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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斯麦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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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十宗罪》---中国十大恐怖凶杀案(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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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麦尔
2011-11-23 08:56 AM
第十六章 空城旧楼

白景玉:你们这次去,全部都配备武器,回来后递交一份G-U-N管理报告。
苏眉:老大,我从来没开过枪哎,弄丢了怎么办,让画龙这野蛮人带枪就行了。
画龙:千万别让小眉带枪,这玩意不是闹着玩的,她会伤着自个,说不定还会误伤我。
梁教授:好久没开过枪了,我以前可是在狙击比赛中获得过名次。
包斩:我们要去的那地方很危险吗?
白景玉:当地警力严重不足,很难相信,一个县级市竟然只有六名pol.ice。
画龙说:我操,咱能不去吗?
白景玉说:这也是我派出特案组的原因,他们需要帮助。

掏肠案发生在一栋老楼,老楼位于城市的中心,然而周围已是一片废墟。

中国有这么一个城市,乌鸦在红绿灯上筑巢,工厂的齿轮间布满蛛网,教室的课桌上生出木耳,水龙头长出一朵毒菇,你穿过商业街的荒草,拨开电线上垂下来的拉拉秧,走进废弃的邮局,会是什么感觉?一座空城能容纳多少往事和叹息,许许多多个街道,无人知晓的黄昏,这里有十几万人最初和最后的回忆。
这个城市叫雨门,地处祁连山脉的一个偏僻的县级市,因石油应运而生,鼎盛时期,城市人口达到13万。半个多世纪过去,石油资源枯竭,市go-vern-ment和油田基地相继搬离,居民弃城外迁,城中废楼遍地、设施老化、几成空城。

特案组先搭乘飞机到省城,然后做大巴到邻市,邻市警方抽调出一辆越野车,派出一名司机护送。司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谈起雨门,禁不住热泪盈眶。
他说自己是雨门人,从小在这个城市长大,后来外迁。
如今,他那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地上的灰尘可以深陷脚印,公园里长满了杂草,废弃的汽车站老鼠成群,每个雨门人最难忘的是公园前那个大钟,时间永远的停留在了3:25分。司机说自己每次回家,心中无比酸楚,大年三十回去扫墓,街上竟然只看到了两个人。
司机说,你们想象不到,这是什么滋味。
梁教授说,我们把荒漠变成了自己的城市,我们又把自己的城市变成了荒漠。
司机说了一句伤感的话,旧的拆了,新的又在哪里呢?

山路沿坡而下,车起伏颠簸,车上的人沉默不语。
路边的白杨,长的又高又细,似乎一阵大风就可以将树折断,树干上刷着白灰,缠着的草绳湿漉漉的,也许每一棵树都有一个离别的人抱着哭过。
越野车开进雨门老城,解放路上唯一一座红绿灯岗亭,由于人流量锐减也已经停用许久。
一个城市,竟然没有一处红绿灯。

雨门市公共安全专家局的六名pol.ice列队欢迎特案组的到来,他们一齐向特案组敬礼。特案组四人下车后注意到公共安全专家局大楼破旧不堪,还是那种八十年代的旧楼,电线纵横交错,公共安全专家局大院墙角处荒草丛生,竟然有几只黄羊在低头啃草。
苏眉说:哇,公共安全专家局也让放羊?
雨门公共安全专家局的一名指导员说,这不是外人放的羊,副业,养羊是我们的副业,晚上杀一只,请你们吃锅盔和手抓羊肉。

指导员简单介绍了一下案情和当地的情况。
目前,雨门市是一座空城,大部分单位都是人去楼空,公共安全专家机关只留守了六名民警。一部分居民聚居在北坪和三台两个安置区的廉租房里,大多是无力外迁的老人、残疾人、低保户和下岗工人,他们每月领取几十至上百元的低保费。另有一部分居民住在老城区,也属于生活特困人群,面对邻市的房价望而却步,不知何去何从。这座城市,只剩下两万多人,并且每天都在减少。用不了多久,雨门就会成为一座无人的死城,从地球上消失。

受害人名叫陈落沫,19岁,在雨门老城区打工,父母远在外地,她跟着外公外婆住。案发地点是一栋老楼,楼里居民大都搬迁走了,只剩下两户。陈落沫和外公外婆住在五楼,四楼还有户开餐馆的人家,除此之外,整栋楼空空荡荡。因为公共厕所在楼下,陈落沫半夜起来去解手,在四楼和五楼之间的楼道平台处遇到袭击。
陈落沫当时以为别人误将她当成鬼,所以说了一句“叔叔,我是人,不是鬼”。
这名犯罪恶魔将陈落沫勒的昏迷,其作案手段令人发指,陈落沫下身被变态恶魔撕裂,小肠从后庭拉出……
当时,住在四楼的餐馆老板娘听到动静,出门查看,凶犯逃走。老板娘以为陈落沫下身耷拉着的是绳子,就用手摸了一下,感觉滑腻腻的,她丈夫拿着手电筒出来后,才惊恐的看到是一截肠子!
楼道里没有灯,黑暗之中,陈落沫无法看清凶犯的脸,加上惊吓过度,病情严重,警方在做询问笔录时,她连凶犯的体貌特征也说不出,只恍惚记得凶犯是一个中年男人。

当地的医院大门被砖封死,已经没有医生了。陈落沫被老板夫妇送往卫生所急诊室抢救,
于次日被送往医疗条件更好的油田医院,案件发生后,一家报纸对陈落沫的不幸遭遇进行了及时报道,引起了社会的关注,许多热心人捐款捐物。省城医院的几名专家教授进行了会诊,对陈落沫实施的已经断裂的10CM小肠连接手术非常成功。目前,这个女孩已没有生命危险,但仍需要进一步的观察治疗。

梁教授问道:你们的案情报告也没写,凶犯是用手直接掏出的肠子,还是用别的东西?
苏眉说:如果是用手直接伸进去掏,那就太可怕了。
指导员说:那女孩病情不稳,刚做完手术,先缓一缓吧。
包斩问:住在四楼的餐馆老板夫妇呢?
指导员:当时,他们出来的时候,凶犯已经跑了,他们没有看到,也提供不了多少线索。
梁教授说:必须派人去油田医院,先做好受害人的心理辅导,再做一遍详细的笔录。
指导员说:问题是她现在不愿意再回忆这事,根据伤口来看,有锐器刺入的痕迹,据我推测分析,可能是用秤钩子先勾住……再用手往外掏肠子。

指导员陪同特案组重返罪案现场,案发地区平时发案并不多,治安良好。案发后,六名pol.ice重点搜寻曾在夜间袭击妇女或抢劫的人员,对周围群众排查了近500人,目前还没确定嫌犯。犯罪动机不明,受害人陈落沫没有遭受**和抢劫。在走访过程中,有人反映,案发当晚曾经看见一个穿绿色劳保服装的人走进这栋楼。
包斩问道:什么时间?
指导员说:傍晚。
画龙说:案发时间是午夜,难道那人会一直呆在楼道里等着?

案发地点是一栋老旧的五层居民楼,楼道里堆放着杂物,阴暗潮湿,窗户向北,从来不会有阳光照进来。晚上没有灯,只能摸索着上下楼,如果和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绝对会惊慌失措。走在阴森森的楼道里,如果后面尾随着一个人,心里会有种莫名的恐惧。

陈落沫遭受袭击的地方,还有一滩血迹,可以想象到当时的KB情景。

从黄昏到深夜,一个人站在楼道里,一直站着,墙根处的鸡冠花开的鲜艳,楼道里空空的咸菜坛子似乎有着古老的比喻,他对自己的心事守口如瓶,不想抢劫不想**,手中只拿着一杆秤,秤钩子低垂,窗外挂着一轮圆月。他一动不动的站在楼道里,只想把一个人的肠子从屁眼里掏出来。

特案组再次询问了四楼的住户,餐馆老板夫妇的说法没有什么变化,他们没看到凶犯长什么样,只是隐约听到了凶犯下楼的脚步声。
梁教授问,那脚步声,走的很急吗?
餐馆老板:当时,真没注意,救人要紧啊。
老板娘:我想起来了,脚步声很平常,那人走的不紧不慢的。
苏眉说:这人的心理素质够硬的。
老板:你们要问什么,赶紧问,这里,真住不下去了,我们明天就搬家了。

陈落沫和外公外婆住在五楼,家境寒酸,桌椅陈旧,墙皮剥落,贴了一些旧报纸和挂历,镜框里的老照片已经泛黄。陈落沫的外公是一名退休石油工人,名叫张红旗,外婆有些耳聋,pol.ice问什么,她都摆手,然后指指耳朵,意思是自己听不见。张红旗老人对此案感到难以置信,特案组询问他的时候,他坚持认为这是只有资本主义国家才会发生的案件,中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画龙说,新闻联播看多了吧,party国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美好。

外公和外婆对陈落沫的遇害表现的漠不关心,就像谈论外人,张红旗老人絮絮叨叨的数落自己外孙女的不是:我不让她来打工,她偏来,这下出事了吧,真是作孽啊,真是活该,她嫌脏,不屙到屋里,半夜出去……
特案组四人面面相觑,指导员随口安慰了几句,大家起身告辞。

下楼时,画龙背着梁教授,包斩走在最前,其他人在后面,下到四楼的时候,包斩突然停住了。
苏眉说:小包,你怎么了?
包斩说:等会,我觉得这楼梯不对劲。

包斩转身上楼,他放慢脚步,一步一步拾级而上,表情有些怪异,一边走一边用手指着楼梯,他折返了两次,回来后对大家说道:没错,我数了一下楼梯,案发的位置,也就是四楼,四楼到五楼,少了一阶楼梯。
斯麦尔
2011-11-23 08:56 AM
第十七章 流血楼梯

很多人都有数楼梯的习惯,如果楼梯间没有灯,黑暗之中,往下走的时候,担心自己会一脚踩空,就在心里默默数着台阶,如果发现少了一阶楼梯,可能会觉得自己数错了。

每个校园都流传着自己的鬼故事。

一位同学喜欢数楼梯,有天晚上突然失踪,师生找遍宿舍楼,踪迹全无。自从他失踪后,夜深人静之际,同学会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还有人看到一个黑影来来回回走在楼道里。后来,宿舍楼拆建时,人们发现最底台阶里面有一具白骨化的尸骸。如果一个人数楼梯时发现楼梯少了一阶,他就会去代替那一阶楼梯。

特案组调查到,当年盖楼的施工方偷工减料,案发的那栋老楼少了一阶楼梯。
公共安全专家局六名民警对包斩的细心表示钦佩,在那栋楼里住了一辈子的人都不知道楼梯少了一阶,四楼和五楼的人,只是觉得自己住的房子矮了一点。张红旗老人很怀念改革开放前的时代,他说,那时的人虽然穷,但是没有坏心眼,他住的这栋楼建于80年代,从78年开始,人就变坏了。
张红旗老人背着手在街上散步,身上穿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种旧中山装,他和别的老年人谈论的话题都年代久远。
整栋楼空空荡荡,四楼的餐馆夫妇已经搬走,只剩下张红旗老人一户人家。
老人散步回来,看着旧楼上一个向北的窗户发呆,那窗台上放着一盆吊兰。
本文作者曾经在早晨跑步,跑到一个老旧的面临拆迁的居民小区,看一眼别人家阳台上的花卉,然后再跑回家,就这样跑了一整个冬天。
旧的消失不见了,新的又在哪里呢?

这座空城没有酒店和宾馆,当年灯红酒绿的地方,如今遍地瓦砾。指导员将特案组安排在公共安全专家局家属院,指导员说,这里的房子,大多空出来了,随便住,咱们做邻居。特案组找了一个栽种着石榴树的小院落,简单收拾下房间,六名民警搬进来一些旧家具,这些都是别人搬家时留下不要的,其中还有个贴着囍字的梳妆台。
指导员说,姑娘,条件简陋,都是些破烂,您可千万别嫌弃,咱们只能这么凑合了。
苏眉说,这不算艰苦,我们还在野外宿营过呢,画龙帮忙,把梳妆台放我房间里,我住这间。
梁教授坐在客厅的破沙发上喝茶,包斩调试一台旧电视机,当地的有线电视撤了,很多人家就用自制的户外天线收看节目,窗外,一棵杨树上绑着一个电视天线,天线上还挂着几个易拉罐。包斩调试了一下天线的角度,他拍了拍电视机,画面由雪花转为新闻联播。
画龙抬完梳妆台,躺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说道:小眉,你有没有一种家的感觉?
苏眉擦拭着镜子,回头笑呵呵的问: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画龙说:我对家的感觉,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电视上播放着新闻联播。
苏眉环视房间,笑着说:那咱们家也太破了。
包斩走进来,把一盆花放在苏眉梳妆台上,用来给她装饰房间。
画龙说,小包,你从哪偷来的?
包斩说,不是啊,这是别人不要的东西,快要死了,小眉姐别忘了给花浇水。

这盆花在家属院墙角处快要枯死了。有些人走了,有些东西还原封不动的保存在昨天的位置。花盆里土壤枯裂,叶片几乎落尽,枝头还有一朵残存的花儿,那么小,那么惨兮兮的开在枝头。花盆里插着一个卡片,卡片上写着:生日快乐!

所有人都忘记了苏眉的生日,大家都在为掏肠案忙碌,苏眉自然也没心思提起,只有细心的包斩还记得,他可能跑遍了整个城市都没找到一家蛋糕店,也没买到像样的生日礼物。
晚上,指导员杀羊煮酒,设宴款待特案组。
当地有一种美食叫“清泉羊肉”,宰杀后,羊肉用香料和清泉水浸泡一整夜,然后将整只羊放进锅里炖,配以30多种调料、10多种药材,肉香浓郁,不膻不腻。
夜幕降临,星光璀璨,公共安全专家局家属院的白杨树下架着一口铁锅,锅里炖着一只全羊,肉汤翻滚,下面的柴火烧的正旺。锅的旁边摆放着一个长条木桌,一名警嫂割下四条羊腿,盛放到木盆里,端到桌上,每人分一把小刀,用来切割羊肉,然后蘸着椒盐和辣酱吃。
当地民警招呼特案组坐下,指导员热情好客,又抱来一坛好酒,这坛酒在土里窖藏多年。
警嫂端来红枣,煮好的玉米和毛豆,大家喝酒,吃手抓羊肉,一边吃喝一边谈论案情。
画龙和指导员碰杯,笑着说,要是每次案情分析会议都这么开,就好了。
梁教授对手抓羊肉赞不绝口: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羊肉。
指导员说:我们这里有个羊肉馆,就是个路边摊,一个木头棚子,很多人慕名前来,还有老外,就为了吃羊肉,那口大锅,有十年没熄火了,一直炖着羊肉,锅里的老汤喷香,夜里能把老鼠招来,木头掉锅里,嚼着都是香的。可惜……搬走了。
梁教授说:咱们这个掏肠案,让我想起一道菜。
警嫂好奇的问道:菜,什么菜?
梁教授说:生抠鹅肠,成都火锅店里,就有这么一道菜。我曾在双流县中和镇一家火锅店目睹过“生抠”现场,店伙计一再宣扬鹅肠属正宗生抠,然后从后院吆来两只活鹅,还未将鹅身上的污秽洗净,伙计把手伸进鹅屁股将鹅肠扯出,鹅肠混着鲜血和粪便被甩在地上。不一会儿,一盘还有着血丝的“生抠鹅肠”便端上了桌。
苏眉说,[粗俗词语过滤-#0043],好残忍啊,如果大家拒绝吃,也就不会有这样残忍的菜了。
苏眉看了一眼包斩,包斩脸有些红,不知道喝酒喝的还是别的原因,他的目光闪躲,不好意思看苏眉。
画龙说:据说,人体最痛的部位有两处,一个是眼睛,一个是屁眼。
指导员表示赞同:割过痔疮的人,都是好汉!
梁教授说:技术生疏的店伙计,抠肠前会用小刀或剪刀,对准鹅屁股周围旋剪一圈,然后再伸手进去。熟练的伙计,都是直接掏肠。
指导员说:我们派人去了一趟油田医院,重新做了一遍笔录,受害人陈落沫回忆起凶犯当时使用了某种工具,至于是不是秤钩子,她不太确定,当时她被凶犯用绳子勒晕了,被人救起的时候,她奄奄一息,下身脱落出肠子,脖子里还挂着鲜血和着粪便的肠子……
一名民警说:虽然案发已经过去几天了,但是受害人情绪依然不稳,脸部肿胀,两个惊恐的眼睛里充满了黑红的血丝,脖子里的勒痕依然清晰可见,想起这事,她就全身抽搐颤抖。
梁教授说,这起掏肠案没有劫财和**迹象,凶犯的目的就是制造一起KB骇人的案件。
包斩说:这究竟是一起随机偶发的案件,还是凶犯事先预谋策划的呢?
指导员说:我看像一起偶发性的案件,我们调查过,那打工妹和人无怨无仇,谁会这么害她。只是我们警力有限,排查嫌疑人需要时间。
梁教授说:不管是偶发还是预谋,凶犯已经丧心病狂,临近崩溃,我认为,肯定还有下一起,直到我们逮住这个该死的家伙之前,他是不会停手的。

梁教授建议当地民警发动群众,弥补警力不足的问题,尽快组建联防队,招募义务巡逻人员,提高警惕和安全意识,防患于未然。大家酒足饭饱,准备离席而去。
苏眉说:今天吃的好饱,小包,你陪我月下散步去。
梁教授说:你们俩别走远了,注意安全。

画龙低头喝闷酒,指导员陪着他,两个人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
一会儿,苏眉竟然一个人慌里慌张跑回来了,她和包斩散步到张红旗老人住的那栋旧楼时,漆黑一片静寂无声的楼道里竟然流出鲜血,包斩守在现场,苏眉回来叫人。所有民警紧急集合,张红旗老人住的那栋楼距离公共安全专家局家属院并不太远,大家跑步前去,心里担心张红旗老两口会不会遇害了。
楼道里有一个盛放过血液的脸盆,已经打翻了,血液顺着楼梯缝隙流到一楼。
包斩敲开门,张红旗老两口对于楼道里的血液居然一无所知。
张红旗老人说,好像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响,他以为是野猫弄出的声音,也没去查看。
经过现场勘察,有人故意将一盆鲜血放在张红旗老人家的门框上方,门框里插着一片木板,木板很薄,承受不住压力断裂了,木板上放置的这盆鲜血掉落了下来。有的地方,血液已经凝固成血块,用肉眼就可以判断出这是羊血——很多人都吃过羊血豆腐。
这盆羊血会不会是掏肠案的凶犯放上去的呢?
在这个楼道里,一个女孩惨遭掏肠,女孩的外公外婆现在似乎也面临了某种危险。

梁教授说,这不是恶作剧,而是一种威胁。
包斩说:不管是谁放的,目的就是——只要一开门,这盆血就会淋到头上。
苏眉说:没错,这盆血提前掉了下来,那人的诡计没有得逞。
指导员说:调查一下,最近谁家杀过羊,差不多就能找到这个人,这个脸盆……

指导员觉得脸盆有点面熟,他用手电筒照着仔细端详,认出这个脸盆竟然是自己家的!
公共安全专家局招待特案组,杀了一只羊,他们刚吃过羊肉。指导员说,羊是当地一个胖厨子帮忙宰杀的,杀完后,就把羊的内脏和羊血送给了他,作为酬谢。众人立即找到胖厨子,胖厨子已经睡觉了,他睡眼惺忪的说,他把羊血放在门前的水泥台子上,打算等血腥味散尽,凝结成血豆腐时再搬回屋里,结果却不见了。
有个人偷走了一盆羊血,然后放置在张红旗老人家的门框上方。
特案组和当地民警都隐隐觉得,此人胆大妄为,很可能就是掏肠凶犯。
民警嘱咐张红旗老人提高警惕,夜间不要出去,也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张红旗老人愤怒的说,谁要敢来,我磨好刀,等着。

第二天,特案组详细调查了羊血被盗一事,胖厨子所言属实。此人原是油田后勤食堂的厨师,为人厚道,家庭关系简单,父亲在油田养老院,患病多年,子女和老婆都在邻市,他一个人住在玉门,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都跟着钻井队在野外生活,给工人做饭。
第二天晚上,张红旗老两口吃饭时因琐事闹家庭矛盾,张红旗老人打翻了锅,老伴去副食品店买挂面,却久久没有回来。
晚上十一点左右,敲门声响起,张红旗老人打开内门,看到老伴站在铁栅防盗门外面。

楼道里漆黑一片,室内的光线透过铁栅防盗门的纱窗照在这个老太婆的脸上,她竟然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睁着的那只眼睛没有光彩,眼神极其怪异,看上去KB骇人
斯麦尔
2011-11-23 08:59 AM
第十八章 僵尸炸毛

张红旗老人正想打开铁栅防盗门,突然看到老伴的头发竖立了起来。
老伴变得陌生,几乎认不出来。站在门外的这个老太婆不仅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头上的银白短发竟然根根竖起,紧接着,老太婆的头缓缓地歪向右边,脖子里筋脉暴起,睁着的那只眼睛也闭上了,同时,另一只眼睛慢慢地流出血液。
张红旗老人吓了一跳,大喊起来,他觉得老伴像是死人,可是死人怎么可能会敲门呢?
他感到蹊跷和恐惧,想起民警的告诫,没有立即开门,而是转身去厨房拿菜刀,又打开厨房窗子向楼下的副食品店喊了几嗓子,来人呐,快来人呐。副食品店门前有几个街坊在打牌,听到喊声,纷纷抬头往楼上看。
老人举着菜刀,杀气腾腾的打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老太婆身体僵硬,姿势倾斜,直挺挺的向右歪着,头部靠着墙,一只脚居然能够悬空,就像是一个塑料人体模特倾斜着靠在墙边。她闭着双眼,其中一只眼睛流出血液,顺着脸颊慢慢滑落。更让人感到KB的是,老太婆的裤子半褪到膝盖处,屁股后有一根绳索似地东西,仔细看竟然是她的肠子,肠子很长,从五楼顺着台阶一直延伸到四楼……
又一起震惊的掏肠案发生了!
特案组赶到的时候,楼下已经聚集起一些街坊邻居,张红旗老人正抱着老伴的尸体在门口失声痛哭,指导员安慰了一下,将他劝回屋里做笔录,张红旗老人悲痛不已,拍着桌子说,你们快叫救护车,送医院啊,赶紧抢救。
指导员说,人已经死了……

梁教授和指导员对张红旗老人进行了询问,民警向楼下群众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这个倔强老人一个劲的要叫救护车,他还没有从老伴遇害的噩耗中清醒过来,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包斩、画龙、苏眉三人现场勘察,公共安全专家局没有法医,临时找了一个痔漏科女医生对尸体进行初步检验,女医生匆匆而来,走到四楼的时候,画龙喊道,别上来,别破坏了现场。
苏眉说:大姐,你踩到了死者的肠子。
女医生吓得后退两步,又踩到了一截硬邦邦的东西,她退到楼道墙角,站在那里不敢再动。
当地民警借来了钻井队的照明设备,案发楼道里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女医生看清楚了,她刚才踩到的硬邦邦的东西竟然是一截包裹着大便的肠子。尽管有点对死者不敬,女医生还是忍不住说,哎呀,真恶心啊,粗的吓人的屎蹶子,就像易拉罐那么粗的屎蹶子。
医生一般都有较强的心理素质,然而这名女医生却惊恐的叫起来,她指着自己脚边说道,这里,看这里。
女医生的脚边有一颗圆滚滚的眼球,差点被她踩到。

楼道里惨不忍睹,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粪便味和血腥味,四楼和五楼之间的平台被确认为张红旗老伴遇害的现场,这里也是陈落沫被袭击的地点,她和她的外婆在楼道的同一位置惨遭掏肠。
女医生说,人的肠道长度有近十米。
包斩测量后发现,这个患有便秘的老太婆被凶手掏出来的肠子有四米多长。
女医生看了一下尸体,老太婆直肠破裂,括约肌有明显的钩刺伤口,正如当地民警分析认为,可能是秤钩子所致。秤钩子刺到乙状结肠,向内割破结肠组织,引发内出血和呼吸衰竭。腹腔压力升高,括约肌割裂,只需要轻微使劲,凶手就可以将手伸进肛门拽出肠子。在腹腔压力,重力和外力的作用下,血液从肛门喷涌而出,沉甸甸的大便也随之掉落。

肠子在楼道里有拖行痕迹,很显然,凶手掏出肠子后并未停手,而是用手拽着那截包裹有大便的肠子向楼下走了几步,老太婆当时挣扎着爬向楼上,因流血过多和呼吸衰竭痛苦的死去了。
四楼、三楼、二楼的楼梯扶手上,都发现了几枚清晰的血手印,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苏眉拍照,包斩对血手印进行了采集,这个物证至关重要,画龙和另一名民警找来锯子,锯断了一截带有血手印的楼梯扶手,打算带回去进一步勘验分析。
凶杀现场的物证是指明侦查方向的重要途径。

楼道里有多种不同类型的血迹分布:溅出型、弹跳型、转移型等等。
血迹喷溅形态是现场重建的重要部份。当血液撞击物体表面,因物表结构和吸附性的不同而会产生不同的形态。包斩将一些血迹标明顺序,从血迹喷溅形态上推测犯案经过,结合女医生的尸检分析,很快有了一个初步的结论,这个结论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老太婆的死亡时间是晚上7点左右,11点时分却敲响了家门。
尸体不可能敲门。

包斩立即向梁教授报告,梁教授却摆了摆手说,不用讲了,我已经猜到了。
包斩说,案情其实就是一道关于尸体敲门的推理题。

推理题:一对老年夫妇住在五楼,老太婆出门买挂面,过了几个小时才回家,她敲响门,老头开门时,透过铁栅防盗门,看到老太婆站在门外的楼道里,她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银白短发竖起。老头觉得怪异,起了警惕心,去厨房拿起菜刀并向窗外呼救,打开门后发现老太婆已经死了,死亡时间在四个小时前。

梁教授说:凶手扶着尸体,让其站立不倒,躲藏在尸体背后,敲响门。
包斩说:这是我见过的最KB的骗人开门的方式。
梁教授说:凶手的目标可能是张红旗老人。
包斩说:如果是这样,凶手也太残忍了,滥杀无辜。

陈落沫侥幸未死,还在医院抢救,外婆又在楼道里惨遭杀害,凶手不仅掏出了她的肠子,还挖掉了她的一个眼珠。死者眼眶和眼皮上都没有利器伤痕,初步判断为凶手硬生生地将老太婆的眼球抠了出来。
国内发生过不少挖眼珠的凶杀案例,有一种迷信的说法,人遇害死亡时瞳孔会记录下凶手的模样,所以凶手会将死者的眼珠挖出来。
老太婆死不瞑目,不知何故,凶手只挖出了她的一只眼珠。
这也是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当时,张红旗老人并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一具尸体,这具尸体站在门外,张红旗老人打开门,尸体睁着的那只眼睛也慢慢地闭上了。
这是为了看最后一眼吗?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只有看到朝夕相处的老伴才会真正的瞑目长辞吗?

死者的头发立起来有几种可能,一种情况是接触到了静电,科学馆里有种静电球,接触到就会头发飘起,有时在野外,一个人的头发也会无缘无故的竖立起来,遇到这种现象应该尽快离开,这是空中云层的静电和地面产生感应的现象,站立的那个位置很可能会遭受雷击。
另一种头发竖起来情况就是人已经死了。

不要以为一个人死了,尸体就不会动了。男性死亡八小时后,生殖器还会做人生最后一次勃起。死人也会长指甲和头发,人死后,部分组织细胞并没有全部死亡,依旧执行正常的生理功能,头发和指甲就会生长。尸僵现象,每个人都会出现,死后一到四小时,肌肉开始僵硬,并使尸体的头发竖立起来。
看到一具尸体吐出舌头不要以为是诈尸,夏天,死亡一周左右,腹内腐败气体会将舌头挤压出来。
看到一具尸体的头发突然竖直起来,不要感到怪异,这是尸体在僵硬时的现象。正如一个人冷的时候,皮肤收缩,汗毛也会竖立。所谓的炸毛就是指毛发直竖,不仅僵尸会炸毛,鸟类受到惊吓时也会炸毛,养猫的人有时会看到猫咪全身的毛竖起,这是预感到某种危险,有种迷信的说法是猫咪看到了什么灵异现象。

晚上七点左右,凶手在楼道里将老太婆杀害,十一点的时候,凶手又出现在了凶杀现场。
特案组分析,凶手要么是重返凶杀现场,要么就是一直站在楼道里和尸体呆在一起。凶手挖掉了老太婆的一只眼睛,拖起尸体,肠子从四楼延伸到五楼,凶手扶着尸体,让其站立在自家门前,然后敲响门,躲在尸体背后,还帮忙提着死者的裤子。死者发生尸僵现象,身体僵硬,所以很容易站立,然而头发却竖立了起来,引起了张红旗老人的警觉,他没有立即开门,而是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并且向楼下呼救,他开门的时候,凶手已经逃走,老太婆的尸体僵硬的斜靠在墙上,裤子褪下半截。
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呢,进入张红旗老人的家中,然后杀死张红旗老人,或者是抢夺什么值钱的东西?
特案组想不明白,一个老人没有什么财物,和别人又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何况,前期的调查了解到,这个老人虽然脾气倔强,但是为人友善,在街坊邻居中口碑不错。

民警对现场周围群众进行了详细的询问,当时,楼下的副食品店有几个街坊在打牌,他们听到张红旗老人的呼救,又听到哭喊声,随即报警。因为那栋楼里发生过掏肠案,还被人泼了羊血,几名街坊都没敢上楼查看。其实,他们更担心的是会遇到凶手,哭喊声足够使人想到楼道里又发生一起惨案。
警笛声吸引了附近的一些邻居前来看热闹。画龙注意到其中有帮指导员杀羊的胖厨子,胖厨子问指导员发生了什么事,指导员不答,画龙反问胖厨子晚上七点到十一点在什么地方。
胖厨子说,我在家啊。
画龙说,谁能证明?
胖厨子说,我一个人在家,老婆孩子都不在这,你问这干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胖厨子转头问旁边的人,周围群众议论纷纷。
从案发到报警,时间很短暂,凶手可能隐藏在围观的人群里,苏眉悄悄的拍下了围观者的照片。包斩对当时在楼下副食品店打牌的几个邻居进行了单独询问,重点调查谁具有作案时间。询问结果显示,打牌的人中有两个人曾独自离开,时间上有可疑之处,一个是副食品店的老板,十一点钟时收摊,他将门前的杂货装到山轮车上,一个人搬回储藏室;另一人是个小工,当晚拉肚子,打牌时去了好几次厕所。
副食品店在案发旧楼的南面,楼道出口向北,凶手是在很短的时间里离开。

梁教授问,你有没有听到下楼的脚步声?要是听到了,你觉得那人穿的什么鞋?
张红旗老人摇了摇头说,我没听到有人下楼。
这简直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楼道里黑暗一片,没有灯,凶手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下楼?

时间已经临近深夜,围观群众陆续散去,一个母亲牵着小孩子的手,低声威胁小孩子不要乱说话,这对母子住在后面的一栋楼里,苏眉无意中听到那小孩子抬起脸对母亲小声说:
为什么我姐姐半夜会看到有人从那个楼梯走下来?
斯麦尔
2011-11-23 09:03 AM
第十九章 空中肠胃

这对母子住在后面的一栋楼里,从他们家的窗口可以看到案发的那栋旧楼,小孩的姐姐半夜上厕所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往窗外看,有几次就看到一个人走在楼道里,因为距离较远,天色黑暗,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
特案组询问了小孩的姐姐,小孩的姐姐说一共看到过三次,每次都觉得毛骨悚然,其中一次,那个人似乎没有穿鞋,走进黑漆漆的楼道里。
包斩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告诉小孩的姐姐,如果再看到那楼道里有什么异常情况,就立即拨打电话。
小孩的姐姐说,我有个望远镜,pol.ice叔叔,我替你们放哨。
小孩跳起来抢望远镜,兴奋的说,姐姐,我也要看。

杀人恶魔其实都是普通人,他们与我们擦肩而过,他们与我们同桌吃饭。
掏肠凶手就隐藏在这个空城里,他住的地方距离案发老楼很近。因为警力有限,不可能大范围搜寻凶手。特案组和当地民警以案发地点为中心,重点排查周围住户,尤其是案发时在楼下打牌的那几个街坊邻居,全部采集了指纹和掌纹,逐一与案发楼道的血手印进行对比。

特案组分析认为,这两起变态案件的犯罪动机可以定性为报复杀人,最终目标是杀死张红旗老人。一个人的仇恨往往殃及无辜,所以陈落沫和外婆接连遇害。
张红旗老人没有听到凶手下楼的声音,这是因为那人光着脚,没有穿鞋。
凶手的犯罪手法正在一步步升级,他走进楼道,光着脚站在楼道里,手里还拿着一杆秤,他能够安静的等待几个小时,先是在楼道里伏击了打工妹陈落沫,又杀死了她外婆。
凶手极其残忍,丧心病狂,两起案件都掏出了受害者的肠子。
第二起案件尤为KB,凶手蹲在老太婆身后,扶着她的尸体,敲响房门。如果张红旗老人贸然打开门,很可能已经遇害身亡。

张红旗的老伴遇害,噩耗传开,一些直系亲属悉数前来吊唁,个个悲痛不已。出于安全的考虑,一个亲戚想要把张红旗老人接到新城去住,老人拒绝搬家,他说在这里住习惯了,不喜欢寄人篱下,他固执的说:不管他是谁,他想害我,我等着他。
老人磨光了菜刀,还准备了一根螺纹钢棍放在床头。

特案组决定在张红旗老人的亲戚身上打开突破口,详细询问张红旗老人与谁产生过矛盾,有没有仇家目前还生活在雨门市,张红旗老人的一个叔伯兄弟提供了一条线索:张红旗老人年轻时当过红卫兵,他所在的红卫兵战斗队有个诗意的名字,叫做“丛中笑”。
当年的红卫兵现在已经是中老年人了,可是,这个庞大的群体就好像消失了一样,那么多人对当年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提起。红卫兵就生活在我们身边,只是他们选择了遗忘。
可是,历史是无法被遗忘的。

张红旗老人选择了沉默,对当年的事情避而不谈,特案组几次找他询问,希望他提供线索,张红旗老人竟然撒谎,百般抵赖,他否认自己曾经是红卫兵。
有时,我们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包斩说:如果是当年的受害者,现在又来复仇,那么凶手差不多也是一个老人了。
苏眉说:一个老头,怎么可能杀死一人重伤一人,更何况,受害女孩陈落沫反映凶手是个中年男人。
画龙说:当时那女孩受到惊吓,再加上楼道里光线黑暗,可能误判了凶手的年龄。
梁教授说:不要小看我们老年人,我要是能站起来,小包你不一定是我对手。
包斩说:梁叔,我哪敢和您动手啊。
画龙说:我认识一个老头,每天晚上义务巡逻,二十年来,风雨无阻,他一个人逮住的偷自行车的小偷就有几十个,公共安全专家局领导逢年过节都去看望他。
苏眉说:还有可能是受害人的后代寻仇。

人的仇恨能够延续很多年。小到犯罪,大到战争。
杀人犯孙伟幼时偷瓜被抓,长大后,杀死数名当年殴打过他的人;大学生邹某因打架被校方开除,十年后,报复行凶,持水果刀捅死校方领导;一对婚外恋人分手多年后,女方始终耿耿于怀,不惜买凶杀人。

特案组决定从外围展开调查。
雨门市百货大楼已经停止营业,门前的空地上每天都聚集着一些老年人,他们坐在马扎上晒太阳,其中一个老年人拿着本《三国演义》,昂扬顿挫的念道: “庙口堂口之口上,朽口木口为口官,殿口陛口之口间,禽口兽口食口禄;狼口心口狗口行口之口辈,滚口滚口当口道,奴口颜口婢口膝口之口徒,纷口纷口秉口政……”(狗日的敏感词,请大家理解)
苏眉走过去说:我们是公共安全专家局的,想打听下,你们听说过“丛中笑”战斗队吗?
一个老人憨厚的脸上露出笑容,反问道:B社会?
苏眉说:这个不是B社会组织。
包斩说:是红卫兵。
画龙说:你们,谁当过红卫兵?
苏眉说:我们只是想了解下情况,大家不要误会。

老人们都笑起来,没人承认,他们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一个个搬起马扎,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那个念书的老人。梁教授摇着轮椅走过去攀谈,先是闲聊了几句三国,然后鼓励他谈谈十年浩劫时期的事。
梁教授说:那时,我在国外,你和我们说说你的经历吧,也让年轻人了解一下。
念书的老人回忆起往事,唏嘘感慨,他说:1957年,我被打成右派,下放到农场劳动,我用泥砌墙,从57年到78年,我垒了二十一年墙,我垒的墙在哪里呢,垒起来推倒,垒起来推倒,周而复始,循环无尽,他们就是让我不停的干活,想累死我。
苏眉问道:这么变态啊,他们是谁呢?
念书的老人指了指天上的太阳,说道:其实,不能说是他们,应该说是他。

念书的老人说:你们年轻人想象不到那时有多么变态。只因为你踩了一张报纸,就被人活活打死;只因为你念诗时放了个屁,就犯下了滔天大罪;只因为将一副画挂在卧室,就是反革命,你爸和你妈要互相打耳光;你屁股大,就被污蔑为地主出身挨批斗;你骂天上的飞机,就会被判刑,罪名是“诬蔑国家高科技产品罪”——这就是文革。
苏眉说:这些都是真的吗?
念书的老人说: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事,他们就是不想说。雨门市礼堂院里有间小黑屋,放演出道具,那里是红卫兵当年批斗打人的地方,墙上凝固的鲜血,有一寸多厚,夏天都长毛了。你们pol.ice,见过长毛的血吗?

雨门市的建筑大多保持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风貌,非常陈旧,几十年前的平房旧屋仍然大量存在,特案组找到了念书老人说的这个礼堂。
当年的礼堂已经成为一个废弃的锯木厂,那间老屋空荡荡的,似乎一直在等待着有人到来。地面散落着一些潮湿的锯末,墙上旧标语的痕迹模糊难辨,长毛的鲜血早已消失不见。

特案组和当地警方扩大排查范围,重点调查该城的老龄人口,凶手很可能是一个老年人,在文革时期受到张红旗老人的迫害,历史遗留下来的仇恨如同深埋的BoB!!!,虽然时隔几十年,依然能够爆发。掌纹对比工作同时展开,然而结果令人失望,经过比对,警方采集到的掌纹和楼道里发现的血手印无一吻合。
案情陷入泥潭,看不到一丝曙光,警方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几天后的深夜,一个男孩半夜上厕所,他揉揉眼睛,看到对面楼上有户人家的窗帘在动。小孩叫醒姐姐,姐姐也感到奇怪。半夜时分,谁会触动窗帘呢?本以为是风吹所致,但是那户人家窗户关着,玻璃完好,只能是有人在里面碰到了窗帘,就像是有人用手拍了一下窗帘,隔一会,又拍一下,如此重复着这个动作。
那个窗口就是张红旗老人的卧室。
姐姐立即用电话报告了这一异常情况,特案组和当地六名民警迅速赶来,他们上楼后,看到了极其血腥变态的一幕。

门开着,卧室里的吊扇转着,一个**老人倒在血泊之中,吊扇上竟然挂着一整副人的肠胃,轴承上缠绕着肠子,血滴洒满整个房间,墙壁上,地上,木质连帮椅上遍布血迹,星星点点。吊扇正在缓缓的旋转,扇叶上挂着一截肠子,底端吊着人的胃,悬挂着的肠胃在空中转圈,甩来甩去,不停的抽动窗帘。
画龙关掉吊扇,扇叶慢慢地停止旋转,胃低垂下来,流出一些粘液,这是尚未完全消化的稀饭,里面还有一些玉米粒。
苏眉感到恶心,忍不住想吐,她晚餐时也喝过玉米粥。
张红旗老人遇害了,下身被铁钩子钩开,凶手掏出了他的肠子,又缠绕到电风扇上,因为风扇的旋转力,又从体内硬生生拽出了胃囊。
现场惨不忍睹,包斩注意到,铁栅防盗门的纱窗被点燃了,还塞了一些泡沫,这应该是凶手所为,故意放火,浓烟进入室内,张红旗老人开门查看,将火扑灭,凶手也伺机进入室内,将其杀害。
凶杀现场有明显的搏斗迹象,凶器遗落在现场,那是一个挂猪肉的铁钩子,在乡村集市的猪肉摊上可以看到。
张红旗老人自卫用的螺纹钢掉落在地上,菜刀上有血迹,这说明凶手在搏斗中受伤。
梁教授捡起菜刀看了一下,说道,大家立刻去追,凶手受伤,肯定跑不远!

梁教授和指导员留在现场,其余人打着手电筒迅速展开搜捕,画龙在楼道里发现了一些血迹,看来凶手伤势不轻,包斩在楼下墙根处也找到几滴血液,几名民警认为前方就是凶手的逃跑路线,打着手电筒跑步追去。
包斩用手指沾起血迹,闻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大声喊道:回来,别往那边追了。
几名民警急忙跑回来,不解其故,包斩小声:这不是血迹,这是水。
一名民警低估道:奇怪,这几天没下雨,哪来的水?
包斩示意大家别出声,他指了指上方,四楼的窗台上有一个花盆。张红旗老人平时散步回来的时候,都会看一眼楼上的一个窗户,那窗台上放着一盆吊兰。很显然,楼下墙根处的这些水是从花盆里滴落下来的。

除了张红旗老人之外,这栋旧楼里的住户都搬走了。住户搬家时交出了钥匙,由居委会统一保管。案发后,当地民警曾经搜查过这栋楼里的每一个房间,没有发现可疑之处。然而现在,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却有人给花浇水,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只有一种可能,案发后,凶犯又住了进去,潜伏在四楼搬走的那户人家里。
凶犯就躲藏在这栋楼里!
所有民警立即冲上四楼,画龙、包斩、苏眉都掏出了枪,大家站在门前,准备冲进去。
门没有关,一阵风吹过,竟然缓缓地开了。
斯麦尔
2011-11-23 09:04 AM
第二十章 尘封之门

门的后面是空荡荡的客厅,没有一个人。
特案组的精神高度集中,他们知道变态的掏肠凶手就躲藏在里面。包斩指了指那个放有花盆的房间,画龙点点头,抢先冲了上去,其他人随后叫喊起来跟着往里冲,场面非常混乱,手电筒晃动着,画龙一脚踹开门,大家冲进那个放有花盆的房间。
屋里铺着块塑料布,角落里,一个旧茶缸子上放着半个吃剩的锅贴,墙面的钉子上挂着个破帆布包,里面露着一卷绳子,这里是一个简陋的临时住所。
别过来,一个颤抖的声音说道。
画龙伸出手臂拦住众人,手电筒照过去,大家看到一个老头坐在窗台上,背对着身后的人,他的身体前倾,随时都可能跳下去。
大家喊话劝阻,试图让老头冷静下来,谁知道他将花盆挪向一边,纵身一跃,从四楼窗口跳了下去……

警方事后查明,跳楼自杀者名叫孙胜利,他是胖厨子的父亲。这个老头患病多年,在养老院苟延残喘,他悄悄返回雨门市,没有告诉任何人,以惊人的决心和犯罪技巧完成了最后的心愿:复仇和杀人。
这个临死前连一盆花都不忍摔碎的老头,竟然制造了三起令人震惊的掏肠血案!
给花浇水的手也是掏出肠子的手。
每个人都是如此,左手属于恶魔,右手属于天使。

老人从四楼跳了下去,在空中的短暂时间里,一些旧事沿着枯井壁爬上来,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长大的那条偏僻小巷。偏僻之巷里,墙角的扁豆开了花,榆树上长着黑色的树瘤,在回忆的迷雾中,少年时的好友与他擦肩而过,他们都还没有长大,他看到了自己。
那是一个互相残杀的年代,那是一个人人犯罪的年代,每个人都是凶手,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1967年,孙胜利上高中,他没有打过一次架,没有骂过一句脏话,他犯下的罪仅仅是因为他穿了一件西装,更不可饶恕的是——他喜欢读普希金的诗!
在那个变态的年代,一个人穿西装和读普希金的诗等于大罪。
罪名有:“走资派”、“苏修特嫌”、“敌特”、“黑帮分子”、“右派”!

学校革命委员会对孙胜利进行了审讯,其中一个叫张红旗的同学负责主审。
张红旗:西装哪里来的?
孙胜利:这个不是西装,是中山装,衣服放在煤炉边,烧掉了一块,就改成了这样。
张红旗:还敢狡辩,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给我狠狠打。
很快,孙胜利的脸肿了起来,嘴角流出血。
张红旗:家里有中山装,不是富农才怪呢,你是什么成分?
孙胜利:我交待,我是“黑五类”子女。
“黑五类”即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
张红旗:交出敌特名单。
孙胜利:我不是特务。
张红旗:不是特务还穿西装,还读普希金的诗?
孙胜利:诗集是我爸爸的,衣服也是我爸爸的。
张红旗:一家都是反革命,把他关起来,我们去抄他家,找找有没有发报机。

孙胜利家被抄,所有东西都被砸烂,父亲遭到毒打后,跳井自尽。父亲受不了这种屈辱,邻居家的男孩,昨天还乖巧的喊他叔叔,今天却恶狠狠的向他挥舞皮带。母亲被剃了个阴阳头,母亲的麻花辫本来有两个,只剩下左边的一个,脑袋的右半边光秃秃的,没有头发。
那时候,孙胜利家的院里有一口井,父亲死了,他和母亲也不敢把遗体掩埋,只好任由父亲的尸体在井里浸泡着。从此以后,他们喝的每一碗水里都有父亲腐烂的味道。
那时候,冬天总是很冷,院里的腌菜、豆腐和半个老南瓜都结了冰碴。孙胜利哈着寒气去打水,他拎着水桶,站在井边发呆,每次打水的时候,他都不敢往井里看。这一次,他看到了父亲,井里的水已经结冰,父亲的脸被冰封在水面。
一个人在冬天的井里,在冰冻之中,他仰着脸,只有鼻尖露在冰面之上。
这个画面,他至死难忘,永远都记得父亲的那张脸。

雨门市的学生分成了两派,一派叫做“丛中笑”,另一派叫做“鬼见愁”,这两个名字都有点像B社会帮会名称,他们每天所作的事情就是打砸抢,以及互相群殴,这两派时常爆发冲突,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保卫一个远在千万里之外的人。
全国的学生们都叫红卫兵,为了保卫这个人,所有的学生都在互相残杀。
张红旗所在的战斗队叫做“丛中笑”,他是其中的一个小头目,孙胜利加入了对立的另一方红卫兵组织“鬼见愁”。
孙胜利的目的很简单,想要为父亲报仇雪恨。
孙胜利是“黑五类”,家庭出身不好,为了取得“鬼见愁”战斗队的信任,孙胜利从井里打捞起父亲的尸体,拖到街头,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浇上煤油,声称自己和父亲划清了界限,随后焚烧了父亲的尸体。

那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史上最黑暗的阶段,那是中华民族有史以来最为KB的时期。在那个年代,人们已经丧失了人性,把人活活打死是司空见惯的事。

雨门市东四街有户人家是“资本家”,红卫兵把老夫妇打到半死,又强迫儿子去打,还在上中学的儿子用哑铃砸碎了父亲的头,后来儿子也疯了。
雨门市沙街有个“地主婆”,一群红卫兵用自行车链子和皮带把地主婆打得奄奄一息,地主婆的女儿为了和母亲划清界限,她笑嘻嘻的在母亲肚子上蹦来蹦去,直到把母亲活活踩死。

雨门市红卫兵之间的群殴升级为武斗,双方的战斗人数达到千人,“鬼见愁”和“丛中笑”势不两立,双方你来我往发生过数次拉锯战。他们动用了各种武器:小口径步枪、冲锋枪、轻机枪、重机枪、手榴弹。在国内某些地方的武斗中,甚至动用了坦克、高射炮、舰艇。
最终,经过一场大战,孙胜利所在的“鬼见愁”战斗队被打垮,死伤惨重,“丛中笑”大获全胜,占领了对方的总部——雨门市礼堂,还俘虏了一批鬼见愁战斗队的红卫兵成员。
所有俘虏都被关押在礼堂大院的几间黑屋里,牛棚其实不是棚子,而是任意设置的监狱。

红卫兵俘虏了红卫兵,张红旗俘虏了孙胜利。
当时折磨人的方式非常多:打人、骂人、捆人、吊人、撅屁股、挨饿、剃阴阳头、罚吹西北风、吃草、吃泥巴、喝尿、吃牛屎、灌大粪、儿打娘、敲牙齿、针缝口等。
张红旗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简直比得上满清十大酷刑。

礼堂院里有一棵老榆树,张红旗先把孙胜利五花大绑,又将一杆大秤吊在树下,用秤钩子钩进孙胜利的后庭,秤砣系在**上,只让他脚尖着地。正午时分,张红旗悠然的坐在树荫里,要求孙胜利双眼圆睁,看着天空中火球般的太阳,不许眨眼,否则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从中午到傍晚,孙胜利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期间挨打无数,每一次挨打都会加深痛苦,秤钩子已经深深的陷入肉里,后庭流出的血在脚下形成了水洼。直到夜里,有人出来上厕所,还看到树下有一个人影,孙胜利还笔直的站在那里……

古今中外,人类文明几千年,试问哪一个时代,哪一个国家有这样的酷刑?
昨天的乌云也是今天的乌云。
黑暗的历史也在黑暗中结束。

人对痛苦和折磨,有着极强的忍耐力。孙胜利竟然活了下来,也许,支撑他活下去的强大信念就是复仇。文革结束时,孙胜利已经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几十年来,他都目露凶光一脸阴沉,每一年,冰霜都在他体内积累;每一年,风雪都在他心中郁积。
几十年过去了,孙胜利已经成为一个老人,孤苦伶仃的坐在养老院的长椅上。
对于那场浩劫,很多人选择了遗忘,然而孙胜利却忘不了。
也许,他觉得临死前有什么心愿未了;也许,他用了一辈子来策划实施这次报仇计划。
当一个人走投无路时会选择犯罪,这是最后一条路,这条路是向下的。

警方没有查明孙胜利时隔多年后是如何找到的张红旗的住址,我们也无法得知两个老人在最终的搏斗厮杀时说过什么话。
孙胜利站在黑暗的楼道里,手里拿着一把铁钩子,他在黑暗中等待几个小时,袭击了张红旗的外孙女,残忍的掏出了她的肠子。陈落沫侥幸未死,孙胜利心中的恶无法消除,犯罪手法也进一步升级。
最初几天,没有人知道孙胜利住在哪里,这座空城里到处都是无人居住的房子。这个老人想过回儿子家,可能为了避免给儿子带来麻烦,他临时改变了主意,没有走进儿子家门,而是偷走了放在门前的一盆羊血,他又将这盆羊血放在了张红旗家的铁栅防盗门上面。
孙胜利这么做的目的,是要告诉张红旗:血债血偿!

警方在楼道里忙忙碌碌的时候,孙胜利就躲在四楼的一个空房间里。他刚刚杀死了张红旗的老伴,还扶着这个老太婆的尸体站在背后,试图敲开房门将张红旗老人杀死。当地民警曾经搜查过这栋楼里的每一个房间,未发现可疑之处,所以没有搜查第二次。
孙胜利把四楼的空房间作为临时的住所,这里非常接近案发现场,由此可见,他杀人的欲望是多么强烈。他躺在塑料布上一动不动,侧耳倾听楼道里的脚步声,他吃锅贴,用茶缸子给窗台上的花浇水,张红旗老人的亲戚传来的哭声,在孙胜利耳中是美妙的音乐。
这个杀人者大多数时间在发呆,看着窗台上的那盆花。
楼道里传来张红旗老人的两个亲戚的对话,一个说张红旗老人太固执拒绝搬走,另一个说公共安全专家局应该派人提供保护。两个亲戚的声音越来越远,下楼的脚步声消失不见。
等到午夜时分,孙胜利站了起来,拿起了铁钩子……

一个人做过的恶就像蒲公英的种子,尽管远离了视线,但迟早有一天会在别处生根发芽。
张红旗老人罪有应得吗?
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孙胜利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死了张红旗,自己也身负重伤,他选择了跳楼自杀。
在空中的时候,这个老人闭上眼睛,张开了双臂,感觉自己就像在飞,丝毫没有濒临死亡时的恐惧,心中反而感到解脱。
他的脸上有泪,一个人悲伤的时候,也许不会立即流泪,往往是后来才哭。
隔了几十年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风在耳畔呼啸。
他觉得自己飞过了这片老旧的居民区,飞过了空地上的白杨树,飞过了这座渐渐无人的空城,飞过了那段黑暗的历史……

指导员让胖厨子去认领尸体,胖厨子感到难以置信,他说,我爹以前连鸡都不敢杀。
街头的男女老少也在议论此案,一个少年说:真吓人,真变态,真KB。
在百货大楼前念书的老人也站在人群里,他说:你觉得这个杀人案很变态很KB?
少年回答:是啊,肠子都给掏出来了,一个老头杀死了另一个老头。
念书老人说:你发现整个社会都很黑暗很不公平很不可思议才是真KB。
少年若有所思,随即又放弃了思考,他招呼同伴说:该上学去啦,和咱有什么关系。
念书老人对少年们说:你们的父母,你们的爷爷奶奶,很可能就是红卫兵,他们很少提当年的事,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感到后悔,你发现你的父母当年隐瞒过的事情,才是真KB!
斯麦尔
2011-11-23 09:06 AM
回复 206# 贪吃的老鼠


    我更新啦
斯麦尔
2011-11-23 09:07 AM
回复 208# 0917


     我更新啦
斯麦尔
2011-11-23 09:08 AM
回复 207# lshchin


     我更新啦
贪吃的老鼠
2011-11-23 04:43 PM
回复 216# 斯麦尔


    你更新啦!我也看完了啦!
chiamyn
2011-11-25 12:30 AM
第五十章 凶杀笔记



十几年来,这个城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唯一不变的是依然有人靠捡垃圾为生。发 ...
斯麦尔 发表于 2011-9-28 10:14 PM



楼主,凶手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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