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晚上。
寇光异常的兴奋,有钱不仅能使鬼推磨,还能使磨推鬼。别说是小小的警察,就连死神的弟子也得来帮他。天下美食尽为他用,天下美女尽为他妾,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能不爽吗?
“人道女儿家命苦,为郎辛苦为郎忙,纸醉金迷皆是罪,谁怜女儿比纸薄。”
一声声忧郁的歌声响起,忽远忽近,满怀怨气。
“好大的怨气,好大的杀气。”四人觉得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像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心头。
“自古红颜多薄命,泪看寒窗月满地,待得郎君归来时,一代新人换糟糠。”
每一个字,都荡气回肠,每一个音符,都在诉说女人的怨气。
“谁?”寇光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老太太闭目沉思,该来的总要来,该还的债总要还。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寇光的手下惊慌失措的看看周围,没有人,普通的人也休想从他们的眼皮底下走进这道门。
四人身上凝重的看着门口。
“来了。”
一阵阵阴风刮过,伴随着凄凉的叫声。
一个女人,身穿着红色的袍子,长发披肩,眼中满是怨恨。浑身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却使人压抑。
灵武道:“她不是鬼,身上没有鬼气,但阴气却很重。”
寇光两眼发直,她虽然糟蹋过很多女人,但是,这个女人他绝对没见过。
“你是谁?”寇光歇斯底里的吼道,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却不住的往后缩。
女人冷冷的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那种笑,听得人直发慌。
“人也好鬼也好,人间自然有人间的法律,哪容得鬼怪作祟。”王文雀从怀中掏出八卦镜,双手托在胸前。其余三人纷纷跑到女人周围,形成一个平行四边形。龙云叶结印道:“火术——火球咒。”周珊虎双掌向天,猛地向地面拍去:“体术——天崩地裂。”灵武手持一张网,是用柳树枝织成的网撒向空中:“木术——绞缠。”一根巨大的藤子从地上冒起,紧紧缠住女人。
四个人的术一起开工,王文雀手中的八卦镜射出一道光,龙云叶的火滚滚而来,灵武的网散发着光铺天盖地,周珊虎的术可以将女人身体震得粉碎。
一切过后,屋子里烟雾和房顶上掉下来的灰尘弥漫了整间屋子。四人冷冷的看着刚才女人站的地方——没有人,只有一个大洞。
“不要过来。”寇光痛苦的叫喊着,那个穿红袍子的女人,拼命的撕咬着寇光的腿。寇光一边向后爬,一边哀求她放过他。女人还是紧紧抱住寇光的腿,像一只野狗一样啃,地上,流淌着寇光的血。
龙云叶吃惊道:“要过去帮忙吗?”
灵武无奈的摇了摇头:“没用的,以我们的实力,要杀她谈何容易,刚才她已经饶了我们四条小命,还过去干嘛。”
四人就这样变成了旁观者,老太太着急道:“你们干什么,还不过去救我儿子。”
王文雀反问道:“素茹呢?她是不是死了。”
“你们……”老太太是个明白人,靠他们已经没用了,她从怀中掏出一把枪,拼命的朝女人射去。
女人仿佛只是个影子,子弹穿过她射在地上。
寇光朝自己的母亲爬去,女人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她的脸上满是血,牙齿上还挂着几丝肉。
寇光像一个落水者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抱住老太太的腿。
寇光的那些手下呢?
四人向外张望,外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寇光的手下。
老太太的心也慌了,她本能的向后退着。
“我好痛啊,妈,救我。”寇光的腿上传来一阵阵痛楚,像一群饿狼在啃食他的身体。
“我也救不了你,儿子,快放开妈妈的腿。”纵然老太太经历了无数风霜,可如此的场面,她还真是没见过。
“妈,她咬我,我就咬你。”寇光忽然一下子跳上去,摁住的头,狠狠的把老太太的耳朵咬下来。
老太太疯狂的叫着,撕心裂肺。
这种场面太残忍了,四人都看不下去了。
“浩然天地正气长存。”一个比他们年轻一点的小伙子背负着双手,慢慢的走进屋子。他毫不畏惧的走向那个红袍子的女人,接下来的一切更是匪夷所思。
那个人轻轻的抚摸着女人的头发,那女人忽然不再咬了,乖乖的站起来。那人将手放在她的头顶,口中默念着什么。那女人忽然大方光芒,之前血腥的脸变得白净、可爱。
那人微笑道:“你的使命完成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女人开心的点点头,化作星星点点,消失在原地。
女人消失后,那人忽然一本正经道:“寇光,你作恶多端,现听死神大人宣判——死罪。”
现在的寇光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那人又道:“其母纵容儿子在外行凶,却不加以阻挠,二人将打入第十三层地狱,受万箭穿心之苦。”
“你不是来保护我们的吗?”老太太嘴角发抖,因为耳朵的痛楚,她说话都说不太明朗。
那人邪邪的笑道:“那就不好意思了,家师特别吩咐贵府的所以人都要死。”
“那外面的那些手下人,也是……”四人忍不住道。
“不错,是我杀的。”那人虽然没有回头,冷冷的背影却透出一股杀气。
四人的心凉了半截,那个人不会也以为他们是寇光的人吧。
那人奇怪的问道:“寇光,我就不明白了,你母亲也是女人,如果你母亲被别人这么蹂躏,你的感受是什么?”
寇光突然被吓的吐出苦胆水,身体晃了晃就死了。
那人尴尬的吐了口去:“算我没说。”
那人手在老太太胸前一晃,老太太顿时也断了气。
那个人就是海,他朝着门口走去的时候,四人呆呆的站在门口,一种死亡的气息从脚底爬到头顶。
海从他们面前走过,并没有理会他们。四人从死亡边缘回来,纷纷吐了口气。
“对了。”海刚走出外面,又辙了回来。
龙云叶马上慌乱的解释道:“外面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海道:“我知道,这么冒冒失失的,你就是龙云叶吧。”
龙云叶奇道:“你知道我?”
龙云叶的大名可没那么响。
“是啊,我听一个叫修罗的鬼说,他和你交情不错。”
“修罗,海?”王文雀惊呼道,“那本《不老传说》就是你写的?”
“是啊。”海见到自己的书迷好像一点都不兴奋,“是修罗跟我要了一本,特意留给你的。”
怪不得别人看不到那本书,雪姬将书拿走的时候也没有人拦她。
海怪怪的笑道:“你们是灵玄子的徒弟?”
四人点点头。
海道:“我师父叫灵锋,灵玄子是我的师兄,按辈分你们得叫我师叔。”说完海哈哈大笑着走了。
四人露出鄙夷的目光。
他们看着寇光母子的尸体,想起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对母子,家境贫寒,儿子有一次从邻居家偷来一根针,母亲夸儿子做的对。长大后,儿子变成了一个强盗,天网恢恢,儿子终究被逮到了。在囚车上,母亲哭泣着怪儿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儿子说:“妈,过来,我对你说句话。”就把耳朵凑过去,儿子一口咬掉母亲的耳朵,嘶吼道:“这都怪你,如果我偷针的时候你没有夸我,而是狠狠的打我一顿,我今天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囚车走了,母亲痛苦的蹲在地上。
世上本就没有后悔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