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诺言驾着他的保时捷在三十分钟内赶到路家。
路亨利十年前有恩于他十年来他铭感于内只要路家有什么大大小小的事需要他效劳能力所及他总是义不容辞。
路家在医界的势力不容小觑路亨利名下拥有十家医院分布在全球各洲医院院长的职务分别由路亨利指明在医界执牛耳地位的精英所担任。当然他自己的儿子、女婿一干亲戚先占去了大半位置。
路亨利亦想延揽南诺言担任法国圣保罗分院的院长但为南诺言所拒。
在他的想法里他不需要浮华的虚名。父亲身后留给他的遗产足以让他经营三家以上的医院所以他放弃了比较顺坦的一条路他要的是靠自己的能力经营三家医院。
目前他在法国所设立的阿德烈纪念医院和中途之家是他的理想付诸现实的成果虽然尚未完全达到他的标准但处处可见他的用心。
推开路依莲琴室的门她正捧腹蹙眉。他趋向前蹲在她身前关心地问:很疼吗?
路依莲眼中含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对不起我听说你失踪两年的妻子回来了你一定很想过两人世界的生活我不该以身体的不适来打扰你的。
亨利也是妇产科医师他对你的疼痛给过意见吗?他皱眉问。
父亲到新加坡去了他总认为生理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玻路依莲整个身体倾往南诺言怀里偎着。
下午到医院去我安排医生替你做个彻底的检查。
不要诺言我不要别的医生我只要你。路依莲抬起头。
别孩子气让汤姆看看他是这方面的权威去年他还针对女这方面的病症发表过一篇论文颇受同业的认同由他来替你检查最恰当不过了。他知道依莲自小赖他他尽可能地照顾这个小妹妹也处处与她保持距离更何况他现在已有家室在处理许多异上他必须小心。
这也是对晏然的一种尊重。
汤姆好啰唆喜欢问东问西让人好受不了上回我只不过请他开个止痛药给我他足足问了我二十分钟的问题让人好尴尬。路依莲批评汤姆。
汤姆是个仔细的医生自然会问得清楚些这样的医生在我看来是再好不过的他对你的情况知道的愈多也就愈能做对判断减少误诊的可能。若是我在问诊一样也会问得仔细。
若由你来问任何问题都不会让我感到不自在。路依莲因病显得比平日更脆弱。
南诺言笑了笑像是纵容一个小妹妹。路亨利是他的朋友而这个小妹妹对他很迷恋他得更小心处理。听话让汤姆看看我会请汤姆少问你一些问题。
路依莲深谙适时妥协的必要知道不能在这件事上一直兜圈子她决定先让步。
好吧我听话。不过你得陪我一道去。
南诺言回到家时已是傍晚时分。
知道辛晏然尚未归来他的情绪顿时变得阴暗不定。
她似乎总有本事惹他发怒她竟敢比他晚回来。她说她去找谁来着?艾德
他记得那日在舞会里见到的那个男人应该是道地的法国人她很喜欢他吗?
巴金轻咳了一声打断他的沉思。南先生医院来电话。
问他什么事若没什么的不了的事明早等我到医院再处理。此刻的他没心情理会医院芝麻蒜皮的小事。
是副院长打来的。
罗森?南诺言立即接过无线电话他知道罗森会打电话来肯定有重要的事。
对方说了一大串话让南诺言眉头愈锁愈深。
南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巴金在电话收线后关心地问。罗森副院长一向很少打电话来公馆的一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
一名住院病人的五岁女儿在医院的喷水池旁被人发现而且——已经死了好几个钟头了。南诺言叹了一口气心情沉重也为女孩短暂的生命叹息。
巴金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阿门!
我到医院一趟现在医院挤满了媒体和警方人员我得到现场去以免他们吵着了其他病人。
南诺言离开后一个钟头辛晏然才回到家。
巴金夫妇朝她点头打了招呼告诉她诺言到医院处理一些事不会太快回来。
辛晏然洗完澡后闲着无事便到宅邸四处闲晃。她生平第一次有回到家的感觉这种归属感来自与南诺言的慷慨。若不是他的慷慨她想他是不会娶她的。
就这样胡思乱想地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约传来南诺言的声音知道他回来了她很快地溜回到楼上的卧房。
她一溜烟地逃回房间后缩进被窝装睡。
她静静躺着等他打开门时她的身体仍止不住地颤抖着她实在太怕他了。
南诺言进房后并未直接来到她的身边而是进到与房间相连的浴室洗澡。
约莫十分钟后水声停止了然后是开门声。她继续闭上眼睛装睡心却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隔了一会儿她却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偷偷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他就站在床前直盯着她瞧。
他笑了眼神狂热地看着她。睡了吗?
着上身的他让她不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辛晏然充满警戒地看着他两人目光相锁她柔和黑色的眸子对应着另一对深邃、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眸子。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他低声问道。
何必关心我何时回来。
因为你不值得信任。他注视着她的眼睛。
你和路依莲呢?又是怎么回事?
南诺言将身体驱向她唇覆上她的舌尖一遍又一遍地轻舔她的唇逗弄探索她的。
住手请你住手。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她想要扭开身子但他的手臂太结实将她囚着。
他抓住她的双手举过头脱下她身上的衣物不断地用舌头碰触她的全身。
她屏息、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因情不自而喊叫出声她不想让他沾沾自喜地以为她的被他挑起她不要他以征服者的姿态在她面前出现。
感觉来得实在太快了辛晏然挣扎着想要呼吸。
如果你不想张开眼睛看我那么我会努力地让你不能忽视我的存在。感觉到了吗?感觉我在你里面强悍的律动吗?
她忍受不住地张开眼迎上他充满的脸。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快要无法承受了。
他的手指扣紧她的下颚狂热地吻她。我希望今晚能让你觉得我的兽行比较可以忍受。
整个世界似乎在一瞬间爆发。
他吻着她柔嫩的天亮了。
她咕哝着不想睁开眼睛。
南诺言继续吻她她像是受到惊吓似地张开眼睛想起昨夜的事立刻想要起身但他坚实的手用力地将她拉祝
我弄痛你了吗?他担忧地问想要掀开被子检查她的伤势。
她推拒着不让他靠近。
说话!跟我说话!他急切地道左手勾起她挂在颈上的蔷薇新娘。真奇怪我当年竟会将它送给你这原是我买来要送给我未来妻子的定情之物。
若是你后悔了现在可以将它收回去。她看向项炼故意不去看他的表情。
可惜它得拴你拴一辈子了你已经成了我的新娘。永远不准离开我知道吗?他将她用力地拥进怀中。
你拴错人了。她忍不住轻叹。
什么?他不知道她的意思。
我说你应该拴的人是依莲小姐不是我这个从巴里岛带回来的小乞丐。她苦涩地道。
这跟依莲有什么关系?南诺言不懂他们之间的事与路亨利的女儿有什么关系?
她和你才是郎才女貌我配你是王子与乞丐婆。说着说着她伸手取下蔷薇新娘交给他。
这个举动惹恼了他。你想摆脱我是吗?他怒斥道。
不是我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将它送给你代表认定这一生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我孩子唯一的母亲明白吗?他生气地轻吼。
至死方休吗?她泫然欲泣。想哭是因为他并不爱她而是只想拥有她这是因为她的出身吗?他以为她没有感觉神经不会吃醋、不会嫉妒吗?以为她这个南太太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一哭、而闹、三上吊他爱结交多少红粉知己、名门娇娃都成反正她也不敢有意见。
是至死方休。他顿了一会儿盯着她。或许来生我也不会放你走。
他太痴了!对她。
有时候他也害怕自己用情太深会伤到她更怕她知道他的深情后会吓坏她所以他并不打算对她明白示爱隐藏在内心的澎湃情意或许能将她留在他身边。
他将她取下的蔷薇新娘重新戴回她脖子上。看着她娇美的模样他不又动情了;他自己也很讶异以前他未曾对任何女人这样痴狂过此生除她恐怕他在也无法爱了。
她抬手试图推开他却不敌他的力气。他开始吻她她甩动头想要避开他。
不要求你不要
不要反抗我。他温柔的说。
我没有反抗你。她微弱地道。
没有吗?你不肯享受我带给你的欢愉你这种冷漠的态度残忍地折磨我。他的语气带着苦涩。
你是我的丈夫就像我的天一样你要怎么对我为所欲为我又能奈你何?我只要乖乖地对你尽妻子的义务静静地躺在这张就算问心无愧你不该再要求额外的付出。她管不住自己的舌头因爱他、恨他所以想要气他。
效果立杆见影他立刻翻离她的身上。你有一张恶毒的嘴和一颗不知感恩的心。
愤怒地走向浴室他快速地洗净自己换上式样简单的白衬衫、黑皮裤、黑皮靴然后走到床边站直身子打量着一动也不动依旧躺在的妻子。
她看起来非常苍白、年轻、孤独、脆弱比时时喊病痛的依莲更加柔弱。他想给她温柔的安慰但他知道她一向拒他于千里之外所以他只说了几句冷硬的话。
我到医院去了如果太累的话就在好好补个眠吧!
她别开脸不看他。
恨我吧!不管你多恨我你仍是我南诺言的妻子唯一的女人。
他走后辛晏然才睁开眼眸。她喜欢他刚才所用的字眼唯一的女人——南诺言的妻子。
她多想承认内心的喜悦如果他也能爱她该有多美好呀!
重逢后的这段日子一直充满了紧张。白天的时间南诺言都不在家据巴金的说法是:他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
夜晚时总是她先回房里。
有几个夜里南诺言接到电话后匆匆忙忙就出门了他从来不解释但她知道多半是医院的紧急电话不是某个病人情况危急就是某个产妇要生产了。
其实南先生不需要那么辛苦的他就是太有责任心也太以身作则了所以和院里的所有医生一样上山下海什么事都做。巴金有感而发。
南先生有没有告诉你今晚他到哪里去了?辛晏然闷闷地道她这个妻子一点也不像个妻子连丈夫的行踪都要透过下人得知。
夫人不知道吗?先生今晚去参加一个慈善晚会。
是!路亨利爵士举办的慈善晚会一向是巴黎最具号召力的社交活动之一。巴金太太描述道。
哦——我记起来了原来是路爵士的慈善晚会南先生几天前曾向我提起过我还告诉他我今天有点事不能陪他一道去的我真健忘。辛晏然装模作样地道她觉得自己像傻瓜一样。
不过这是她自找的。早上南诺言问她晚上有空否她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还大声地告诉他她要去艾德的鸟园打扫。
但她现在却后悔了自己竟放任心爱的男人与美丽的路依莲温柔缱绻去也。
你们去睡吧!我出去一下。
夫人上哪儿去?巴金可不希望南先生回来后找不到夫人又要发一顿脾气。
我去接先生回家你们甭担心。
她不等巴金夫妇表示意见推门而出拦了辆计程车直奔路依莲位于高级住宅区的别墅。晚会应该是在那儿举办艾德一个礼拜前曾开车载她经过那里。
当然她不是刻意弄拧这份看似平静无波的关系她只是想知道诺言与路依莲要好的程度。
她不会惊动任何人也不想吹皱一池春水更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她今晚无聊的行径就当作她来看看路依莲的美貌好了。
她没有请柬想进去实在有些困难。对于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女人而言哪里会想到这一层上流社会举办的活动不是像电影院买张票就能进场的验明正身是第一道关卡!
警卫打量着辛晏然一身的穿着打扮立刻将她挡下。这也难怪有谁会穿着沾了泥土和鸟粪的工作服与球鞋的女孩进入上流阶层的慈善晚会呢?
小鬼你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是迪士尼乐园没有邀请函的人不能进去。高头大马的警卫骇人地道。
里头不是举办慈善晚会吗?她客气地问。
是举办慈善晚会但没有邀请函的人不能进去。