還是不太懂。
爲什麽變臉人要去做那麽危險的事情呢?
我想我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吧,除非哪天他心情好願意自動告訴我,不過應該是不太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
「那......」
就在學長似乎想說些什麽的時後,外面的樓梯間突然傳來叫聲。
「冰炎!時間到了喔!」
我看了一下手表,正好八點整。
「好。」學長轉頭就出了我房間。
那、那我該去哪裏啊?
左右看了一下,總覺得我好像不能留在房間的樣子,我也跟著跑出去。
到了大廳,幾乎剛剛的人也全都在了,大廳裏面的桌椅擺飾什麽都被移走了,空蕩蕩的連地毯也沒有,底下就是一大片的白色大理石地面。
「褚冥漾,你的位置在那裏不要亂動。」還沒下樓梯,九瀾立刻叫我站住,「等等下面要畫法陣。」
我馬上立正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拿去。」蘭德爾抛了一塊亮亮的東西讓學長接住。
從我站著的方向看過去,我看到學長手上的東西好像是水晶,黑色的水晶,可是感覺又好像不是,有點透明略帶著金黑色的光。
拿著那個東西,學長開始在巨大的白色地面畫下陣法。
就像我先前看到的一樣,整齊精美的像是機械畫出來的一樣,圓形連一個角一條線都沒有偏走。咒文圖案不斷的堆棧上去,慢慢的將大廳的地板逐漸畫滿。
他畫的很快,很像只是複制出來,不用多久就把整個地面畫上陣法圖案。
「接住。」補上最後一個字型之後學長站起身,把手上一點都沒有減少的黑水晶抛還給蘭德爾,「元素抵銷的大陣法,每個人按照自己的位置站好不要亂跑。」
「早知道了,冰炎小弟。」九瀾揮揮手,往其中一個角落圖形走過去。
我看著四個方位的空缺,應該就是要分給四個人站著的,九瀾在其中一個地方站住就停止不動了。
四名黑袍分別站住四個位置之後,賽塔才慢慢的走往大陣法的中心點。
地上的黑陣猛地發出了微弱的金色光芒,一點一點的像是螢火蟲一般往上飄,好幾個光點掠過我旁邊直直往天花頂飛去,整個大廳給照得到處都亮晶晶的。
賽塔伸出手。他的手掌上畫了我看不懂得圖騰,不過感覺上像是跟地面上的陣法是一組的,因爲有些像。
「『水元素之位羅耶伊亞·九瀾,火元素之位冰炎,風元素之位席雷·戴洛,地元素之位密西亞·D·蘭德爾以及倒位之暗賽塔蘿林,將重塑黑館之結界,于請鑰匙落位分化,禁絕外來之者。』」
然後,法陣傳來強烈的黑光。
※ ※ ※
那個光。
我發現我最近很常看見那個神奇的光。
光消失之後我倒抽了一口氣,因爲整個黑館的地板都不見了,下面是黑色無盡深淵,所有人都踩在法陣上面,看起來有點驚悚,好像隨時都會掉下去的樣子。
這讓我想到上次大賽好像我也有踩過類似的東西。
學長率先伸出手,「『黑館中的戰火之鑰,請短暫的借宿我手。』」底下黑暗黑暗還是黑暗的最下面有個不曉得什麽東西猛地竄上來,在出現地面同時跟了把火焰,然後旋轉,慢慢的變成一個圓圓的東西落在學長的手上。
「『黑館中的地守之鑰,請短暫的借宿我手。』」蘭德爾依樣畫葫蘆的伸出手,同樣從最下方冒出了黑色圓圓亮亮的東西緩緩的停在他手上。
另外兩個人也各自叫喚出鐮風、水禦兩個圓亮的球在手上。
漂浮在空中的黑色陣法緩緩轉動。
說真的,我光是站在上面看就已經開始有種......
暈車的感覺。
我後悔了,其實我應該先坐在樓梯慢慢看才對,現在直直站著讓我有種很像暈車會往樓梯下面栽的感覺。連忙抓住了旁邊的扶手,我吞吞口水,如果現在掉下去大概不死也半條命。
好運的話掉到地底不死,可是還是會被學長打掉半條命。
賽塔站在原地,一點銀銀的東西落在他的手上。
然後他的聲音和語言改變了,我聽不懂,可是聽起來應該像是在吟唱著什麽咒語,不用多久立刻就讓人有種昏昏沈沈想睡覺的感覺。
『不可以睡著喔,睡著會死的。』
有個好心人在旁邊把我搖醒。
「喔、喔,謝謝。」我連忙睜開眼,幸好我沒有睡著。
......
不對,我記得樓梯上不是只有我一......
轉過頭,我差點整個尖叫出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我旁邊的尖叫人像很爽快的哐的一聲用它的畫框角砸了我的頭,當場讓我的尖叫變成暗谯,被敲到的腦袋整個都在發痛,我懷疑一定有腫包。
除了那幅畫之外,我還看見很多不應該在樓梯上的東西出現在樓梯上看戲。
這是幻覺......
這全部都是幻覺。
其實我剛剛被法陣的光照到眼花了,只要不往後看就不會看到那些詭異幻覺了。
嗯,我決定人應該往前看不能往後看。
所以我轉回頭,很專心的繼續往前看大廳。
站在中央陣的賽塔猛地放下手。
我看見地板很快的就複原了,只剩黑色的陣法慢慢旋轉直到停止。
這樣就沒了?
就在我完全搞不懂發生什麽事的同時,站在四邊的黑袍猛地叩的聲全部都單腳跪倒在地,聲音之響,回蕩了整個大廳有那種好像膝蓋會碎掉的嫌疑。
等等,問題不在這裏。
想也沒想,我直接沖下樓梯,「你們沒事吧?」就在腳接觸地板的那一秒我差點哭出來然後把腳往後縮。
地板是滾燙的!
見鬼!
爲什麽地板是燙的!
「褚!先不要下來!」有段距離的學長喊了一聲,我馬上又倒退了兩步。
真的沒有問題嗎?
看著那四個黑袍,我有點擔心。
過了不知道多久,地面上的法陣慢慢的消失淡化,原本跪倒在地上的幾個人才搖搖晃晃的各自站了起來。
站在中間的賽塔先移動了腳步,很快的往旁邊跑去扶著像是又要摔倒的學長,然後轉過頭對我說:「褚同學,麻煩您也幫幫其它人一下。」
我看見尼羅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蘭德爾身邊托著他,九瀾也自己靠了一邊的牆壁,所以我直接跑下樓梯扶著差點又摔倒的戴洛。
地板已經不燙了。可是在碰到戴洛的那瞬間我愣了一下,手掌傳遞來的溫度很低,他呼吸很急促,整個人像是非常不舒服的樣子。
「請幫忙大家先各自返回房間休息。」賽塔這樣告訴我,全部裏面就只有他好像一點影響都沒有的樣子,「黑館結界基底的四種元素之鑰現在都棲息在他們身上,因爲鑰匙的力量相當的強,所以短時間會造成劇烈不適,讓他們安靜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我看著靠在賽塔身上的學長,他臉色不是很好,只能給賽塔扶著走上樓梯。
攙著的戴洛看起來也不是很好,跟他問了房間方向之後我拖了人往上走了幾格,停下,轉頭看著還站在原地的九瀾。
「你房間借我休息一會兒。」九瀾朝著我笑了一下,靠著牆壁呼了口氣,「我不住黑館,沒地方可以躺。」
「好。」看了一下戴洛,我點點頭,「我等等來帶你上去。」
九瀾點了頭,沒說話。
我扶著戴洛一步一步往上走,突然意識到黑袍其實能力都是很高的。可是爲了一個宿舍結界要這麽難受......
宿舍的保護、學院的保護都很大,這些我都知道。
可是我從來沒有看過那樣的保護是要如何形成、維護才能夠保障這麽多學生。
現在看見的也不過是一小角,還有其它宿舍、校園各大地方的結界都要按時維護著,還有更多我不認識的人像這樣費心費力的幫助我們有個安穩的環境。
我突然很真實的體會到我們學院真的非常、非常的用心。
還有保護著我們的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